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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有爱不斯文-第13部分

小说: 有爱不斯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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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和善一些,所以只好远离家门,住到自己的“领地”上去了,而老二的“领地”正是今天的张庄原张家口子。
老二到了张家口子以后,便也自招了一些佃户,时间不长,张家口子也便自然成庄了,为便于记忆,张家口子的人们就干脆自称为“张庄”了,从此,张庄一名便传开了。不过在桑墟人的眼里,张家口子仍然是张家口子,而今桑墟五十岁以上的人还是称张庄为张家口子,或者直接简称为张口,这便是见证。
然而我无法说清张庄已经有多少年的历史了,因为我对张庄毕竟还不是十分了解的。
在张庄,我们开始是借住在张庄大队部破旧的原队房中的,这是已经废弃的随时准备推倒的三间空房,四面透风,老鼠成群,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我们便寄生于此,也许三弟也就是出生于此,我不知道,我只是以模糊的记忆来推算时间,三弟应该就是出生在这段时间里。
这段生活让母亲和哥哥都刻骨铭心,当母亲和哥哥回忆起那段往事时,对昔日的艰难仍然唏嘘不已。在他们的叙述里,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季,刺骨的寒风从四周的墙缝里直向屋里钻,往往是一夜都不能把被窝焐热。用草堵的墙洞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风好象仍从草把中向屋里挤,屋内的气温绝不比屋外高多少。由于冰封河面,离别的人家又远,吃水成了问题,于是哥哥便用锅挖来雪放在火中炖化成水,化一点用一点,手与脸都被冻得异样的红润。“那冻溜溜挂一米多长,我一伸手就够到了。”哥哥总是带有一股神往之情回忆这一细节的。
捱过冬天之后,母亲再也不愿忍耐了,盖房子成了眼前最为紧迫的头等大事。我的母亲之所以伟大便在于此,她不会被任何困难吓倒,只要是决定了的事便义无反顾。
凡是稍为有智的人都会知道盖房子是如何一回事的。当时父亲不在家,我们兄弟还处于无知阶段,仅靠母亲一人,要把三间房子盖起来那是何等的大事。然而母亲决定了便不改变,没有房子我们已经无法再维持下去了,大队部的危房随时都有可能倒塌,我们必须尽快有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俗话说,盖房三年穷,更何况在那时全中国普遍都存在一个穷字呢。但是面对来自各方的艰难母亲并没有后退,我无法去描述当时的境况,只是从母亲以及一些知情人的回忆中,我零零碎碎地知道一点有关的内容,而且每一个人所讲述的一个共同的一点就是,相距仅六公里之遥的“毒和尚”一家竟没有一人前来探问一下,非但如此,在母亲到桑墟张家老塘洼里去割芦苇以作屋芭子时,“毒和尚”还对母亲横加阻挠,并扬言若母亲敢进塘割芦苇就要叫母亲上不来。然而母亲对“毒和尚”的嚣张毫不畏惧,与之据理力争,一些本家对“毒和尚”的行为也极为恼火,纷纷加以指责,有的人甚至对“毒和尚”针锋相对地说,只要“毒和尚”胆敢靠近塘边,就要敲断他的腿,“毒和尚”心知自己理亏,竟真的末敢靠近塘边一步,只是在家中生闷气。在这次的冲突中母亲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在房子即将完工的时候,我们又得到了一门亲戚。当母亲让我叫一个坐在平板车上的老人为表奶时,我头脑中对于表奶这个概念是一片空白,只觉得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有一种亲切感,于是便从心里喜欢这个表奶了。
表奶当时正患关节炎,双腿不能走路,但听说我们正在盖房子,便一刻也不耽搁,硬是让她的女婿、我称之为大姑爷的用平板车把她推了来,她要亲眼看一看我们已近完工的房子,并且直抱怨末能早一些知道,否则多少也可以帮上点儿忙。
大姑爷在我们家帮了一天忙,晚上便又用平板车把表奶推回去了,我想如果不是腿上有病,不能行走,表奶肯定会留下来帮母亲的,这一点勿容置疑。
这就是情义!
虽然我直到现在都搞不明白这亲是从何处算起的,但是,我却是从心底里承认并喜欢着这门亲戚,而且在心里一直非常尊敬后来给了我们极大帮助的表奶,在我的印象中,表奶对我们真不知要比那位亲奶奶要亲多少倍,在我们以后的生活中特别是进城以后,有很大一部分都留有表奶的影子。
房子盖好以后,我们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为了这个家母亲所付出的艰辛与劳苦是非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我不可能讲述出这个过程的全部细节,因为在我的记忆中,这段历史仍然是一片空白,但是我想任何一个有点生活经历的人都会想象得到,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三个孩子,凭自己的韧力置起了一个“家”,这是何等困难的事啊!
母亲做到了,她又一次证明了她的能力,又一次让人们刮目相看。
就在我们般进新家的当天,大队部那摇摇欲坠的旧房被很轻易地推倒了,在墙倒屋塌的灰雾中,一片“叽叽”的鼠叫声令人直打寒颤,一只只失去藏身之地的灰色家鼠四处乱窜,在周围铁锹、棍棒的击打下,有些从人缝中钻出逃生,有的便成了“棒下之鬼”了,而那些腿弱身软的幼鼠便只好作瓮中之鳖了。在人们的挖掘捕打下,仅爬跑不动的幼鼠便装满了两脸盆之多,被打死的大鼠也有几十只,如果把有幸逃脱的一起算上,其数目可谓惊人。
我们竟与这些鼠们共住了几个月!
这种打鼠的场面却令我终身难忘,直到现在,一旦听到见到“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这句话时,我便会想起当年那铁锹、棍棒飞舞,老鼠哀叫着四处乱窜的场面。这种打鼠的场面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在许多年后的今天已经在我的头脑里形成了一个概念:人类的文明有时候也正表现在人类的野蛮与残忍上!
……
第十三章
    “仁哥,你母亲真伟大!”棠棠一直静静地听着我的讲述,这时见我停了下来,便由衷地感叹道。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母亲是很伟大,起码是在我们的眼里她是伟大的。棠棠,你知道吗?如果没有母亲的执着,我和兄弟们很可能会一辈子呆在农村,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走出来。”
“那样的话,我们也就没有机会认识了。”棠棠听出我说这话的时候心情是很沉重的,所以故意以轻松的口吻开了一句玩笑。
我也笑了笑,说:“那是当然的了。”
“那你们又是怎么进城的呢?”棠棠对我的故事很感兴趣,追问道。
我咬了一下嘴唇,说:“这话说起来,还得从头讲起呢。我先给你讲一下我记忆中难忘的几个人吧。
“在我的记忆中,第一个我难以忘却的人叫鲁玉花,我叫她玉花姑姑,她曾经救了我一命。
“那天我一个人坐在一个闸门上玩,两只脚一荡一荡的甚是自得,一个打鱼人经过,我看着他把网撒开去,网了好多鱼,心里也便想象着要是我自己也能撒网那该多好,就这样眼随着那打鱼人,心却随着那网起落着。打鱼人走远了,我仍然在想象之中,虽然打鱼人的身影已经有些模糊,但我仍可以看到他撒网的样子。就在打鱼人又一次把网撒开去的时候,我也便犹如自己在撒网一样,身子一纵,把自己撒在了河里。
“我懵懵憧憧地在水里一上一下地浮沉,我很怀疑自己为什么不被水冲走,因为我当时正处于水流最急的闸口,如果被冲进闸洞,那只好去见海龙王了。但我竟然没有被冲进闸口,真可算是奇迹。
“我是在不知浮沉了多少次后被一只女性的手拉住的,我当时已经迷糊了,就在我的手被拉住的一刹那,我也便失去了知觉。
“等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床上。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床边站着一个白发老人,我认识这是住在靠近路边的鲁大奶。鲁大奶这时直念弥陀佛。
“不大一会儿母亲便随玉花姑姑来了,因此我才知道玉花姑姑是到地里割猪菜碰上我掉进水里的。
“玉花姑姑是鲁大奶的养女。鲁大奶一生未生育,后来收养了玉花姑姑。当时玉花姑姑十七岁,本来是不需要冒着大太阳出去割猪菜的,鲁大奶也劝她等太阳下山了再去地里,可玉花姑姑不听,硬是下了地,玉花姑姑说她在地里心里总是不踏实,所以割了半筐猪菜就往回走了,离河很远她就望见有一双小手在水中一上一下地浮沉,玉花姑姑说她立时就知道有人落水了,于是她扔了镰刀和筐跑过来趴在闸门上,一把拉起来便见是我,玉花姑姑说看到我眼向她翻了一翻便闭上了,她摸了摸我的心口还在跳,就想都没想地把我抱回了家。
“玉花姑姑把我在床上放好便去找来了母亲,鲁大奶便一直站在床边守着我。
“我记得玉花姑姑长得很清秀,两条大辫子又粗又黑,放开来披在背后十分的好看,我就是从那时开始一直喜欢长头发女孩的,这其中就包含着对玉花姑姑的感念与记忆。
“那年我五岁,这事发生在春夏之间的一个下午。
“这件事发生的两个月之后,也就是1971年9月1日,当时只有五岁半的我,因为对别的孩子背着书包上学特别地羡慕,就自作主张地到学校去报了名。那时候的农村,上学的孩子都是老师挨家挨户去动员来的,象我这样自愿报名的却是极少有的,所以老师在欣喜之余也便忽略了问年龄便为我注了册。
“我就这样上了学。
“对文学的兴趣也许就是从这时开始的呢。
“上学的第一天,我便发觉自己在班上真是小得不能再小了,其他孩子的年龄都要比我大得多,有的甚至已经十几岁了。一个教室里参差不齐地坐进了三十几个学生,吵吵闹闹的难得安宁。课桌就是各自从家里带来的一只小木板凳。听课时坐在凳子上,做作业时便习地而坐,以凳为桌,以地为凳。上学时带来,放学时带走,所以每天早、中、晚都可以四次看到肩背各色布缝制的书包,臂挎板凳的学生群,倒也十分的壮观。
“坐在我后面的是一个已经十一岁的男孩,只要老师不在,他便会怪声怪气地唱电影《白毛女》里的歌,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唱杨白劳的那段“人家的闺女有花戴”的苦戏,边唱边摇头摆尾,双手乱划。我当时并不懂他唱的是什么,但看他一脸粗陋的样子,心里便有些畏惧,当我的铅笔无意中滑落到地上被他一把抢去时,我竟末敢向他讨要,一直等到下课后已经读到二年级的哥哥过来看我时,才向他要了回来,可惜我记不起这个比我大六岁的同学的名字了,我是极不善于把别人的名字记住的。
“第一课学的便是‘毛主席万岁’,这已经是耳熟能详的一句口号了,但当我看到那幅非常熟悉的画像下的这五个字时,却又觉得十分陌生,手中的笔怎么也写不出这五个字来,手就更是不听使唤了,整整一堂课时间竟没有写出一个字。下课之后,仅一墙之隔的哥哥走了过来,在我的本子上很轻松地写下了‘毛主席万岁’这五个字,这也便成了我上学第一天所‘完成’的作业。
“上学的滋味并不是都好受的。
“当冬天来临时,简陋的教室挡不住严寒的侵入,我的双脚犹如几十把刀子在割着,又犹如几百根针在剌着,疼痛难忍。我的脚又极易出汗,而且天越冷汗出得越是厉害,所以我的鞋子往往就如一个冰疙瘩。在我的记忆中,童年的我冬天的鞋里从来就不曾干燥过,每天早晨起床时便寻些破布破棉絮什么的垫在鞋里,实在找不到就垫两张纸,总之为了暂时隔开一下那股彻骨的冷气。然而无论垫的什么,不到半天便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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