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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梵高的左耳-第20部分

小说: 梵高的左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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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座椅上跳起。
拨她的电话……一直关机。
打电话给夏铭熏,破天荒的也是关机。
坐立不安。
连卢依眠在外间都听见了他房里难得的脚步声。她轻叩他的房门,无人来应。
夜很漫长,电话始终没有打通。
他躺在King…size的床上,睁着眼睛,灰色天花板仿佛在头顶旋转。
门外,一首德彪西的《月光》,不知为什么用小提琴演奏起来会这么的悲凉。
忽然心烦意乱。
为什么偏偏是德彪西?
夜半。
夏铭熏脸上维持着公式化的微笑,和眼前这个在政界叱咤风云的男人告别。
好不容易将烂醉的男人送上车,一阵冷风吹来,头不住地疼。
这也许就将是他以后要面对的生活。
夏铭熏裹紧黑色的风衣,进了一辆黑色的volvo。
客厅里,亮着橙黄色的灯光。
陶云漪穿着睡衣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电视上是吵吵闹闹的综艺节目。房间里却还是显得冷清。
开门声。
夏铭熏明显放慢了脚步,正准备蹑手蹑脚地走回房间就看见了从沙发上站起来的陶云漪。只好走过去。
“怎么还没睡?”
“有结果了吗?”
夏铭熏看着她期待的表情,一时语塞。
“这是当年的卷宗,我已经看过……基本没有帮助。”
夏铭熏把那一叠好不容易弄来的资料交到她手中,按了按眉心,坐到沙发上。
她翻开一叠复印的材料,仔细阅读。
中间夹杂着几张照片。
触目惊心。
她捂住嘴巴,退坐到沙发上,
两肩不住地颤抖。
她的父亲,曾经如何的意气风发、如何的风流潇洒,却落得这样的结果。
她越是深入地了解,越是为父亲不平。
当年诬陷父亲、致使一切悲剧的凶手,她一定不能放过。
“我查过,陶爸当年被指抄袭的几幅画,创作的时间都是出国留学的那几年,我猜想诬陷的人也许是他在国外时得罪的人。”夏铭熏理性分析。
他扶住她颤抖的双肩。
“我会朝着这个方向查下去,如果能找到陶爸当年在国外留学时的朋友就会有很大帮助,你再问问陶妈。”
她点头,她从来不怀疑他的话。
“还有一件事……”夏铭熏推敲着字句,“圣堂杯那边到今天仍然没有给你通知……我猜想他们也在斟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听见这话才抬起头。
“我知道,我早就不在乎。”表情坚定、语气坚决。
他的白莲,如今这么坚强。
他很想给她一个拥抱,这个念头在脑袋里飘来飘去,最终也只是握住她冰凉的双手,用他的温暖给她带去温度。
“快去睡吧。”
“好。”
他看她进了房间,疲惫的身躯渐渐有了知觉,瘫坐在地板上。
他还不能放弃,他不能放弃。
她把一切赌注下在自己身上,他怎么舍得让她输。
拿出移动电话,拨通母亲的号码。
“妈,是我……”
北京的夜晚,又多了一个因为痴心不能入睡的男孩。
维也纳,多云时有阵雨。
出门时忘记带伞。他站在街角,也不躲雨,就那样站着,出神。
身边人来人往,有人匆忙,有人悠闲。
不时有人侧目,他无动于衷。
电话响了,他像个疯子一样把背包拉开,一股脑倒出里面的东西,找到电话。
夏铭熏。
“她怎么样?”
“她很好。”
“赛委会会怎么处理?”
“现在还不知道。”
……
“她决定找出当年的凶手,我会帮她。”
“这件事应该很困难。”
“我知道。”
“她,在旁边吗?”
“睡着了。”
“好好照顾她。”
“你不说我也会如此。”
……
挂了电话。他才慢慢悠悠地往公寓走。
他知道,如今,陪在她身边的只能是夏铭熏。
他远在天涯,看不见她、听不着她、抱不住她。
更加,痛不了她的痛。
一把紫色格子伞,在他头顶寂寞地撑起。卢依眠默默走在他身边。
他从她手中接过伞,将她照顾在淋不到雨的范围内。即使不爱,也必须绅士。
他不说话,她默契地跟着沉默。
维也纳的雨,在这个时间下得恰到好处,仿佛正好为了映衬他的心情。
“这些材料都无法作为证据出现在堂上,还需要另外再找证据。”夏铭熏皱着眉头,一边研究材料一边说。
“我问过妈妈,她说父亲从没提过在国外有什么得罪的人,也没有什么朋友。”陶云漪端来一碗浓汤,放在夏铭熏身边。
“我爸和法官打过招呼,但是形势还是严峻,毕竟我们手上没什么证据。”
“那个人,就那么可怕吗?”
“不是可怕,是背景很硬,想也知道,当年能肆无忌惮地放出谣言,逼死你爸,背后肯定有靠山。而且现在他的名声那么好,在国际上都小有名气,没有 会相信他当年的画是剽窃的。”
“嗯。”她只能点头,无话可说。
“当年的技术太不发达,一点有价值的信息也没留下。”夏铭熏揉揉眉心,一阵头疼。
……
夜晚,茶几上堆着一堆材料。他们一边看一边讨论。
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
夏铭熏的电话不断。
她给母亲打电话告知情况。
两人都好几天没有合眼。
夜深的时候他劝她去睡觉,她不肯。
“明天会成功吗?”
……
“别担心。”他盯着她黑亮的眼睛,“总会成功的,乖乖去睡觉好不好?”
她点头。
在房门前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正在研究手中的案卷。
“铭熏,我已经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所以不用担心我。”
夏铭熏放下手中的案卷。凝望她。心里一块巨石落下。
早上八点,他煮好一杯Columbia,还在看材料。
她从梦中惊醒,平复了心情才下床。
客厅里都是咖啡的香味。他一定又熬了一夜。
她默默地走进厨房,做了两个煎蛋。
吃罢早餐,他笑着说煎蛋做得很好。她笑了笑。
他们都紧张,只不过并不表现出来。
第一次开庭,夏铭熏知道再怎么样都无法躲过记者。
他让司机在离法院一百米的地方停下。带着陶云漪默默地向法院走去。
到达正门的时候,终究是被记者堵住。
他本准备带她快速地进去,没想到被记者堵住了去路。两个人被冲散。
“请问陶云漪小姐,如果败诉了会放弃圣堂杯的比赛名次吗?”
“陶云漪,外界评论你此次上告是无谓的挣扎,你怎么解释?”
“听说圣堂杯赛委会并没有给予你本来承诺的奖励是吗?”
……
到处是话筒和镜头。记者们从四面八方围堵而来,扯着嗓子逼问。
她被左右的人挤得狼狈,那些尖锐的问题一刻不停地向她抛来,她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他正准备挤到她身边,意外就发生了。
一枚鸡蛋砸到她头上,流质的蛋黄蛋清黏在她的额头、发丝上。额头上被砸的地方生生地疼。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开始撕扯她的头发。嘴里阵阵恶毒的言语。
“陶云漪,就是你,就是你,你个婊/子,你凭什么拿银奖!”
“我准备了五年!我画了五年!就被你这个臭婊/子挤下去!你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良心?!!”她一边喊叫,一边开始撕扯陶云漪的衣服,不顾一切 地将头撞向她的身体。
陶云漪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扯断了头发,女人疯狂地扯去她的外衣,两只手一把掐住她的喉咙,死命地摇晃。
“你去死!都是你害的!你去死!!”
“去死!!”
……
陶云漪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的影子。
那一年,她被人冤枉,无助地跌倒在墙角时,是他出现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替她解围。
她很痛,可是她没有哭。因为他已经不会再出现在身边,替她解围了。
混乱中,她看见夏铭熏从人群中挤开一条路,向她走来。
女人被身边的记者拉住,陶云漪死里逃生。
她知道这又将成为她的笑柄,又将成为别人攻击她的有力工具。
“我送你回去吧!”休息室里,夏铭熏担心地劝她。
“不用。”陶云漪擦干头发。
他看着她假装镇静地将头发上的污垢清除、擦干头发、整理好衣服……仿佛井井有条。
他多么清楚,她的心在泣血。
五年……五年又算什么?
从出生到现在,她已经与画笔厮守了多少个五年?而在她默默无闻的时候,她又能找谁去泄愤?她能抓住别人的衣领,掐住别人的咽喉,大吼大叫吗?
她的确难过,却不一定是为了自己。他懂,她又在为别人伤心。
被告果然没有出现,段毅如今是画坛的大人物,又怎么会因为这种小诉讼不远万里从欧洲飞回?
奇怪的是:被告律师好像对他们准备的诉讼材料一清二楚,他们准备从哪里突破、预备在哪一点上大做文章、他们的缺少的主要证据……
听着对方律师一步一步把他们逼到了死角。
即使夏铭熏请的是一流的律师,也禁不起那样无孔不入的辩驳。
陶云漪看着对面被告席上那个空空的座位,第一次,恨一个人。
她坐在原告席位上,看着法官将那把小锤子敲响,又一次,心如刀绞。
“本席宣布,对于原告陶云漪控诉被告段毅诽谤并抄袭陶维画作一案,现判决如下……”
夏铭熏听不见后面的话,只看到陶云漪的身影晃动了一下。
夜晚,华灯初上。
陶云漪坐在大排档里一个劲儿地灌酒,夏铭熏坐在旁边怎么拉也没用。
他们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
陶云漪一语不发,桌上的菜一口没动,老板娘一上酒就拉开瓶盖开始喝。
她已经没有办法,除了喝酒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明早的报纸上就会有她被那个女人折腾得蓬头垢面的照片,当然,还有这次诉讼的结果。她会被嘲笑、会被鄙视、会被憎恨,但是重要的是:没能为父亲 挽回哪怕一点点的尊严。她已经走投无路,未来的自己能够做些什么?还能执笔作画?圣堂杯会斟酌也是情理之中,恐怕以后,她陶云漪的一举一动都会 被扣上一个抄袭、卑鄙的帽子。
她还有容身之处吗?
陶云漪灌着酒,眼前渐渐模糊,神智也变得不清醒,不然她怎么看见苏睦言从酒瓶里走了出来?
她的心,好像已经千疮百孔。就让她喝醉吧,让她忘记无路可走的明天,让她回到他身边,让她靠在他肩膀上哭泣……
他看着她放纵自己,不一会儿也拿起酒瓶,与她碰杯。
他把烂醉如泥的陶云漪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坐在床头默默地凝视她的睡颜。
时间仿佛静止。
他不忍心让她面对明天过后的日子,那些枪林弹雨,可以的话,都让他去为她承受好了。
她的背包里,电话响起。他记得这几天她一直关机,大概因为诉讼结束才开了机。
拿出电话,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夏铭熏接起来。
“喂你好,请问哪位?”
听到对方的回答。
夏铭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是,她已经睡了……可以,明天见一面吧!”
第22章 飞鸟的羁绊
Opera of Tea 隐藏在南锣鼓巷的一个胡同里。店里光线昏暗,放着低低的古典乐。每一套茶座都奇形怪状、各不相同。以黑白色为主色调,点缀茶色装 饰,人造水景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店里不同的角落,让人如入山林。店里一处设有文房四宝供客人赏玩或留下笔墨。当然,但凡能出入这里的客人,笔墨也 都颇具价值。
陶云漪头脑晕晕的,总觉得对面的老人很眼熟,却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于增并不言语,拿起茶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些茶水,细细品起来。
夏铭熏和陶云漪一时也不知要怎么开口,便也假装品茶。
过了半晌,于增放下茶杯,打量了陶云漪两眼。
“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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