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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我的名字叫黑-第28部分

小说: 我的名字叫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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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整个人向后仰起,两只手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竭力爬出沼泽。
  一个声音在空旷的森林里回荡起来:“还是被你发现了!都怪我自己准备得太仓促了,没有带剪刀,她脖子上的绳子勒得太紧了,实在解不开,只能留下了。”
  说话的人是乔羽,显然他一路跟踪我而来。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嫁祸给我的!”我的两只脚还在泥中,只能歪着头向他的方向吼道。
  “与其多一个自杀的邻居,还不如帮我背个黑锅再上路。”乔羽狞笑着向我走来,“女人总是想独自拥有你,当我的情人和妻子知道彼此后,我不得不杀了她们,因为她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毁了我在这座城市里的声名。所以我很同情你,你被无情的女人所抛弃。”
  我回忆起营救他妻子时的场景,当时我转瞬即逝的怀疑并不是空穴来风,那根本就是他伪造出来的现场。他妻子不可能踩着转椅上吊,以她的体重会使转椅底部的液压杆下降,高度根本不够去打吊扇底座上的死结。
  扭头看了眼坑里的尸体,那一定是乔羽在家勒死的情人了,在乔羽发现我要自杀的时候,开始将尸体伪装成丁丽的样子,并且毁掉容貌让我认不出来。又通过种种暗示,使用催眠的方式让我相信自己把丁丽埋在了这里,人在深度催眠的情况下,会将许多臆想的东西信以为真。床单以及尸体的衣物,是他将我深度催眠的时候,搜查了我房间里与丁丽有关的东西。
  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植物园的门卫会认识我?就算乔羽计划再周全,但要是通过贿赂门卫来达到这一目的,当警方调查的时候,非常容易从门卫口中问出乔羽这个人。
  “你运尸体的时候一定假扮成我了吧!”这是我唯一想到的可能。
  乔羽一边向我走来,一边寻找着什么。他冲我摇摇手指,神秘地说道:“如果你知道为什么你家没有镜子,你就知道所有的一切了。给你一个小小
  的提示!”他朝着尸体抬了抬下巴。
  尸体那颗沾着树叶、焦黑的头,如同一个绽开的石榴般的裂缝中透着红色,几缕长发环绕着它。
  两边的太阳穴开始鼓胀,周围的一切开始旋转起来,我闻到了呛人的烟味,身体被一条条火舌包围,双脚完全无法动弹。
  那是半年前的一次车祸,我被压在侧翻的车底下,整个人倒悬在空中,依靠我的脸支撑整个人的体重。油箱泄漏出来的汽油浸润了我的整张脸,一个火星,使我的面部百分之一百重度烧伤。
  没有人愿意和一张魔鬼般脸孔的男人结婚,虽然丁丽和我感情深厚,可终究也只是个普通女子,过不了自己这关。她收走了我所有的镜子,希望我不会看见自己现在的容颜,这是她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用乔羽的话来说,巨大的心理创伤使我不愿回忆痛苦的往事,出现了选择性记忆,我只记得丁丽不辞而别,却始终不知道原因。
  一声乌鸦的惨叫声把我拉回了现实,乔羽提着根粗树枝站在了我的面前。
  “看来你已经搞明白所有事情了。本来这里应该被发现一对殉情男女,现在我只能把她的尸体运到别处去埋了,留下一具车祸后始终无法走出心理阴影的自杀者尸体了。”乔羽双手高举着树枝,朝我头部挥来。
  “再见!”
  乔羽的身躯直挺挺地栽倒在沼泽里,他依然保持着举棍的姿势,整张脸已经全部陷入了泥浆之中。
  感谢他的身高,让我坐在地上也能刺到他的心脏。我会看着他沉入沼泽的底部,不会让人有机会看见他胸口插着的小刀。
  最后,乔羽化为了一个气泡,沼泽地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我脱掉鞋子,提着它静静地走向停车场,裤子沾了泥后变得格外重,但和丁丽的尸体比起来,这点儿分量不足挂齿。
  我的马自达汽车后备厢里,丁丽美丽的尸体蜷缩其中,像胚胎中待育的婴儿,姿态祥和而宁静。
  Chapter 6
  本来,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埋丁丽的尸体,只是在挖坑时意外发现了乔羽情人的尸体。乔羽的催眠给了我很好的启发,却没有想到是他利用我的心理所布下的一个陷阱,一个像他这么优秀的心理医生,要看穿一个自寻短见之人的内心世界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我打听到丁丽的未婚夫被他前任女友分尸杀害,那些刑警就是为了这个案件而在丁丽家楼下伏击守候的。在帮助警察逮捕了杀人凶手后,丁丽的情绪十分低落,尽管她在人前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我了解她,她的内心世界已是一片狼藉。
  我适时地联络了她。一个感情受到过两次打击的女人,没有拒绝我见面的要求,也许是她不忍心拒绝我,也许是她实在需要一个能够依靠的肩膀。当我紧紧掐住她脖子的时候,她只是默默流下了眼泪,她脆弱得连死亡都无心去抗拒。
  我亲吻着她冰冷的眼泪,抚摸着她毫无温度的皮肤,心中的恨意早就荡然无存。
  她又完全属于我了。
  也许,那一天我在一氧化碳中悄悄死去,就不会有之后可怕的故事了。
  我坐在驾驶座上,车祸时的痛苦又开始侵蚀起我来。我应该给一切都画一个句号。
  我拧转着后视镜,将它转向我的脸。镜子中出现一个怪物,这个怪物脸上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绷带边缘处的皮肤还流着不知是血还是脓的液体,整张脸似乎正在溃烂。
  为什么那些亲人、朋友、丁丽公司的前台小姐会如此惧怕我?为什么乔羽可以轻而易举地伪装成我?
  因为他伪装的只是一个没有脸的人。
  我将后视镜拧下来丢出窗外,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出一个表情来表现自己的心情,甚至连流泪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我发疯般寻找着绷带的源头,一圈圈将它从我头上扯下,粘连着发臭的皮肉,心灵的痛苦已经完全掩盖了生理上的痛苦,我的手指几次碰到软塌塌的鼻子,其实那里只剩下了一个洞。
  我感觉剥离的不单单是绷带,还有我的灵魂。
  不知何时,汽车的周围聚集起了许多鸟,它们眼神冷峻,昂首挺胸迈着小细腿,绕着圈子靠近我和丁丽,就像非洲草原上发现腐尸的秃鹰。
  一只胆大的鸟,叼起腐臭的绷带,迅速消失在了浓密的杉树林间。
  我一动不动,任凭它们肆无忌惮地停在我身上,啄食已经不属于我的脸。
  当眼球离开身体的一刹那,我看见了丁丽原本美丽的脸已被鸟儿们的利喙啄得破烂不堪,几乎与我的丑陋难分伯仲。
  我并不孤单,至少在这个森林里。

  徘徊的人
  狂风中张开翅膀,摇摆的身影依然是一种缺失。
  Chapter 1
  “喂!找陈柏林。”
  “我是。您哪位?”
  “丁丽在我手上,如果想让她活着回去,准备五十万现金,三天以后我会找你要钱!”
  “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话筒外传来女人的哭喊声:‘柏林!你千万别报警,否则他们会撕票的……’)你听见了吧!”
  “丁丽!丁丽!喂……喂!”
  嘟——嘟——嘟——嘟——
  迎面而来的男人脚步凌乱,心事重重的样子,连上衣领口没有翻好都毫无察觉。
  当他从我身边经过后,我从电话亭里走出来,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跟了上去。
  我已经跟踪他大半天了。我不是什么私人侦探,也不想拦路抢劫,我甚至都不认识我跟踪的这个男人,只是受朋友之托帮一个忙。
  我跟踪的男人名叫陈柏林,还有两天他就要结婚了,而结婚的对象是我朋友李迪的前女友丁丽。这本身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是陈柏林与丁丽在错误的时间认识了对方。
  在我眼中,李迪和丁丽的感情十分稳固,他们俩如果最后没有在一起肯定会让很多亲朋好友大跌眼镜,所以当我知道丁丽的未婚夫不是李迪的时候,有点儿不敢相信,却能够理解丁丽。
  是一场车祸打碎了美好的童话。李迪在隧道里因为视线不佳,擦碰了一辆私家轿车后撞上隧道的水泥内壁,整辆车燃起了熊熊烈火。车祸时正值夏日,当李迪从火海中爬出来,露在衣服外的皮肤都烧坏了,医院确诊为全身烧伤面积达百分之七十,三级灼伤。
  李迪被包裹在层层纱布中,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帅气潇洒的李迪了。除了恐怖的外表,他的记忆也出了问题,他似乎想不起车祸这件事来,对自己被烧伤也浑然不知。医生说他是因为受到巨大外部惊吓令大脑产生了选择性失忆,患者不宜受到过度的刺激,需要慢慢调理恢复。渐渐地,众人开始疏远变得暴躁乖戾的李迪,丁丽依然不离不弃,她收起了李迪家里所有的镜子,生怕他在照镜子时受刺激。
  就是在这个非常时期,丁丽遇到了帅气的陈柏林,陈柏林随即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加之车祸后丁丽巨大的心理落差,她下定决心将美丽童话的男主角替换成陈柏林。
  爱情本来就是一件很感性的事情,但对失忆的李迪来说,丁丽的离开是他无法接受的。
  两天前,李迪来找我,说他正在和丁丽打一个赌。他说服丁丽在结婚前测试一下陈柏林,伪造一起绑架案。
  首先,李迪当着丁丽的面打电话给陈柏林,他假扮成绑匪,让陈柏林在三天内,交五十万赎金,并让丁丽在电话里告诫陈柏林千万不要报警。
  倘若陈柏林如约而至,才能证明他对丁丽是真心实意的。女人总是对这种测试乐此不疲。
  李迪把丁丽安排到外面的宾馆之后,就来找我帮忙了。
  简单来说,是让我拖延陈柏林交付赎金的行为,让丁丽对她的未婚夫绝望,这样李迪才有机会重新夺回她。
  这就是李迪的计划,身为朋友的我帮忙是应该的。
  不过,近日因为赌博输了不少钱,所以我也制订了自己的计划,我希望那笔五十万的赎金,能够变成我的酬劳。
  只要抢了那五十万,也就彻底阻止了陈柏林交赎金,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起精神,紧紧跟着健步如飞的陈柏林。
  很快,他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一幢居民楼,等他进了电梯,我赶忙追上去盯着电梯的显示屏。
  跳动的数字停在了“17”上,我这才按下按钮,电梯缓缓下降。
  电梯开门时清脆的提示音,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响亮。门刚开了条缝,就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一个人影冲进了安全通道,从我瞥见的衣服颜色判断应是陈柏林。
  我探头张望,发现有一扇门虚掩着,我留意了一下门牌,上面印着四个阿拉伯数字——1702,边上写着主人家的姓——蒋。
  陈柏林刚才就是从这间屋子跑出去的,我没看到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看样子不是来借钱的。那他为什么要走得如此匆忙?难道是发现了我在跟踪他吗?
  突然,我看见1702室门口的地砖上,有半个红色的脚印,虽然脚印只有前脚掌,而且颜色很淡,可我的心脏却不安地跳动起来。
  “有人吗?里面有人吗?”我轻声唤着往屋子里走去。
  脚下米黄色的地砖略感凉意,房子里摆满了白色的欧式家具,应该是个收入不菲的家庭。
  就在我踏入卧室的一刹那,看见了一个女人正俯卧在地板上,纤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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