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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产生新人类的神食-第17部分

小说: 产生新人类的神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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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姐的监护下,啄着铁质矿泉水。

他那弯弯的肩膀,他那粉红的脸色,他那闪光的眼镜,部成了滕布里奇韦尔斯的特色。没有人会有一丁点不喜欢他,事实上,这地方和这旅馆似乎都很因为他的光临而感到荣幸。如今他的荣誉是什么也夺不走了。虽然他不愿意再从日报上追寻他伟大发明的进展,可是,当他走过旅馆休息室,或是走过潘泰尔,听见人们低声说“他在那儿!就是他!”的时候,显然,那会使他的嘴变得温和,眼里发出一阵光彩来,而这绝不是不得意。

这位小小的人儿,如此之小的人儿,竟然将神食发放到世界上来了!人们真不知道是什么更为令人惊异些,是这些搞科学和哲学的人们的伟大呢,还是他们的渺小。你们设想一下,在潘泰尔,身穿衬着皮毛的上衣,在喷泉涌出的地方,他站在瓷器橱窗下,手里端着铁质矿泉水,小口啜着。在杯子的镀金边上面,一只明亮的眼睛带着看不透的严肃表情在盯着珍姐。“嗯”,他说,又啜一口。

这样,为了表示纪念,我们最后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到我们的发现家身上,并为他绘制了这张肖像,现在让我们离开他——前台的一个小点——转向在他四周发展了的巨大场面,转向他的神食的故事,看看那些巨童们怎样一天天地长大,并怎样进入一个对他们说来太小的世界,看看“神食”调查团所织起的法律和规定之网如何随着他们的逐年长大而向他们收拢。一直到——

第二部神食在乡村第一章神食的到来

1

我们的主题开始于本辛顿先生的书房之中,现在已经展开,枝杈横生了。它时而指向这里,时而指向那里,因而我们的故事也就成了一种传播史。再继续追踪神食的过程,就得像是追踪着一棵不断分杈的树;在不长的时期中,在一个人生的四分之一的时间内,神食从希克里勃罗附近的一个小饲养场冒了出来,成为涓涓细流并不断扩大,它本身和关于它的报告以及它的威力的阴影,传遍了全世界。它迅速越出英国的范围。不久,在美洲,在整个欧洲大陆,在日本,在澳大利亚,最后在全世界,这东西在奔向它命定的目标。通过间接的途径,克服一切阻力,它始终在缓慢地进展着。这是“巨化”在造反。不顾偏见,不理睬法律和规定,无视植根于人类旧秩序之中的保守主义,神食一旦入世,便按照它的难以捉摸和所向无敌的进程向前迈进。

在这些年月里,服用神食的儿童们稳步地成长着,这就是那个时代的主要事实。是神食的逸出创造着历史。最初服用过神食的孩童们长大了,很快,又有些别的孩子们在长大;集全世界最好的意愿、也不能中止神食的逸出和再逸出。神食以一种有生命之物的固执,逸出人们的控制。用这种东西处理过的面粉在干燥季节几乎像是故意地粉碎成为不给人以触觉的细末,稍有微风便会扬起飞走。现在会是某些新的昆虫赢得了暂时的决定命运新发展,还有通过老鼠之类的害虫害兽传播产生的突如其来的灾祸。伯克郡的潘伯恩村就用了好些日子来对付大蚂蚁。有三个人被咬致死。经过一阵恐慌,一场战斗,蔓延的灾祸可能再次被扑灭,但在生命的某些隐蔽处所却总留下了点什么——发生了水远的改变。然后,又是另一场严重而惊人的突如其来的灾祸,一种大得可怕的野草丛的疯长,一种飞速蔓延遍及世界的威胁人的蓟草的疯长,或是人们得拿枪射击的蟑螂,或是其大无比的苍蝇为害成灾。

在许多隐蔽的场合进行着一些奇怪的拼死的斗争。神食也在“微小者”的事业中造就出了一些英雄。

人们在他们的生活中接受了这种事情,以一时的权宜之计来应付,并互相诉说什么“生活的基本秩序并没有变化”。

最初的巨大恐慌过去后,卡特汉口若悬河,在政界变成了一个二等角色,成为极端观点的代表留在人们的心目中。

他只是慢慢地才赢得了一条通往事件中心的路。“事物的基本秩序并没有变化”,——那位现代思潮的杰出领袖温克尔斯在这方面十分清楚——而在这些日子里叫做激进自由主义的发言者们却对于他们的所谓进展的根本上的可信与否变得相当动感情。他们的梦想似乎全是关于小国寡民、小语种、小家庭的,各自靠自己的小农场自给自足,带着一种小而整洁的风貌。要大。就必定“粗俗”,而精致、灵巧、娇小可爱、微小,“小得完美”,就变成了那些赞许的评论所用的关键字眼。

与此同时,静静地,从容不迫地,就如同孩子们所必须的那样,服神食的孩子们在长大,进入到这个为接纳他们而改变了的世界中来,集聚着力量、身量和知识,具有了个性和意向,慢慢长到它们命定的高度。

现在它们似乎变成了世界的自然的一部分;所有这些扰动不宁的大东西似乎都成了世界的自然的一部分,人们对于以前的情况有点儿想不起来了。

关于这些巨童们能做什么的许多故事传到人们耳中,他们说“真神啦!”——却没有一丝惊讶。

大众化的报纸会讲起科萨尔的三个儿子,说这些大可惊异的孩子们怎样可以举起大炮,能将大铁块扔出几百码远,能跳二百英尺高。传说他们在挖一个井,这井比人们所挖的任何井或矿井都要深,为的是寻找地球开始存在时藏在内部的珍宝。

那些通俗杂志说,这些孩子将会夷平山岳,跨海架桥,将地球挖成个蜂房,“真神啦!”那些小小的人们说,“不是吗?我们将会得到多大方便呀!”说完便各干各的营生,倒像是世间没有过神食这么回事似的。其实,这些也只不过是对神食之童的力量的最初的暗示与预报。对神食之童们说来,这还只是儿戏,不过是在无目的的情况下对自己力量的最初使用。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使命。他们是些孩子——一个新的种族的、慢慢地在长大的孩子。这巨大的力量在与日俱增——它将在成长中获得意志和目的。

在一段缩短了的过渡性的时期中来看这些变化的年月,它们不过只是一种简单的连续的演变。的确没有人看出世界上巨比的到来,就象没有人能在几个世纪过去之前看清罗马帝国的盛衰一样。生活在当时那个年代的人们置身于事变之中,难以将这个进程看成一种简单的东西。甚至就连聪明人,也以为神食不过给世界添了一种无法控制的因系,一种没有系统不相连属的东西,它确实可能带来震动和麻烦,但对于已经确立的秩序和人类组织发生不了更大的影响。

至少对一个观察者说来,在这个压力积累的时期中最令人惊奇的事,倒是广大人民群众无法克制的惰性,他们在一切方面的平静的固执,完全不理会在他们周围生长起来的庞大的现象和那更加庞大的东西的前景。恰如许多河流,正是在瀑布边缘最为平稳,最为宁静,深不可侧,蕴蓄着强大的力量。因此,所有这些人类中最为保守的东西,在那些最后的日子里,似乎静静地占有了一种稳定的优势。反动开始得势。关于科学破产的议论,关于进步完结的议论,关于满清官吏来到的说法在神食之童脚步的回声中传播着。旧时那种小题大作没有意义的变革,由广大的愚蠢的小人们追逐着某个愚蠢的小君主,这类事情一去不复返了,可是变化却没有终结。变化了的只有变化本身。新事物正在按它自己的方式到来,超出世间普通的理解范围之外。

要想全面叙述它的到来,就得写出一大部历史书,不过不论在哪里,都总有一系列的事件平行发生。因此,要想叙述它在一个地方到来的情况便也就是叙述一些有关全局的事情。

碰巧,在那无数的种子当中有一粒走错了路,来到了肯特郡启星·艾勃莱地方的一个美丽的小村庄,从那里发生的怪事,从由此而产生的悲剧性的小事件,我们可以试着追踪这根线索,以揭示出那整个巨大的织物从时间的织机上滚落下来的方向。

2

启星·艾勃莱理所当然地有个教区牧师,教区牧师有这样那样的,其中,我最不喜欢那种革新的牧师——一种杂色的、进步的职业反动分子。但是,启星·艾勃莱的教区牧师是最少革新气味的牧师中的一个,是位最可敬的胖乎乎、老练的、思想保守的小个子。我们应该回过头来先讲讲他才是。

他很适合他的村子,当那天日落黄昏时,斯金纳太太——你们该记得她的出逃——完全未被怀疑地带着神食来到这个寂静纯朴的地方时,你们最好把牧师和村子放在一块来设想,就象他们往常那样。

当时,在夕阳下,村子呈现出它最美好的样子。它在山毛榉树悬垂的枝叶下沿山谷展开、一排茅草或红瓦盖顶的小屋,带有架着棚子的门廊,门前种着成行的月季。从教堂旁边的紫杉树沿路而下直到桥边,房子愈来愈密。

在旅店那一边的树丛中,隐约可见牧师那不太奢华的住宅,乔治时代早期式样的正面已随时间的流逝而敝旧。在山谷形成的低地中,在群山的轮廓上,教堂的尖塔快活地伸起。一条曲折的山溪细流中平静的天蓝色与雪白的泡沫相间,沿着一片弯曲的三角地带的中心,在一条茂密的芦苇、珍珠菜和悬垂的杨仰丛中闪闪发光。整个景致有那种成熟的、有教堂的古怪的英国风味——那种完善的样子——在温暖的日落时分,好似已臻于尽善尽美的境界。

牧师也显得成熟,他显得一贯地、根本地成熟,好像他早先就是一个成熟的娃娃诞生在一个成熟的阶级中似的,是个成熟的、充满活力的孩子。人们一眼就能看出,用不到他讲,他曾经上过一所覆挂着长春藤的古老公学,那里有辉煌的传统和贵族同伴,而没有化学试验室,从那里,他又去到一所极为成熟的哥特式的可敬的学院。他读的书没有几本是少于一千年的;这些书主要是占卜和早期美以美教派有益的布道书。他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由于横宽,看去有些显矮,他的脸从一开始就是成熟的,如今更是老熟了。一部大卫式的胡须遮住了他丰厚的下巴;他由于高洁,不佩带表链,而他朴素的教士衣服都是西区①的裁缝做的。他坐着,双手放在两个膝盖上,着眼睛,祝福地赞赏着他的村庄。他在向它挥动那厚敦敦的手了。乐曲的主题又在高唱:至矣尽矣,谁复能有它求?

【①伦敦西区为贵族、富人聚居区。】

“我们的位置好,”他婉转地说。

“我们有山保护,”他发挥道。

最后,他说出了自己的意思:“所有这一切都和我们没关系。”

他和他的朋友们此时正在涉论着民主、世俗教育、飞机、汽车和美国入侵以及民众读物之杂和任何高雅口味之消失等等当代的恐怖。

“所有这一切,都和我们没关系”,他又说了一遍。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一个人的脚步声敲打着他的耳鼓,他滚转身望着她。

你们想象一下,一个老妇人虽颤抖却有坚定的步伐,瘦长有茧的手攥着一个包袱,她的鼻子(也即是她的整个面容)因为坚定的决心而皱缩。你们可看见她无边女帽上的红罂粟花颤巍巍地拼命上下摆动,窄小的裙子下面那双蒙着灰色尘土的松紧口靴子慢慢地、不可更改地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两。在她胳膊底下,一柄不受辖制的一钱不值的雨伞,晃荡着向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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