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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讲述现代女性恋爱婚姻观:虽然·但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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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爱的花朵
看起来很配
文印室没活儿或者活儿少的时候,胡丽就跟小雅煲电话粥。要是小雅没时间,她就上网。这么多年来就是这样。以前文印室就胡丽一个人,没人管。现在胡丽已经当了文印室主任,有了一个兵——一个叫李菲的白白净净的女孩子,更没人管了。
小雅和胡丽是小学同学。小雅记得她常常穿得很花哨,书包里每天都塞着零食,一到课间,她的课桌那边就喀嚓喀嚓地响起来。这喀嚓声让很多同学都成了她的好朋友。说实话,小雅也很羡慕那喀嚓声,可她忍着,始终没有靠近过。再有就是胡丽的爸爸妈妈都很胖,经常穿着公安一样的制服来接她。后来才知道他们都在税务局工作。其他的几乎没什么印象。小学毕业,小雅考进了最好的中学,就没有再见到胡丽。和何杨谈恋爱的时候,一次,何杨高中的男同学小规模聚会,都带着各自的女朋友,小雅也去了。小雅发现,何杨介绍曾经的同桌朱宣时,朱宣旁边的女子一直朝着小雅诡秘地笑着。后来,轮到何杨介绍小雅,还没等何杨开口,那个女子率先叫出了小雅的名字。
你是……小雅很困惑。这应当是认识的人,但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胡丽。朱宣说。故意放轻尾音重复:狐狸。
胡丽娇嗔地一拳打来。小雅的记忆被激活了,问胡丽在哪里工作。胡丽说高中毕业后上了财校,现在在税务局文印室。小雅说在文印室可惜了,胡丽说能够分到税务局这样钱多的单位,就是在传达室也比别的地方强。小雅想起了她的父母,问起,朱宣说他们当然舍不得离开税务局。
一家人就是一家人,他们一家三口可都能税着呢。比我这姓朱的还能税。
人们大笑。胡丽又去打朱宣,朱宣一边作势躲一边贫:我说错了?你们不都能吃能睡吗?这证明你们身体健康啊。
之前小雅就听何杨介绍过朱宣,说朱宣和他同桌时就热爱文学,经常模仿汪国真写点儿小诗。后来考上了省教育学院中文系,大学毕业回来分配到了市一中。但他死活不愿意教书,说想做与文学有关的工作。对文联、报社、宣传部都动过脑筋,没成。跑上跑下,最后进了档案局。他自我安慰说档案局好歹也是文字工作,文字和文学就差两点,就像找到了文学的妹妹,也罢了。
打趣完了胡丽,朱宣又开始讲他的局长,说有一次,在一个很隆重的场合,局长给市长汇报了档案局一年来的工作。朱宣清了清嗓子:“他是这样汇报的:首先,感谢组织上把我安排到了档案局这样一个不清自廉的单位,不夸张地说,一丁点儿贪污腐败的机会也没有,所以,请组织放心,我们局遵从党规党纪在根本上是能得到保证的。其次,正因为没有什么利益之争,我们的班子空前地团结。最突出的表现是:只要有饭局,我们班子成员会跟着一起蹭,可以趁此机会不花成本地加深同志间的感情……总之,老实说,这一年来,我们的工作虽然不如去年,但是,我敢预言,一定会比明年强!”
又是哄堂大笑。真是经典的黑色幽默。小雅想。她看着胡丽和朱宣撞在一起的笑脸宛若两朵花开,觉得他们十分般配。
也有人想撺掇着何杨说点什么,何杨绕了过去。他和小雅都沉默着。聚会快结束的时候,胡丽拉着小雅上卫生间。洗完了手,她们站在烘干机下。胡丽突然对小雅说:“你和何杨挺般配的。”
从那之后,小雅和胡丽的联系就多起来了。她们俩之间,常常是胡丽主动找她,逛街,做头发,买衣服什么的,她都要扯上小雅。小雅应酬了几次,觉得她有些不着调,就对她开始冷淡,可胡丽仿佛浑然不觉,依然不屈不挠地找她。慢慢地,小雅也就接受了她。她甚至觉得,胡丽的不着调也蛮可爱的。
连我都没听说过百竹园呢。胡丽说:你该知道吧?旅游局的。
知道。小雅觉得自己的眼皮微微跳了跳。
他说他都成了我们的编外市民了。胡丽说。
或许,会是编内市民呢。小雅说。
胡丽的双颊浸出了些许羞怯:他说,他希望自己将来会是。
又坐了会儿,小雅告辞。临了说:你有你的自由,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有两点要你把握好:一、不要和他见面,二、不要给他寄钱。
才两条?
还有,关好门。让单位里的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知道了知道了。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孩子吗?胡丽拍拍小雅的脸。
你不是。我是。
好世故的孩子!
小雅沉默。
孩子是不可以世故的。世故的孩子是不可爱的。她是成人。一个不世故的成人是不可能的。
雨打墓
小雅父亲在市统计局上班,生小雅那年,父亲三十四岁。小雅曾经一直觉得,父亲不是对她的成长有过什么重大影响的人。他虽然在一个不小的行政机关里上班,但许多做派都像一个过去的乡村私塾先生,文弱谨慎。在人群中几乎从没有说出一句响亮的话来。他们几个私下里议论,都觉得父亲没气魄,可笑,不是他们理想中的父亲。他们都有些暗暗地看不起父亲。但当面的时候,对父亲也都很敬畏,因为他们都清楚,父亲是他们可以要钱买米而不会被责骂的最重要的人。小雅开始对钱有概念的时候,清楚地记得,父亲的工资是三百五十块钱。母亲在街道的纸盒厂上班,每月一百五,到去世也还是这样。母亲的厂子每次发工资都是晚上,母亲只要听说,必定当晚去领回来,然后在灯下数了又数。小雅笑她说:不就是那几张,有什么好数的?还不敢隔夜。母亲说:天下的钱比树叶子还多,可这几张才算我的。钱到手才成财,肉进口才能吃。
巷口不远处有个小卖店,小时候,她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去买酱油。酱油两毛六一袋,母亲给她三角,老板找她四分,母亲就会把四分钱慷慨地让她自己留着。四分以下都可以。对她,母亲贯彻的是真正的四舍五入。对小辉,母亲更慷慨些,一角两角的零头都给。小雅提意见,母亲说他大。官大一级还压死人呢,你哥大你两岁还不能多花一点?母亲说。小雅也就认了。有一段时间,她四分四分地攒着,居然攒到了一元。她把这些硬币都裹在褥子下面的一个小手绢里,舍不得花。一天晚上,她噩梦般地发现自己的一元钱不见了。她大哭起来。第二天早上,她寻翻小辉的抽屉,看见一把浅绿色的新式水枪。这种水枪的卖价,正好是一元。
小雅参加工作的第一个月,拿到的工资数是一六六,很吉利。给母亲了一百,小辉又借走五十,她只剩下了十六块。母亲问小辉借钱干什么,小雅说:和女朋友出去看电影。
他谈恋爱了?母亲自言自语。
小辉的恋爱期就是向小雅的借债期。等他终于结了婚,小雅刚想松口气,父亲的病又让她把那口气收了进去。这一收,收得她连骨头带肉都疼了起来。
父亲的病来得很快,也很多。说是肺气肿、喉癌,脑部还有一个恶性肿瘤。其实父亲抽烟多年,早有征兆,可他总不在意。这次病发时他还要硬挺,大家死劝,他才做了全面检查。进了医院,就再也没有出来。
医院离小雅教书的学校很近,每天黄昏都会有衰弱的病人在校外的一条路上散步。小雅经常会和这些病人擦肩而过,闻着他们身上淡淡的苏打水的气味。现在,父亲也加入到这个行列里来了。小雅天天去看他。有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坐在路边等着,看着他和母亲慢慢地出来,慢慢地走近她。然后他们一起散步。散步时总是小雅说说学校的事。有时小雅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夕阳一寸一寸地隐没在群岚背后。
有一次散步的时候,母亲去厕所,父亲突然喊了小雅的名字。
小雅。他说。
小雅看着父亲白色卫生帽下黑瘦衰老的脸,很近,近得让她晃眼。她往后抻了抻肩膀,父亲的脸一下子又离她很远。
小辉已经成家了。我最不放心的是你和小黎。你们两个将来是没着落的。你懂不懂?
小雅点点头:我懂。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你放心。小雅说:我会好好工作。我一定会有着落的。妈和小黎都有我看着,也会有着落的。
我知道你是可以的。父亲笑了笑:只可惜你是个姑娘。
小雅回到宿舍,才哭出来。这哭,不是因为父亲的成见引起的委屈。那委屈早已经没有了。这时存在心里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深渊般的难过。
深秋,父亲做了一次大手术。所有的亲友都来了,像一场盛会。小雅和小黎在离手术室最近的走廊窗下等着。手术进行了八个小时。后来,小黎靠墙蹲下,在人们轻轻的议论声和叹息声中沉沉地睡去。小雅看着小黎的脸,摸着他的头发,心锥痛着,一阵接一阵。
手术很成功,但是损伤了不少脑神经。父亲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忘记了很多人的名字,看到小辉,他叫:辉。小辉的泪落在被子上。小雅看见嫂子的手轻轻地拽着小辉的衣服,示意他往后站。小辉的衣服,挨着了父亲的导尿管。
手术成功也只是暂时的,父亲连散步也不能了,只有时时刻刻都躺在床上。小雅仍旧每天都去看他,给他带各种各样的东西,他的书,他的照片,他的象棋子儿。他平日里是最喜欢下棋的。小雅把棋子儿一个一个指给他看:这是卒,这是相,这是炮。父亲恍然大悟道:对呀对呀,我怎么会连这个都忘了呢。
那天下午,小雅正在班里搞语文测试。父亲已经快不行了,但她还得工作。她不能在医院等着。父亲的死没有确切的日子,她的工作,她的学生却有。更重要的是,还有她的奖金。父亲也许用不着她的奖金了,可父亲死后,母亲和小黎都用得着。
测试快结束的时候,一位同事过来,让她接电话,说电话是医院里打来的,有急事。
小雅没有接那个电话。她让同事替她收试卷,自己直接跑到了医院里。父亲已经不行了。
父亲是回老家安葬的。那时候还不怎么推行火化。人们都说入土为安。他们把父亲送到乡下,和奶奶一样,按最传统的方式,买棺木,搭灵棚,请唢呐班子,披麻戴孝。
下葬那天,下着小雨。
雨打墓,辈辈富。好兆头。有人说。
棺木缓缓地放下去。不知道是谁填上了第一锹土,然后许多土填进去,填进去,填成了圆圆的坟。磕完最后几个头,转身离去的时候,小雅知道,父亲,与她生命最不可分割的一个人,就这样回归给了土地。他微微驼背的身影已经走进了命运最陡的拐角,走到了谁也看不到的地方。
丧事办完的第二天,家里开始算账——主要是和小辉两口算。支的,收的,收支抵消后的余额,小雅都报了一遍。母亲最后总结,说小辉方面的礼金共有一千三百五十块,就不给他们了。母亲看着小辉说:这些年你没交过一分工资,这些钱就只当你交工
资了。你还有一弟一妹两桩大事情,你弟还要上学,一葱一蒜都要钱。我们家不比以前了。
小辉没说话,小雅看见嫂子的嘴角动了动,左脚拧着右脚,在地上敲了几敲,然后站起身,走了。
以后,家里就不太平了。
血一样的漆
父亲在世时不觉得什么,一去世,就让人想起他对母亲的宠来。父亲比母亲大六岁,也许这是他宠她的一个原因。母亲当然也是宠父亲的。宠和宠的方式不一样。他们的宠不会发嗲。母亲宠父亲的方式就是每天中午必擀的一碗长面,父亲宠的方式就是对母亲的承担。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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