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现代女性恋爱婚姻观:虽然·但是-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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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和朱宣离婚。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做女人了。朱宣可怜,但他不能揪着我让我也可怜。胡丽说:如果他不同意,我就把他的真相讲出来。如果一定要打官司,我会在法庭上建议他参加《大浪报》最近开始的无性征婚活动,现在不是还流行要什么空床费吗?我还会请求赔偿的。胡丽说。一瞬间,她冷森森的笑容让小雅觉得十分陌生。
小雅沉默。
“大风起兮”到底叫什么?许久,她问。
陈雨。胡丽说。
小雅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他说的是假名字。可怕的端倪。皑皑雪山,似乎已经呈现出了冰峰上的一角。
他是哪里人?都已经锦绣帐里卧鸳鸯了,还得回头问这些问题。小雅不知道这算时代的进步还是退步。时代的。人们都爱这么说。
湖北人。胡丽笑:你不用查他户口。
他有没有详细地说过他的前妻?
没有。他不爱说,我也不想听。胡丽有些不耐烦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要做决定。我知道这样做对朱宣来说很毒,可这是阳毒,捅破了就会好得快,比两个人都这么阴毒着强。
胡丽,其实,夫妻之间不全是性。小雅说。
是,我知道!胡丽的声音激动起来:可性也很关键。它就像苹果核一样,我们吃的看的都是果肉,但是如果果核坏了,又挖不出来,它就会越腐蚀越大,最后,整个水果就都没办法吃了,只能扔掉。
小雅沉默。
我说得不对吗?
小雅笑笑。
怎么不对?
没有什么对不对。小雅说:很多事情,对不对并不那么重要。
那什么重要?
胡丽。小雅觉得自己的语言越来越艰难:如果你实在想离婚,听我的劝告,停一段时间再说这个问题。小雅顿顿:反正,你们也不做爱。
多长时间?胡丽的神情执拗得像个孩子。自己有什么资格阻止她?小雅想。没有任何资格。没有。自己不做的事情不一定不适合她。那句美国台词说得真是不错:人人都不同,国家才伟大。
你自己看吧。小雅说。她收起了手镯。真像一副凝了血的手铐。她忽然觉得。
小雅把那对手镯放在了办公室的抽屉里。在单位的电脑上,她特意查了查多伦的玛瑙。资料介绍说,玛瑙果然是多伦的一个特产。多伦县的地层中普遍含有玛瑙,储量十分丰富,质量也很好。硬度只比金刚石低一度,全国制作工业轴承所需要的玛瑙石百分之七八十都来自于多伦。最上乘的玛瑙是红宝石和鸡血石。最奇特的玛瑙是水胆石,即在玛瑙里包着一汪水,据说是举世罕见的。还有一个趣闻:一次,一个牧民发现了一块水胆石,欣喜若狂地拿回了家,准备卖个好价钱,没想到他的小儿子有病了,听说水胆石里面的水可以治病,半夜起来,偷偷把石头砸开,把水喝掉了。
小雅不由得笑出来。她把这段资料复制,粘贴,保存在了自己的文档里。文件的名字就叫“水胆石”。
可能性
在百面坡分手后的第三天,陈歌向小雅第二次借钱。他说他在南昌。
手头方便吗?那天,我们从百面坡回去之后,在公共汽车上,我的钱包被偷了。信用卡都在钱包里边。我刚在这边挂了失,等补回来就还你。
多少?
三千。
这两天你怎么办?
我这里还有一点儿,能勉强维持。
等我消息。
小雅翻翻自己的钱包,有八百块钱。加上卡里的,足够陈歌要的三千了。三千,又是三千。这是个让小雅不快的数目。他第一次离家时向小辉借,就是三千。他第一次向她借,也是三千。好像认定了三千是一根软肋,他打得准呢。而小雅也真的是有些犹豫。她确实不忍心拒绝。现在,三千块钱对她实在不算什么了。要是征求何杨的意见,何杨肯定也不会再说别的。
可她还是不想借给他。
不想借,还是因为失望和委屈。与第一次被借相比,这次的失望不再是莫名其妙,而是清清楚楚,明明确确。他向她都借过两次钱了——借的数目还这样小,过得应该不怎么样。最起码不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好,那样滋润。有时候大数目虽然让人惊心,却也有一种生机勃勃的可喜态势,仿佛有气势借这么多的人就有气势挣这么多,不由得让人敬畏。可他三番五次,还是三千。往细处一想,就觉得窝囊委琐。心就灰了。是的,小雅知道自己是势利的。尽管还没有崇高到像歌里唱的那样“只要你过得比我好”,也实在不希望陈歌混得比自己差。他让她寒心。让她在钱上生了无数次气的人,太没有安全感了。而委屈则是在原有的委屈上又加了一层:他说她是他最喜欢的女人。一个男人,在还没有得到自己最喜欢的女人之前,怎么可以向她借钱呢?不是太有点儿没自尊了吗?或者,他天真到以为她不在意这个?不,她是俗女人,最俗最俗的女人。
不想借,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障碍:他的话,让小雅起了一些疑心——他似乎对她使了心计。他平日说起来薪水是很高的,怎么三千也得打电话向她借?难道除了她,他身边就没有一个能借给他三千块钱的朋友?还有,他为什么就认着了三千?这是不是一种特意的提醒?是不是一种心计?好像《营造品牌的36种模式》中的“责任模式”,成功案例是韩国的美而乐儿童套餐。
镜头一,工作忙碌的职业母亲穿行在街头人流中,每天为孩子准备的午餐都匆忙而粗糙。
镜头二,一位可爱的小女孩面对母亲做出的饭菜,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厌倦和忧伤。
镜头三,母亲内疚惭愧的表情。
镜头四,美而乐儿童套餐隆重登场。然后以紧密的节奏和煽情的语调告诉那些钱包里打鼓的消费者:它分多种口味类型,品质绝对如一,且有保险公司承保,可供负责任的、有爱心的母亲们自由选择。这份迷人的套餐,完全可以代替细腻的母爱,让母亲和孩子同欢乐。
“重要的是让母亲内疚。”小雅记得书中这样强调。那么,现在,他也是想让她内疚吧?他的信息是这样的:你是我的朋友,而且是具有特殊意义的朋友,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应该帮我。我第一次就是这样求助你的,你没有帮助我,你应当内疚。这次是相同的问题,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消除这种内疚。要不然,你就只能加重你的内疚。如是者二,你就太过分了。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还有爱情。你会让朋友一次次地觉得,你不像是朋友,担当不起朋友的身份,尤其是这种原本应该有更深意义的朋友的身份。
而在这所有的信息之前,还有一个最大的信息:我是为了找你才丢钱的,都是因为你。你已经让我在感情上受到了打击,一定不会再让我在这个小请求上受挫折吧。
可小雅就不明白:他为什么就认定小雅会往他的圈圈里跳呢?难道不借给他钱,她就没有良心了吗?明明是自己荷包里的钱,怎么不借给他就过分了呢?怎么不借给他就觉得不好意思了呢?她把这些否了。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内疚。她还帮过他家两次忙呢。那一千块钱提成,她从来就没打算要过。她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他来看她时丢钱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又没有要他来找她!
在他借钱的这一刻里,小雅觉得,他的身影变得很小很小,他的借钱变得很大很大。仿佛他是先因为借钱才喜欢了自己,而不是因为喜欢自己才会来借钱。
她决定不借。而且她还决定像他那样直接说出来。她也使用了一个让他为难的说法。
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应该把我的真实想法告诉你。其实我有一个坚持多年的原则,就是不想把金钱和别的东西搅在一起。如果我和一个男人有了金钱关系,那我和他就绝不会再有别的可能了。你自己选择吧。她是在电话里一口气对陈歌说这番话的。电话真好。
恋爱的时候,你对何杨实行这个原则了吗?陈歌说。
没有。小雅说:因为他从来没有试图侵犯我这条原则。
那你总花过他的钱吧?
是。小雅说:因为我打算嫁给他,因为我是一个俗女人。小雅说着说着有些气愤起来:因为我觉得女人花自己要嫁的男人的钱,天经地义。
说得好。我再想办法。陈歌笑了,马上说:我要保留下我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太珍贵了。
小雅不语,微微一笑。
总有一天,陈歌又在电话那边说:我会要你花我的钱的。
不稀罕。小雅也笑了。这句话已经像撒娇了,火药味儿中又有些甜蜜蜜。陈歌看不见,可她自己都莫名其妙地为自己脸红——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不可能再给他更鲜明的鼓励和暗示了。——如果这种可能性不是一种推托借口的话。他果然保留下了可能性。他当然应该保留这种可能性。只有蠢男人才不明白这种可能性意味着什么。附:案卷笔录四
当事人:王韵,三十五岁,哈尔滨市个体服装老板,和男友分手不久。喜欢旅游。
“我是在开往青岛的旅游专列上认识他的。他说他是首都医科大学毕业的,六年前就拿到了美国的绿卡。现在在国内有油田、醋厂、服装厂、调料厂、娱乐中心等项目。他说他之所以回国,一是想报效祖国,二是想找个合适的中国女人结婚。他说看了那么多洋妞,看来看去还是同胞顺眼。他说他喜欢成熟,能干,独立,大方又不乏柔情的女人,我觉得我都具备。而且他对我也有很明显的好感。我们在青岛下车后,第二天又见面。他坐的是蓝鸟轿车,穿的是皮尔·卡丹西服,抽的是软中华,还有司机贴身伺候着,那派头,那气势,利亮儿得很,嘎牛。根本不是诓人的。”
“东西是不会诓人,可人会诓人啊。”
“我当时没带多少钱,他能诓我啥玩意儿?要是我这个人,任他诓。话又说回来了,两人只要高兴,谈不上什么诓不诓的,对不?”
“他后来不是诓你的钱了吗?”
“后来是后来,谁有前后眼,能看一万年?那天,他来哈尔滨看我,我们玩了两天。他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油田需要扩展地盘,可他的资金有些紧张。他得动员朋友们给他入股,年底还能高利润分成。我想,我要是给他一些钱,不但能解他的燃眉之急,还能赚些钱使,怎么看都是好事,就给了他八万块钱。他很感动。说等油田的事情安排妥了,就和我结婚。”
“他的油田在哪儿?”
“新疆。离克拉玛依不远。”
“你没想过去他的油田看看吗?”
“说了。可他说跑那么远看那玩意儿干啥,要看就看我们大庆的,都差不多。还说男人的事业女人最好别过问,如果我相信他,就等着他的好消息。后来我又给了他两万。他都给我打了条的。喏,我都带来了。”
“对这件事情有什么认识?”
“倒霉呗。”
“往后要吸取教训。”
“什么话?你咒我往后还要碰到这种事不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别整那没用的。先说说我这些钱你们能追回几个吧。”
《虽然》第五章(1)
而在心底,她其实是多么喜欢做一个坏孩子啊。坏孩子有糖吃吗?有。好孩子有糖吃吗?也有。不过好孩子的糖是等人发的,所以就有数,少。坏孩子的糖是自己抢的,所以就没数,多。好孩子的糖少,所以就小心翼翼地吃着,格外珍惜。坏孩子的糖多,所以就挥霍无度,满世界掉糖纸——所以就更坏,但是坏得快乐。只
能是三千
百面坡之后,他们的联络比以前紧热起来。
最通常的方式依然是电话聊天。他好像很清楚小雅哪个时段能够聊天。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