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绕瓮山泊-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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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对小喜子喝道:“是不是?小喜子!”
小喜子也回过了神,立即附和道:“是的,姐姐!刚才我只是听别人胡说的,自己并没有看见。四阿哥吉人天象,怎么可能如他们所说的那般?”
我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再安慰我。然我心中已是下了决心:从今个开始,我就这么陪着他不吃不喝!他什么时候好了,我便什么时候进食;他若是不好,我也就此陪他一起去了!想到这,遂对小喜子道:“小喜子,劳烦你到马厩跟李公公说一声,我最近就不能去劳作了。哪怕多使些银子也行,只要他答应!”
小喜子带着哭音道:“姐姐这时候怎么还想着这劳什子事!姐姐这样,当然不能再去铡草,我自会去说,又岂要姐姐再为此费神?”
听他言,我遂点点头,示意她们都出去吧。然他们因不放心而不肯离去,我亦闭上眼不再理他们。
“看什么呢?如此专注,竟不知有人过来!”耳边是他温柔的话语…
“那午膳后来房中找我,我解释给你听。”又是他霸道的声音…
“怎么跑到湖心去了?”是他心痛的询问…
“哈哈……”是他难得爽快的笑声…
“我不懂!”是他固执地坚守…
“我宁愿死掉的是我,也不愿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是他彻底地袒露心扉…
为问频相见,何似长相守…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
……
所有与他的一切就这样一幕幕地浮现在脑中和耳边,想到不知还能不能与他再见上一面,悲痛之情无以复加,泪依然流着,口却轻轻吟出了他送我的那首诗:“夜寒漏永千门静,破梦钟声度花影。梦想回思忆最真,那堪梦短难常亲。兀坐谁教梦更添,起步修廊风动帘。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
耳边又传来了荣儿的哭泣声和小喜子的叹息声,我亦不肯睁眼,装作不知。过了会儿,荣儿出去,又回来,轻轻推了推我。我仍是不理,就听她道:“姐姐,从上午到现在你都没吃过东西了,我刚弄了碗粥,你喝点吧!”
既已下了决定我怎会改变?所以我仍闭着眼,任她怎么摇,怎么喊,就是不理她。忽听她放声大哭地对小喜子道:“不好啊!姐姐怕是要绝食啊!”
想是小喜子也吃惊不小,急忙上前推我,求我睁开眼,我却依然如故。“这如何是好?”是小喜子焦急地自问。“呜呜——”是荣儿悲痛的哭声。虽然屋中已是混乱一片,然我的心却是宁静的。因为我看到四阿哥正站在不远处,朝我微笑着…
第四回 谈谈小说创造的初衷
写这个小说,还源于我本是挺欣赏雍正的原因。在查阅雍正留世的诗词时,竟发现了三首情诗,其中两首就是在本文中出现的那两首:《寒夜有怀》和《七夕》。
首先来看看《寒夜有怀》:〃夜寒漏永千门静,破梦钟声度花影。梦想回思忆最真,那堪梦短难常亲。兀坐谁教梦更添,起步修廊风动帘。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大意翻译过来就是:深夜寒冷,千家万户都关门熟睡了,我却从梦中惊醒,听着钟声,想着那“花影”。在梦中看到的最真切,但梦太短,且不能时时做到。独自坐在那谁知更是平添想念,起身在廊中漫步。可叹我们两地相隔,这份情只能向天边的月亮寄托。
在这首诗中,“花影”显然是一个女子的代称。有人看到“吴越”两字,认为是这个女子在江南,因为“吴越”是江浙的代称。我却觉得有些牵强。古人作诗爱用典。雍正作为皇子,是熟读典故,尤其是政治类的典故。魏徵在《谏太宗十思疏》中曾说:“竭诚则吴越一体”,也就是只要坦诚就是心连一体的。显然雍正在这里用“吴越”二字是为了说明他和那女子是心灵相通,本一体的,只可惜却又两地相隔。那么这个女子到底在哪呢?回顾雍正当皇帝时并不太爱出宫游玩,多在养心殿和圆明园中渡过,所以我大胆地推测,这个女子离他也并不是太遥远啊!只是迫于一些原因才不能在一起,隔了两地。因而我就想写一个小说,来述说我所认为的雍正和这名女子的爱情。
也许有人会说我这个小说中把雍正写的过于专情,不像他们所认为的四爷。但如果仔细琢磨一下雍正的情史你会发现,他确是这么一个专情的人。从他遗世的三首情诗,你能看出他对一个女子的思念,但这个女子绝不是他身边的女人。首先他的嫡福晋,由诗中的“两地”就可看出这女子不是他的嫡福晋;再说年氏,虽嫁去后就是侧福晋,但一直不得宠,因为一直没有子嗣,直到要重用他哥哥时,才得宠,因为那时她竟一个孩子接一个的生;再说乾隆他妈,康熙四十二年六月赐婚,才是一个格格,也就比答应好一点,后一直没子嗣。到康熙四十八年,也就是四爷在府中避风头时,才在8月生了乾隆,而且在那个月,雍正竟连得2个儿子和一个格格。所以可以看出,他身边的女人都是他政治的砝码,唯独他诗中的这个女人才是他的真爱。
那么康熙四十七年那场夺嫡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那次十三阿哥被圈禁,雍正自己也大病,甚至被认为会死掉?(据历史学家认为,就是在这场病中,其他妻子不愿照顾,只有让乾隆母亲照顾,才使雍正对她有了好感。)一个人要受多大的创伤才会病得要死啊!原因一可能是至亲的弟弟被圈禁,而且很可能是替自己抵罪而获罪;另一个原因我猜就与他诗中的女人有关了。因为雍正开始宠幸身边的妻子就是从那次病后开始的。
正是由于这些了解,使我创造了童晓芸这个人物,不过想借这个人物来说明对雍正的看法:他并不是一个冷面君王,只是他的情都给了一个女人!至少是前半生是这样的!
当然这只是作者的推测。如果有不同意见欢迎大家讨论啊!
第四章 探望
我不吃不喝地躺在榻上,起先还有些意识,还能辨出荣儿和小喜子的声音,只是懒得睁眼去看他们。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就一日难有片刻清醒的时候,眼皮想睁却已是睁不开了。
耳边传来轻轻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我不禁努力地想聚集了心神去听。终于听清了一点,说是“四阿哥”。他又怎么了?再想努力去听时,觉得好累,睡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又感觉有人在摇我。是谁在摇我?想睁大眼睛看看,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微微的睁开一条缝。好像是八阿哥。他怎么来啦?想问个明白,却又是好累,睡一会吧…感觉有人要往我嘴里灌东西,我动了动嘴唇,是水,但要甜的多。到底喝的是什么?想得好累,还是睡一会…
当我能恢复意识时已是两天后了。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八阿哥坐在床边,荣儿和小喜子站在一旁。当想起自己是因何原因昏迷时,不禁又用责怪的眼神看着他们。八阿哥没有说话,却听荣儿在一旁哭着说:“姐姐怎能这般狠心?完全不顾念我和小喜子的感受!若不是八阿哥来,让我们每日以少量糖水喂姐姐,只怕现在…”实在是说不下去,就呜呜地哭起来。
因还没有力气说话,我只能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八阿哥,却听他道:“不要怪我!我不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说着顿了顿,又道:“你若真顾惜老四,就应该快快好起来,再去帮着老四从病中康复,而不是在这期期艾艾地等死。就是现在,医生也没说老四就真的不行了啊!每日的汤药还是在用的!”
听了这番话,我别过了脸,后又转过头,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只见他亦舒了一口气,微笑着道:“坐起身,喝点粥吧!”我吃力地点了点头。
在八阿哥的帮助下我斜靠在了榻上,又见荣儿端来了一碗清粥。八阿哥接过了碗,舀了一勺送到我嘴边。哪料我刚将其咽下,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险些吐出来。荣儿见状上前,轻拍我的后背。我因不能忍受那要吐的感觉,亦摆摆手表示不想再吃。八阿哥却很坚持,道:“不吃怎么成?现在慢慢把这碗粥都喝了,哪怕一会吐出了大半碗,那总还是有小半碗留在肚子里的!”我听他这么说,不禁有些想笑,又想受这样的苦也是我自找的,还害荣儿她们跟着担心,故也怨不得别人,遂将那碗粥慢慢地喝下。好在后面胃也慢慢适应了,竟没有再吐。
自那日知道我肯吃饭后,八阿哥就没有再来。然听荣儿说知我昏迷后,他在这照顾我三天,我很是感激他,心叹道:这份情谊倒不知该如何来还啊?
又过了多日的调养,我渐渐恢复了气力,终可以下床行走了。于是我央求小喜子,让他想办法帮我去见四阿哥。小喜子说要考虑考虑,再给我答复。我知道这很为难他,毕竟我是待罪之人,但是想见到他的心却已是管不了这么多了。
由于很长时间没有到马厩铡草了,虽使了银子,但也不好让李公公太为难,所以在觉得自己好得差不多时,我又开始了这每日的劳作,小喜子也依然不放心地陪同。这日,我们两正在干着活,忽听小喜子神神秘秘地对我说:“姐姐,等上午干完了这些活,你就好好收拾收拾,傍晚时我来找你。”
我看他这么神秘,又说来找我,不禁心道:我托他的事怕是有着落了!
果然傍晚的时候他来到我屋中,还给我带了套太监的衣服,嘱咐我换上,随后就出去等我。我一阵窃喜,麻利地换好了衣服,就出屋去找他。他亦早备好了车,对身边的小太监道:“我去内务府办些事!”遂跟我使了个眼色,我亦跟着他上了车。在车上他又嘱咐我,到了贝勒府千万别露了马脚。我问他:“你如何可以出入四贝勒府的?”他笑笑道:“姐姐忘了那些书、茶具是如何来的啦?”我这才明白四阿哥那时因为我就给了他出入府邸的权利了。
多时车停在了贝勒府的后门口。我随小喜子下了车,他上前打门,我则低着头跟在他后面。一会有人开门,那人也不多问,就让我们进了府,想是小喜子事先就打好了招呼。一路无话,随着他们穿过一个回廊,最后终于在一个较偏僻的屋前停下,带我们来的那个人就径自离开。我用眼睛看着小喜子。小喜子低声道:“这是四阿哥的书房,自病那天起就住在这里啦!府里每日派钮钴禄氏并几个小丫头前来照看。这会儿姐姐只管放心进去,不会被人看见!”我遂点点头,推门进去,小喜子则留在门外把风。
进了屋,只见他静静地躺在榻上,闭着眼,竟让我感觉他只是睡着了,知是我来,却调皮地不肯把眼睁开而已。于是我走到他床边跪下,轻轻抓起他的右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然后道:“胤禛,你知是我来了吗?为何还不睁开眼看看?是要逗我生气吗?”可是没有回答,我不禁鼻子一酸,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想到他这次生病,多半是因为十三阿哥受圈禁,我亦获罪,才令他万念俱灰,因而外邪入体所致,故想要治好他,就要让他心安,重新燃起生的希望才行。遂继续对他道:“胤禛,你别只是躺着不说话啊!你忘了答应我的,要娶我,带我畅游吗?难不成你要抵赖吗?”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就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似的,又道:“为问频相见,何似长相守?你不是要我相信你?你不是说你不会食言吗?为何这会儿却不醒来啊?”说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床沿边,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