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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金缕衣-第91部分

小说: 金缕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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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我大乾徐离氏不乏人中龙凤,社稷安定,江山承传,臣儿当妥善安排,父皇且宽心。”

    “皇儿素识大体,为父确是多虑了。”乾安帝满意颔首,手掌轻轻拍抚乐儿,感慨道:“切盼儿孙昌隆,乃平常父母心。朕此生挂怀者惟你母亲与母后二人。你母亲惠质兰心,未足二十而溘然长逝,幸得你一线血脉,慰藉朕心怀。你母后生前……朕亏负甚多,惟一骨肉,亦因朕疏忽不幸早夭,后又因立嫡一事,为司徒氏毒害,朕昏昧不察,非但任司徒氏逍遥法外,更立其子为储,祸国殃己……是朕之报应呵!”

    “父皇责己太切了!父皇以国事为重,家事或者躬亲不及,母后母亲泉下有知,当会体谅!臣儿承父皇养育栽培深恩,尽孝道,稳社稷,安民众,乃是本分。父皇多年操劳,得以养怡永年,家人方欣慰!”

    “朕放心将江山社稷交与你,放不下者……”乾安帝慈爱地亲亲乐儿的小脸,“惟有孙女儿了。”

    “父皇喜爱乐儿,若不以为烦扰,每月中旬,臣儿携妻女往骊山行宫请安。”

    乾安帝欣然颔首,“如此甚好!何时辰了?”

    内宦报上:未时初刻。

    乾安帝面容泛起惜别之色,“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时候已不早,朕该动身了。”

    徐离与南宫汐起身离座,行大礼,拜别乾安帝。

    车驾早已停在浩清宫门口,随从恭候乾安帝登了车,即刻启程。

    徐离与南宫汐及女儿乘上步辇,伴随乾安帝车驾出宫城门,目送乾安帝去远了,才回转。

    步辇缓行,乐儿趴在爹爹怀里打呵欠,很快便睡过去了。

    南宫汐安静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又在发呆了?”

    南宫汐闻声回神,看看徐离怀里的女儿,视线上移,与徐离四目相接,“方才,我似乎没有看见落雪——她不是应当随同父皇前往骊山行宫么?”

    “或者父皇派遣她先至行宫打点事宜了罢。”徐离不在意地说。

    “哦——”南宫汐应一声,许多心事犹如一团乱麻,想要厘清,找不到由头,想要询问徐离,却不知如何说起,而落雪,就这样一走了之。

    “汐儿——”徐离搂住她的肩,垂眸凝视她的眼睛,“你这两日似乎心事重重,在担忧些什么?让夫君猜猜……不会是害怕夫君将来三宫六院罢?”

    南宫汐一怔,“不是……嗯,你会么?”

    徐离微笑,“回眸一笑,万千粉黛失色——有此佳人在侧,为夫若有齐人之心,岂非庸人自扰?”

    她撇撇嘴,“若夫君从来不曾修练《灵霄心法》,亦自律如是么?”

    “世间之事,发生便发生了,没有如果可言。对的,我们庆幸,错了,惟有尽力补阙。若有如果,亦是另一番景象,例如……你我或许不会相遇,而后来种种,永远不会发生。”

    徐离话语深沉,南宫汐似懂非懂,茫然低语,“是的……没错。”

    “汐儿,我……”他突然握紧她的手,紧得令她隐隐生疼。

    “你……你想说什么?”南宫汐没来由感到紧张,紧紧凝视徐离的眼眸——深处,似是而非的焦虑一闪而过。

    心,猛然被什么重重一击,呼吸不畅,心跳险险停止。

    期待听他说些什么,又惧怕听到些什么。

    “汐儿,你恨一个人,会恨多久?”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恨。”

    “比如说——”

    “比如……杀父之仇,永生也不可能忘记。”

    “尽管那人不曾直接动手?”

    “……是那样吗?”

    “汐儿,你父亲去世前,曾经身中蚀元奇毒,那毒几乎无药可解,是吧?”

    “你……晓得这件事?”南宫汐喉咙干涩,几乎不成语。

    “是的,很久以前就晓得……”徐离声音淡如云烟,渐渐飘渺不可闻。

    她似乎还想问些什么,刹那之间……却全都模糊了。

    步辇里,空气渐渐沉闷、郁结。

    “汐儿,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记得吗?”徐离再度开口,问的是这样一句话。

    南宫汐看着徐离怀中沉睡的女儿,神志恍恍惚惚,“我记得……我还记得你说过的话:我们不会分离,无论生,还是死!”

    “是的。”徐离幽邃的双眸一派平静,“不过,这是为夫自己立的誓,汐儿无须遵守。”

    她脑中一片空白……生命之中,什么是真假?什么是爱恨?什么又是可以承受不能承受?全都找不到答案了。浑身失力,仿佛元气抽离、殆尽,疲惫不堪……她缓缓阖上双眼……不看、不听、不想,醒来之后,一切是否仍然原样?

    清香弥漫,温热的气息拂动她的鬓发,是徐离俯首贴近,亲吻她的唇。

    她没有回应……没有心情回应……没有办法回应。

    步辇微微摇晃一下,停止下来,内宦的声音传入耳中:

    “圣上,商大人他们到了,正于宣政殿外候驾。”

    徐离无声叹息,缓缓放开她,“汐儿,你先带乐儿进去歇息,我处理完政务,回头我们再谈。”

    南宫汐睁开眼睛,透过纱幔,看清楚外面是浩清宫大门,下意识站起身,从徐离手里接过乐儿,跨下步辇,直直往宫里走去。

    没有道别……

    “汐儿——”徐离轻柔的呼唤声从后面传来。

    一步,一步,一步……南宫汐步伐渐缓,终于还是停下,慢慢回身。

    步辇华盖,轻纱明黄,高贵、飘逸,徐离端坐其中……姿仪绝美,王者风华。

    南宫汐收回目光,低下头,看怀里女儿的脸——似极徐离的一张小脸。

    “你累了,先歇歇,我一会儿就回来。”徐离依旧温柔而关切。

    南宫汐点点头,转过身,游魂似的飘进浩清宫,飘回寝殿。

    乐儿仍然睡得世事不知,南宫汐将她安置在大床上,自己趴在一边,静静看她。

    这个可爱的孩子——身体里流淌的血不只是她的,还有他的……这是他们共同的孩子,爱情的结晶。

    爱情……

    与徐离相爱、厮守,五载岁月如水流逝,以为一生将会长此幸福度过,立在极乐之巅,心满意足,却突然发现:她似乎是在做梦,一场将要醒来的梦。

    你被人骗了!整整骗了五年!

    落雪的目的达到了。

    猜忌一旦生根,便遏止不住生长——她开始怀疑自己曾经那么全心全意信任的爱人——挥之不去,无法遏止。

    不!不!不!

    她不能就这样轻易中落雪的计!徐离不止是她的爱人、丈夫,还是她女儿的父亲,割不断的情缘千丝万缕……她应该问落雪一个明白彻底,即使落雪已经不在宫里……不对,她没有亲眼看见落雪出宫。

    心念转动,南宫汐翻身从床上起来,避开一众宫女内侍,独自潜出浩清宫,施展轻功,倏忽来到太宁宫外。

    宫门从里面锁住了,南宫汐看看无人的四周,索性越墙而入。

    宫里,草木扶疏,房屋空寂。

    南宫汐穿行在回廊小径,四顾人迹杳杳,正在思忖到哪找个人来问问之际,前方忽然飘来低微的说话声,望去,两名年轻女子迎她这边方向走来,看看服饰,应该是看守太宁宫的宫女。

    两个宫女行到距离南宫汐七八丈处的岔路口,放缓脚步,面面相觑,迟疑不前了。

    “哎,还是不要从那里走吧,我……有些害怕……”

    “我……我也是。听说刚死的人魂魄七日不散……不晓得落雪尚宫会不会还留在这里……”

    “哎呀!你别说了!我背上直发凉……我们还是绕道算了……”

    “好,我们往右边岔道走。”

    南宫汐恰立在左方向岔道上,眼见宫女即将背道而去,连忙跨上几步,出声阻止,“等等——”

    “啊——鬼呀——”两个宫女蓦地脊背僵直,爆发出凄厉惨叫,一个拔腿便往前路猛跑,另一个慌不择路,磕磕绊绊摔进路旁花木丛里,软倒在地,几度挣扎爬不起来,吓得直打哆嗦。

    南宫汐看着宫女的恐慌狼狈样,惊诧之余不免又气又好笑,纵身飞跃上前,落到宫女身边,温和命令:“不用害怕,是我,起来说话。”

    “呜呜——别找我呀——你我无冤无仇——太皇圣上赐你自缢——我——我也只是奉命送去白绫——真的不关我的事呀——落雪尚宫饶命呀——呜呜——”宫女哭哭啼啼,惊恐万状,佝偻伏在草里,死死不肯起来。

    南宫汐蹙眉,加重语气,“我是太子妃,快起来。”

    “呜——救命——呃——太子妃?”宫女哭叫变成了惊呼,侧仰脸,小心翼翼从下往上望,从南宫汐裙脚一直看到她的发髻,张口结舌须臾,一骨碌立起身,又屈膝跪倒,“奴婢不知娘娘驾到,有失远迎!”

    南宫汐看着总算正常了的宫女,直截了当地问:“你方才叫喊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落雪尚宫死了,怎么死的?”

    宫女脸色煞白,连连叩头,“奴婢方才惊慌失措……失言……求娘娘饶恕奴婢。”

    “你详细说说事情始末,我便不追究,若敢敷衍了事——”南宫汐冷哼一声。

    宫女登时惶恐,“是是是——太皇圣上有谕,落雪尚宫自缢的事不可泄露,然而娘娘是未来中宫之主,奴婢不敢欺瞒,奴婢这就据实以报——前日,落雪尚宫不知为何装扮成乞丐模样,太皇圣上看见后很不高兴,当即召落雪尚宫独谈,谈完话便让落雪尚宫回房,当晚便赐她……白绫自缢了。”

    前日?落雪假扮小林那天。

    “太皇圣上与落雪当晚谈了些什么……你可知道?”

    “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你方才说——送去白绫的人是你,那么,最后接触落雪的人——是你,对吧?”

    “是……奴婢是最后看见落雪尚宫的人,奴婢胆小,东西是送到了,后来的事……都由其他姐妹收拾。听她们说,落雪尚宫当晚就被运出宫……不晓得埋在哪里了。”

    “落雪的房间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宫女惊得脸色愈加惨白,“娘娘要去那屋里?可是……可是……”

    “带路。”

    “是是是——”宫女喏喏连声,低头将南宫汐带到一扇房门前,畏惧地打开,颤声道:“娘娘,就是这里……”

    南宫汐步入房间,屋里已经过清理,空荡荡无一物,什么也没有留下。

    落雪算是最受乾安帝宠爱的女官了,到头来仍然落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结果。

    乾安帝赐落雪死,到底因为什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决裂
    巍然的宣政殿,汉白玉台阶高贵庄严。

    南宫汐仰头望着殿门,一步一步踏上台阶,最后一级,步履沉重得几乎抬不起,她停步,望入殿内,几个人迎面鱼贯而出,越走越近,是……无焰宫的堂主们。

    她至少认得其中两个:英武的商战,俊俏的廉漪。

    昔日无焰宫江湖草莽,如今都穿着朝服,人模人样,仿佛开疆扩土的功臣。

    “娘娘千岁!”

    商战等人看见南宫汐,微微怔然,而后敛容,立定脚步,躬身行礼,恭敬问候。

    南宫汐跨上台阶顶端,袖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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