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飘零-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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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上了大学不上?”历史学家容不得半点儿虚构的东西。
“她父亲患的是什么病?”母亲往往轻信儿女。
“尿毒症。”罗晓明的中音改成了低音,他的严肃告诉父母,他说的是实情。
“尿毒症!”父母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几天前的追悼会便是为一位因尿毒症而死的老校友举行的。
“她急需挣钱,我们很想帮她!”罗晓明突然想到了雷锋精神,有些激昂了。
“看得出你挺喜欢她。”做母亲的心细,也容易和儿子沟通。
“是的,妈妈。”在母亲面前,儿子也愿意说心里话。
“她的确漂亮,人也稳重,可她是外地户口,没个正式工作,父亲又得了那种病,你该慎重才是。”母亲想到了将来。
“女孩子太漂亮了未必是好事。”父亲许是想到了影响中国历史进程的吕后,武则天或是西太后。
罗晓明吃了口菜,细细嚼着。父母的话并没有完全排斥赵雯,父母并不那么保守,比预想的要好,他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至于父母的担忧,他是可以理解的。母亲讲过她和父亲就是突破重重障碍自由结合的,他想,也许父母对他的个人问题不会干预太深。他唯一的隐忧就是赵雯做歌手的事,一定尽快让她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万一让父母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不给赵雯增加压力,罗晓明没把父母来书店的事告诉她,况且,同她还没郑重地谈这方面的事,说了反而不好。
赵雯期待的电话终于在这天上午来了。
母亲兴奋地告诉她,赵辉已被北医大录取想提前去几天,乘明早的车,下午五点半到北京。赵雯首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罗晓明,他很高兴地向她祝贺。她很希望他能陪她去接站,可他电话里没说,她觉得他大概是请假不方便,也就没好意思提。魏刚中午过来吃午饭,见她满脸写着喜悦,还不时地哼着《春天的梦》,禁不住问:
“这么开心,得什么喜帖子啦?”
“我弟弟考上北医大了!”赵雯喜不自禁,还攥着拳头晃了晃,说:”我好高兴呀!他明天下午就到!”
“我陪你去接咱兄弟!”看到赵雯如此高兴,魏刚也格外地愉快。
当晚,赵雯兴奋得一宿没睡踏实,总算了却一桩心事。有她照顾弟弟,父母会很放心的。
赵雯躺在床上,脑海里放电影一样闪现着弟弟的趣事。初上幼儿园他总闹绝食,为的是让父母早些接他回家;为早日戴上红领巾砸碎了瓷娃娃存钱罐,几乎每位同学都吃过他送的巧克力;刚学了半年物理便组装了一台收音机,虽只能收一个频道,乐得像是得了诺贝尔奖;还自学了日语,为的是看懂游艺卡的日语说明书,自称是玩游戏机的第一高手;父亲病后像变了个人,把视为第二生命的游戏机、游戏卡都卖给了同学,换了一大摞医学方面的书,有空便躲在屋子里看。翻他的日记,写的最多的就一句:我要做个医生。后来,她又做了许多断断续续的梦,仍然是弟弟。她收起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弟弟哭了;她用第一次的工资给弟弟买了身运动服,弟弟哭了;她在锦州火车站叮嘱弟弟一定要考上大学,弟弟又哭了……
在去接赵辉的路上,赵雯向魏刚讲了许多赵辉的故事。魏刚听后感慨道:
“咱兄弟懂事儿,将来肯定有出息。”
“是家里的重压改变了他的性格,变得很孤僻,话很少。”赵雯给魏刚吹风儿。
“一上大学兴许就好了。”魏刚反过来安慰赵雯。
站台里,赵雯一眼便看到五号车厢下来的赵辉,他提的那种老式的帆布提包,眼下只有乡下上了年纪的人偶尔还用。
“小辉!”赵雯上下打量着不比魏刚矮的弟弟。
“姐!”赵辉有些激动地望了姐姐一眼。
“这是魏哥,我跟你说过,会武功。”赵雯笑着说。
赵辉用多疑的目光审视着魏刚,出于礼貌,默默点了下头。
“你好!”魏刚很大度地拍了下赵辉的肩,接过了他手中的提包。
“就是不爱说话!”赵雯对魏刚表示着歉意。
“没事儿,熟了就好了。”魏刚给姐俩也是给自己找着台阶。
第56章
姐俩在前面边走边聊着家里的情况,魏刚故意与姐俩拉开段儿距离,望着姐俩亲近的样子,很为他们高兴。上路后,魏刚特意拐到了自己的服装店,给赵辉选了一身休闲服和两双鞋(一双皮鞋,一双旅游鞋),说是见面礼。见魏刚诚心诚意,赵雯也没过分拒绝。换上新鞋新衣服的赵辉立马精神了许多,红着脸笑笑,仍没说话。
“也不说声谢谢!”赵雯笑着嗔怪了一句。
“自家兄弟,说谢不就远啦!”魏刚又友善地拍了下赵辉的肩,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赞道,”行,挺帅!”
回到书店赵雯把赵辉介绍给罗晓明,罗晓明很友善地与赵辉握手,并陪赵辉在店里转了转,帮赵辉选了些书刊和磁带。赵辉挺喜欢这个书店,悄悄对赵雯说:
“姐,以后有空我来帮你。”
“那可太好啦!”魏刚听了笑道,”你要是再凑过来,咱们刚好一个四人帮!”
提前关上店门,几个人去吃了顿烤鸭,然后一起送赵雯上班。魏刚提议去夜总会坐会儿,赵辉想听姐姐的歌,自然是很乐意。罗晓明见赵雯也用企盼的目光望着自己,虽不情愿,也还是点头答应了。
何伟格外地热情,并申明由他招待,让林芳上了果盘小吃啤酒,还对赵辉说以后休息日常过来玩。赵辉依旧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何伟,并把何伟、魏刚和罗晓明在心里做着评价,魏刚豪爽但略显粗俗,罗晓明儒雅但不自然,何伟老成但有些虚伪,他的直觉是,仨人都对姐姐很好,可态度又明显的不同,究竟有什么不同他一时也说不清。
晚上魏刚执意让赵辉住在了他家。
次日是周六,罗晓明留下看店,魏刚带着赵雯赵辉游览了八达岭和十三陵。魏刚是司机、导游、摄影集于一身,还讲了不少传奇故事和风土人情,虽俗但有趣,姐弟俩还是满开心的。
转天,魏刚看店,罗晓明又陪着姐弟俩参观了故宫,历史博物馆和毛主席纪念堂,罗晓明充分展示了他的学识和口才,让姐弟俩很长见识。
报到那天又是魏刚开车去的,去得早,赵辉占了个下铺。赵雯帮着整理好之后,拿出糖果分给同宿舍的同学,拜托大家多关照。还坦率地说赵辉不大爱讲话,请同学们多包涵。同学们见赵辉的姐姐如此美若天仙,都对他投去羡慕的目光。
赵辉开学没几天,赵雯也开课了。周三周六两个下午和周日的晚上,周三有魏刚,周六有罗晓明或赵辉,生意没受多大影响。周日晚,夜总会的生意一般,何伟也只好不太情愿地答应了,赵雯说扣她的工资和奖金,何伟没吭声。
罗晓明对赵雯继续留在月亮宫始终悬着心,尤其是三陪小姐的大量出现更令他不安。听赵雯说月亮宫有一种很怪的现象,女客多了,有单独去的也有成双成对的。她们吸好烟喝好酒,陪不相识的客人唱歌跳舞,有人替她们结帐,有的还被男客带走。魏刚说这就是”三陪”,陪唱歌陪跳舞再加陪着”走”。唱歌跳舞有人付小费,跟人家走是去挣大钱。罗晓明总觉得夜总会的味儿越来越不正了,有人已开始指责其为”染缸”“温床”。他听后心里很是不舒服,也不愿带朋友们去了。父母若是知道赵雯是在夜总会工作肯定会横加干涉。前几天父母看了晚报有关三陪的报道,气得连呼”国将不国”,并警告他切不可出入这类场所。他心里暗骂那些好事的记者。他再次以休息不好和影响学业为由劝赵雯不要去了,赵雯却说,身体顶得住,保证不影响书店的生意和自己的功课。
罗晓明还有个隐衷不便坦言,就是他和赵雯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这是他对赵辉不太热情的原因。好不容易盼到了休息,不是赵雯上课,便是有赵辉在场,罗晓明是有苦说不出。如果赵雯不去月亮宫,晚上的时间应该属于他俩。恋爱中的人最自私最吝啬,希望整个世界的时空只属于他和他所爱的人,他已记不清是从哪部小说里读过这句话,现在才真正感觉到了此话的正确。
这天晚饭吃得早,罗晓明急着帮赵雯收拾碗筷,为的是能在赵雯上班前多说会儿话。赵雯见离上班足有一个小时,便拿出教材,有几处不太理解的想让罗晓明辅导一下。
天热又是刚吃过饭,尽管只穿件薄薄的套头衫和短裙,赵雯额头上仍挂着细小的汗珠。那白皙的双肩,秀美的脖颈十分诱人,丰满的双乳更是若隐若现。罗晓明忍不住用余光瞥了一下,心跳顿然加快,一股燥热通便全身,从未有过的冲动或是说强烈的欲望开始折磨起他。他很想触摸她那丰腴的肌肤,更想把她搂怀中狂吻,就像他在许多小说里看到的那样。他已多次在梦中模仿体味过。
“晓明,你给我讲讲这段儿。”赵雯指着桌上的书,把身子扭向罗晓明。
“啊?”罗晓明的脸红了,像是被发现了心里的秘密。为掩饰自己的窘迫,忙站起身来。
“这儿!”赵雯把书举给他,身体几乎贴到了他的胸。
“噢!”他俯下身。
罗晓明的心嘭嘭地跳着,根本无心去看书中的内容,眼前只有赵雯的秀发、脖颈、双肩和那微微起伏的乳峰。一股沁人心脾的体香从赵雯身上散发出来,他贪婪地吸人鼻孔,立即有种向上飘的感觉,身体像是失了重或是醉了酒。
“怎么啦,晓明?”她觉得他的神态反常,很是纳闷儿。
“没、没事儿!”
他不敢正视她的脸,意识到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因为已是滚烫滚烫了。他轻轻合上她手里的书,声音很轻:
“我想和你聊聊天儿,行吗?”
“嗯。”
她望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脸泛着一种奇妙的光泽,呼吸很局促。尽管她没这方面的经验,但凭印象和书本中描绘的情节或是生理的本能,似乎预感到什么,也意识到自己的身子离他太近,脸顿时红了。她不好意思地坐直了一些,与他拉开了一点儿距离。
“雯雯!”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手轻轻地放在了赵雯滑腻的肩头。这是很需要勇气的,手是轻轻地,显然带有试探性。
“嗯!”她没有回避,只是浑身痉挛了一下。
“我不想隐瞒对你的喜欢。”他的手依然在她的肩头,很轻很轻地滑动着,”在你之前,我从未这样喜欢过谁,不知你信不信?”
“我信。”她仍然低着头。
“我早就想跟你说了。”赵雯的默许,更增添了他的勇气,另一只手也抚在了她的肩上。
赵雯丝毫不怀疑他的感情,并有种幸福感,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他的亲呢和爱抚——皮肤的触及。就像是所有初次接受异性抚摩的少女一样,理智变得苍白无力了。她羞涩地用双手蒙住自己的脸,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在了他的胸前。
“自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再也离不开你了。”他激动地把她搂在了怀里,低头吻他的长发。
“晓明,你的心我明白。”她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腰,缓缓起身。
赵雯此刻也格外地激动,坦率地说,她也是喜欢罗晓明的。只是由于父亲的病和贫寒的家境使她的心长期被压抑着,学历、户口、工作等客观原因又无情地阻隔着她向他的靠近。萌动的春心像是厚重泥土下的嫩芽,想破土而出,却又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能量。
“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他的脸贴住了她发烫的额头。
“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的话似乎含着某种保留,却把他搂得更紧了。
他的脸从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