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绕瓮山泊-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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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见我脸色有些难看,只听他关切地问:“怎么?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又轻轻地道:“只是觉得遗憾,不能亲眼看到你登基的场景。”
他听了一愣,遂又对我轻声道:“让你改名,又让你终日待在这西暖阁中,却不能给你册封,确实委屈了你。”语气甚为自责。
我连忙安慰他道:“不,你应该明白,我从来就不在意名分的!其实能这样陪在你的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说完,他身上的朝服也已被我整理好,遂用双手轻轻推他到门口,微笑着对他道:“快去吧!别把吉时耽误了!”
他见我如此,知我已是不难过,遂低头在我脸庞轻吻了一下,在我还没来得及反映时,就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见他离去,我又陷入了沉思:原以为必需牺牲生命或爱情才能解决的问题,没想到就这样被他轻松的解决了。只要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小心行事,不去接触那些认识我的人,又有谁会知道芸儿还在宫中呢?既然芸儿不在,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将她与皇上联系起来,那又怎会再有她和皇上串谋,毒害先皇的传闻呢?想到这,不禁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心道:守得云开见月明!我终于等到这一天啦!
第六章 负气
早上胤禛是高高兴兴去太和殿参加登基大典,不料傍晚回西暖阁时,却是铁青着脸。我见他如此气恼,遂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的贴身太监高公公。高公公却只是苦着脸,向我偷偷摇了摇头,便向皇上请示退下。
见高公公出去,我才走到他身边,轻轻抓起他的手,询问道:“发生了什么?怎这般气恼?”
他本因发怒而圆瞪的双眼,在看向我时,慢慢变得温和。只听他长长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未想到,母妃竟如此对我?”
听他言,我猜一定是和德妃娘娘发生了不快。想到历史记载,德妃娘娘会在康熙死后不久就不明不白地死去,并传言与雍正有关,我不禁心一紧,决定好好劝说他,以免弄成那样的结局。
于是我轻声对他道:“她是额娘,你是皇儿,就算她有一万个不是,你有一万个好,你也不能指责她!毕竟你是她怀胎十月所生啊!”
他用不甘的眼神看着我,道:“难道她当着那么多臣子的面,与朕为难,朕都不能生气吗?”
我知他还在气恼,遂又宽慰他道:“那些不过都是面子上的事。她虽悖了你的面子,然你的命亦是她给的,若没有了命,又何谈面子呢?”说着,我刻意停了一下,在确定他没有更加气愤后,才继续道:“更何况她如今使你蒙羞,然你能一如往常地对她,岂不能向世人证明,你是一个孝顺的皇帝?又何苦要争那一时之气呢?”
听我言,他气已消了大半,再看我一副替他担心的模样,就更是不怒反笑着道:“我何需你这般教训啊?你放心,她今虽这样对我,我在朝堂之上亦是忍了下来,没有发作。只是回来后,觉得心中不快罢了!”
我的心在听到他这番话后,稍稍安慰了一些。忽又想起什么,遂对他道:“你有没有想过,她如今这般对你,怕是听到了什么流言了吧!”
“我当然知道。”就听他不屑地道:“还不是一些宵小之辈,见先皇突然病逝,又看我得了皇位,而妄加猜测。所幸的是,先皇病逝时我并不在身边,他们亦不能指责我什么。”说着,他突然看着我,继续道:“只是你要格外小心,断不可被他们发现啊!”
听他言,想到我和他本来光明正大,却因顾及这流言,就像真的犯了什么错似的,遮遮掩掩,不禁感叹:人言可畏啊!待看他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我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让他宽心。又想到他今日忙碌了一天,此刻已是很累,遂服侍他早早歇息。
随后的日子里,我天天陪伴着他,度过了我这半生最快乐的时光。没有为皇权争斗的担忧,没有为妻妾争宠的不甘,有的只是妻子对丈夫的关怀,丈夫对妻子的疼爱。此时,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问题似乎都已不存在,我和他只是固执地相守着,并憧憬着将要一起走过的岁月。
虽然我对他的公务并不了解,他也从来不把公务带到西暖阁中完成,但每次看到他深夜才返回西暖阁休息,经常又会为国事皱眉深思时,我就明白,他没有辜负先皇的所托,要做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因此,我也就更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他的起居,不想他再为一些生活琐事而烦神。享受着和他在一起的甜蜜,我常常会想:原来真的如他当初所说,只有他做了皇帝,我们才有幸福可言啊!在他为我刻意营造的宁静甜蜜的氛围中,我们一起迎来了雍正元年。
三月的一天,天色尚早,他就要起身。我不禁轻轻拉了拉他衣袖,问道:“为何不多睡一会?”
他笑着看我,道:“今日是母妃的生日。我已做了安排,想借这个机会,让她接受皇太后的称号,并移居宁寿宫。”
我见他说的如此开心,心想:他必是安排地极为妥当。遂轻轻地对他道:“那就祝你得偿所愿啊!”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又寻到我的唇,轻轻吻了一下,忽又遗憾地道:“可惜你不能以我妻子的身份参加啊!”
我不想让这个问题打扰到他的好心情,遂轻轻推他道:“既然要起,怎还这般磨蹭啊?”他见我真的不在意这些,遂亦不再放在心上,从床上起身。我亦起身,服侍他穿好龙袍,又见他将嘴贴近我的耳边,轻声对我道:“昨夜辛苦了你,现天色还早,待我走了,你再睡一会吧!”听他说得如此暧昧,我知他指的是什么,不禁脸一阵通红,遂抬起拳头,轻锤了他一下肩,道:“讨厌!”就假装生气,不再理他。他亦低低地坏笑着走出了屋。
待他走后,我如他所言,脱去外袍,躺在床上,不久就又进入了梦乡。
想是昨晚真的太累,我这一觉竟睡得很长,待清醒时,已是正午。我正欲起身,却见他背对着我坐在桌边,身体不住地颤抖着。见他如此,我便知道,又没能如他所愿。可该劝说的话我早已说完,如今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为好,遂躺在床上小心地不发出声响,只当自己仍在熟睡,给他时间自己慢慢平复。
然这一次,他似乎被气得不轻,不仅许久没见平静,有那么一下,他甚至握着拳头,重重地朝桌子锤去。当“砰——”的一声撞击声响起时,他又有些不安地转头来看我。我见他要转头,就早已闭上了双眼,假装熟睡。待过了好一会,我才又睁开眼睛看他,发现他仍坐在那里生着气。我不禁心道:德妃娘娘啊,你意欲何为啊?你是在挑战胤禛的底线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是在将你的亲生儿子往绝路上推啊!
又过了几日,胤禛便告诉我,他要率王公大臣、皇太后及后宫所有嫔妃们,送先皇灵柩去地宫安葬,大概要到四月初才能返回。听到这个消息,想到自己伺候先皇一场,却不能在他灵前行礼,不免有些惆怅,遂对他道:“劳你在先皇灵前替我多磕几个头吧!”
他知我的意思,遂安慰我道:“不要难过。想先皇在天有灵,亦是不会怪罪你的。”
我亦勉强朝他笑了笑,以免他担心。后又听他絮叨了一番,嘱我在宫中小心,好好照顾自己。我对他的唠叨嘲笑了一番,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甜蜜。
三月二十七日,他便送先皇灵柩出发了。他不在身边的这段日子里,我忽然觉得十分空虚,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是习惯有他在身边的日子。本来他在宫中时,白天要忙公务,我们亦是很少在一起,所以如今他不在宫中,这白天对我,亦是很好对付。但到了晚上,我就感到十分难受,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不是想着他现在在外面,一个人睡,是否睡得安稳?就是想念他温暖的怀抱,因而就会觉得被窝格外的冷。而我的头因已经习惯枕着他的胳膊入睡,如今却只有枕头枕着,故而就觉得格外的不舒服。不禁常在心中默念:胤禛啊!你何时才能回来啊?
四月初六,他真的回来了。但看到他的一刹那,我不禁有些发愣。因为他当时的神态竟让我想到一个倔强的孩子,在受到另一个同样倔强孩子的气后,就狠心砸了那个孩子心爱的玩具。后来,从高公公那里偷偷打听到:这个砸了东西的孩子就是雍正,另一个被砸东西的孩子就是德妃娘娘,而那个心爱的玩具就是十四阿哥。我不禁心中感叹:看来他们母子三人的缘分是要走到尽头,怕是无人能挽回得了的了!
果然,五月十三日,雍正又下令革去十四阿哥的禄米。不久,就传来德妃娘娘生病的消息。我并不想看到事情弄到这个地步,遂寻思着,要找个机会好好劝劝他。
这日早上,他去上朝,到接近中午时,还没有回来。想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时有发生,所以我并不担心,而是自己独自用了午膳,然后就取了笔墨练起字来。
我练字并不太专心,因而当门口传来脚步声时,我便抬起头去看。本以为会是他回来了,却不料看到的是德妃娘娘站在那里。
第七章 突变
见到德妃娘娘进来,我心中大骇,生怕其认出我,然面子上仍做出若无其事的样,摆好手中的笔,又做出正在整理桌案的样子。
德妃娘娘见屋内只我一人,遂随口问道:“皇上呢?”
见她似未认出我,我揪紧的心亦稍微放松,大着胆子低声回道:“启禀娘娘,皇上还未回来。”
“噢!”听我回答,她便转身朝门口走。我刚想舒一口气,却见她慢走了几步后,又突然转身,看着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时进宫的?”
我不禁又是一阵紧张,却尽量用平静地口吻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名唤四儿,是康熙爷时进宫,一直在宫内打杂。刚被调来养心殿,负责皇上的起居。”
“噢!”听我言,她若有所思地答应了一声,但仍是不死心地将我打量着。我的心虽已噗噗跳,但仍在心中安慰自己道:一定要平静!她年龄毕竟大了,只不过见过我一次,还是多年前的事。只要我不露马脚,她是不会认得我的!
果然如我所料,她在一番打量之后,就没再发话,朝屋外去。只是我见她出去时,一直是歪着脑袋,似在琢磨着什么,不禁暗暗祈祷:但愿她真的是想不起我啊!
傍晚的时候,胤禛才回来。我想把中午遇见德妃娘娘的事告诉他,但见他眉头紧锁,似在为国事烦心,又想到他如今和德妃娘娘关心不和,遂将要说的话留在肚中,以免给他增添担忧。
所幸的是,德妃娘娘后来没再来养心殿找皇上,我亦慢慢放松了警惕。就这样又平静地过了两日。五月二十四日上午,我正在西暖阁看书,突然一个脸生的宫女走了进来。我原以为她是哪个宫的娘娘遣来传话给皇上,遂对她说皇上不在。谁料她却问我是不是四儿。我见她问,便心道不妙,但仍平静地回答是。她便对我说,德妃娘娘让她来找我,让我到永和宫去一趟。
听到这话,我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紧张。但一想,这也未必就说明她认出了我。于是我让那宫女稍等我一会,她亦同意。我便写了张字条,放在桌上的显眼处,又静了静心,理了理思绪。在确定自己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才随那宫女出了屋,朝永和宫去。
进了永和宫,只见德妃娘娘坐在正殿的座位上,脸露威仪之色。见此,我便明白,她是真的记起了我。于是硬着头皮朝她跪下行礼,道:“奴婢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