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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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乾安帝低声冷笑,“当舍则舍,当断则断!乃成事者之胸襟气魄!皇儿,这么说,你甘愿认输?”
“汐儿与输赢无关。”
“皇儿,你太令朕失望了!”乾安帝怒气隐隐。
“父皇言重了……”徐离后面的话音低了下来,模糊难辨,南宫汐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朕姑且拭目以待!”乾安帝口气冷凝,扬声道:“皇儿,你好自为之!”
寝宫里静寂下来。
乾安帝走了。
徐离缓步走到床边。
南宫汐掀开被子,跳下床,掠过徐离,奔向门口。
碰——
这样的戏码一而再,再而三上演,没完没了……
“汐儿——”徐离将南宫汐抱在怀里,低头看她,柔声轻问,“为什么要逃?”
南宫汐摸摸鼻子,拼命忍住快要掉出眼眶的泪,“七皇子殿下,您认错人了!请放开我——”
“汐儿,你怪我、责骂我吧,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不要疏远,不要不理睬,不要假装不认识……”
“我不是南宫汐,不是!我是宇飞!宇飞——淳于玺的人质!七皇子殿下,请您清醒点!”南宫汐用力推徐离,心,控制不住狂乱地跳。
“汐儿——汐儿——天下人全都认错你,我也不会认错你!”徐离的手轻抚过南宫汐的头发,握住她的手腕,以及手腕上的墨蓝宝石手饰,表情、声音温柔如水,“汐儿,你回来了,真好——”
不好!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我……嫁人了!”南宫汐眼睫低垂,声音空洞,木然说道:“我嫁给淳于玺了……我来……只是作为你的人质。”
徐离身体一震,抱得南宫汐更紧,“汐儿,没有关系,我不在乎,你回来,留在我身边,就好……”
“不——”
“汐儿——”
“现在,南宫汐是淳于玺的妻子……汐儿……没有了!”
“汐儿!”
“这里只有宇飞……”
“汐儿,是我的错!我的错……汐儿,原谅我!”
“你有错吗?”
“七皇子娶了北兹公主。”
“南宫汐……也嫁了淳于玺。”
“不是你的错。”
是谁的错?造化弄人……怪谁呢?
“听着,汐儿,淳于玺把你送回我身边,便早已想明白……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汐儿……”
“我不是了——”南宫汐用力挣脱徐离的怀抱,退开。
“汐儿,难道,你……爱上淳于玺了?”
“我恨他!”
“那么,回我身边,和我在一起,汐儿,忘记那个人!忘记淳于玺!”
“不可能了……我已经是淳于玺的妻子……正如你是北兹公主的丈夫,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徐……七皇子殿下,请放开我。”
“汐儿,你可以怨七皇子,怨东都王,不要怨我……好不好?汐儿,我的人,我的心,从来没有改变!你是我惟一的女人,从前,现在,以后都是!永远不会改变——”
“人未变,心未变……可是,所有一切都改变了!我们不能再在一起!徐离,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好不好?”
“我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南宫汐低喊出声,“你可以三妻四妾,我做不到一女侍二夫!做不到红杏出墙!我不能,我不会!徐离……就这样吧……七皇子殿下,就这样吧!”
“淳于玺!该死的!”
徐离一拳击在旁边一根柱子上,柱子喀喇一声巨响,摇晃。
南宫汐转身,跑出徐离的寝宫。
这一次,徐离没有阻拦。
不辨方向地跑,路在眼前模糊一片,冰凉的物体滴滴坠落,是雨吧……南宫汐伸出手臂,摊开手掌,一滴,两滴……果然是天在下雨。
一把油纸伞遮在头上。雨,滴滴答答敲击伞面。
南宫汐看去,撑伞的人是——凝碧。
“汐小姐……呃,宇飞少爷,下雨了,回房吧。”
“凝碧姐姐——”
“嗯。”
“你怀疑过我吗?”
“……什么?”
“你也认出我了,是不是?”
“……”
“是不是?”
“是——”
“那么,希望凝碧姐姐记清楚,这里只有宇飞少爷,没有别人!明白吗?”
“我明白,我不会再误认了,宇飞少爷!”
……
凄风苦雨,一夜肆虐。逢冬,寒意更甚。
卧房里暖意融融。
南宫汐辗转反侧。
淳于玺娶了她,又把她送回徐离身边,意图何在?淳于玺与徐离不是盟友吗?他们之间,真实的关系究竟如何?可以肯定的是,淳于玺依然钟爱宇飞少爷。成亲,根本就是淳于玺制造的一场闹剧,是他戏耍她的手段,也像……针对徐离的报复或阴谋。
自己选择的果,苦,也得品尝、咽下。
第五十七章 宴饮
第二天,洛依依伤愈,重又精神焕发,傍晚时分,来找南宫汐,说是七皇子精神大好,携同北兹公主备下一桌佳肴,宴请宇飞少爷。
南宫汐稍迟疑,轻颔首。
同时面对大乾七皇子和北兹公主夫妇……或者说东都王君和王妃,这——是作为东都王府人质必须面对的一幕,并且,应当从容、坦然、自若。
装束齐整。
南宫汐最后一次从镜子里审视自己:明眸皓齿的翩翩少年,依旧一身衣白胜雪。
不论作为淳于玺的“男宠”、妻子,还是徐离的囚徒、“爱妾”,她的衣橱里永远充斥白色。那两个男人对于她的穿着表现出来的偏执相同的可怕、可笑、可叹。
曾问过徐离为什么,他回答:喜欢她纤尘不染的感觉。
其实,真正看起来纤尘不染的,是不作为东都王时候的徐离,洁净、清雅——见之忘俗。至于淳于玺,看着他浑身暗无天日似的漆黑,她极乐意穿的与他截然相反。
淳于玺把她送入东都王府的同时,附带一大箱子清一色的男装。
东都王府人质是宇飞少爷!
南宫汐看着镜子里的人,告诫自己。
走进绮瑞苑的时候,天色已黑。
主人虚席以待。
见客来,北兹公主艾烨命人请出东都王。
东都王扶着一个童子的肩膀,从后堂转出,苍白肌肤,眼眸无神,高高的身材,瘦弱……若杨柳扶风……南宫汐瞥一眼,低眉,怔忡:昨夜见到徐离,昏暗及慌乱之中,模糊记得他容颜、风采一如既往,不曾想,一夜之间,病容憔悴如斯、判若两人。
主客互相见礼,即席。
东都王南面而坐,艾烨公主坐在他身边,洛依依和南宫汐相对并坐于桌子另一边。
前菜上来了。
东都王抬眸,看着南宫汐,才要说话,忽然咳嗽出声。童子递上手帕,东都王接过,轻按嘴上,声音在手帕后含糊,“你……便是宇飞么?洛姑娘说你是她朋友,且神似本王一位故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咳咳……”
东都王咳嗽声良久不歇,眉头蹙得紧紧,揪得人心跟着生疼。
谁都没有动筷。
童子轻轻拍抚东都王的背,艾烨公主端坐一边,稍停,递上一杯温茶。
东都王接茶,饮尽,对艾烨公主展颜一笑,“谢谢公主!”
“应该的!”北兹公主轻声道,垂下眼睑,脸颊浮起淡淡一抹微红。
南宫汐看着东都王夫妇,恍恍惚惚……想起那一日,自己追赶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宇飞少爷——”洛依依轻轻推一下南宫汐手肘。
南宫汐转过眼来,静静看她。
“姐姐问你,在王府里住得习惯吗?”
“抱歉!我没有听到公主问话,失礼了!”南宫汐一愕,如实回答。
“在想什么呢?连姐姐问话都没有听到……”洛依依嗔怪。
“在下这几日害了耳疾,听力不敏,怠慢公主了。”南宫汐胡乱找借口。
“妹妹,又戏弄人了!”艾烨公主轻斥洛依依,却听不出责备。
洛依依一笑,“我瞧见一只呆头鹅,怕他死性子不改,开个玩笑……宇飞少爷,我不是说你!哎……你这只耳钉漂亮精致极了,跟朵花似的,在哪处作坊做的,赶明儿我也去打一支。”
“这个——我不清楚,得问我们宫主。”南宫汐淡淡地说。
“该不会——耳钉是淳于玺给你的吧?”洛依依小嘴微噘,“人长得不怎样,挑人挑东西的眼光倒是不错。”
南宫汐目光掠过东都王,他对谈话毫无反应,半眯着眼,视线不知连接何处。
艾烨公主举箸,夹了口蘑发菜,放到洛依依碗里,轻声细语,“妹妹,别只顾着说话。”
北兹接壤大乾,国人多通大乾官话,北兹公主大乾官话说的极好,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新燕。
相比之下,南宫汐的声音清亮而略沉,扮起少年得天独厚。
“七皇子殿下,我就是这个性子,您别见怪。”洛依依冲着东都王笑笑。
东都王嘴边扯出淡淡笑容,“洛姑娘乃性情中人,赤子之心难得,何怪之有?”
东都王身上,隐隐飘出淡淡的花香、药香,没有一种是南宫汐熟悉的,神情、腔调也是。
“王君,时辰到了,该服药了。”童子轻声提醒。
“嗯——”东都王应,转脸看艾烨公主,掩不住的虚弱及疲惫,“宇飞少爷乃王府贵客,偏劳公主了!”
“殿下金贵之躯,您服了药……早些歇息吧。”艾烨公主轻柔关切。
说话间,开始上菜。
第一道:凤尾鱼翅。
第二道:芫爆仔鸽。
上第二道菜的时候,东都王退席,童子扶他上步辇,回寝宫。
艾烨公主克尽主妇之责,自始至终款待来客。
“宇飞少爷,这美酒是姐姐从北兹带过来的陪嫁,来来来,尝一点儿。”洛依依举起面前酌了半杯葡萄酒的水晶杯,劝酒。
南宫汐看着水晶杯里红澄澄的液体,神色为难,“我酒量浅得很,只怕要在公主面前失礼。”
“醉就醉了呗,醉了有人扶你回去,怕什么!宇飞少爷,淳于玺根本把你当作女子约束,连酒也不教你喝,太过分了吧!”洛依依撇撇嘴。
“妹妹,淳于玺是谁?”艾烨公主问。
“无焰宫的宫主。姐姐,我记得跟你说过他的,怎么忘记了?”
“不认得的人,哪有闲心记那么多。”艾烨公主道:“此人身为一宫之主,定有诸多传奇,妹妹说来听听。”
“问我?不如问宇飞少爷!”洛依依指指南宫汐。
南宫汐几乎哑然,“抱歉!我也不了解,没什么可说的。”
“淳于玺整日神秘兮兮,岂会任由手下散布他的秘密?我也不指望能从你嘴里听到什么。”洛依依喝一口酒,道:“宇飞少爷,你知道我出自哪个门派吗?”
“仙灵门。”南宫汐顺口回答。
“你知道?怎么知道的?”洛依依讶然。
“比武大会上,有个叫赵之默的人说的。”
“赵之默?”
“江湖人称百晓生。”
“我在江湖行走太少,很多名人还没有机会认识。”洛依依感叹一下,又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