有爱不斯文-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谢你们了,你们不用再解释什么,你们可以去告诉处长大人,我章仁不是他们想象的那种人,让他们放心好了,我不仅不会再去找他们的女儿,而且还会永远在他们的面前消失。我想他们应该满意了。”我冷笑着,“不过,我想请求你们一件事,从现在开始,直到我离开仪征,希望你们别再来打扰我了。我烦你们!”最后我毫不客气地说。
我的辞报告很快得到了批准,虽然也有人假情假意地劝我慎重,还热心地为我出主意说可以先提出下岗,给自己留个余地。可是我这人就是这样,要么不干什么事,要干就绝不会给自己留余地,我要让自己断了一切妄想,我要开始我自己新的生活历程。当然,并不仅仅是因为棠棠,棠棠的事用一句惯用的话,只不过是我离开仪征的一个导火索而已,事实上我已早存了离开这个死气沉沉的封闭小城的念头,只不过一直都没有下定了决心罢了。这次的事件正好让我下了决心,而且是使我只剩这一条路好走了,因为我不离开,就会有许多人因为我而吃不安睡不好。
我的离开当然令许多人为之高兴,所以辞职手续办得相当顺利,而且各级部门这次的办事效率也堪称精典,往常需要一个月才能办完的手续,我只用了四天。当然,我完全可以设想成为:这些部门都受到了处长大人的“交待”,对我特别“关照”。
我没有说我要去何方,除了一位关系最铁的文学朋友马钊外,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是到北京进修的,当然也更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将会留在北京谋生。
离开仪征之前,我很想见上棠棠一面,哪怕只是向她道声再见,我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但是,我知道这只能是妄想,而且,我也是带着这明知是妄想的希望去到了棠棠家的楼下,一直等到棠棠房间的灯熄灭……
第九章
老实说,我自己都说不清这半年来在北京是怎么过的,因为虽然说是进修,但是文学这玩艺儿并不是靠“进修”就能有什么提高的,这首先得靠一个人的天赋,然后就是这个人的努力。所以,虽然我在鲁迅文学院也得到了一些东西,但是如果说是鲁迅文学院把我培养成为一个作家,那我是不承认的。当然,我这么说也并不是说鲁迅文学院的进修对我没有帮助,反之还是帮助很大的。在我个人认为,我在鲁迅文学院最大的收获,是知道了如何把自己的写作天赋发挥出来,这对一个作者来说是相当重要的,所以如果让我给鲁迅文学院下个定义的话,那么我会说,鲁迅文学院是可以成就作家的地方。
在这成就作家的地方,我感到非常的寂寞,倒不是说我不跟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文学寻梦者交往,也不是他们不跟我交往,我所感到的寂寞主要是在心里。我的心里自从离开仪征后就感到十分的空寞,因为,我是因为棠棠才离开仪征的,而且离开得非常矛盾。说实在话,我对棠棠是动了真情的,你想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经历过感情的荒漠之后,爱上了一个女孩,他的这份情感是轻易能够忘却的么?所以,也可以这么说,我是带着痛苦离开仪征的。
我知道,我这次的离开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却无法控制自己内心里对棠棠的思念。每到周末,当其他人都在学院的食堂里热热闹闹地开着周末舞会的时候,我就会独自一人沿着学院南面的那条小河,沿着北岸由东走到西,再沿着南岸由西走到东,一个晚上能走十几个来回。每当这时,我都会想起在仪征,我与棠棠一次次沿着胥浦河岸散步的情形……
胥浦河是仪征境内的一条比较有名的小河,也是长江的一条小支流,它横穿过工业城,正好将工业城的生产区与生活区一分为二,成为工业城内天然的分界线。
胥浦河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春秋时候,楚国的公子弃疾夺位自立,称楚平王。楚平王夺娶了太子建的妻子,逮捕了太子建手下的大将伍奢及其儿子伍尚加以杀害,伍奢的另一个儿子伍员闻讯便离家出逃。楚平王怕伍员逃走后报复自己,便派兵追杀,想来一个斩草除根。伍员一路南逃,没想到逃到仪征时,天色已晚,一条大江横在面前。在前有大江、后有追兵的情况下,伍员只好沿江东行,不料眼前又是一条大河挡道。只见河上芦苇丛生,芦苇随风摇摆,暮色中竟然看不清它究竟有多宽。伍员不由得仰天长叹:难道我伍氏一门真的就因此而绝了么?
就在这时,河边站起一位清丽女子,只见她双髻高立,舒袖微挽,看上去也就是位十六七岁的姑娘。她对着伍员轻轻一笑,问道:“将军可是伍奢的公子伍员么?”
伍员手按剑柄,心存戒备地答道:“正是伍员。”
“将军可是要渡河?”
伍员点头。
“将军请随我来。”姑娘说着,便转身走下河堤。
伍员前后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其他人,便按剑跟在姑娘身后。下了河堤,那姑娘便从芦苇丛中拉出一艘小船,轻身一跳,便上了船,然后向伍员道:“将军请上船,小女子渡将军过河。”
伍员还在犹豫,不料后面追兵的马蹄声已经响起,伍员心想:眼前不过一个小女子,怕她怎的?所以仗着胆子,也跳上船来。
那姑娘立即摇动船桨,把船向对岸划去。不大一会,船到对岸,姑娘稳住船,让伍员上岸。
伍员向姑娘深鞠一躬:“多谢姑娘相救。”
姑娘答了礼,道:“将军快快逃命去吧,追兵很快就要到了。”
伍员问道:“请问姑娘高姓芳名?”
姑娘一笑,道:“将军不必多问,小女子与父亲只不过是这条河上的摆渡人家,闻得将军的遭遇,心有不平,特意在此等候将军,以助将军渡河。望将军他日得志,勿伤害楚国百姓,也就不枉了小女子渡将军此番了。”
伍员又深施一礼,说道:“伍员一定深记姑娘此言,他日若能返还楚国,定不伤害楚国百姓。”说完,转身便走,但是刚走两步,又折回身来,看着姑娘问道:“姑娘,若是平王追兵问起,姑娘将如何作答。”
姑娘听出了伍员的担心,他是怕自己把他的行踪暴露。姑娘想了一下,然后向伍员道:“将军放心去吧,小女子这张嘴,以后再也不会说话了。望将军牢记刚才许下的诺言,万万不可伤害楚国百姓。”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伍员,一纵身,便跳进河中去了。
伍员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料到姑娘如此刚烈,他知道姑娘的死完全是为了自己,所以他再次向河中姑娘投身的地方深鞠一躬,说道:“姑娘放心,伍员一定谨记姑娘的交待。”然后含泪离河而去。
伍员一气逃到了吴国,吴王阖闾收留了他,并任他为将,几年后,伍员领着吴兵灭了楚国,并将楚平王的尸体挖出,鞭尸三千。
伍员没有忘记渡自己过河的那位姑娘,他来到当年自己脱难的河边,隆重祭奠了姑娘。从此,老百姓便把这条河称为胥河,只是到了近些年,人们才又在“胥河”二字中间加了个“浦”字,为何而加,就不得而知了。如今仪征的好些上了年纪的人,说到这条河的时候,仍然还是叫它“胥河”。
不过,现在的胥浦河上已经再也见不到芦苇了,据说是伍员灭了楚国后,为了要看看这条河到底有多宽,命令兵士把河中芦苇全部烧光了。从此,胥浦河中也便再无芦苇生长,老百姓说芦苇是怕长出来后再受火烧之苦,所以索性全部牵移了。
如今,经过几千年的变迁,胥浦河已经大河不大了,我敢肯定,今日的胥浦河,与昔日伍员逃难时的大河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而胥浦河当时为什么叫“胥河”,我想可能是由伍员字“子胥”而来的吧。当然,传说毕竟是传说,有没有去考证过,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知道昔日长满芦苇的胥浦河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的胥浦河,却正因为有了这么一座工业城以它为中心,所以它已经被打扮得格外美丽。胥浦河两边的堤岸上,绿树成荫,草青宜人。河东岸濒临生活区有一段长约五千米的河堤,自从形成一条绿化带之后,便成了城内情侣们散步的好地方了。这里,曾经有人戏称是工业城的“爱情林荫道”。这里,每天傍晚直至深夜,由南向北或由北向南,一对对情侣相依相偎的身影便会在这里描绘一幅工业城最美的风景。人多的时候,这道“爱情林荫道”上每隔三五米便有一对或相挽走动或相对静立的情侣,那情形真可以说是蔚为壮观,情侣们的喁喁低语,用心听来就是这条“爱情林荫道”上最美妙的音乐。
我与棠棠走上这条“爱情林荫道”是在我们相识的两个月后。说来惭愧,进了工业城七八年了,而且还是一个喜好舞文弄墨的“文人”,在此之前对城内的这条“爱情林荫道”居然一无所知。所以那天晚上我和棠棠信马由缰地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为眼前的美色而感叹起来:“原来,咱们这里还有这么美的地方呀!”
棠棠笑我少见多怪,而后又带着疑问地看着我问:“你是真不知道这地方?”
我大摇其头,说:“真不知道。”
“你从来就没有到过这里?”
我又一次大摇其头:“真的没有。”
也是,没事儿我哪里想到会往这里跑呢?我的生活一直都是上班、下班、吃饭、看书、写文章,最多也就是到文化宫开个会,偶尔还到电影院看个电影,别的,没有了。至于散步这类闲情逸致的事,真的是想都没有想过。
棠棠相信我说的,所以她便歪着头看着我说:“哈,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呀。”
我也笑了,说:“那当然啦,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什么事情都知道呢。”我的头脑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来,问棠棠:“对了棠棠,你是不是把我当神仙了?”
棠棠调皮地翻了翻眼睛,说:“差不多吧,开始我觉得你真的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了,可惜呀,现在不是了。”
“那,现在我是什么?”
“平平常常,凡夫俗子一个。”
棠棠说着便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说:“这就好了,如果你不把我当凡夫俗子,那我可就招架不住了。”
“你的意思是,我把你当神仙了,会让你上天去摘月亮呀。”棠棠的反应极快,取笑我说。
我耸了一下肩,其实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我却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嘿,棠棠,我现在才发现,你不仅有透视眼,能看到我心里在想什么,还有透视耳,连我想要说的话都能预先听到。”
“哼,以后看你还敢不敢对我撒谎。”棠棠一脸得意地说。
我叫冤道:“棠棠,你这可就冤枉我了,以前我也没对你撒过谎呀。”
“嘿,谁知道呢。”棠棠故意说道,“反正我已经被你骗了,也只好认了。”
“我骗你了吗?”我问。
棠棠放低声音说道:“当然啦。”
“那,我骗你什么了?”
“感情。”棠棠凑近我的耳边,说。
我一听,忍不住“卟”地笑出声来,我说:“棠棠,我可不承认骗你了呀。”
“你没骗我,我现在怎么会跟你走在一起?”棠棠一脸认真地说,“你就别否认了,你说你没骗我,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不谈恋爱,专等着我?老实交待。”
我一听,更加忍不住了。这棠棠,居然在给自己找理由,而且还是这么个找法,同时,那话里所透露出来的得意,让你不笑都没有办法。我瞅着她,道:“棠棠,你是不是克格勃派来卧底的呀?”
“就是,我还是克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