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电子书 > 浪漫言情电子书 > 心慌的周末 >

第14部分

心慌的周末-第14部分

小说: 心慌的周末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之蓦然想起陈知的忧虑,莫非真的有三人小组或五人小组钉紧了他们?
    她拐弯,后边的人也跟着转弯,还似加紧脚步:要追上来的样子。
    之之发急,幸亏迎面有两位军装皇家警察巡过来,之之如获至宝,唉,大不列颠再
不济,还培训出真正的英雄来打救老百姓。
    那两位年轻英俊的警察见之之神色有异,立刻一左一右护住她。
    “小姐,不用怕,”又对住她身后钉梢者说:“你,站住,有什么企图?”
    之之从来未曾如此感激过。
    多年来她享受着权利而不自觉,要到今日才知道可贵。
    被截查的也是一个青年,并无反感,笑咪咪拿出证件,客客气气地解释:“对不起
三位,我晔光广告公司设计组人员,我见这位小组适合拍我们的一只运动鞋广告,才冒
昧想同她攀谈。”
    之之瞪着他,她相信他,她有第六感觉,这年轻人同她一样,是土生土长的港人,
的的确确是广告公司的工作人员。
    警察用对话机查过他的身份证与驾驶执照,向陈之说:“小姐,电脑的资料显示他
所说—切属实。”
    之之松口气,轻轻说:“不,我不拍广告,请你走开。”
    那年轻人略表失望,耸耸肩离开。
    陈之郑重向警察道谢鞠躬,警务人员受宠若惊,带着笑容道别。
    回到家已是半小时以后。
    她母亲挨在旧丝绒沙发上读报。
    之之过去说:“光线不对,这样下去会训练成夜光眼。”
    连忙拉来盏落地灯帮补。
    一开就被母亲啐:“这下子皱纹雀斑可织毫毕露。”
    之之细细看母亲,“妈妈,头发最好剪一剪,染一染。”
    季庄扔下报纸,叹口气,“今年夏天这么难熬,谁还有心思妆扮。”
    “不,我思想搞通了,日子反正要过,愁眉苦恼,不如眉开眼笑,一念之差,云泥
之别,我才不与自己作时,妈妈,明天我们去弄头发。”
    “人家会笑我们无聊。”
    “谁,谁敢笑我?这是自由社会不是,你管我无聊还是无知,我自得其乐,有何不
可。”
    “好好好,有道理,明天一起去。”
    之之取出一叠本票,交给母亲。
    季庄大讶,“这是什么?”
    “我们合资打算将房子买下来。”
    “呵,你居然坐言起行。”
    “当然,”之之自豪,“新人事新作风。”
    “数目还差很远呢。”季庄有点感动。
    “你与父亲当然是大股东。”之之笑。
    “这一笔是张学人的,你收了他茶礼,就要成为他家的人。”
    “才怪,叫他搬进来,做我们家的人。”
    “厉害,”季庄点着头,“你打算怎么样立规矩治他?”
    “三跪九叩,斟茶倒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嫁你父亲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满肚密围,你看现在,简直就是陈家老奴。”
    “可是我们都爱护尊重奴隶。”
    “也只有你肯用甜言蜜语哄撮我了。”季庄叹息。
    “妈妈,把我们的计划告诉爷爷。”
    季庄说:“等他先开口不迟,还有,把款子还给学人。”
    “妈妈——”
    “没有商榷余地,”季庄板起面孔,“我若真的要收礼金,十倍这个数目还不行。”
    之之涨红了脸,“是,妈妈。”
    这女儿长到廿三岁,还异常小样,算得十分听话,季庄甚觉安慰,头脑简单的女孩
子往往最幸福,命运也跟着单纯,有什么不好?要那么多生活经验干什么,历尽沧桑又
没有勤工奖,直接自父家走进夫家,最理想不过。
    季庄最爱这个女儿。
    她不介意之之迟些结婚,好留在母亲身边久一点。
    邻房两母女也在密斟。
    老太太问:“你嫂子脸色如何?”
    陈开怀答:“季在这些年来真是没话讲。”
    “大家都会做人是真。”
    “我们见时开口?”
    “他们已经晓得这件事。”
    陈开怀自觉做得有点绝,她盼望父母资助她,好让她修葺快要塌下来的旧屋,目的
将要达到,却又不忍心拆散哥哥一家。
    老太太郑重地说:“话讲在前面,我可不住什么地库、车房。”她不愧是个精明的
老人家。
    “不会的,我们那块地皮大,足有八千尺,可以加建两房两厅,卫生间与厨房完全
独立,另外有大门进出,图则我会给你看。”
    老太太又提一句,“装修你也要给我上等料子。”
    陈开怀心想,这样下去,怕要赔本。
    “后园里同我种两株白兰,还有,你们养不养猫狗,我最怕畜牲。”
    陈开怀这才发觉兄嫂伟大无比,怎么同老母亲和平共处三十载?她要求不简单呢。
    老太太兴致非常高,一直说下去:“一天三餐你可要负责,我一把老骨头不能再进
油腻腻厨房,清洁工人你预先替我找妥,这笔费用我们自己付,没有车夫,你权充司机,
不要叫我们寸步难行。”
    陈开怀瞠目结舌,她事先做梦也没想到这些细节。
    半晌她问:“这里谁做饭?”
    “我们有女佣,一手极好广东小菜,连宵夜都日日转花样。”
    陈开怀没想到他们仍然过着此等靡烂富贵的生活,这次来,她似为父母兄嫂已失去
讨价还价的勇气,一听到可以移民,一定感激涕流,但事实却仿佛有点距离,陈开怀开
始迟疑,香港人怎么像打不死的李逵,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母亲,老老实实,你打算投资多少?”
    老太太想一想,郑重地举起两只手,“十万加币。”
    陈开怀倒抽一口冷气,“你只有十万?”
    老太太收回手,慧黠地说:“我总得留点防身呀。”
    陈开怀急起来,“现在的物价昂贵,加建一尺房子得七十多元,母亲,你高抬贵
手。”
    老太太不说,“你不是想赚我的吧。”
    哎呀,陈开怀这才知道姜是老的辣。
    “可是我也不能蚀本呀。”
    老太太动气,“你哥哥从来不与我说这些。”
    “开友不但收入高,且稳不可当,我们不能比。”
    老太太抢白女儿,“那你不自量力了。”
    母女俩当下不欢而散。
    平时怎么样袒护她都是假的,利害关头,老太太精明入骨。
    陈开怀不甘心,拉住之之问:“你们家开销由谁人负责?”
    之之据实答:“一直是母亲当家,父亲的家用不够,她自动贴补。”
    “你爷爷奶奶有无帮补?”
    之之笑,“姑姑,怎么好意思叫耋耄老人士出分子。”
    “你是指他们白吃白喝这些年?”都叫纵坏了。
    “不但是他们,”之之的笑意越来越浓,“连带我同陈知都是白住白吃。”
    陈开怀呆若木鸡。
    难怪嫂嫂听说要把老人接走一点也不激动,原来多年来供奉两老并无好处。
    之之闲闲地说:“当然,房子当年由爷爷置下,以低于市价转卖给父亲,爷爷要走
的话,我们会把屋价差距补还爷爷。”
    每个人的口气都似财经专家,陈开怀越发觉得自己不折不扣似乡下来的土豹子。
    之之满有兴趣的问:“姑姑,你替他们递了申请表格没有?”
    陈开怀定一定神,“还没有。”
    “那要快点做,据说第一类亲属团聚,也要拖至一年半。”
    陈开怀不出声,连这个侄女儿都不好应付。
    “你呢之之,你可考虑移民?”
    “要走总有办法。”之之非常镇定。
    “你好像不急。”
    之之分析道:“香港一般小市民的生活最最享受,早上喝茶,下午打四圈,晚上看
电影,交通方便,亲友就在眼前,收入高,税金低,非不得意,谁想劳师动众,当然都
用拖字诀。”
    “是吗?”陈开怀表示怀疑,“我听得你们人心惶惶。”
    之之不动声色,“那么你自己观察好了。”
    她打一个长长的呵欠。
    表示累了,不愿意再谈下去。





心慌的周末
(六)

    “之之。”
    “什么事?”
    “明天我要见老同学,想问你借行头。”
    “没问题,你尽管挑,鞋子手袋如果适合也请选用。”
    一套衣服,代表千言万语。
    周末,之之赴吴彤约会,看见吴阿姨那身打扮,立即觉得沧桑。
    吴彤穿着茄子紫棉织上衣,大花裙裤,这种颜色由她那个年纪车穿,有点不讨好,
映得皮肤黄黄。
    她应当穿线条流动,颜色素雅,低调子的名贵套装,已经没有必要争取不相干人的
注目礼。
    之之去接她,她上车的时候,腿一提,之之眼尖,瞥到她裤管里侧一块小小的纸标
价没除下,写着一百七十五元,之之吓一跳,十二分震惊。
    这种等级的衣服从什么地方买来,是红那一家出口厂的退货?
    本来穿何种衣服不要紧,之之本人就有本事把七块钱一件男装内衣穿得时髦兼性感。
    但不是像吴彤这样穿法。
    吴彤最错误的一点是妄想以廉价充贵格。
    距离十公尺都看得出来,骗谁呢,香港人谁没练成金睛火眼,还出来走呢。
    之之内心受那套坏衣服震荡久久未能平复。
    过一会儿她才能客套说;“吴阿姨真记得我。”
    吴彤却开门见山问:“季力好吗?”
    之之据实答:“不大好。”这是真的。
    “听说他约会年轻的打字员。”
    之之一怔,吴彤的行程顶清楚。
    吴彤讲下去:“大腹贾的女友越来越小不要紧,季力又是另外一件事,同小女孩走,
表示他已没有能力应酬成熟女子。”
    之之笑笑,“吴阿姨真关心我舅舅。”
    “是的,”吴彤怔怔地,“我没有忘记他。”
    之之试探道:“人家大法官不吃醋吗?”
    “阿,那个人。”
    一定还有下文。
    果然——“早已不来往了。”
    之之一听,顿时眉花眼笑,“哎呀,真是,我的意思是,究竟什么事,那么,你此
刻独身了。”言无伦次。
    吴彤幽幽地答:“我一直是独身女子。”
    这是真的,一直以来,谁也没有供奉她,谁也没说过“我对你负责”,吴彤浪迹江
湖,身边有时有固定男友,有时没有,男性还算待她不错,却又不致于好得要与她组织
一个家庭。
    整个七十年代香港不晓得出现多少该类型的独身子女了,简直是一个至显著奇突的
社会现象,可借有识之士统统只对“黑社会与青少年犯罪率”这种题目比较有兴趣,故
乏人深入研究。
    开头的时候,还当作是一个自由自在,优哉悠哉的过渡期,踏入八十年代,渐渐发
觉过渡期已成为生活,不是开玩笑的事了,永远独身!这个念头可怕之至。
    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处理,吴彤已憔悴下来。
    她受过高等教育,不愿降格迁就,每次同那名老外出去,她就问自己:吴彤吴彤你
在搞什么鬼?
    别人说她什么她可以不理,她可躲不过自己良知的责备。
    她做不下去,她同老外提出分手,别人笑她不要紧,一个人若不住讥笑自己,会自
杀的。
    吴彤用手托住头,信心崩溃。
    之之十分不忍。
    她喜欢这个阿姨,吴彤一直没有机心,从来没有对陈家任何人等使过手段。
    行事一是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