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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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儿,让我抱着你,抱抱就好……”徐离埋首于她的胸口,声音含含糊糊。
“嗯……”南宫汐轻轻地应。
徐离,总是这么温柔体贴,总是这么好!
“徐离……”
“嗯?”
“我喜欢你!”
徐离倏地抬头,调整一下姿势,让南宫汐枕在他臂弯,垂下睫毛看她,微笑道:“汐儿,我以为你不会再说这句话了。”
南宫汐抚着徐离嘴角的笑纹,迷惑于他绝美的笑容,恍惚,想起曾经对他说:喜欢是会变的。
除非心死,喜欢岂能轻易改变?
“……一直不变。”她呢喃。
“汐儿,记住你的誓言!等我……等着我……”
“什么?”南宫汐又不明白了。
“汐儿,我一定娶你,我们一定会在一起,永远不分离……等着我,好吗?”
徐离曾经说:会!我会娶你!
他们会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好!”她说。
“汐儿……汐儿……”徐离柔柔轻唤,亲吻南宫汐的额头,“汐儿……”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秋雨,一滴滴,滑下梧桐叶,一声声,敲打空石阶。
屋里,香烟弥漫,香雾缭绕,宛若仙境,勾起许多旧事。
“徐离,以前在东都,你关押我,每夜,我闻到熏香就迷糊,做梦,为什么……你告诉我实话。”
“熏香里加了迷魂香,对人体无害,不过让人恍惚以为入睡,见着任何人、事都仿佛入梦。我那时去看你,你总以为身在梦境……”徐离浅浅笑谈,一点儿也不感到羞愧。
“徐离……”
“嗯?”
“从明天……不,从现在开始……三天里,你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哦?汐儿原来未卜先知……”
什么意思?
南宫汐瞪圆眼。
徐离手指划过她整齐秀致的眉,“明日父皇出猎,我须同行,三日后方回,汐儿如此知情知理,体贴郎君……”
“你要出门三天?”
“嗯。”
“你……小心点儿。”
“别担心,在家里安心等我,不可以自己随意外出,知道吗?”
“我不是小孩子了!”南宫汐抱住徐离的手臂,迟疑地问:“太子殿下……也去吗?”
“太子皇兄也去。”
“徐离,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
“你留下来……留下来陪我。”
“……求之不得,汐儿,今夜我陪你……一整夜,好不好?”
“不……”
“那么,等我狩猎归来,日日夜夜陪你。”
“不。”
“汐儿,我会小心,反而是你……”
南宫汐叹口气,“我会乖乖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儿也不去。行不行?”
“家?”徐离看着南宫汐,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南宫汐蓦地醒悟,脸上一阵火烧,翻身趴在床上,“不跟你说了……我要睡了……”
徐离从后面抱住她,“唔……睡吧。”
南宫汐却又翻回身来,“徐离,如果让你选择,你愿意像现在这样做皇子,还是情愿当平凡人?”
徐离轻柔抚摸她的头发,“汐儿,我没有选择……”
南宫汐也知道,自己纯粹在说废话。
“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乖乖在家,等我,哪儿都不许去,知道吗?”
霸道的温柔,强横的关切,以自由作为代价。这,便是爱上徐离的代价。
可是,家——多么诱人的字眼!足以盖过一切!
心里有什么在柔柔荡漾,满了,溢出来……南宫汐勾住徐离的颈项,弓起身,在那优美的薄唇印上香酥的吻。
徐离身体轻微一震,手掌托住南宫汐的后脑勺,回吻,缠绵……须臾,侧开脸,埋首于她的秀发,无声地叹气。
红唇娇艳,眼眸迷离,青丝堆枕。
南宫汐喘息未定,倏尔轻笑起来,笑不可抑。
“小妖精……”徐离也笑,俯身于南宫汐上头,指尖一点点摩挲她的面颊,那笑,分明无可奈何。
南宫汐心波又荡漾起来,抑无可抑,搂紧徐离的颈项,贴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几不可闻,“徐离……你……你若想……我……我……”
爱他,注定了给他……迟或早,有多大分别?
“汐儿……”徐离的声音又低又沉,直达心底,“我可以等……等到……我们洞房花烛……”
霎时,南宫汐晕红了脸,难为情地闭上眼。
“汐儿……”徐离吻住她,修长手指,轻分罗衣……莹雪净白,他轻柔爱抚她每一寸肌肤,直到彼此几乎窒息,直到她昏昏沉沉。
“汐儿,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等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
恍惚睡去之际,南宫汐听到徐离这么说。
第二天,南宫汐醒来的时候,徐离已经离开王府前往皇城。
徐离走了……南宫汐从床上跳起,轻薄罗衣,未及梳妆,踏着梧桐落叶,穿过重重门户……秋风扬,香气远,徐离,已不见踪影。
云霭霭,雾茫茫,惆怅,天涯路断。
南宫汐倚在二门边,落雪忽然轻悄走近,低声道:“汐小姐,圣上召见你。”
四下里无人,落雪的声音依然低不可闻。
南宫汐讶异地看着落雪,“圣上?”
圣上,徐离的父皇……他为什么召见她,在这样一个清晨?
落雪不多解释,拉住南宫汐的手,“跟我来。”
俩人一路无话,静静走到落雪的房间。
落雪房里,一个年近五旬的男子背手而立,相貌堂堂,身躯伟岸,帝王威仪,超乎众人。
“陛下,南宫汐带到。”落雪单膝半跪于男子面前,同时,推推南宫汐,小声道,“陛下在上,行礼问安!”
“民女拜见皇帝陛下。”南宫汐屈膝福了一礼。
“抬头!”极度威严的命令声。
南宫汐缓缓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皇帝。
当今皇帝年号乾安,于相貌来看,太子与之较为相似,徐离大概只有鼻子像他。
“你便是南宫汐?”
“是的,陛下。”
乾安帝视线扫向落雪,“你先退下!”
“遵旨!”落雪退出,从外面小心关好房门。
房里,只剩下乾安帝和南宫汐两人。
“朕听说七皇儿收纳一江湖女子于房中,便是你?”皇帝目光凝定南宫汐,神情威慑,颇为不以为然。
“是的,陛下。”
“又是江湖女子……”乾安帝自言自语,声音蓦地提高,语气冷厉,“七皇儿乃朕爱子,朕自幼寄予厚望,岂能任由他毁于女子之手……”
南宫汐一颗心不由得揪紧。
“你——离开他!”乾安帝声势骇人,强横命令。
“……不!”南宫汐摇头,轻声而坚决地拒绝。
“姑娘,朕若想要你离开七皇儿,方法无数。”乾安帝脸色一沉,意味深长,“你自行离开,乃是最佳选择!”
“陛下,我答应过徐离,永远不离开……”
“如此儿女情长,成何大事?”乾安帝突然暴怒,左手迅雷不及掩耳,一把掐住南宫汐细长的颈项,“你毁了朕的爱子,朕杀了你!”
咽喉发紧,发疼,无法呼吸,眼前金星乱冒,肺部几乎炸开,南宫汐双手拼命拉扯乾安帝的手臂,却摆不脱他强有力的箍制。
窒息,意识渐渐迷茫……
乾安帝突然松手,抓住南宫汐的右上臂,细细地看。
刚才一番挣扎,南宫汐右边袖子被捋了上去,露出上臂内侧一点殷红守宫砂。
“放开我……”南宫汐竭力挣扎,想要拉下袖子。
“你竟还是处子……”乾安帝放开南宫汐的手臂,沉吟片刻,扬眉道:“如此……朕姑且饶你一命!现在,朕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立刻离开七皇儿,要么……朕马上召你入宫,封你做朕的妃子!”
南宫汐猛然后退两步……皇帝,疯了!
“红颜祸水!”乾安帝自言自语:“朕的七皇儿不需要女人!只需要守护朕,守护朕的江山!”
寒意从脚底漫上,南宫汐不由自主打了几个冷颤。
“想好了?”乾安帝神情凛然、威严,盯住南宫汐,冷酷地问。
“陛下,我宁可死!”南宫汐别开脸。
“有没有人说过,姑娘,你——极笨!”
徐离说:我喜欢笨丫头。
她,就是这么笨……
“视死如归!死不觉惜!如此大无畏,实可嘉许!”乾安帝冷厉的语气掺杂了些许恳切,“姑娘,若你继续留在七皇儿身边的结果是害死他,你尚能如此言之凿凿,一意孤行么?”
“害死他……陛下,请您说清楚!”南宫汐一惊,脱口而出。
“七皇儿正在修练一门武功,须以童子之身始修,修成之前,亦不可破色戒,否则,前功尽弃……”
“《灵霄心法》……”南宫汐喃喃低语。
“不错!就是《灵霄心法》!看来,你也清楚!”乾安帝口气凝重而冷峻:“更重要的,自古弱肉强食!朕的皇子,必须是强者中的强者,自甘示弱,便是朕也救不了!”
山洞里无名人说:皇上是嫌江山太过稳固了么,外敌无犯,便怂恿儿子内斗……
南宫汐摇摇头,摇掉涌起的回忆,执拗地说:“徐离说,他练的不是《灵霄心法》。”
“姑娘,你相信他的话?”
南宫汐抿抿嘴唇,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信。”
乾安帝微微冷哼,“其实,你也在怀疑,是不是?若朕的七皇儿并非修练《灵霄心法》,谅你二人连日同食同寝,南宫姑娘以为自身尚可完璧如初么?”
南宫汐垂下眼睫……
“我还是相信他!”
“南宫姑娘若是一心贪慕虚荣,尽可自欺欺人,执迷不悟!”乾安帝背过身,沉声道:“朕今日出猎,众皇儿及臣子尚在皇城待命,朕言尽于此!你三思而行!落雪——”
“卑职在!”落雪应声而入。
“朕须即刻回宫,回头你与她说清楚!”
“遵旨!卑职先送陛下回宫……”
乾安帝点点头,从秘道走掉。
“汐小姐,你先回房吧。”落雪把南宫汐送出房门,“圣上今晨前来王府之事,请汐小姐谨慎开口,让王君知道……若与圣上心生嫌隙,于王君无丝毫好处,回头我们再谈。”
言罢,关紧房门。
南宫汐回到卧房,歪倒在床上。
诗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三日不见,恍隔三世……徐离才刚走,她已经度日如年。
乾安帝说:……须以童子之身始修,修成之前,亦不可破色戒,否则,前功尽弃……
徐离说:我修练的武功不是《灵霄心法》。
乾安帝的话,徐离的话,反复交错回响在南宫汐脑海里,解不透,太多太多疑惑。
太子是皇位继承人,而徐离……徐离太优秀……生在尔虞我诈的帝王之家,兄弟可以是敌人,父子……似乎不像父子。
徐离说:你是我的劫,你死,或者我们两个一起死。
无名人说:……寻其死穴……七皇子的死穴,或则亦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