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绝对-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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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了咬牙,恨声道:「就算偶尔想起,我也只会恨他而已!」
我只是笑笑,伸出手来慢慢抚上他的双眸。
「是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了。
林渝,你纵然骗得了我,骗得了全世界的人,又如何骗得了你自己呢?」
自欺欺人这一点,他做不到,我也一样。
无论何时,都只能面对现实而已。
林渝没有答话,仅是瞬也不瞬地望住我。
然后缓缓摇头,指尖微微颤抖着,一遍遍重复,「我不是,我没有……」
伸手,我轻轻按在他的胸口上。
「爱情这种东西,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意,只要照着这个去做就可以了。记得,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夏澄江永远站在你这边。」
黑眸里暗光流转。
隔了许久,林渝才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夏澄江,你今天自己回去,可以吗?我有一件事情,必须去确认一下。」
「没问题。」
我朝他扬了扬拳头,笑得灿烂无比。
「加油!」
冰冷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他突然就伸出手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夏澄江。」
「啊?那个……你抱得有点紧耶!」
好痛啊,他的力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林渝似乎笑了一下,很轻很轻地说:「……谢谢。」
然后松开手,头也不回离开了。
「笨蛋!」
眼见那身影渐渐走出视线,我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微笑,「知道吗?我真正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一句话。」
我缓缓蹲下身子,终于觉得身体的某些部位开始疼痛起来。
不断安慰自己,我其实并没有很伤心,只是不小心流下眼泪罢了。
我把心给了最爱的那个人,可是,自己胸口的空缺呢?事到如今,又该由什么来填补?
第十章
懒懒地坐在马路边上,拼命吸着鼻子,可是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
好吧,我承认自己有点后悔了。
这么大方做什么,耍帅啊?真白痴!脚步声骤然响起,眼前蓦地多出了一双鞋子。
皱眉,摆了摆手,我不耐烦地大喊:「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被甩啊?」
「夏澄江先生,你这么快就又失恋了?」
那人缓缓蹲下身子,双目与我平视,浅浅地微笑着。
我愣了愣,惊愕地瞪大眼睛。
怎么又是他?「你……」
才说了一个字,立刻就掩上嘴,偏过头去,小声低喃道:「不行!我答应了那家伙,不跟姓郑的人说话的。」
闻言,郑寒仅是轻轻笑了一下,紧挨着我坐下来,嘴里同样低声念道:「没关系,我只是个路人甲而已。刚巧走过这里,然后又不小心听到了你的自言自语。」
「老实说,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这么凑巧的遇上你呢?」
静默,隔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似有若无的轻叹,「大概是因为缘分吧。」
我点头。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却怀疑,会不会其实你一直在跟踪我?不过,今天才发现,原来你真正跟踪的是另一个人。」
转头,我直直望住郑寒的眼睛,「喂!你一天到晚跟着那个人妖转,到底有什么意思?」
他低低地笑了一下,依然是温柔似水的神情,黑眸里倒映了点点星光。
「必要的时候,我可以替他挡子弹。」
淡定又认真的表情,恍若说着这世上最最圣洁的誓言。
能被这男人爱着的人,一定非常幸福吧?那个不要脸的人妖,真是快被他酸死了!「那家伙知道你喜欢他吗?」
「我只是单恋。」
「简直……比我还要愚蠢。」
心口一阵抽搐,我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他伸出手,轻轻触了触我的眼睛,笑问:「现在,感觉心理平衡一点了吗?」
「算是啦!路人甲先生,」
我叹了口气,以手支着下巴,「一个人失恋的时候,应该做点什么比较好?」
「《名侦探柯南》特别加长版,鬼屋,COSPLAY 秀,你选哪一样?」
他朝我眨了眨眼睛,微笑。
我只觉心头一震,马上就来了精神,站起身,大声宣布:「每样都要来一遍,你陪我!」
怎料,才往前走了一步便觉身子一软,整个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在地上坐太久,脚麻了!我暗暗惨叫一声,反射性地想抓些什么东西来保持平衡。
结果,人是没有跌倒,却听见「嘶啦」一声。
然后,我和郑寒同时僵在了原地。
我发誓,自己绝对绝对不是故意的!虽然在面对某人的时候,我偶尔也会起些不良企图,但绝对没有撕人衣服的爱好。
要怪的话,就只能怪现在假冒伪劣产品太多,衬衫一扯就破,害我一瞥见郑寒的胸口,就完全移不开眼了。
苍白近乎病态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陈旧伤痕,纵横交错,一路蜿蜒而下,隐在了衬衫里头。
就算我没也任何专业知识,也猜得出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擦伤或撞伤,而是、而是……张了张口,我却说不出话。
郑寒的手指顺衣服的褶皱缓缓向上,最后,紧紧抓住了领口,俊秀的脸上不见平日的温和沉静。
我只觉心脏刺痛了一下,急急脱下西装披在他身上。
「抱歉……」
口干舌燥,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
他闭了闭眼睛,摇头,面上渐渐有笑意。
「夏澄江先生,」他轻启薄唇,声音低沉又沙哑,「这世上总有一些肮脏、污秽的东西藏在黑暗里,你就算不小心看见了,也仍旧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郑寒一边不紧不慢地套上我的衣服,一边浅浅的微笑。
我想,这世上再没有人能笑得比他更加温柔了。
心脏一直在骚动着,自己这样子,算不算是精神上的出轨啊?我低了低头,问:「痛不痛?」
「已经……记不清了。」
依然是温和的笑颜。
胸口一紧,再次感同身受了。
「身上的伤容易好,可是,心上的呢?」
咬了咬唇,似问人,又似自问。
我胸口同样也破了个洞。
他微微叹了口气,「夏澄江先生,麻烦把手伸出来。」
「啊?」
虽然疑惑,我却还是乖乖照做了。
然后就感觉他的手覆了上来,在我掌心留了样东西。
我低一看,竟然是一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呃……这个……」
我好像已经过了嗜甜食的年纪。
「酒心巧克力。」
额前的发散下来,遮住了他半边的眼睛,「觉得心痛的时候就吃一颗,效果很好。」
我呆了一会,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结果还是得靠酒精来麻痹自己。
这么痛苦,倒不如移情别恋算了,反正面前就站了个绝世好男人。
郑寒看我一眼,声音低柔动人,「夏澄江先生,感情的事,并没有对错可言。
你和我,都只是不小心输给了爱情而已。」
赌赢了,是你运气好;赌输了,就只能认命。
那张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尖锐的疼痛由心底传来。
我握了握拳,咬牙,低低地喊:「我不要!」
「啊?」
「我不要就这样认输!这世上任何东西都可以抛弃,就只有一个人,夏澄江绝对不会放手。」
折腾了大半夜,我忽然又有了斗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我错了,我也会一直坚持到底。
如果前面没有路,那就用我自己的双手开出来,即使撞到头破血流也无所谓。」
说罢,深吸了一口气,摆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来。
此时此刻,我当真是心潮澎湃,壮志激扬。
只可惜现在是半夜,无法朝着夕阳奔跑。
然后就见郑寒微微笑着,神情怪异地望着我……咦?不对,他看的是我身后。
我心下微讶,还未来得及转头,就已被人一把扯了过去,耳边响起一道冰冷低沉的嗓音:「夏澄江,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我被这如鬼魅般出现的某人吓了一跳,随即又很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把手臂横在了我脖子上。
这是什么?劫持人质?杀人灭口?正疑惑着,却忽见林渝狠狠瞪了郑寒一眼,冷声道:「不好意思,这家伙是我的。」
他的口气温文有礼,可眼神……我偷偷抬了下头,拼命咽口水。
这么可怕的眼神,分明就像变态杀人犯嘛!而且,他那句有病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我会觉得……脸颊发烫?郑寒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但立刻轻笑起来,朝我挥了挥手,口里默念着:「我只是个无辜的路人甲而已……」
竟然就这样转过身去,越走越远了。
「走了!」
林渝皱了皱眉,勒着我的脖子,一路将我拖回了车里。
已经是半夜了,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但林渝仍旧把车开得很慢很慢,时时刻刻不忘遵守交通规则。
我透过车窗往外望去,夜色很美。
「夏澄江,我不是让你先回家吗?干嘛这么晚了还在街上吹冷风?」
我愣了一下,连忙转回头去,笑答:「我在等你啊!」
「既然如此,你就该乖乖的站在那儿等,而不是跑去跟那个姓郑的男人聊天!」
声音微扬,口气里多了几分危险。
我摸了摸鼻子,故意带开话题:「哎呀!用不着拿这么可怕的眼神瞪人吧?若不是我跟你很熟,真的会以为你在吃醋。」
林渝斜睨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那种事情……绝对不可能。」
呼吸一窒。
我往椅背上靠了靠,强笑道:「这么肯定?你还真有自信。」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不是自信。
我恐怕永远都不会为你吃醋,只因为,」
他闭了闭眼睛,唇边隐隐地泛起一丝笑意,「我是林渝,而你是夏澄江。」
「怦!怦!」
瞳孔猛然放大,胸口酸酸涩涩地疼着,我说不出话来,只怕一开口,就全是呜咽。
他一直都知道的!他比这世上任何人都要清楚,除了林渝以外,夏澄江根本不可能再喜欢上其他人。
对了,是我给他这种有恃无恐的权利,所以现在会这么痛苦,只能算是自作自受,是不是?林渝,林渝……你对我会不会太过残忍了一点?我不接话,他也没有继续炫耀的打算,因而车子里只剩一片静寂。
隔了许久,我才勉强定下心绪,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你那件事确认得怎么样了?」
我手微微发着抖,有些紧张。
即使明知不可以,心底却仍旧藏着某个卑鄙的希望。
林渝轻轻叹了口气,俊美的脸上多了点淡淡的忧伤。
「我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时间真的可以冲走一切,无论是爱还是……恨。」
他说着,突然笑了一下,声音低沉又沙哑,「曾经爱过也好,没有爱过也罢,全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意思是说,他已经完全放下了?那么,我究竟有没有希望呢?呼吸越来越急促,我强抑下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人妖了吗?」
林渝的表情很奇怪地扭曲了一下,然后,突然就来了个急剎车。
停下汽车后,他缓缓转过头来,盯住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夏澄江,你刚刚说什么?」
好、好可怕的神情!我往后缩了缩,急忙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听罢,林渝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神色变幻莫测。
忽地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一张俊颜渐渐逼近,咬牙切齿地低语:「夏澄江,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佩服过你的智商。你究竟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那个人……人妖了?」
「没、没有吗?」
「废话!」
他大吼,气得连指尖都在发抖,「我又不是变态,没事喜欢他做什么?」
难道……是我弄错了?可是,酒会上,林渝看着那个人妖的时候,眼里分明就带了迷恋。
于是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既然你不喜欢他,刚才在酒会上又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
林渝松开手,使劲握了握拳,「谁说我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