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绕瓮山泊-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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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你不会食言吗?为何这会儿却不醒来啊?”说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床沿边,呜呜地哭了起来。
或许是病本身就要好的缘故,或许是那些汤药的作用,或许是我求的观音菩萨显灵,又或许真是我在他身边对他说话的作用,总之正在我哭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他的手指竟轻轻动了一下。我一阵欣喜,盯着他的手看。并在他耳边道:“胤禛,如果你知道是我来了,就把手再动一下啊!”过了好一会儿,那只手竟真的又微微动了一下。我连忙起身开门,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喜子。小喜子亦很高兴,说要赶紧通知府里人,找医生来瞧瞧。说着他就快快地跑走了,我则进屋关门,转身朝四阿哥看着,似要再仔细地将他的面貌刻在心里。不多时就听见他的妻妾、奴仆们朝这边来的声音。于是我去开门,在打开门的一刹那,我不禁回头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遂出屋,低头立在门边。一会儿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进了屋。他的妻妾只当我是个伺候的小太监,遂都不在意地也从我身边而过。看着那些妻妾们鱼贯地都进了屋,我才又抬头向里面张望,却感觉有人在轻拉我的衣袖。顺着衣袖去看,发现是小喜子,他正朝我摆摆头,示意我离开。我遂点点头,又不舍地看了眼那个屋子,随小喜子悄无声息地离开…
晚上和荣儿躺在床上,我心情好了许多。荣儿笑嘻嘻地凑过身来问我,看到四阿哥怎么样了。我说虽还未醒,却亦有醒的征兆了。于是她又笑着打趣我,问我还要不要再绝食了。我知她是打趣我,就笑着反问她:“你是愿我再绝一次呢?还是不愿?”听我问,就见她闭了眼,双手合十拜了拜,道:“阿弥陀佛!你可别再一次了!我有多少命给你折腾啊!”想到那段时间把她和小喜子折腾得够呛,心中不免愧疚,遂把她搂在怀里,道:“好妹妹,难为你这么对姐姐!姐姐却不知该如何报答你了!”说着眼睛竟又有些红。她见我如此,安慰我道:“姐姐说哪里话?既然是姐妹,又哪有那般计较?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听她话,想自己穿越时空到这里,竟遇上了像喜官、吉儿、荣儿这些好姐妹,不禁感觉欣慰,但想到喜官和吉儿都先我而去了,不免又悲伤。一时无话,也就慢慢睡去了…
随后的日子里,不时能听到小喜子递来的消息,一会是四阿哥睁眼了,一会是四阿哥能进食了,一会是四阿哥能说话了…总之,所有的消息都是在告诉我,他正在慢慢地康复着,我也就更加的心安了。
转眼已是康熙四十八年的六月。想到去年的六月我还在陪皇上去木兰围场秋狄,而今年的六月我却在这瓮山的马厩里铡草劳作,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这日铡完了草,小喜子就先下去了,我则留下收拾收拾再下去。一边把铡好的草收拾到一块,堆成一堆,一边想着:不知他的病好了没有?今年的秋狄有没有随皇上一起去呢?正想着,忽觉得门口有人,遂抬头去看,不禁愣住:我刚刚想的人儿就立在那里…
第五章 悲喜
当看到四阿哥站在门口时,我愣住了,痴痴地望着他,脑中一片空白。他亦看着我,我们就这么互相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动了动身子,遂向我走来。我却仍不能动,僵直着身子,目视着他一步步朝我靠近。直到他的气息抚过我的脸,我才回过神来。他抬起手,就在我以为他是要摸我的脸时,他的手却来到我的头顶,将我发上不知何时沾上的杂草一一除去。我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他做着这一切,感受着他的温柔…
曾在脑中幻想过不知多少遍和他见面的场景,也在心中默念过不知多少遍和他见面时要说的话语,然当真的再次见面时,我却不知所措,要说的话,要做的事都已忘记,唯知道的就是这样呆呆的望着他。
头上的杂草都已被他除尽,他见我仍是不言不语,遂又伸手来握我的右手。在他的手碰到我的手的一霎那,我突然想到,以前被他轻握的手是何等的修长纤细,柔嫩细滑,而如今这只手已是关节粗大,布满老茧,不禁觉得惭愧,就要将手抽回,不料却被他固执地握住,任凭怎样也抽不出。想到自己的丑陋如此**裸地袒露在他的面前,又是急又是恼,泪终于是落了下来。
想是明白我刚才挣扎的原因,他没有说话,而是将我的右手轻轻举起,放在他的唇边。当碰到他唇的一刹那,我本能地又要将手抽回。然他仍死死地抓着,并将他的吻一个一个地印在我手心的老茧上。在他的吻中,我本来僵直的身体渐渐放松,冰冷的心也渐渐恢复了一丝暖意。最后他停止了吻,然唇仍停留在我的掌心,而我的掌心亦传来湿湿的感觉。我惊奇地想去看他,但我的手遮住了他的脸,让我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身体在轻轻地颤抖着。
慢慢地我们的情绪都平复了下来,然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所以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就这样被他牵着手出了马厩,被他牵着手下了瓮山,又被他牵着手来到了瓮山泊边。站在瓮山泊边,望着瓮山泊的水,他轻轻地叹道:“那竟是六年前的事了!”我知道他是想起了我们初次相遇时的情景,于是我亦轻轻地叹道:“没想到转了一圈,我又回到了这里!”他转头看看我,轻轻地道:“病时我想了很多。想到十三替我被圈禁,想到你获罪受苦,我真的是不愿醒来,面对这一切。”说着他闭了闭眼,似乎要将那痛苦压下,才又继续道:“但突然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你问我不是要娶你吗?为何不兑现诺言?我才发现我不能死。”说着他看向我,继续道:“还记得我曾经答应你我不争吗?”我点了点头,却又听他道:“我改变主意了!我必须争!而且一定要争赢!只有我在那个位置上,我才有权利终止皇阿玛的旨意,放十三出来;我才能赦免你的罪,救你出来!”
听了他这番话,我心中不禁千头万绪:一直以来都希望他为我放弃争夺皇位,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他为我不得不争夺皇位!我在这历史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因为有了我,才有了他作为雍正皇帝的历史?还是他本来就应该是雍正皇帝,而我的加入只不过顺应了历史的要求?我从那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改变历史?还是要作为历史的牺牲者呢?…一时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脑袋被我这样绕来绕去地,开始发木。
突然他将我的手举到他胸前,攥得紧紧地,对我道:“芸儿,答应我!一定要等我!等我将你救出来!”看着他坚定的表情,我点了点头,又听他道:“无论以后我做了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好吗?”听他这么说,心中隐隐有了不妙的感觉,但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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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后,四阿哥就时常来看我。我们一起写字读书、一起品茶散步,日子似乎又恢复到了从前,好像没有什么不同。但我的心却隐隐有些不安,既为几个月后将面临皇上何样的惩罚担心,也为他上次跟我所说的话担心。
每月的二十六号八阿哥依然会来看我。他每次来,都没有碰见过四阿哥,我有时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彼此商量好的不要碰面。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十月。这日劳作完刚回到屋,就发现四阿哥来了。今天他比往日来得早,而且眼中明显有着一丝兴奋。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却见他难掩激动地对我道:“芸儿,知道吗?今个皇阿玛下旨,册封我为雍亲王。”听此我不禁想到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有可能今天皇上会将我赐给他,那他会比现在还高兴吗?于是心里很难过,冷冷地对他道:“这就是你如此激动的原因吗?”不料他却摇摇头,道:“我激动的不是这个。而是皇阿玛除了封我王外,还说要赐一块地给我建园子,让我自个儿选。你猜我选了那里?”我摇了摇头,看着他,就见他兴奋地道:“我就选了瓮山行宫旁的那块空地。皇阿玛也已答应,并赐名为‘圆明园’。”
听他说到这,我不禁“啊——”了一声。想到当初去颐和园游玩,也准备顺道去圆明园遗址玩的,故特意查了一下资料,发现圆明园距离颐和园距离大概就250米远。如今听了他的话,我不禁纳闷:难道被后世称为“万园之园”的圆明园竟是由于我的原因,才会坐落在这颐和园的旁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到底是历史上本就该有个我?还是我穿越时空来此顺应历史?…就在我又开始为这绕也绕不清的问题而伤神时,又听他道:“我要在这座园里建一座高高的楼,站在楼上就可以看到瓮山,以及瓮山行宫的一切。这样我们虽不能朝夕相伴,然你站在瓮山上却也可以和我遥遥相望,不用像现在这般,要耽误这么多长的时间才能见一面!”
听了他这番表述,又想到他刚才兴奋的样子,心里不禁暖暖的,但又想到我在这瓮山行宫不过待罪一年,一年后还不知皇上会如何惩罚我,又要把我发往哪里,遂又高兴不起来,叹道:“怕只怕你园子盖好了,我却已不在这里了!”
听我言,他心痛地将我揽在怀里,低低地对我道:“不会的,我会努力说服皇阿玛,就让你待在这行宫中。”我点点头,心却道:但愿可以实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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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那块空地上就真传来了盖园子的声音。因为盖园子,四阿哥来此的理由就更加充分,他人来得也就更勤了。虽说是来看园子建的进度,然他大部分时间则是和我在一起品茶作诗。有时我真希望时间能就此打住,永远定格在这美好的时候。
这日,四阿哥正在屋中和我一起,我正指着一生僻的繁体字在询问他,就听门帘外传来干咳声,听声音是小喜子。于是我特意拉开一点与四阿哥的距离,然后让他进来。然小喜子并不是一个人进来,身后还带着一个脸生的太监。待四阿哥看清那太监的脸时,微微露出了一丝不悦,道:“你来作甚?”我心道:原来他是找四阿哥的啊!却不知为了何事?
就见那个太监不敢抬头,回答道:“启禀主子,是福晋让我来找主子,说有要事需主子立刻回去!”
“什么样的要事?她知道而我竟不知?”显然四阿哥并不想被诓回。
那太监遂抬头,看了看我,面露不知是否当讲的神色。却听四阿哥道:“但说无妨!到底何事?”
只听那太监道:“年主子不知什么原因,刚小产了!”听到这,我立即呆滞在那里,不知是痛心还是气恼。
小产?这说明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一面和我亲亲我我,一面却在家中和她人…我实在是想不下去了,遂愤愤地看着他。
他亦没料会是这件事,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又打发那太监先回,自己却并没有要急着回去的意思。待那太监和小喜子走后,他看着我,我亦狠狠地盯着他,良久他要来搂我,我却刻意躲开了。遂听他在身后轻轻地道:“你不知道,她的哥哥年羹尧刚被皇阿玛升为内阁学士。”听他这么说,我更是生气,遂对他道:“所以你要宠幸她,让她作为你笼络她哥哥的砝码?”他没有回答,然我知道这就是答案,所以我才更痛心,又道:“女人对你到底算什么?难道是可以任意利用的吗?那么我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