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爱不斯文-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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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棠棠,你一定能跟仁哥一起去江边迎接新千年的,仁哥相信你。”
“仁哥,棠棠也很想去的,棠棠真的很想跟你一起再去江边一次。”
“会的,棠棠,你一定会的,我们不仅要去江边,我们还要一起去北京,去香山,你答应过仁哥的,要跟仁哥一起再去一次香山的。”
“是呀,去香山,仁哥,棠棠真想再去一次呀……”
我把棠棠在北京时照的照片摆放到床上,长城的、香山的、故宫的、天坛的、圆明园的、颐和园的……我又回想着与棠棠在仪征时拍的那些照片,和拍照片的那些场景,我突然感觉到好像是缺了些儿,好像有一个地方应该拍却没有拍。我看着满床的照片,头脑里在急速地想着:到底哪里没有拍呢?
“仁哥,这辈子棠棠不能做你的老婆了,下辈子再嫁给你,好好地做你的老婆,好吗?”
“棠棠,这辈子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永远都是仁哥的好妻子,这辈子是,下辈子当然也是,除了你,仁哥谁也不要。”
“仁哥,到下辈子,咱们还去‘爱情林荫道’散步,还去‘爱情林荫道’去说我们的悄悄话,好吗?”
“好,我们天天去。”
“爱情林荫道”!
是的,是“爱情林荫道”!
我跟棠棠怎么没有在“爱情林荫道”上拍两张照片呢?
我怎么就没想到要到“爱情林荫道”上去跟棠棠拍两张合影呢?
“爱情林荫道”,我与棠棠爱情的见证,居然被我忽略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到处都留了影,甚至连棠棠的卧室都拍了几张,却单单忽略了“爱情林荫道”呢?
难道说,这是棠棠故意避开“爱情林荫道”的吗?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想不通,我一向自认为聪明的脑袋,在这种时候却显得特别的愚笨。但是,有一点我却是很清楚的,那就是棠棠不可能想不到“爱情林荫道”。
那么棠棠为什么不去“爱情林荫道”拍照片……
“仁哥,你说人死了真的有灵魂吗?”
“有的,凡是好人都有灵魂。”
“那我会有吗?”
“你当然会有的,因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那么,仁哥,我的灵魂如果跟着你,你会不会害怕?”
“傻丫头,仁哥怎么会怕呢?你是仁哥的妻子,是仁哥的至爱,仁哥怎么会害怕你呢?”
“那,我死后,灵魂就跟着你,行吗?”
“棠棠,别胡说!你是不会死的,有仁哥呢,仁哥不允许你死,知道吗?还有,医生都说了,你会没事的。”
人真的有灵魂吗?如果真的到了那么一天,棠棠的灵魂真的在跟着我吗?
棠棠,棠棠,我相信你一定会跟在我的附近,你一定在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你一定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在想念你,对不对?棠棠,仁哥是真的想念你的。
我这是怎么了?我问自己。
我不能这样,棠棠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等着我,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北京的一切事情都处理好,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她的身边去。
——仁哥,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想知道,是不是?
我想知道什么?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跟你在“爱情林荫道”上留影。
对,我是很想知道,你告诉我,好吗?
——不,仁哥,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可是,棠棠,仁哥真的是很想知道。
——仁哥,其实你已经想到了。
什么?我已经想到了。
——是的。
是什么?是什么?我想到了什么?我根本就没有想到呀。
——仁哥,你真的已经想到了。
我真的已经想到了?难道说,你真的是不想让我留这段回忆,是吗?
——仁哥,回忆只能令你更加痛苦。
可是,棠棠,不回忆仁哥依然很痛苦呀。
——但是,仁哥,我会告诉你的,现在还不是你回忆的时候,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之后才离开你的。
棠棠,如果是这样,我情愿永远都不要你告诉我这些。
——那是不可能的,仁哥,我怎么能不告诉你呢。
你能的,棠棠,仁哥告诉你能的。
——不,仁哥,仁哥,我的胸口好疼,我已经不行了。
棠棠!
我猛然惊醒,一身的冷汗把我的衬衣都沾湿了,原来,又是一个恶梦。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我坐在床上,裹着被子,静静地想了一会,把自己的思绪理清,然后穿好了衣服,下楼去给房东打了电话,让她过来把房租结一下,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小章,回去以后还来北京吗?”房东有点舍不得让我退房,因为这位年近五十的北京中年妇女说遇上我这样的好房客真是不容易。
“我希望自己不再回来。”我黯然地说。
房东已经知道了我与棠棠的故事,所以她安慰我说:“小章,好人会有好报的。以后如果回北京来,还到我这儿来住,好吗?”
房东的善心却并没有使他忘记做自己的租房生意。
我点了点头,尽力地向她笑了一下,“会的。”我说。
“你走以后,我这房子就不租了,给你留着。”房东说。
我当然并不知道房东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我只能对她表示感谢。
把一切都交待完了之后,我提着自己那点可怜的行李,准备直接去北京站。可是刚刚出门,呼机却即时地响了起来。
是施。
施说这两个多月他找了我无数次,一次都没有得到我的回复,他甚至到我住的地方来过几次,也是尽吃闭门羹。“章仁兄,这两个多月你到底到哪里去了?”施问。
“对不起,我有急事回仪征了,今天早上刚回到北京,而且,现在也正准备再回去。”
“什么?你今天刚到北京,马上又要回去?”
“是的。”
“出了什么事吗?”
我犹豫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把棠棠的不幸告诉施,但是在犹豫之后,我决定还是不告诉他,因为我不想让他把这个不幸的消息传给瞿媛。
“是出了点事,但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
“那我就不追问了,你几点的车?多少次?”
“晚上八点二十,K65次。”
“我去送你。”
“不用了。”
“我一定去送你。”
我去了一趟华堂商场,为棠棠买了一枚蓝宝石戒指。棠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可是我却还没有送她一件结婚礼物。这枚结婚戒指虽然是迟到的礼物,但是,我想棠棠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离开华堂,到出版商那里取了书,我又乘112路汽车去了一次朝阳门,站在地铁口,8月7日与棠棠在这里相见时的那一幕立刻便又闪现在我的面前。
北京,那段快乐的时光,永远不会再有了!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然后走下地铁。
乘地铁到北京站的时候,是晚上六点,车票很紧张,K65次回南京的车只剩下无座票了。我没有犹豫,哪怕是站着回去,我也一定要在明天上午回到棠棠的身边,因为我离开她已经二十五个小时了。
昨天晚上五点我离开仪征的时候,棠棠是含泪把我目送出病房的。我知道,棠棠是连一分钟都不愿意让我离开的,而我,又何尝不是不想离开一分钟呢?
来到候车厅的时候,施已经在候车厅里找我了。看到我,施便上前来一把把我拉住了,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
“章仁兄,两个多月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了?”施惊讶地问我。
我苦笑着摇了一下头。
“章仁兄,你不要瞒我,是不是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女孩出事了?”
我惊奇地看着施。
好像是从我的目光中读到了什么,施说:“章仁兄,你不要感到奇怪,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为真情所伤,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你有这么大的悲痛的。”
“谢谢你的理解。”我说。我真的没有想到,施竟然还会有这么一种层次,还能理解真情,这是出乎我的意料的。
“那女孩现在怎么样了?”施关心地问。
我摇了摇头,说:“情况不太好。”
施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抿着嘴唇点了一下头。
施没有对我说一句安慰的话,但是我却完全可以感受到他所给我的那种安慰,所以我很感激他,因为就我现在的心理而言,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多余的,而一切都在感觉之中。
我突然觉得,施应该是我的朋友的,虽然在此之前我与施之间也只是泛泛之交,但是我现在却觉得施是可以作为朋友的,一种真正的朋友。
“章仁,这件事,能不能告诉瞿小姐?”施问我。
施的这句问话不在我的意料之中,也不在我的意料之外,所以我一点都没有奇怪的反应,只是对他摇了摇头。
“好,我保证一个字都不向瞿小姐透露。”
施向我承诺道。
“谢谢。”我说。
“章仁,如果再回到北京来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行吗?我等着你。”
“一定。”
北京,我会回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上了火车后,在与施挥手告别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自己在心里说了这么一句话。这次,我没有听到施跟我谈起瞿媛的更多情况,但是我却知道施是很想跟我谈瞿媛的,只是,他没有谈,因为他知道我的心正被痛苦包围着。“请代我向你的爱人问好,我祝她能够康复。”施最后祝愿道。
如果说什么样的情形才叫做归心似箭的话,那么我现在的情形就是。虽然火车的速度并不慢,但是我却恨不得它能够飞起来。我的心里在担心着我的棠棠,因为现在的棠棠,随时都会有生命的危险。
那天我从江边把她背进医院,医生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抢救,终于又一次把棠棠从死神的手里争夺了回来。看到被推出急救室的棠棠呼吸虽然微弱,但是却还能睁开眼睛看我和她的爸爸妈妈,我当时的心像是一下子放下了一直压放在它上面的万吨巨石一般,真想向上苍跪拜一番。
“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医生后来向我说,“她的生存意识非常强,如果她自己放弃了的话,那我们虽然尽力了,也只能束手无策。”
我知道了,棠棠自己没有放弃,她真的对我信守了自己的诺言,没有放弃自己。
“医生,棠棠还有多少日子?”我强忍着悲痛问。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一个月内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她的体内缺氧太厉害,随时都得补氧才行,所以以她现在的情况,应该让她住在医院里,这样,我们就可以对她实行24小时全方位护理了。”
“好的,医生,只要是对棠棠有益,怎么做更合理,我们一切听您的安排。”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与棠棠的爸爸妈妈商量便作出了这样的决定,因为我的头脑里除了棠棠,所有的一切我不再去考虑,只要是对棠棠有利的,我会毫不在乎别人的意见,哪怕是棠棠的爸爸妈妈。我只有一个理由:我是棠棠的丈夫!
现在,在棠棠的身上已经出现了一次奇迹,在医生都认为不可能再有希望的情况下,棠棠却硬是与自己的生命进行了一次抗争,最后战胜了死亡,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相信,在棠棠身上,还会出现奇迹的,因为我一直相信,真爱可以战胜一切,我与棠棠的真爱,一定能够战胜那个可恶的E病毒,还棠棠一个健康的。
“医生,棠棠最近几天不会有事吧。”我问医生。
“放心吧,再长时间我不敢保证,但是保证她一个星期之内不会出现意外是可以的,你尽可以去办自己的事。”医生向我保证道。
我是因为北京的事已经到了非处理不可的地步了,而且棠棠也已经想到,并且一次又一次地催我回北京一次,“我没事的,仁哥,你回去一次,把事情处理一下吧。”棠棠声音很低,但是却很平和。
我犹豫了整整两天,然后才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