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现代女性恋爱婚姻观:虽然·但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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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再问,她就说:还没做好准备。
这事没办法准备的。小雅说。
你先替我准备着,我把你儿子当实习了。胡丽笑笑。
后来,胡丽很干脆地就说:不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要了。
两年前,小雅的孩子过两岁生日的时候,胡丽以干娘的身份给孩子买了生日蛋糕,一堆玩具,一身昂贵的儿童套装,带孩子去游乐园坐了过山车和海盗船,到影楼拍了生日套照,一路哄孩子叫她妈,和孩子玩得翻天覆地。孩子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她还没有走,歪在床边欣赏了许久。
胡丽,你没要孩子,肯定不是因为不想要。小雅说:我能帮你什么吗?
胡丽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小雅,有时候,我想离婚。她说。抽抽噎噎的,像个委屈已久的孩子。
要想好再做。沉默许久,小雅说。
你好奇怪。胡丽说:为什么不问为什么?
那是记者问的。小雅笑笑:我知道你有理由。每个人想做什么事都能找到理由的。关键是这理由够不够充分。
小雅,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地方吗?胡丽说:就是因为你太明白了。我的心太容易闹了。你的明白让我清晰和安静。
小雅给她拿了一块热毛巾,胡丽接过来,点擦着。点擦比抹擦对皮肤好。胡丽这个时候还想这个,小雅想笑。
他在那方面很弱。我们做爱的次数是按月的,我们做爱的时间是按秒的。你说,胡丽苦笑: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小雅看着毛巾上捋出了淡淡水汽,久久无话。小雅突然明白了胡丽为什么会那么四处留情,那么风情万种。她没有被满足。小雅再想不到是这个。朱宣看起来也是壮壮实实的一坯子,怎么会不行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事也真不是看着能行就行的。
朱宣,小雅斟酌着字句: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要老想着他,就只能凑合了。他也知道自己亏欠了我,对我挺好的。我发脾气什么的也老顺着我。可我还年轻。小雅,我是不是还年轻?总觉得这么过太委屈自己了。胡丽看着小雅:你和何杨在这方面挺好的吧?
小雅点点头。在胡丽面前,这个意味着满足的回答让她有些愧疚。胡丽为这种事情想离婚的念头也让她替胡丽愧疚。虽然她完全能够想像得到胡丽的痛苦。
有一段时间,她们经常说离婚这件事情。她们是在散步的时候说的。两家相距不远,有时候两个人会相约散散步。这个城市里的柳树很多,柳树绿期很长,从春到秋。走着走着,便有不曾修剪的柳枝拂发而过,拂出几丝“人约黄昏后”的曼妙。路灯下,胡丽的脸看起来十分单薄和尖俏,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疯狂。她似乎真的还年轻,不然不会有这种疯狂。疯狂是能让人燃烧的。燃烧之后,就是老吧?
胡丽断断续续地讲着和朱宣之间的事情:她对朱宣的折磨,朱宣对她的折磨,彼此小小的,锋利的,蚂蚁一样的折磨……之前,胡丽对她讲过很多隐秘,床笫之间的隐秘,却是从来没有过。新鲜,兴奋,让她听着就会浸出隐隐的潮动。然而更多的却是惊惧。胡丽和朱宣在人前,怎么看都是无可挑剔的一对儿。
或许,她和何杨在人前也是如此?
他常常说我性冷淡。你说,我面对一个性无能能不性冷淡吗?有时候急了,真想找个情人,把我们的床上镜头录下来,让他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性冷淡。
小雅骂她荒唐。
可怎么才不荒唐?或许他对我也是不满意的,可又不能面对新的选择,所以还不如忍气吞声地迁就我。我们干吗要这么难为自己呢?为什么要这么过呢?
胡丽,不要这样。小雅嗫嚅,自己也觉得自己坚持得有些无耻:不是,每月还有吗?
你以为是例假,每月都有就行了?何杨要是这样,你就不说这话了。
我想我并不会怎么在意这个。
那是因为你找何杨是想找个家长,不是找爱人。
小雅哑然。
后来胡丽还是提了离婚。朱宣给胡丽的父母下了跪,几乎找了所有的朋友出来说和。找小雅的次数是最多的。失了许多面子,也收获了他想要的面子:终于没有离婚。
现在,胡丽又提起来了这茬。小雅直觉这与陈歌有关。
你和朱宣的事,全都对“大风起兮”讲了?
是。他说我早就应该和他离婚。无论我和他将来的感情如何,和朱宣分手是一定正确的。他说我这是不懂得爱自己,所以得到的也不是真正的爱。我的生活,我的工作,我的一切都因为这种勉强而值得怀疑。所以,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个逻辑有些熟悉。小雅想起了那本书《营造品牌的36种模式》。这和价值圈里的连环惩罚模式有些类似吧?
他把他的事对你讲了没有?小雅问。胡丽问是什么事,小雅说是他和他的前妻。不是说过他和她能够从播新闻做到荧屏一片雪花吗?胡丽恍然,说他讲过,不过讲得很简单。大致是:前妻是他同学的妹妹,两个人是自由恋爱,结婚后生活得还不错,可后来他前妻走上了仕途,两个人的分歧越来越大,就由Y变成了X。
在这个虚拟的故事里,自己就是他的前妻。小雅知道。
胡丽又回到了离婚的主题。离婚对未来的意义,离婚对身体健康的好处,离婚者心灵的成熟和成长,离婚后生活的境界和思想的开阔……总而言之,离婚太好了。世界上没有比离婚更必要的事情了,尤其是她的离婚。
要想好再做。小雅依然是那句话。
已经想好了。
不要被虚幻的东西迷惑。朱宣,小雅犹疑:他毕竟是实在的。
实在的不在心里,就是虚幻。虚幻的在心里,就是实在。胡丽分析得很辩证。
你确定你能离成吗?
只要不回头,一定能。
胡丽决绝的神情让小雅发愣。不回头就是不归路。小雅看着胡丽的脸,这是被陈歌施了魔法的脸。她爱上了他,无可置疑。爱上。“上”,这个字用得真好。因为是爱上,所以就仰贴,就趋附,就注定要舍弃自己原有的一些,许多,甚至是全部。
如果是爱下呢?
你,还打算干什么?小雅问。
去内蒙古。我已经订好了票,过两天就走。胡丽说:回来就和朱宣摊牌。
小雅知道自己应该和胡丽说些什么的,但是她不能开口。开始没说,现在就越发不能说了。再者,对胡丽能说什么?她对陈歌的拒绝,对陈歌的欠,和陈歌的暧昧,在胡丽听来会是什么感觉?是炫耀:瞧,这是我不要了的,你也就不要捡了吧。是比较:他这样对过我,所以才会这样对你。对我比对你还好,还早,我都不要,你也不必珍惜。而在胡丽心里,也未尝不会蔓延出一种酸涩尖厉的嘀咕:早干吗不对我说这些?你与他和我与他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因为吃醋才不能忍受?当然,这些都是把人看扁了才会有的狭隘想法,可终究不是没有可能。这种事情的门缝本来就是窄的,人被挤扁的可能性本来就是大的。
而最难说的就是对陈歌的那些怀疑。当初自己和陈歌之间的致命障碍,就在于那些怀疑。也是因为那些怀疑,她才有了警告胡丽的愿望。可那些怀疑又能怎么说呢?怀疑毕竟是怀疑,连小雅自己都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还说什么?
一周之后,小雅和何杨去看公公婆婆,碰到大姑姐何慧。吃完饭,她和何慧在厨房洗碗,何慧突然问:你是不是有个好朋友在税务局工作,叫胡丽?
是啊。小雅一头雾水:她犯案子了?
她老公。何慧说。
小雅没想到这么快,昨天她还看见朱宣在一家体育用品商店里闲逛。
三天前的事。何慧说:他找小姐,被你姐夫他们抓了个正着。交了五千块才出来的。
谁去交的罚款?小雅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不能想像胡丽知道这件事情的情形。
他妈。听说幸好胡丽不在家。他和他妈在治安处都给你姐夫他们磕头了,求他们不要把事情泄露出去。不然两口子肯定过不成。其实,他也挺冤的。你姐夫说,那小姐说他忙活了半天什么也没进去,倒是警察进来了。
小雅笑了一声。不笑还能怎的?
你姐夫说,看那人的样子,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婚外情。
这是婚外情吗?婚外精还差不多。小雅敏捷地说:不对,连精也没有。
何慧大笑。小雅的嘴巴一敏捷就意味着尖刻。
姐,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啊。小雅嘱咐。
何慧撇撇嘴角:这话该是我对你说的。
再看见朱宣,小雅的表情没变,心里的感觉自然变了。她有些恶心。可说实话,她觉得朱宣也很可怜。
课内和课外
前面是一道鲜亮的斑马线。小雅左右看看,没有什么人可以让她牵。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正推着自行车慢慢地走着,小雅赶了两步,把手轻轻地搭在他自行车的后架上。她忽然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说,何杨就是这样一个陪她过马路的人。在她如履薄冰的时候,他恰好在她身边。这种需要比什么都重要。何杨满足了她的这种需要,而
且满足得还很长久,仿佛是她要多久就有多久。对她来说,这也就是爱了。
她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何杨的。朋友的丈夫和何杨是朋友。之前,朋友很详细地介绍了何杨的情况:父母亲退休前都是干部。父亲是局级,母亲是处级。何杨在一家机关里做财务工作。只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姐姐和姐夫都在公安局工作,姐姐在行政处,姐夫在治安处。哥哥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异地。她据此推断:何杨家肯定有房子,何杨性格也应该比较细腻稳重,经济情况也应该很好,所谓厨房之中无饿鬼——这些衡量都是势利的,但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当时母亲虽然还在,小雅心里也明镜似的清楚:母亲和小黎将来靠她得多。如果她也拮据得要死,那母亲和小黎的日子肯定就越发不堪了。
第一次见面,是在朋友家。见面过程中,发生了一件很小的事情:朋友夫妇出去,给他们留独立的空间谈话。他们的茶很好,小雅就多喝了几巡。过了一会儿,她上过卫生间,去冲厕所,才发现冲绳断了。断头儿很高,小雅怎么也够不着。她只好走出卫生间,想找个水盆接水,何杨看她出来,马上迎着说:冲绳坏了吧?
小雅点点头。
何杨走进卫生间,拉响了冲绳。再坐下的时候,小雅的脸烫极了。她不敢再喝茶。何杨却说:喝吧。没关系。没关系。
除了这件事,小雅对何杨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他真是一个太普通的人,没有任何特点。甚至分手后,想起他的模样就一片模糊——看街上差不多的男人都像他。但是,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是重要的。
第二天,何杨打电话约她,她就出去了。他们在一家茶馆见的面。聊得也很平常。正说着话,何杨忽然说:你里面衬衣的领子没折好。过来,我给你整整。小雅听话地走到他面前。何杨替她整好。何杨整好后端详了她一下,笑了笑,摸了一下她的头。神态安详。小雅忽然就明白:一定是他了。
他的平常,他的正常,他的家常,他的如常——都是她要的。她需要这样的人,来把她的一切捋顺。
她需要他,但她也没有让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她对他时而冷,时而温——热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让他捉摸不定她。他的工作、家境都比她好,她再中意他再想嫁他也不能让他把她轻看了。她有她的尊严。她要让他知道,她并不那么在乎他。与他见的同时,她还见了好几个男孩子,都是别人介绍的。每见一个,她都要告诉他。他说:见见好。多见见才能有比较。微微受伤的神情下,男人的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