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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惑-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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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进进出出,我很想说说近日工作中的一些事,却插不进去,于是打了个电话,预约给我留点时间。 
下班的点已经过了,我依旧在等着,反正有干不完的事我并不着急。 
电话终于来了,陆成杰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林黎,你过来吧。” 
我听出了他的倦意,心想今天是不宜放开谈了,拣着紧要的事说吧。 
我想的没错,陆成杰坐在他的转椅里用手捏着头,我常规性地打了招呼,然后顺其手势坐到了他旁边的沙发上。“够累吧?我简单说……” 
他示意我不急,并打断我的话,“坐会儿,坐会儿。”然后无可奈何地一笑,说:“这段时间总半边头皮疼,事太多了,睡不好觉。”他简述了几件正在干的事,如地方教材的建设,说局里和教委组成了联合工作组,让他当组长。“你知道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协调起来需要功夫啊。还有选题、书号等的审批,以及印刷业整合等等……”他透露出一种参与其中也日显“重要”的信息,但同时我觉得他也泄露了一点不易觉察的边缘处境的微妙感触,“我现在兼的头衔太多了,各种会牵扯了不少精力,连妇女儿童的什么会也要我去参加,真是不得消停”。在他轻描淡写的言语中,我隐隐觉察到那种为“打杂”而生的苦闷,但是奇怪,他今天为何要和我说这些呢? 
一年多来,我俩之间实际上有着一种关系的怪诞及交谈的阻碍。记得班子调整之前,也就是临近揭锅的那几日,我被召去局里谈话,在院里正遇陆成杰,他热情地招呼说:“林黎,我可等着你请我客啊!”不几日,他被宣布兼风华社社长,任命时局里留了个不明不白的说法,即他不在的情况下,由我牵头。什么叫“牵头”?若“主持工作”大家还好理解,即使派一位副局长坐镇,也还说明对原打算任命者的一种肯定。在干部任命中,什么时候有过如此非专业的定位?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是世人都通晓的道理,而名不正言不顺,又如何牵得了头?那一刻,在座的人便都清楚了,这仅仅是种说法,是做给老百姓看,并为局里推翻了所有“组织程序”和民意后做出的一种尴尬的姿态。   
惑 25(4)   
班子宣布后,陆成杰与我有过一次交谈,他说他没想到会让他接手风华社,是突然决定的,事先一点不知情;他说在风华社只认识我一个人,而我们是朋友。我心里虽对突然发生的剧变有猝不及防的不适,但对他的诚意我还是心有所动,我说:“放心,你不必为此不安,这与你无关,我会配合你工作的。”我当时说的都是心里话,因为我即使再不痛快,也不会迁怒于不相干的事与人,何况我这些年来一直把工作当成事业看待。至于陆成杰说“我们是朋友”,虽有过之,但也是有一点原由的。两年多前我们同团出访美国,那时他博士毕业正准备出任大学出版社的副社长,出行的日子有过比较愉快的经历。之后他推荐一个职工的孩子进风华社,而那孩子条件很好,正符合我社用人的需要,也就正式录用了。没想到山不转水转,他不久通过公开竞聘做了出版局的副局长、我的上司。为此,我们出访团的成员还讹他请了顿客。这种种的因素,在我的心里其实都有着一种不生嫌隙的默认,而且凭心而论,对他的脱颖而出我还有着几分激赏。 
但是,谁也不曾想,他到风华社的不多日子,情势就急转直下,发生了那许多令我费解而有失水准的决策。当然,现在想来,我已逐渐理清了事态原委,知道当初任命一事既可发生超常规逆转,那么其中不为人知的复杂就可能延续其负作用的影响力。至于陆成杰,他初来乍到无论是出于一种妥协的官场敏感而求自保,还是心高气傲有欠老练,都应说是我原本就该预料到的。当初,只因自己太专注于事,以致忽略了环境变化人也要做出适当的对策调整。但这种种曲折,却令我与他之间变得真的很难相处,一段时间中我甚至不知如何与他沟通,不知该以何立场同他谈工作。沉默了近七八个月,我尽管了解了他许多做法的情非得已,心里有种对常人心态的体谅,但看着风华社在日趋失掉经济主体意识的轨道上渐行渐远,却也不愿再公开表达那层“理解”,而他也已形成了一种固定化的面孔,以致我俩之间除了非说不可的事再无半句闲谈。 
此时,我脑子快速旋转着,在想他是出于什么而表现了一种不同寻常。我揣度着他刚刚所言是暗示一种局面向好的转变呢,还是借此传递一种打破僵局的意愿?一时难以辨别,本不想接话,但不知是天生情愿接受善意的习惯,还是出于自己心态真的变柔和了,不自觉便说出了一句以往职业习惯养成的建议:“你该调节一下自己的生活节奏了。压力过大、神经过于紧张,都会造成失眠和头疼,长期下去会患神经衰弱症的。” 
陆成杰难得松弛地一笑:“我这个人除了工作没什么爱好,有些时候也是没有办法,谁让咱年轻呢。不过,你说的话我听得进去,我早说过,在风华社我只你一个朋友,还是你能理解我。” 
我听得出他话的弦外之音,但疑惑仍使我不确定能否与他开诚布公的交换看法,想想反正今天没时间了,他一会儿还有个饭局。犹豫了一下,我探询式地建议:“等你有空,找个时间我们坐下来慢慢聊吧,有些想法我也很希望和你交流一下。” 
“行!下周吧。”陆成杰爽快地答应了,这多少有点出我意料,不过我却因此有几分舒畅。我就势简要地把选题论证的准备情况向他作了说明,顺便征询他对论证时间安排的意见,然后我谈到杂志回款等几件具体工作所遇到的环节性障碍,他疑惑地问:“库房雇人,负责杂志的发货、退货不是早安排过了吗?当时咱俩一起布置的。”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这事始终没有落实。我说:“我今天只是跟你念叨一下,关于杂志的一系列问题,找时间我再跟你详谈吧。” 
这时催他赴宴的电话响了。时间掐得刚刚好,我起身告辞。   
惑 26(1)   
2003…3…21 不对等的较量与权衡 
上午编辑案头基本功竞赛在出版局会议室如期举行。各参赛单位相当重视,有的竟由社领导带队,这给学会的人很大鼓舞,觉得我们几个还算做了点有价值的工作。竞赛结束后,时间已过12点半,想到大家回单位也赶不上饭口了,我便在外面像模像样地请几位吃了顿正式午餐,算是慰劳大家连日来的辛苦吧。不过,席间话题又没离开过工作,我们把阅卷的时间、进度以及后面的相关事情做了分工,商定由陈名晖主阅试卷,而我配合承担一部分的工作量;小韩负责采购证书及奖品;王成负责落实颁奖会前布标、证书的书写及公榜事宜。一切都安排得妥贴而紧凑,大家有种快意和小小的成就感。 
回到出版大楼,我便陷入到出版社的具体事务中。 
几乎是没等坐定,也没顾上给自己泡一杯茶,张智一脸沮丧地就推门进来:“林总,事情真没法干了!小谭被发行科召回(他还是习惯用老称谓),说是让他去催以往发书时的旧账,把杂志撂了。我问是谁决定的,发行科长说是他们的主管副社长胡威。你说,这杂志……还做得了吗?这不成心嘛!” 
上午的一点平和心态被一件小小的事就给搅乱了。我知道,这还是冲着我来的。几天前我让小谭他们自己清点退货并追缴回款,胡威是要给我个样看。原本,我的让步已让他觉出寂寞,我突然有所表示,他怎能不立即还击? 
这两年,对领导的心气和驭权之道他多少是有些心得了。当初社长谢熙原和书记楚牧天的默契,曾让钱唯强颇有微词,局机关随即传出“铁哥们治社”的说法。胡威知道,当下的掌权者,并不需要一个单位的班子太安静,因为不利于对其有效地行使协调权。特别是像风华社这样有重要经济支撑作用的出版社,就更需要制造不同的声音。眼下,发行虽说已回到了自己手中,但马亮的前车之鉴让他明白,发行最终不会成为自己的力量或是一个地盘。看看刘世荣,不显山不露水地钓着大鱼,未来有着一拼的,只能看编辑出版这块谁持的砝码更重。目前,刘世荣的势头稳中有升,而且他管的教材部连出版都分立出一个独立的部门,收入囊中。那么,显然自己暂时是伸不进手去,而且短期内也不会有机会与其抗衡。再说,此时找刘世荣闹别扭,那也叫不明智,他正走强,现在又有吴友道在后面暗暗作劲,谁不知道他今天的得脸是有上面默许的?所以,避重就轻,就只能是继续和我过不去了。 
我清楚,胡威是心急了。他希望在钱唯强采取新的动作之前,也就是安置大少之前,先要从我这儿收获点概念分值。因为,我无能,就意味着他有得分的机会。 
美编室主任陈亦庭就此早提醒过我,说:“别小看了胡威,他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小小年纪,‘文革’整人那一套他可知道的不少。” 
我不信。想当初,自己进风华社时,胡威曾是个不错的同事。像张智一样,他们都属顺顺当当念大学的那代骄子。尤其他是学理的,不像张智学文,嘴跟脑子一样多几道沟回,常逗闷子。说是揶揄调侃不至于给谁逗急了,但有时也难免不让人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尽管这几年来,情况似乎倒过来了,张智一门心思地搞业务,胡威则像是钻进了一个魔法的套子,总免不了别别扭扭。但我还是觉得,他没那么老到,只是做事欠考虑,或者说少点整体观念罢了。坏不了大事,也坏不到哪去。 
不过,近一时期的征兆,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过于简单了呢?胡威比刘世荣是差着火候的,但之前那一次次得手的快感,似乎大大刺激了他使绊渔利的欲望。近些天来,他找不着大的茬头了,小事上也要逞逞威风、斗斗狠,这让我真的有些替胡威感到惋惜。我还就不懂了,胡威难道真看不明白“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这层道理吗?恐怕到时候他连做个替身的奖赏都得不到。 
张智一定是认为我现在太畏首畏尾了,看着我沉默不语,他说:“林总,一本杂志的唯一一个发行人员都被弄走,这么不合理的事,难道都不能解决吗?这还叫干事吗!”   
惑 26(2)   
我依旧沉吟着。我知道,事到如此确实已不能再熟视无睹了。不说胡威或别的什么人要通过何种方式给我挫败感,可老百姓的生计也都系在这个社上。几年来自有资本的储备,虽说三两年内还经得住折腾,但今天的架势无疑已预示了一种颓象。 
然而,我该怎么办?讲道理吗?那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我已屡试屡败。通过越级方式向上反映呢?那几乎也没什么希望,一种事情没烂到底就根本没解决的可能。风华社算什么,用人不当又算什么?即使贪、占、要、拿,只要没触及到某根敏感的神经,官场上谁惹“拔出萝卜带出泥”的麻烦?那么,寄希望于包青天吗?恐怕有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一种幼稚!还有就是以恶制恶,人们知道现如今鬼都怕恶的,可这毕竟不是君子所为,我也玩不来这类邪行!那么,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官场借力了。可要借权力角逐的力,还是借好人的力呢?平心而论,我更希望借到的是体制正常运转与监督的力,可这在目前几乎也是一种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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