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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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旭明老婆说:“我看就不是疑心生暗鬼,管你疑心不疑心,那鬼要来就会来,要不来就请也请不来。可能是过路鬼,前晚经过,昨天就走了,昨晚就平安了。”
李炳全老婆说:“你又知道?好像你亲身经历过一样。你凭什么知道是过路鬼而不是其他鬼?真多余。”
方旭明老婆说:“那你又凭什么说肖老板疑心生暗鬼?认真多鸠余!”
霸咋香说:“叫你们不要吵,停不了两分钟又吵起来,烦死人!我现在不要你们说话,你们闭嘴,用耳朵听好了。”
两个长舌妇这才停了下来,瞪大眼睛看着朱小蝉。朱小蝉睁着一双倦眼,心有余悸地说:“鬼昨晚又来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震撼的力量绝不亚于一颗炸弹。三个女人听说鬼又来了,都呆住了。李炳全老婆用手捂住胸口,看看方旭明老婆,再看看霸咋香,低声地说:“吓死我啰,我还以为昨晚一定没鬼来的,今天才够胆量过来的。早知道有鬼光临,我就不来了。”
方旭明老婆说:“恐怖是很恐怖,但是现在是白天,应该没事的。”
她说完向四周望一望,似乎这间房子随时随地都会冷不防地冒出一个半个鬼来。
霸咋香说:“你说一说是怎样的情形,和前晚一样还是不同?”
朱小蝉说:“几乎一样,又是突然间熄灯,又是有鬼敲门,有一种难听的好像刮锅一样的叫声,房顶上嘀哩嘟噜沙啦沙啦地响成一片,窗玻璃整个晚上震个不停。不同的是蓄水池里面没有血了,地下却有一滴滴一点点的血迹,好像有一只流血的鬼在房子里走过来走过去。前晚蚊帐顶的骷髅头昨晚变得会喷火,有时在窗边,有时在风扇底,你简直想象不到它是怎样随心所欲的。还有一种飞来飞去的东西,会响又会发亮,飞几圈就跌落在地下,然后好像孙悟空那样使分身术,一个变成两个,一个在地下,一个飞在半天,又响又发光。如果你看见,保证吓得你魂魄都不齐!”
三个女人听到张大嘴像个洞,像是听一个既动听又诡秘的恐怖故事。朱小蝉以一种凄戚的神情和忧郁的声调说:“我真是前世无修,会无端白事惹来这一场祸事。只怨我们时运低,镇不住邪气。昨天去请枪,那个罗拔和什么张伯伦又不相信我们的话,说世界上没有鬼,结果说到底都不肯帮我们。如果他们肯帮一帮,或者昨晚人多势众把鬼吓得不敢来也说不定。想来他的本事也不过是有限公司,只是空名头好听而已!”
朱小蝉说完,眼角抄一抄霸咋香。那霸咋香何等乖觉之人,如何会不明白朱小蝉这眼角一抄的意思。她扁扁嘴说:“你也不用怨我,我早说得明白,不是不肯帮你,是难于帮你。政府不相信神鬼,不讲迷信,要以公正面孔对人。你和政府说人情味,赚得浪费口水。我霸咋香做居委会主任这些年,能够帮街坊邻里,总是尽心尽力,你随便问一问兰花街上的住户,个个都会作证。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有些事是有心无力的。我打政府工,领政府薪水,就一定要顺政府的心,遂政府的意。”
朱小蝉说:“唉,总之我这次霉过霉菜,黑过墨斗,烦过梵帝岗!”
方旭明老婆说:“那你今天打算去请那个张伯伦吗?”
朱小蝉说:“也只能请他了,不然我还有什么好办法。不过说实在,我对他没多少信心。他总是不相信有鬼,我明明见到有鬼,不成我老公是鬼,小荣是鬼?”
霸咋香说:“是喔,我们净顾着说话,怎么不见肖老板和小荣呢?”
朱小蝉说:“还没起床哩。上半夜被鬼吓得抽筋,下半夜一睡就睡到现在。如果你们不叫我,只怕我都不知道醒过来。”
李炳全老婆说:“喂,你知不知道我们今天老早来找你干什么?”
朱小蝉说:“刚才不是说来看我吗?照你现在的说法,似乎又不止是看我这么简单。”
李炳全老婆说:“我今早起床开铺,听人说白莲寺的无嗔和尚要给人看手相!”
朱小蝉道:“呸!我以为是什么头条大新闻,原来无嗔和尚要给人看手相!无嗔和尚时不时都给人看手相,有什么出奇。”
李炳全老婆说:“那你就有所不知啰。无嗔和尚给人看手相相当灵验,却相当挑剔。左不看右不看,上不看下不看,不左不右不上不下也不看;东不看南不看,西不看北不看,不东不南不西不北也不看。总要到他心情好了,才给人看,叫做什么缘份。能够给他看上的人,少之又少,确实够运气。”
朱小蝉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想知道你在最后要说给我听的,究竟是些什么?”
李炳全老婆说:“无嗔和尚今天大行善,要给很多人看手相。我本来要去的,想一想不如叫你一齐去多个伴;况且你又时运低,正好测一测运情。”
朱小蝉的眼中立刻闪出光彩:“无嗔和尚今天要给人看手相?”
李炳全老婆说:“中午十二点开始,到太阳落山结束,地点就在白莲寺半山腰的那间草庐。你去不去?”
朱小蝉疲惫的脸上现出了笑容:“当然去。这个机会难得,十年都不逢一闰,怎么能错过!”
李炳全老婆说:“所以我叫我老公看着铺子,叫上方太太就来了。半路又见到香姨,趁着有伴。一会儿我们三个人去喝早茶,喝完早茶再去白莲寺。”
朱小蝉说:“好吧,我先去刷牙洗脸,你们坐一下。香姨,多谢你关心我,不如一齐去喝茶啦,好吗?”
霸咋香说:“不用和我说客气话,我还要上班,不得闲喝早茶。你们尽管去啦,希望你们能皆大欢喜回来,最要紧求得夜夜平安。无论如何,你要记得去请罗拔或者张伯伦来,或者他们真是有几手绝招也说不定。”
朱小蝉点了点头。
***“林伟强,你还没起床?”
林伟强从梦中一下子醒来,好像鲤鱼打挺一样,立刻弹起身来。这种多年养成的习惯已经近乎于条件反射,分分钟有反应。虽然他还是睡眼惺忪,但已迅速分辨出是大哥刚在叫,便连忙开了门,将大哥刚迎了进来。
大哥刚说:“你真会享受喔,到现在这个时辰还在床上舍不得起来。”
林伟强伸个懒腰说:“睡觉都算享受的话,那就是最低消费的享受了。”
大哥刚说:“当然算啦,吃得就是福,穿得就是禄,睡得就长肉。无论是有福,或者是有禄,又或者是长肉,都是人生的大享受。在这三种大享受里,吃要花钱,穿要花钱,唯有睡觉不花钱,不花钱就有享受,不是最高的享受又是什么?”
林伟强说:“你的口才真的一流,说出话来出奇制胜,我好佩服你。”
大哥刚说:“我口才好?你没见过口才好的人,才说我口才好。如果你听过罗拔说话。你保证不会说我口才好!”
林伟强说:“我认识你不算久,但从你口中听见罗拔这个名字已经很多次了。你大哥刚雄霸一方,名头响当当,有钱有面子,一说起罗拔却似乎佩服得五体投地。看来这个罗拔真的不同凡响,希望哪天我能和他见面。”
大哥刚说:“罗拔这个人真是不同凡响。他的不同凡响除了他有特殊的本事外,更重要的是他有伟大的爱心。他的那份爱心博大而精深,用海洋的宽广来形容是一点也不过份的。他的爱心使他独特,使他鹤立鸡群,使他别具慧眼,使他能常人所不能。他曾经告诉我,他的本事只是比较高明,并不是绝对高明,在很多次的较量中都比不上对手有本事;但他能够赢得较量是全凭一份爱心,一份真挚的爱心。”
林伟强说:“这些话听起来似乎有些玄,有些空。爱心?爱心可以当武器用吗?”
大哥刚说:“起初我也是像你这样想的。罗拔问我,去做一件事情之前,有没有十足的信心;我说有时候有,但大部份时间没有。罗拔说,一个人如果有爱心,做事就有信心,有了十足的信心,就无往而不胜。我觉得这句话很简单,道理却很深刻,想一想好像是理解了,再想一想又似乎没有理解透。从罗拔做人的态度来看,它应该是对的。”
林伟强想想自己和K哥正在做的事,惴测着如果罗拔插手将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既然大哥刚一味推崇罗拔,那么对罗拔当然不能等闲视之。
任何人对罗拔都不能等闲视之。
林伟强三下五除二洗脸刷牙完毕,和大哥刚去喝早茶。其实早茶已经不早,喝的是午饭时节最后一轮茶市了。他们开好茶位,点了凤爪,虾饺,牛肉丸,烧卖,奶黄包,莲蓉包,炸春卷,马蹄糕,牛百页,糯米鸡等拉拉杂杂的一大堆。林伟强明知道两个人吃不完,但大哥刚惯于挥霍,总是奢侈地点了又点,以显示阔绰。林伟强异想天开地想,如果让大哥刚到监狱里蹲上它一年半载,只怕他不再会这样对待金钱。
大哥刚说:“兰花街这两晚闹鬼,你知道吗?”
林伟强心中一震,脸上却毫无表情地用不在意的眼光扫了一下大哥刚,立刻就判断出大哥刚的话并没有特别的含意。他随口说:“听就听过,不过只得片言只语,根本不知头尾,究意是什么事我都懵诧诧。”
大哥刚说:“诺,你记得那间英姿时装店吗?就是店老板家里闹鬼。哇噻,听他本人说,认真凶猛,屋外面有鬼,屋里面也有鬼,将门窗关牢了也挡不住。那鬼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而且会随时随地变化,有时化成一滩血水,有时变成三只眼,有时又变成骷髅头,有时喷火,有时又满天飞。总之满天神佛,七国般乱。”
林伟强说:“我不相信。”
大哥刚说:“你不相信?”
林伟强说:“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一套。”
大哥刚说:“你是不相信鬼,还是不相信闹鬼这件事?两件事是不同的。”
林伟强说:“有什么不同?”
大哥刚说:“不相信鬼,就是当它是无稽之谈,既然没鬼,就不存在闹鬼。不信闹鬼这件事,就是说可能有鬼,不过晚上闹的不是鬼。”
林伟强说:“我没你的头脑这么复杂,听你这么说我的头会晕。我只是不相信有鬼。在我以前呆的那个地方,从来都看不见鬼。就连相信神鬼的人都说,坐牢的人太邪恶太蛊惑,连鬼都怕三分。我这人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鬼。所以我不相信有鬼。”
大哥刚说:“我遇到事情会想一想分析一下。我想,如果是有人存心要吓肖老板,那完全可以扮鬼扮马,整蛊作怪,在屋外边作些怪声出来。但是一个人手段再怎么高强,都不可能穿过门窗紧锁的墙壁进屋内搅搅震。莫不成大卫高柏飞穿越长城的魔术是真的!所以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有鬼。”
林伟强说:“照你这样说又满有道理。”
大哥刚说:“但罗拔认为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林伟强说:“这事怎么又和罗拔连上啦?”
大哥刚说:“肖老板被鬼吓怕了,去求霸咋香帮忙,霸咋香不相信,不肯帮。肖老板又去求陈雷,就是那个派出所长。陈雷不相信,嫌肖老板烦,也不肯帮。肖老板刚好碰到我,我带他们两公婆去找罗拔,罗拔也不相信,说忙着做这样做那样,没接这件事。”
林伟强说:“那肖老板怎么办呢?”
大哥刚说:“你别急,我都没说完。我先吃点东西再说,你要明白,多说一句话就少吃三只虾饺。”
林伟强满欣赏大哥刚的幽默感,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非常缺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