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行线--彼岸之佛-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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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航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笑道,“原来如此。是我迟钝,逸尘再三暗示还猜不到。这下可好,亲上加亲。”
“论迟钝哪个比得过我们小葳,你是没看见,牧野送花的时候他那表情,啧!”
“一定很精彩。”
“很精彩,跟见了鬼似的。”冯牧野侧身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一手搭着椅背,一手夹烟,视线不曾离开叶葳。
“我以为你精神病突发。”叶葳抬起头,话是对着冯牧野说,眼睛却左右躲闪着不敢看他。
“我认为适当表达一下诚意还是有必要的,虽然大家这么熟有点矫情……”
“那你别送啊,还红玫瑰,土死了!”
“我是想和江先生一样送‘蓝色妖姬’的,可惜没买到。”
“江大哥的花是特地从荷兰订购的正品,你在这里就算买到也是染的,我才不稀罕。”
诚意被鄙视,冯牧野却笑得很开心,“那我们明天就去荷兰好了。”
叶葳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想好了要矜持地拒绝,触触这混蛋的霉头,谁让他一脸胸有成竹,笃定成功的样子,谁知
话说出口却是计较花的颜色品种,这不等于告诉他自己接受了吗?便宜都给他占去,真是笨死了!
又羞又气,站起身就要走,没提防冯牧野早就拦在跟前,撞个满怀,一双手臂紧紧把他箍住,挣也挣不脱。待向少爷求
救,却哪里还看得到他们的人影。
第三十章
江之航很清楚自己又在冒险,却无法阻止自己的心思闪到白鹭飞身上去,下班后车轮总想往“one night”方向拐。开始
还克制着,安安份份地几天没再过去,到底今非昔比,彼此都已不是单身,多少要有所顾忌。后来熬不过想念,又去了
。
感觉这种东西,若对象不在眼前,可能慢慢也就沉睡了,但一旦对象回来,又会不知不觉被唤醒,也许没有过去那么强
烈,却也不容忽视。每个人,对得不到的人和事,难免抱有遗憾,而遗憾往往比圆满更刻骨铭心。
再见白鹭飞,江之航当然不至于对他旧情复燃,但想见他想陪他的心理却不能抑制。毕竟撇开感情,他们曾经还作为同
事和朋友相处过,那些融洽而愉快的记忆怎能全部抹煞?
老包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在短期内再次出现,也不说什么,只淡淡提醒,“收敛些吧,别给自己找事。”
“我没有别的想法,就是趁他在多来看看,这次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朋友一场,难道真要相忘于江湖?”
这样说着,江之航有些酸楚。
“这话跟你家那位说去,省得你来一趟都要偷偷摸摸,好像我这里见不得人。”
江之航苦笑,“我也不想刻意隐瞒,只是他那脾气我哪敢说?恐怕闹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他又何尝想把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事做成仿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本来这几天看方逸尘心情大好,想趁机将事情和盘托
出,再拉他过来和白鹭飞握手言欢、冰释前嫌,说辞在脑子里酝酿了数遍,却始终没能吐出口。对他是否会相信毫无把
握,怕只怕适得其反,非但得不到理解,反而又殃及无辜。
不禁羡慕冯牧野和叶葳,爱就爱了,一个表白一个接受,简简单单顺理成章,哪来那么多波折起伏。
正想得出神,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甜香,转过头,白鹭飞笑吟吟站在身旁,手心捧着一个烛杯,香味就是从点燃的蜡烛
上散发出来的。
江之航嗅了嗅,问:“什么蜡烛这么香?”
“玫瑰烛,大马士革玫瑰精油和蜡油混合成型。”
“老包,你发到这地步了,蜡烛都用得这么高档。”
“你当我卖白粉啊。”
“是我在家闲来无事做着玩的。”白鹭飞放下烛杯。
小鬼扑过来端到鼻子底下,闭起眼睛深吸口气,陶醉地赞叹:“幽香袭人、沁人心脾……小飞哥你的手真巧。”
“做这个很容易,有机会我教你。”
“算了,这么贵的原料我可用不起,把你带来的都送我我就满足了。”
“知道贵还好意思问人家要,小飞别理他。”老包敲敲小鬼的头,脑袋一摆,“去,接客。”
小鬼撅着嘴去了。白鹭飞笑着说:“本来就是给你们的,难不成还要我带回去?之航喜欢的话,也拿些走吧。”
江之航迟疑了一下,说:“就不跟小鬼抢了。”
老包冷哼一声,抹布一甩,“随便说在哪个店里买的不就行了,他还能一家家去查证?怕成这样,真有出息!”
江之航遭了抢白也不跟他辩,只讪讪地移开视线。
白鹭飞立刻明白自己说了不合时宜的话,看看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过去搭着老包的胳膊说:“包哥你别生气,是
我说话欠考虑,之航有他的难处,你不要骂他。”
“咳,小飞你……”老包顿了顿,连连摆手,“行行,我管不了你们,一个两个都爱活受罪。”
“什么……”江之航感到他有话没说出来。
“之航。”白鹭飞打断他,使了个眼色轻声说,“别惹包哥了,你赶紧回家吧,别让方总等。”
江之航觉得白鹭飞似乎在阻止他打探老包的话外之音,但他温和的劝告又让人实在不忍拂意,心想下次来问也不迟,便
先离开了。
之后江之航又去了两次“one night”,旧话重提,老包却说:“我性子粗、说话直,能有什么含意?你小子是不是传染
了你老婆的疑心病?”
白鹭飞在一旁抿嘴笑,小鬼更是笑得毫不客气。江之航转念想想大概真的是自己多疑了,也就没再追问。
这天加完班,开车在半路上又心猿意马,很想喝杯白鹭飞调的酒,虽然他来了大半个月还没有要回去的迹象,但终究不
是长住,不知道哪天就走了,多见一面是一面。看看表还不到十点,想着已经跟方逸尘汇报过,稍微晚点也没关系,江
之航把方向盘一转就拐上了去酒吧的路。
进门还没走到吧台,有人猛地拽住他往外推,“你怎么来了?快走!”
江之航稳住身子,看清是老包,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老包二话不说拉着他直接跑出门,连连拍胸脯,“好险好险!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我刚下班,顺道来转转。里面怎么了?”
“你们家那小孩在。”
“小葳?!”江之航先是意外,印象中叶葳很长时间没有夜生活了,何况冯牧野现在名正言顺地管着他,没想到今天会
在老包这里玩。再是心惊,幸亏老包先注意到自己,不然让叶葳看见就坏事了,想到白鹭飞更是紧张,忙问,“小飞呢
?有没有让他碰上?”
“没有,小飞正好有事没来。”老包长吐口气,“差点吓掉我半条老命。”
江之航放下心来,扯了扯嘴角说:“那我回家,你去忙吧。”
老包看他笑得勉强,没再说什么,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进去了。
江之航怔怔地站在门口,浑身被一股无力的疲惫感所包围,不过是来看看朋友,却狼狈得仿佛偷情一般,何其悲哀!明
明可以大方地去和叶葳打招呼,老同学的店,凭什么不能来?小飞在又怎样?就是为他而来又怎样?难道真心虚到非要
遮着掩着?其实有什么好心虚呢,自己对小飞早已没有非份之想,只是不愿遗忘过往,不想放弃旧友罢了,可是逸尘,
他要怎样才肯相信、才能理解?
路上江之航几乎下定决心要向方逸尘坦白,然而走进书房面对他那双黑亮的眸子,好不容易积聚的勇气就溃然退散了。
不敢想象他会有什么反应,万一他积怨难平,坦白只会摧毁他们之间的平静,破坏他对自己的信任,也难说他不会再度
报复小飞,甚至老包。
心思转了几转,终于什么都没提,只从包里拿出一瓶毕坚香水,递给斜靠在窗前休闲榻上看书的方逸尘。
方逸尘惊讶,“一抽屉没用,怎么还买?”
“雪原送的。他上星期休假,带阳阳去纽约看医生,买了不少礼物。”
“怎么想到送我?”方逸尘似乎不太相信。
“因为我以前告诉过他你爱臭美,在家都天天喷香水,还只认一个牌子。”江之航挤过去,“到了原产地,他自然就给
你买了。”
方逸尘深深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哦,我还以为你无事献殷勤呢。”
江之航被他看得心头猛跳了两下,假装不悦地轻斥:“胡说什么呢。”
“阳阳能治好吗?”方逸尘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
“希望很渺茫,但是雪原不肯放弃。”
“他真的想让阳阳恢复智力?牧野不是说了,恐怕不是车祸那么简单。”
“可是雪原说他希望阳阳拥有完整的人生……你干嘛?”江之航疑惑地看着方逸尘忽然趴到他怀里,揪着他的衣领使劲
嗅,头发蹭在脖子上痒得难受,忍不住托住他脑袋推开。
“你身上有味道。”方逸尘一双眼睛亮闪闪地盯着他,“上哪鬼混去了?”
第三十一章
江之航呼吸一窒,以为方逸尘在试探,仔细瞧他却没瞧出异样,又听他说:“嗯,还找了个品味不错的,用的香水挺好
闻。”
原来是说这个,江之航顿时松了口气,笑着解释:“和雪原他们一起吃的晚饭,可能说话时挨得太近,沾上了他的香水
味。”
“说什么话要挨这么近?是不是不可告人?”方逸尘却不放过他,趴在他身上笑嘻嘻地继续审问。
江之航拍拍他的臀部,配合地说:“是啊是啊,其实我和他一直有奸情。”
“要不要脸?人家能看上你么。”方逸尘张嘴在他脸上咬了一口,“这皮都赶上城墙厚了。”
“那你还明知故问。”
“我试试你的撒谎技术高不高明。”
“你今天怎么净瞎扯?”江之航避开他的视线,撑起身子,“快点上去睡觉。”
方逸尘一下把他压了回去,“还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江之航隐隐有些不耐,眉尖微微一蹙。
“完整的人生是什么意思?”
“哦,雪原的意思是: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他人的记忆,阳阳因为他失去的,就要他负责找回来。不管结局如何,都
要找回来。”
林雪原说这句话时神情带着浓重的忧伤,好像找回高阳的记忆于他是一种痛苦,却还是坚持要去做。江之航明白他必有
难言之隐,但既然他不愿明说,那么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是给予安慰而已。
方逸尘仿佛被感染,侧过头靠在江之航胸口,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好一会没吭声。
江之航抬手轻轻梳理他的头发,柔声问:“想什么呢?”
“我不许你想他,不许你记着他,是不是也剥夺了你的记忆、你的回忆?”
方逸尘幽幽地说,落寞的语气让江之航的心一阵刺痛,脱口否认,“不是!我只不过把雪原的话复述给你听,你别乱想
。”
“你要找回来吗?”
有那么一瞬,江之航以为他已经听说白鹭飞回来了,故意借题发挥,细一寻思又否决了自己的猜测。如果知道了他哪里
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早就闹翻天了,现在这样,估计也就是因为话题比较敏感,触动了他的心事。
怕他又钻牛角尖,江之航连忙扳过他的脸,故作轻松地调笑,“不说非要问,说了又生气。大男人心眼比针尖还小,风
马牛不相及的事都能扯到一块,真替你害臊。”
方逸尘却仍然脸色不善,江之航一看苗头不对,不敢再提林雪原和高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