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国遗珠-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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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了。
黄永辉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有点不自在地说, “妈妈, 怎么你也取笑我?”
“我也?” 陈怡倩抓住儿子的语病, 含笑追问, “还有谁这么大胆, 敢取笑我们英俊又潇洒的HANSON同学?” 最后的话刻意装出粗嘎的声音。
见母亲心情不错, 黄永辉很高兴, 故意要让她更开心, 乐得陪她说笑。 他故意皱起眉头, 假模假式地叹口气, “还能有谁? 都是你的知心好友, 我敢怒不敢言的阿姨们那。”
陈怡倩心情大好地和儿子一起玩。 她夸张地睁大美丽的眼睛, 故作姿态地张大嘴, “阿姨们? 不可能吧? 我觉得她们都爱死你了, 怎么会取笑你?”
黄永辉故意摇头晃脑地说, “非也。 你只知其一, 不知其二。”
“此话怎讲? 原闻其祥。” 陈怡倩玩心大起, 和儿子一起摇头晃脑, 咬文嚼字。
“张阿姨每次见到我就说自己没福气, 生了两个儿子, 不能招我做女婿。” 黄永辉扳着手指开始诉说。
陈怡倩闻言笑起来, 因为她见过张玫琳把儿子弄得面红耳赤的情形
“杨阿姨总是说, 主是公平的。 她的病比你轻,” 说到这, 黄永辉小心地偷瞄了一眼母亲的神色, 见没有什么异常, 才放心地说下去, “儿子就不如你的好。”
“这样呵。” 陈怡倩真没想过这一点。
“秦阿姨看到我就叹气, ……”
陈怡倩打断儿子的话头, “叹气和取笑没关系吧?”
黄永辉说, “妈妈, 你别急呀, 她叹完气就说, 你怎么可以这么英俊, 又这么听话, 懂事? 应该把长处分给大家嘛。” 他学着秦伟芳急促的口吻, 惟妙惟肖。
陈怡倩想象着秦伟芳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 忍不住大笑起来。
看到母亲许久不见的开朗笑容, 黄永辉高兴极了。 他兴奋地说, “还有呐。 柳阿姨每次见到我就会骂刘柳, 搞得刘柳都要和我结仇了。”
“真的吗?” 陈怡倩很惊讶。 她知道儿子的魅力无可抵挡, 尤其在女孩子当中, 刘柳是少见有 “免疫力” 的一个女孩, 但也不至于 “结仇” 这么严重吧。
“真的。” 黄永辉很认真地点头, “刘柳不止一次对我说过, 不许我和她同时出现在柳阿姨附近三米之内, 免得她老被贬得一钱不值。”
陈怡倩笑着拍拍儿子的背, 正想说什么, 才惊觉光顾说笑, 儿子浑身汗津津的, 还没有洗澡换衣服呢。 她赶紧催促着儿子上楼去梳洗更衣了。
一边帮儿子准备茶点, 一边想着儿子说的那些话, 陈怡倩心中有一股暖流通过。 她非常感激上帝赐给自己这么出色的一个儿子, 也很感激朋友们的支持和鼓励。 她知道, 儿子到加拿大之后变得开朗大方许多, 朋友们的正面鼓励功不可没。
黄永辉头发湿漉漉地跑下楼, 坐在小餐桌旁, 大口地吃起母亲准备的食物, 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 “好吃! 打完决赛, 我还真饿了呢。”
陈怡倩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 关切地说, “慢点吃, 别噎着, 没人和你抢。”
黄永辉只对母亲做了个调皮的鬼脸, 继续大口地吃着。
陈怡倩若有所思地对儿子慢慢说, “你爸爸今天寄了离婚协议书来, ……”
黄永辉停住了吃喝的动作, 把嘴里的食物快速咽下, 不无担忧地看着母亲, “妈?”
陈怡倩安抚地拍拍儿子的手, 接着说, “他同意把你的监护权给我, 妈妈很高兴。”
黄永辉在心里嘀咕, 算老头做了一件明白事。 如果自诩潇洒倜傥的黄楚平知道自己在儿子心目中已经是个 “老头”, 不知会作何感想?
稍微一分神之间, 他没有听见母亲接下来的话, 只隐隐约约听到, “你的教育费用”, 黄永辉急忙打断母亲的话, 抢着说, “妈妈, 我已经决定不考钢琴表演级了。”
陈怡倩不明白儿子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吭声, 静静地瞪着眼睛看着与自己酷似的美丽双眸, 等待下文。
“我想考钢琴教师级。” 黄永辉胸有成竹地说着自己的打算, “等我考到证书, 就可以招学生, 教钢琴。”
“你不上学了?” 陈怡倩没想到儿子会有这样的想法, “教学生不好玩。”
“我当然要上学。” 黄永辉先回答了母亲的问题, 再进一步解释自己的想法, “我教学生不是为了好玩, 是要收费, 挣钱。”
“为什么?” 陈怡倩觉得不可思议, “你觉得缺钱了?” 心中不由自主地反省是不是自己在金钱上卡得儿子太紧了?
黄永辉看着母亲的神色, 小心翼翼地说, “妈妈, 如果你不生气, 我就说, 好吗?”
陈怡倩放松神态, 尽量平静地说, “我不生气, 你说吧。”
黄永辉鼓足勇气, 一口气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我原来想早点挣钱给妈妈攒医药费。 后来看到妈妈恢复得很好, 估计不会要太多医药费, 我就想挣钱攒自己上大学的费用。 这样一来, 即使爸爸真的不给钱, 我也不会让妈妈太辛苦地支持我。”
陈怡倩心情激荡, 热泪盈眶。 但她忍住激动, 还有一件事情要弄明白, “辉辉, 妈妈住院的时候, 你是不是和你爸爸通过电话?”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
黄永辉踌躇片刻, 抬起头看着母亲, “是他打过一个电话来, 我接到了。”
陈怡倩没有吭声, 用带着问号的眼睛看着儿子, 示意他说下去。
黄永辉在母亲的注视下, 把那天父子通话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陈怡倩知道自己的推测无误, 是儿子在中间起了重要的作用。 她明白黄楚平是真正看到了儿子的与众不同和出色, 才会有教育经费一说。 无论如何, 儿子帮自己达成了心愿, 黄楚平也达到了他的目的。
陈怡倩把离婚协议书以及黄楚平的小纸条给儿子看了, 并告诉儿子自己准备签字, 使之生效, 黄永辉没有异议。 他只希望母亲生活得快乐一些。
第十五章 雪山作证 (一)
圣诞节又将来临, 大街小巷又是张灯结彩, 一派喜气洋洋的节日景象。 因为下了几场大雪, 人们都希望今年会过一个白色的圣诞节。
天气寒冷, 温哥华地区的许多路面上都出现了 “黑冰” 这种在考驾驶执照时必定会问到的情况。 可没有亲身经历是没人会意识到这种情况的严重性, 和认真琢磨处理时的技巧。
秦伟芳因为考试, 离开学校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一些。 走出学校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下来。 冬天的温哥华白天黑夜的温差很大, 即使不下雨, 天一黑, 气温就立即降低许多。 秦伟芳从暖洋洋的室内走到寒冷的夜幕中, 浓重的寒意使她不由自主地裹紧外套, 匆匆跑进自己的车里, 发动汽车, 赶回家去。
马路上的车辆似乎比平常多许多。 秦伟芳瞥了一眼仪表板上的时间, 下午五点五十分。 她叹了口气, 遇到下班高峰时间了。 长长的车龙在马路上缓慢行使, 红绿灯的变化时间好像也变得很慢。 秦伟芳渐渐有些着急起来。
一阵音乐声响起, 秦伟芳知道一定是儿子打来的, 接起电话, 果然是李骏雄。
李骏雄告诉母亲, 自己在学校训练, 会晚一点回家。
秦伟芳松了一口气, 心里不是太着急了。 随手把手机放了下来。 这时前面出现了状况: 一个行人突然间横穿马路, 前面的车辆紧急刹车, 秦伟芳本能地踩住刹车, 可是路面的黑冰使她的车继续向前滑行, 直到撞上前面的车, 而已经基本停住的前车又被推动, 撞上了它前面的车, 三车连环撞!
秦伟芳脑子里一片空白, 坐在车上傻了眼, 只是下意识地把档位换成了停车档。
前面两车的司机都走了出来, 他们看了一下各自的情况, 示意呆坐在驾驶室里的秦伟芳和他们一起把车停到路旁, 不要阻塞了繁忙的交通。
秦伟芳从浑沌中惊醒, 机械地操作, 把车靠到路边停下。 熄了火, 走下车, 和那两位颇为友善的司机交换了有关资料, 其中夹在中间的那位立即打电话报告了 ICBC (BC省唯一的汽车保险公司)。 另一位则表示自己回家会去报告, 两位都开着不同程度受损的车辆离开了现场。
秦伟芳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车, 因为行驶速度比较慢, 碰撞时的冲击力小了许多, 除了外观受损外, 并不影响行驶。 她回到车上, 坐在驾驶座上发呆, 心里受到的震动一直不能平息, 脑子又变成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把她从近乎痴呆的状况唤醒, 机械地接听着来电。
“妈, 你怎么还没回家啊?” 李骏雄的声音里满是抱怨。
“我撞车了。” 秦伟芳的话不假思索, 自动脱口而出。
“什么?” 李骏雄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
秦伟芳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我还好, 就是车有点损伤。”
李骏雄松了一口气, 竟然用责备的语气说, “你怎么不小心一点呢? 车还能开吗?”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秦伟芳直觉得很冷。 她疲惫地说, “还可以开, 我这就回家了。” 说完, 她挂了电话, 发动了车。 同时在心中决定, 不必把这事告诉远在万里之遥的李正军, 免得再受一次指责, 加重心理负担。
望着远处雪山顶上, 滑雪场明亮闪烁的灯光, 秦伟芳感到一阵悲凉。 家庭的温暖就像雪山上的灯光, 看得见明亮, 却照不到实际的生活中。 所有的问题都要自己一肩扛起。
纷纷扬扬的大雪持续下了一天一夜, 整个世界都是银装素裹。 所有的房屋都成了童话中的小屋: 披着一层厚厚的白色雪衣, 完全没有棱角, 变得拙朴可爱。 所有的树木都成了神话中的景物: 琼枝玉叶, 银光闪耀, 煞是美丽惊人。 草地, 花卉都被大雪覆盖, 街道路旁也都是厚厚的积雪, 白得没有一点污渍。
美丽的景色令人赞叹。 可是要在这样的天气出行, 雪地, 冰冻则成了一种难言的障碍。
大温地区的主要街道和马路上都撒上了粗盐, 使雪不能积住, 进而结冰。 有些大型商场的停车场和门前也是如此。 可是通往千家万户的千百条小路窄巷则没有这种服务, 任由着积雪, 结冰。 这时候, 许多经常在外奔走的人们就给自己的车辆换上雪胎。 不过在温哥华地区, 就没有人装防滑链。
“太空人” 家庭的女人们, 每天围着孩子们的日程行动, 除了买菜接送孩子们, 多数不会在外面乱跑。 换雪胎的事情想都没想过, 更不用说防滑链了。 有的人家备有两部车, 平时开房车, 遇到天气不好。 路况不好, 或长途旅行时就开吉普车或VAN之类的大车。 但多数人, 如柳玉洁, 秦伟芳之类, 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生活, 一部车已经足够, 不会再去准备第二辆不常用的车。 遇到大雪不停, 积雪不化的时候, 难题就出现了。
柳玉洁望着窗外仍然在飞舞飘落的大朵大朵的雪花, 心里踌躇着, 是否要打电话给老师请假, 取消女儿的表演? 因为本来开车就容易紧张的她, 实在不愿意在这样的天气出门, 尤其是要开到颇远的地方去。
“妈妈, 可以走了吗?” 刘柳兴奋地冲到母亲身边, “我都准备好了。”
柳玉洁回过头, 看见女儿身穿白色衬衣, 黑色长裙, 脸上化着精致又自然的淡妆, 乌黑的秀发盘在脑后, 露出少女美丽线条的修长脖子, 一条细细的项链在白晰的皮肤上微微闪光, 十分优雅动人。 她由衷地笑了, 忍不住调侃女儿, “怎么穿起长裙了? 不穿你的那些小背心, 短裤了?”
“妈, 今天是古典音乐会耶。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