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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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乖女儿，来，叫一声爹爹——”
南宫汐怔愕，醒神，翻身趴着，双拳直捶枕头，笑不可抑。
徐离魔爪伸到她肋下，挠痒痒，笑道：“叫啊，乖，叫一声——”
“不叫！不叫……”南宫汐挣扎不开，脸涨得通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哪有……哪有你这样的爹爹……”
“哦？怎样？”
“我爹……只会摸摸我的头……哪像你……哪像你……啊……”南宫汐嘟囔，又蓦地尖叫，“别……放开我……我……我不行了……”
笑到发软，瘫倒，浑身无力。
徐离不再挠她痒痒，换作轻柔安抚。
南宫汐眯起眼睛，懒洋洋的，动也不想动，迷迷糊糊……睡去。
第六十五章 试探
睡到中午，起来，徐离不在房里。
草草吃过午饭，闲着也是无聊，南宫汐跑到书房里，靠在软榻上看书。
翻了两三页，外面呼喝声忽起，紧接着，书房门“咣当”一声，一个人闯了进来。
“咦？宇飞少爷！你在这里！居然是误打误撞！”惊喜而得意的叫唤。
不用猜，来人是洛依依。
“宇飞少爷，原来你还活着！太好了！我还以为他们把你杀了呢！”洛依依又说，扑到软榻边，握住南宫汐的手，惊喜交集，又怒形于色，“他们是不是软禁你？不对！不对！根本就是监禁！”
“不是。在下这几日患小疾，身子不舒服，所以懒动，劳洛姑娘挂心了！”南宫汐坐起身，指指旁边的椅子，“洛姑娘，请坐。”
说话间，凝碧及众侍卫已经冲进来。
“啊——宇飞少爷救我！”洛依依惊叫一声，可怜兮兮地扑向南宫汐，头拱到她怀里，手把她抱住。
胸口被撞了一下，始料未及，南宫汐一愣。
洛依依也是一愣，猛地松开手，抬起头，瞠目结舌，“你……你是南宫汐……你是不是南宫汐？还是说……宇飞少爷也是女的？你到底是南宫汐还是宇飞……唔……”洛依依话音顿住，身子软倒，滑到地上，昏了过去。
凝碧收回手指，皱眉看着躺在脚边的洛依依，似乎在思索怎样处理。
“凝碧姐姐，洛姑娘也是一时无心……”南宫汐担忧地看着凝碧凝重的表情。
“她是北兹公主的人，撞破你的身份……此事非同小可！”
“你们要怎样对她？”
“绝不能任她把真相泄露给北兹公主！”凝碧突然蹲下，把一粒药丸塞进洛依依嘴里。
南宫汐大惊，“凝碧姐姐，洛姑娘并无大错，放过她吧？”
“这药丸无毒，不过令人昏睡，待到王君回府，如何处置，交由王君定夺。”凝碧从容不迫，指挥侍卫，“把她抬到我房里，另外，派个人送信给北兹公主，就说洛姑娘留话，江湖临时急事，出门去了。”
侍卫分头而去。
南宫汐靠回软榻，继续翻着书，良久，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鼎里，龙涎香冉冉，思绪漫卷，再回神，书房里多了檀香和花香，本能地一惊，抬眸，徐离立在书架旁，黑色面具执在手，黑衣深沉，披风凛凛，挺拔、英气。
“玺……”南宫汐丢开书，奔过去，“你去处理无焰宫的事务了？”
“嗯。”徐离揽住她的腰，走回软榻边，坐下，“今天发生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
“汐儿脸上都写着呢。”徐离脱掉黑色手套，摩挲南宫汐的脸，“什么事情，说吧。”
“洛姑娘来过了。”
“唔——”
“她……无意中发现我的身份了……”
“别担心，我会处理。”
“我不是担心这个……玺，你不会伤害洛姑娘吧？”
徐离把南宫汐抱坐到腿上，“汐儿是在替她求情吗？”
“……嗯。”
“傻丫头！”徐离隐隐邪气，“放过她可以，你拿什么与为夫交换？”
翻翻白眼，南宫汐忍不住捶徐离的肩膀。
“我想想，该用什么方法令她闭口……”徐离自言自语。
“好了，你想要什么，我答应你就是了！”南宫汐瞪着眼前的男人，一脸不解，“徐离，我怎么觉得你性情大变了似的！”
“是么？说来听听。”徐离一副自若神情。
“我说不清，你自个儿知道！”
“汐儿不说，我怎能知道。”徐离笑笑，俯在她耳边，“你答应了我的，不可食言。”
“要什么，你说吧。”南宫汐扬起下巴，就不信徐离能把她怎么样。
“先存着，以后再说吧。”
“那好，你先说说怎样处置洛姑娘？”
“汐儿，北兹是艾烨公主国土，去到那里，你不能稍有差池。我不会伤害洛依依，也不能任由她把事情说出去，我要你安然无事。我看，先关押她一阵子，待到我们从北兹回来，再还她自由，汐儿以为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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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用过膳，南宫汐备了衣裳正要洗浴，艾烨公主来了。
不太出乎意料的事。
堂屋里主客坐定……谁为主？谁为客？
南宫汐有些恍惚。
艾烨公主姿态端庄，缓缓环视四周，最后目光落定南宫汐脸上，温声关切：“宇飞少爷是个雅人，这居处清幽雅致，正合适你，宇飞少爷住得满意么？还喜欢吧？”
艾烨公主的语气，是一个体恤宾客的女主人的语气——当然，她确确实实是东都王府的女主人。
南宫汐点头，客套：“在下是个人质，七皇子殿下和公主如此盛情相待，在下惶恐不安，喜欢不足以言表。”
艾烨公主嘴角勾起，微笑：“殿下这几日精神颇好，我常陪伴殿下说话，也谈到了你。”
“呃……在下委实微不足道，两位殿下挂心了。”南宫汐只能这么说，不免心绪复杂：艾烨公主认定夜晖就是七皇子、东都王……可能一辈子如此吗？今后，事情如何收场？徐离会怎样做……
“南宫汐……”艾烨公主轻声叫唤。
南宫汐正在神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茫然地问：“公主方才说什么？”
艾烨公主笑盈盈，“宇飞少爷，我冒昧相问一事，南宫汐——呃，无焰宫主的夫人果真与宇飞少爷长得一模一样么？”
南宫汐垂下眼睫，“……是。”
艾烨公主微倾身，细细审视南宫汐，“唔……如此看来，南宫汐确实是个美人，也难怪……淳于宫主神魂颠倒。哦，宇飞少爷，我来，既是看望你，也想问问，今日可有见到依依妹妹？”
南宫汐心一跳，下意识地摇摇头。
艾烨公主神情顿时失望，“这妮子，出了门叫人带个口信回来便算了事，也不担心人牵挂，她这几日常常念叨宇飞少爷，还以为她会与你说明去处。”
南宫汐努力平淡表情，“在下连日身子不适，一直未见洛姑娘，洛姑娘何时出了门，在下竟不晓得。”
艾烨公主道：“殿下与我定于后日动身回北兹。北兹风俗，女儿出嫁七日须回门，长安距北兹路遥，此事大可随顺，但殿下有心，不介意路迢，情愿陪伴，我不胜感激！这个依依妹子，出发在即，她却跑开玩去了，不晓得能否赶得及启程……宇飞少爷既然身子不适，我不加打扰，你歇着吧。回北兹路上，我们有空再叙话。”
艾烨公主说着，站起身，告辞走了。
南宫汐松了一口气，回卧房。
卧房里，徐离靠在床头，一身白衣，一头黑发，发梢沾着水汽，肌肤洁净清爽，浑身散发清香，显然，才入浴出来。
南宫汐凑近徐离，被他揽入怀里，清香盈满鼻间，不禁问道：“玺，为什么你身上会有香味呢？唔……你为什么要熏别的香？我还是最喜欢你本来的味道。”
徐离含笑不语，任由南宫汐像只小狗似的窝在怀里嗅个不停。
“我要去洗浴了。”南宫汐跳起来。
“不急——”徐离仍拉着她的手。
南宫汐轻拍徐离的手，“你这么干净，我觉得自己像个脏小孩呢。”
“确实像个小孩。”徐离赞同。
“别闹了……”南宫汐想要扯回自己的手，不成功。
“汐儿……”
“嗯？”
“我帮你洗，好不好？”
不好！不好！
“不……”她别开头，脸悄悄红。
“汐儿今天答应为夫，作为交换……”徐离笑得促狭。
什么呀！这个老奸巨滑！
“答应了，可不能反悔。”
南宫汐挑起眉头，斜吊眼角。
低低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浴室里，一池温热的水，水面漂着红色花瓣。
满室的香。
屏退闲人。
清波荡漾，水雾蒸腾。
热汽与羞涩染红肌肤。
他细细为她清洗，从头发到脚趾。
怎么爱，才算深，才算够？
什么皇子，什么东都王！这个男人啊，就只是她的男人，教人迷恋迷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人！
终于，一身清爽，头发也擦干。
依偎在凤尾香罗帐里，空气中弥散芳香甜蜜的味道。
心波，柔柔荡漾。
“玺，谢谢你……”
“为什么？”
“让我如此幸福……”
“一样的……”他的手指细细划过她的眉眼，“汐儿，你好，我才能安心……”
模糊记起，他说：你死，或者我们两个一起死……
为什么这样说？
“……为什么？”她问出口。
他的吻正好落下，堵住她的疑问。
还想起，他说，她令他心痛。
为什么……
他灵巧的舌头卷着她的，她呼吸不过来；他微凉的手掌渐渐炽热，灼烧她的肌肤；空气着了火，神智昏乱……
话，再没有机会问出口，答案，很快忘记索要。
连理枝头侬与汝，千花百草从渠许。
然而，总是玩火，终会自焚。这些道理，谁都懂。
何况，他只为取悦她。
她握住他的手，“徐离……不可以……玺……不可以……”
他的嘴唇滑过她优美的锁骨，声音喑哑萦绕，令人骨酥腿软，“不用担心我……”
“可是……”
“汐儿，我要你开心、快乐……”
结果……结果什么话都说不成。
销魂残烛影，暖暖的什么滴进心窝，溶了一切，化了一切。
画阁闭，绮楼静……
徐离支身半坐，背靠软枕，环抱佳人于臂弯，听南宫汐讲述与北兹公主见面的经过。
“汐儿，你做得很好。”徐离满意地说：“乖女儿，如此聪明得体，谁说你是笨丫头……”
什么呀！又来了！
南宫汐忍住笑，用力捶徐离，“你就这么想当爹呀！羞羞！谁是你女儿？殿下可有本事生出我这么大的女儿？”
徐离低笑，“是没有。不过，日后我们一起生个小女儿，应该可以做到。”
南宫汐脸一热，闷声不语。
“汐儿，汐儿……我不会让你等太久……”徐离轻轻、轻轻地说。
她埋首于他胸怀，声音更轻，几不可闻，“没……没有关系……现在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