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流星·风前几人老-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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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来越频繁地住在我隔壁房间,而他的男朋友则大多回宿舍。每次我们都站在门口,朝他挥手告别。
路上小心。她叫。
有空来玩。我说。
有一次,我私下问那个男生要张照片,他很奇怪,但还是给了我一张报名照。
后来一天晚上我和她一起晚饭,吃完我不动声色地起身收拾碗筷,她无限幽怨地看着我。
我把刚学的新歌唱得兴高采烈。
我洗碗,她从背后抱住我,从额头抵住我背脊,我转身,从口袋里掏出放大N倍的那张报名照,乐呵呵地展示。
她的“男友”在相片里无限肃穆地望着她,仿佛象遗容。
她无限怨毒地望着我。
猪。
不孝!
一个星期后发生了一件事。
那夜从女友家走出来时,我抱住她喃喃自语,如果你改变了主意,一定要告诉我。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她改变了主意,可我再也没有机会得到她。
那天我在家,临时下楼买包烟,上来的时候发现女儿在哭,我没有理她,回到房间,上网,突然发现MSN里女友已经消失,我心生不详,马上打开聊天记录。
我冲到她房间,拼命砸门,她死也不开。
女友试图与我重新开始。
而她则冒充我严厉地拒绝了她。
女友觉得不对劲,打电话到我家,她接了电话,甜蜜温柔。
装疯卖傻。
开门!你他妈给我开门!
不开!死也不开!
你给我等着!
那天晚上,我去了一个酒吧,叫了一个鸡,把她带回家。
她在客厅呆呆地看着我带着一个艳俗女人回家,开门进了房间。
妓女脱了衣服,站在我面前,展示身材。
我一眼没看她,从皮夹点出一千块钱。
叫。
叫什么?
床。
我凑近她,低声说,我什么也不跟你干,你只要使劲叫。
所以说有些东西是需要专业素养的,那只鸡在我房间叫,我皱着眉头在边上翻杂志。
她困惑地望我,怕是从来没碰到如此疯的客人。
十分钟后,我嘴笑泛起微笑。
她终于来了。
她在门外砸,使劲砸。
开门!开门!
不开!死也不开!我冲着门外叫。
让她滚!
我置若罔闻,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鸡,不要停!
屋外开始号啕大哭,她已经疯了。
我宁愿和只鸡做爱也不想抱她。
开门!你给我开门,她开始门外使劲踹门。
她整整哭闹了十分钟,我懒散地去开了门。
她已瘫软在地上,哭着朝我喊,让她滚。
这是我家,要滚你滚。
她走了。
什么也没说,默默走了。
我闭上眼睛,但愿从未认识她。睁开眼,我已痛得躬下身去。
事情本来就这样结束的。
几天后,我接到那个男生的电话,他问我女儿为什么好几天没去学校。
我默不作声。
她失踪了?
电话那里沉默了很久。
她怀孕了你不知道?男生在电话那头问我。
6
她怀孕了?
是的。
我心脏一阵痉挛,是我的孩子?
是的。
我闭起眼睛。
电话里问:你是不是想问,那天晚上我们……,他笑了笑。
我不喜欢女孩子的,他轻轻讲。
全明白了。
万死莫辞。
在普通的故事里,我找到了她,我们幸福地在一起。
对不起,这可能是你们想看的,却不是我想说的故事。
我去了她学校,教务处的人说她已经办了退学手续,我到她寝室,所有的东西都收拾一空,空荡的床上轻轻飘动着粉红色的纱帐,那是学期开学时我买给她的。
她寝室的同学说,她整理东西时,大家都问她干吗,她笑吟吟地说,搬到男朋友家去住。
大家都羡慕地看着她,东西猜测。
她同学嫌弃地看着我,仿若我是纠缠不清的第三者。
我去了她跳舞的酒吧,所有人都说她辞职了,我不信,天天去那里等,我拽着新上任的DANCINGQUENN,一相情愿地肯定她知道她的去向,然后我就被打了。
我做得确然有些过分,我把那个女孩子堵在女洗手间门口,她不告诉我,我决不让她上台,她耸耸肩,拨了电话,过了会来了几个人,先是好言相劝,我朝他们翻白眼,他们拖着我往酒吧门口拉,经过一张台子,我抄起一个酒瓶,然后我就被打了。
我爬回家,坐在家门前擦着眼泪一遍遍拨她手机。
没有“您拨的用户已关机”,没有“您拨的是空号”,没有“您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没有“您拨的用户正在通话,请稍后拨。”,什么都没有,就是无止境的空白。
躺在地上,还在痴痴笑。
明天她就会回来了吧,摇着我的胳膊说,老爸,我好饿。
老爸,我出去逛了圈,还是喜欢你这里。
我就这么痴痴笑着睡去,我把房间整理得很干净,我在门上贴着对联。
上联是“欢迎你回来。”
下联是“不许再走了。”
看了看,对自己的书法很是满意。
三个月后我撕掉对联。
揉成一团,放进嘴里使劲咽,最后趴在马桶边干呕。
我大病一场。
睡梦中常见一个华丽的景象。
一个婴儿在天花板上缓慢地爬,转过脸来,面容与她一般无异。
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一年后的一天,我有事坐出租车路过一个师范学院,我靠在车窗,远远看见一个与之一模一样的背影。我连忙叫司机停车,我冲下车,追上去一把拉住她。
回过头,是个陌生的女孩子。惊恐地望着我。
对不起,我放开。
她笑了,认错人了吧。
她要赶去一个地方,打不到出租车,为了抱歉,我送她,到了目的地,她下车,我留下了她的电话。
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在她后面保持一段距离走着,因为她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背影,我常常痴痴地望着那张背影,然后缓缓走上去,搂住她,对她说,别离开我。
她摇着头笑,傻孩子,我不离开你。
她25岁,叫我傻孩子。
渐渐地,走在一起时,我离她的背影的距离越来越短,当我们终于可以并肩走着,而我转过脸和她说话时没有一丝怀疑时,我向她求婚了。
我确实是爱她的。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不爱她。
爱只是一个词,内容千差万别。
我不这样爱你,不代表我不爱你。
婚礼很简单,然而我们却异常幸福,我没有问过她的过去,她曾与谁恋爱,她也没有问过我有什么过去。
她从师范学校毕业,在一个幼儿园兼托儿所的所在教授小孩子。
我辞去工作,开了一个广告公司,渐渐居然也招了些人来,添置了一部车。
周末,便与妻开车去近郊,归来时买些当地零碎杂食供奉她的同事,我的员工。
时间,就是这样慢慢过去的,我把她的照片放在最最隐秘的地方,隐秘到自己都不敢翻动,也不敢销毁。
婚后的四个月零三天,如往常一样,我去接妻下班。
妻正在和一个穿着长裙,化着淡装的女子聊天,他们并排坐在绿色的小长木凳上。
一个小孩子在他们四周调皮蹒跚地跑来跑去。
妻看到我,笑着介绍说,这是我先生。
我一动也不敢动,呆呆望着她。
我的女儿,她不再扎着马尾,长发流泻下来。
震惊从她眼眸中一闪而过。
你好,两秒钟后,她礼貌地伸出手,淡淡笑道。
小孩子摇摇晃晃地抱着我腿,牙牙地唤,爸爸。
笑得春光灿烂。
妻笑起来。
那不是你爸爸。
那年,我29,她21。
7
如果你日夜思念的人在你面前,你只能装作完全不认识她,是什么感觉?
因为她装作不认识你。
我甚至怀疑她从未认识过我。
她爱怜地撸撸小男孩的头发,抱起来朝我们点了点头,离开了。
我开着车,带妻去吃饭,不经意问。
那是谁?
哦,她很漂亮吧。
是哎,我嬉皮笑脸地望着妻,不过及不上你。
于是妻满足地讲起了她的来历。
前两个月一天,突然看见她隔着幼儿园的栏杆,无限贪婪地看着,我回望她。
她朝我笑笑,我请她进来坐。
过了两天,她带了那个孩子来。
她似乎很忙,总是周末来接他,平时都归我们园照管。
妻的幼稚园有日夜寄宿的一项服务。
类似孤儿院。
那多少次我去接妻时,我的孩子正在我边上玩着积木?
我极疲倦。
累了吧,早点回去吧,妻温顺极。
晚上,我抱着妻,一次次进入她,流着眼泪。
妻摸着我的脸颊,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爱你。
礼拜一,我离开公司去了那里,妻只是惊讶我怎么给她惊喜,没空顾我。
我找到那个孩子,问他妈妈好吗。
他只是笑着唤爸爸。
似乎妈妈只教过这一句。
第二个周末,我早早等在那边,她抱着孩子与妻出来,似乎与妻很谈得来。
望见我,朝我点点头。
不如回家一起吃个便饭。我提议。
妻极热烈地赞成,搂住我。
我老公做的鸡翅可好吃。
我迫切盯着她,她惶恐地看了看妻,低下看了看孩子。
好。
我便开车送她们回家,一个人在超市里买了许多菜,路过速冻鸡翅,独独跳了过去。
看到她再吃我做的鸡翅,会想起“我孝顺吧”的笑容,我会崩溃。
回到家,妻正带着她展览我们的家。
她何尝不熟悉每一寸。只是淡淡随着妻介绍,笑。
望着妻幸福的笑容,我决定与她一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于是这顿饭吃得极其圆满,我讲起公司的趣事,她笑得十分开心。
喝了酒,更是笑得手舞足蹈。
时光刹那倒流。
晚了,妻让我送她回去,她点头。
下楼时,她抱着孩子,我心跳得很厉害。
我手里握着车钥匙,口袋里的信用卡还有钱。
如果此刻我拽着她的手,开着车,从此天涯海角,为什么不?
当时,真有一瞬间是这样想,豁出去算了。
真的豁出去算了。
房子,公司,一切都留给妻。
这样的机会,再也没有。
然而不行。
抵不过,便是责任二字。
恨自己恨到骨子里。
到得楼下,她说就到这里吧,我打车回去。
我一把拽住她,装到什么时候?
我没装呀?她笑了,笑得还是那么好看的,说,我已经不爱你了。
不相信?
我深呼吸,两次,笑。
真的?
真的!她看着我,无比认真地回答。
似乎真又有交锋感。
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