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中成功爱情故事(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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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不倚地就相黏了,庆幸位置的拥挤。
公交车到博爱路以后,赖升平拿起自己的书袋,他另一手则擎着小瀚的背包,相较之下更为厚重。下车之前,他向小瀚挥手再见。
赖升平下车以后,他打开自己的书袋,百科全书《THE NEW BOOK OF KNOWLEDGE》第二册,编号「B」。他一天念一册,尽其所能地读。他估计可以在六月底将全套二十册扫过一遍,想着,他往冲刺班走去。
他向来不爱早起,倒觉得和小瀚比肩念书效果不错。这两天念下来,他觉得自己单字量增加不少,唯必须早起等公交车,难受了些。无论启程或者回程,他和小瀚在公交车上互相测验单字,才发现他懂的字比小瀚还多。
小瀚看着赖升平的背影,公交车继续前驶,他预计在公园路下车。
六月十日,毕业典礼。从期末考以后,小瀚再也没有接近母校一步。下车以后,他缓缓前进,走过台大医院,心里五味杂陈,他抗拒自己往前,又不听使唤地走着。他明白他装着自动装置,逃不掉的。
蹑手蹑脚地经过中央川堂,有些惴栗,若遇上了不该遇的人,必定尴尬。球场上有一些应届毕业生,他曾经看过那几位同学。
上楼梯的同时,他感到举步维艰,教室在四楼,越是登高,越是戒慎。
教室前的走廊没有人,他走进教室,教室里桌椅狼藉,三五成群,倒是没有看到「那个人」。走进教室时,几位打牌的同学瞧了他一眼,继续专注手中的牌局。
「同花顺,我赢了!」阿富丢出手中剩下的牌,叉着双手,脸上十足胜利的荣耀。他与小瀚四目交会,但不作声。
「等一下几点集合?」小瀚走向角落位置的班长邓正洋,他正抱着化学总复习参考书。
「八点半吧!还早。」邓正洋说,桌旁有堆鲜红的塑料花,他拿起其中一朵递给小瀚。示意将它别在胸前。塑料花下方有张红色的纸,金色的字印着「毕业生」。
他将塑料花塞入口袋,觉得戴起来怪难堪的。
教室里张望,教室里牌局分为两堆,分别为大老二和梭哈。毕业典礼,除了较用功的几位,其它人完全没有兴致读书。
他双手空空如也,书全给赖升平带到冲刺班去,只能在教室里发呆,于是走出教室。沿着蝴蝶馆旁的楼梯下到三楼,这条走廊他已经一个月没有走过,遂往八德楼的方向走去。
毕业典礼当天,全校放假,仅毕业生与送旧生须返校,因此这条走廊静得出奇,椰树格外巍峨,射向走廊的光芒有些斑驳。
他往操场望去,从来没有发现学校这么清新的味道。他望向一楼的树丛,盛夏中满溢着翠绿,好似泥壤都夹杂着浓郁的芬芳。
随后来到了计算机教室前,睽违已久的秘密基地。这一带原先已渺无人烟,现在看起来更显得荒凉。
他抵在墙缘,阿富的声音鬼魅似地在他脑海缭绕。阔别时日,记忆犹新。他忽然想起在西门町那一日,赖升平与阿富的剑拔弩张。小瀚微微心悸,他间接造成了阿富的分手,这段记忆难以磨灭。
我们昨天接吻了。他说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给我幸福。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幸福。
阿富的神情是那么的愉悦,像枝头引吭的鸟。
经过时间的沉淀,或许阿富已经豁然开通。他当下决定,要向阿富当面道歉。正要往教室走去,却在八德楼走廊的科任教师办公室前,看见了久未谋面国文老师。
他走向老师,老师见着他,也微笑以对。小瀚点头:「老师好。」
「承瀚,好久不见啊。」老师看起来又惊又喜,她示意小瀚进来办公室。「我正要找你,学校那边已经开始在核发校刊作品的稿费了。你有两首诗,稿费是两千元。」
小瀚看到老师的桌上,满满是学生的花束以及卡片。老师一向受学生爱戴,发现自己没有准备礼物,略显愧疚。
「老师那妳有帮我领吗?」
「哪里的事。」国文老师摇了摇头,「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怎么能擅自代替学生领稿费呢?」
「现在可以去领吗?」
「这就是问题了,今天他们休假啊。他们差不多六月底以后就不上班了,我不晓得下个学期还能不能领到那笔钱,你可能要这几天赶快找一天来学校,顺便到训导处那里询问一下。」
小瀚才发觉他没有办法抽身离开冲刺班,只怕这笔稿费终将付诸流水。他和老师协商的结果,只能立下字据,由老师代领。
他看着白纸,却无从下笔,幸好老师恰好对于撰写这类字据得心应手,一旁指导,小瀚最后再签下自己的名字。他与老师留下了彼此的手机号码,如此亦不劳费心了。
「老师,你今天怎么在学校?」小瀚将纸笔递给老师,离开之前顺道寒暄一番。
「快要七月了,暑期辅导就要开始,我在准备他们的教材。这一阵子我在办公室里面,国文有问题的话,也很欢迎你们随时来问我。」
小瀚点点头,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国文老师时,是在一年前的暑期辅导。老师教材准备得巨细靡遗,讲义也是编排得极耗心思,光阴递嬗,已然是下批学生重复相同的剧情。
「联考准备的如何?」老师问道。
「物理化学比较难,其它大致上还OK。」
「我相信你国文一定OK。」她说,「教材再改,重点仍然是那些,诀窍抓住,其它的也就不难了。」
小瀚微笑,钟声响起,学校广播:毕业生以及送旧生到体育馆集合。小瀚向老师道别,并且仓忙地跑回教室,走廊上人满为患,整个年级二十四个班在狭长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拥塞。
阿富在人群的最前端,小瀚被挡在后方。他不方便过去,便尾随在人群之后。一群人沿楼梯而下,挤不胜挤,小瀚看到楼梯口的「那个人」,他的头发已经染成暗褐色,他正和身边的同学其乐融融。
小瀚聚到几位和自己较为熟稔的同学旁,谈论这半个月以来,用功的程度。并借机讨论各个冲刺班的优劣。
到体育馆各班就位,他们坐了下来。典礼开始,依次校长、来宾致词,没几分钟台下已经东倒西歪。在教官致词时,大伙儿的精神才又振作起来。
阿富坐在最左一排,而「那个人」正好坐在小瀚的前方,小瀚愣愣地看着他。荒谬的学期,从此以后两个人再也无瓜葛。
凝视着他,从耳垂到颈间,从肩膀到手臂,他不知道半年前他如何产生那么强烈的依恋,而今,这些依恋的情愫已烟消云散,留下一颗残疾的心。
小瀚揣测自己还有没有可能喜欢他?那手臂看起来有些肉硕,那肩膀十分宽厚,他想,如果能够吻上去,仍然会有着半年前剧烈的心跳和奔腾的血,但这已回归生物本能性的反应。
接下来轮到各班的导师致词,每位导师致词完以后,该班的学生马上为属于自己的导师欢呼。藉由欢呼声音的大小,可以判别那位老师受班上同学欢迎的程度。因此不乏几位得到稀落掌声的导师。
班上的导师致词完毕,邓正洋带领全班齐声起立欢呼:「老师我们永远感谢你!加油!加油!加油!」小瀚还没回过神来,赶紧起立,他们用尽力气嘶吼,男孩子的声音凝聚成浑厚的墙,感染到每个角落,体育馆内约略可以听见回音。他好久没有这么放肆地吶喊了。台上老师笑了起来,台下的同学们也开怀大笑。
时间已经十点,有人传话通知毕业纪念册已经送到学校,邓正洋要求几位自愿者到川堂帮忙搬送到教室。几位同学归心似箭,自告奋勇,阿富举起他的手。
体育馆台下的学生逐渐哄闹,部份学生已经开始不耐烦了,直到十点半,开始播放骊歌,终于宣布解散。小瀚看到别班的同学,正摀着脸,大概已经涕泪纵横。
小瀚和同学边走边聊回到教室,途中盘算着该如何与阿富会面。但走进教室,才发现阿富已经失去了踪迹。
他走到讲台前拿了本毕业纪念册。毕业纪念册交由班上同学设计,印刷过程延宕至六月才印制完毕,全彩且厚重。他一页页翻着。高一时的同学,在分班以后,如今已四散到各个班级。因此每个班级都有着不同的惊奇,不同的欢笑。
当他翻到自己班上的页首,那张照片是毕业旅行时,在垦丁沙滩的合照。那时小瀚和「那个人」还不够熟稔,仅为点头之交。他们肩比着肩,阿富也在一旁,当垦丁的阳光洒掷下来,那幅画好灿烂。
他一张张照片看下来,有他的,有阿富的,有「那个人」的。
他觉得照片里「那个人」看起来彷佛整个人都迸发着光亮,不仅如此,连自己也迸着光芒,每个人看起来一派和谐,每个人的笑颜都滋味万千。怎地,再细细咀嚼以后,却像篇未竟的悼文?
班上有同学脱下制服,拿起麦克笔,请其它同学帮忙签名在制服上。其它的同学则摊开毕业纪念册,邀请同学签名。于是开始交换彼此的毕业纪念册。
小瀚此刻显得踌躇,他不知道该不该将毕业纪念册给同学签名。有同学来到他的面前,素来不甚有交集,小瀚拿起麦克笔,签下自己的名字。签完以后同学连声道谢。
热闹的气氛逐渐扩张,同学们签名签得不亦乐乎,小瀚随后继续签了十几本,手里抱着那本毕业纪念册却欲言又止。班上愈是热闹,愈令他局促。
「可以不要生我的气了吗?」一本毕业纪念册摊在眼前,上面已经签满了各个同学的名字。「那个人」递了麦克笔给小瀚。
看着他,他的声音那么自然,彷如一切都不曾发生。
小瀚没有,他从来都没有怪罪过他,他只自嘲一厢情愿,他只是无能为力,他只是,只是懊悔没能挽回从前的时光。小瀚想要脱口,却只能低头不语。
他抱着自己的毕业纪念册,签下名字,尽量让那些字迹工整。并在一旁标注今天的日期,六月十日,他递还给他,并尝试让自己绽出笑颜:「你要搜集全班的签名哪?」
「谢谢。」他拿去毕业纪念册以后,转身再寻觅其它同学。
小瀚察觉大多同学都已经签名完毕而纷纷离去,他拿着毕业纪念册,调头离开教室,并且走下楼梯。如果目前没有任何的行程,他得回到冲刺班,再度拾回他的参考书。
走到校门口时,他又回想起「那个人」的表情。他越想越觉得谬妄,从今以后,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再谋面,即使原谅,那又有着什么意义?
他翻开自己生命的扉页,这些台辞像在谱一出荒腔走板的闹剧,半年,整整半年的魇梦,竟如此仓皇地戛然而止。
济南路上林荫茂密,他怏怏地攫紧自己的发,用力撕扯,他闭上眼睛,深呼吸。
手中的毕业纪念册仍旧一干二净,他再把它打开,重新端详他们的合照。他才觉得,或许他的心,从来就如这本毕业纪念册,
没有向任何一个人坦白过。
第十七章
寄件者:小威
日期:2002年6月15日下午12:19
收件者:阿富
主旨:看了你的留言以后
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写这封信给你,因为你讲起来,好像我们干了什么好事,我不觉得我和阿直有背着你怎样。
我承认我很喜欢阿直,他看起来斯文,很温文儒雅,我一开始还不知道他已经有BF了,所以我才会约他去看电影。可是他那天跟我讲得很明白,他很爱他的BF,所以我只要求他亲我的嘴一下。
后来我去阿直家,我才知道你已经和阿直同居一阵子,可是我很为阿直打抱不平,为什么你一直带给他麻烦呢?我觉得你没有必要把你的家务事全都算在他的头上,我跟他说,那你们为什么不分手呢?
他跟我说,他对不起你,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