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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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因为……她和我同一天成亲吧。”
他亲亲她的额头,“汐儿,有她,或没有她,都改变不了什么!我只会与你成亲,我的妻子除了你,不会有另外的女人。”
“我还看见了夜晖……”
“哦——”
“他和洛依依在一起了。洛依依曾经受重伤,失去了记忆,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我……代你答应了夜晖,不再追究往事……玺,让他们共同安度此后岁月吧?”
“就依汐儿说的办吧。”徐离停顿一下,声音沉郁,“即便天下人垢病,再重来一次,为夫仍然会那么做。汐儿,这样的我——残忍、冷酷、阴狠,你感到失望么?”
南宫汐摇摇头。
古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优柔寡断,无妇人之仁。王者,更是如此!即便他是那种人,那又如何?为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依然爱他,义无反顾。
正如他所说的:无论她怎样,他都爱!
“无论你是怎样的人,我都爱!”
“汐儿,你总是如此令人安心——”他轻轻捧住她的脸,“看着你,与你在一起,我只需记住自己是个男人,普通的男人,仅此而已!”
这就是他爱她的原因?能够像平凡人一样相爱,不需要附加太多身份地位权势欲望之类的东西,纯粹只是男人与女人的情感交流与碰撞!
情动于衷!
她轻轻开口:“玺,对不起!”
他神色奇怪,“为什么说对不起?”
“你知道的。”
“汐儿不说,夫君如何得知?”
他故意装傻,她也偏偏不说。
她误以为他出轨,可也没有红口白牙直截了当斥责他对不对?她才不要自曝短处,又一次证明自己沉稳不足,智慧不够,好让他又有机会取笑她是笨丫头。
才不呢!
她的手指划过他高挺的鼻梁,凑近,吻他的唇,他不再追问答案,反客为主,直到彼此不能呼吸,才分开。
她偎着他,很快睡着。
他呢,反而睡不着了。
看着半夜扰醒他而后自己心满意足心安理得从容睡去的罪魁祸首,他犹豫着要不要也如法炮制……目光落在她逗留于暖被外的手,莹莹皓腕,墨蓝宝石光芒闪耀。自从她学会解开萦萦结,便脱下这件手饰,锁进首饰盒,三四年不见天日——现在,她重又戴上了它。
他动作轻柔,将她的手塞进被窝,夜更深,换成他看她睡。
她睡态慵懒,像一只猫,安静而魅惑,单纯而内敛,足以令躁动的情绪安定,混沌的心思沉淀。何况,娇美容颜,停匀身段,细滑雪肤……她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如此合乎他的心意……
胸口沉重、压抑,气喘不过来了。
呼……
南宫汐挣扎着深吸一口气,意识清醒,不必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也不必怀疑自己是否陷入噩梦,她一清二楚,自己此刻正在重复徐离方才的经历——被人从酣梦里拖出来了。
这个小气的男人!
“不要吵……我还没有醒……我在做梦……”她呓语。
“夜半扰人清梦,却自睡去……汐儿,你于心何忍?”他在她耳边低语。
呵!他讨伐她来了!
她懒懒洋洋、含含糊糊建议,“夫君……数数吧……数到一千八百……就能睡着了……”
“数过了,还是睡不着。”
“那……夫君练练《灵霄心法》吧……累了……自然就困了……”
“《灵霄心法》?唔……好主意。”他欣然。
咦?他竟然肯接受这个建议?南宫汐好奇地睁开一只眼睛,才张开一条缝,就后悔了……
徐离的脸很近,笑容无辜而蛊惑,“《灵霄心法》夫君一个人练不了,汐儿既然醒了,就陪夫君双修吧——”
双修?
自从她怀孕,内力沉于丹田,不能调动,无法行功,但每次夫妻亲密,徐离散入她体内的真气依旧能够流贯经脉,其中一部分滞留、潜伏,渐渐渗入她丹田,另一部分则回流归于徐离体内。
连日里,他们夫妻太过于亲密,徐离得自于她的那一半内力,怕是损耗不少……何况房事肆无忌惮,终究不利于胎儿孕育……她应该拒绝他的,然而,没容她说出不,甚或是好,便身不由己,跟着他坠落、飞升……
平静下来,俩人反而都没有了睡意。南宫汐平平躺卧,望着帐顶,眉心微微蹙起。
“怎么了,是不是……身子感到不适?”徐离轻柔抚摩她的小腹,语气不自觉地紧张。
她摇摇头,胎儿刚刚孕育,她除了不能调动内力,身体并无任何异样,然而……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或许她应该主动为他纳妃……可那样一来他又会散尽内力,伤及元气,损害健康,也是不行的……
徐离一直看着她,她明明暗暗的脸色似乎引起他的好奇,“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她注视他的双眸,“夫君既然能够看透人心,好——你说说,我现在想什么?”
“想什么不重要,只要汐儿开心就好。”
“那好……请圣上移驾回浩清宫吧!”
他扬起睫毛,神情困惑,然后平静地应:“可以。”
可以?他就真的这么想离开她?
她语气淡极,“圣上独自在浩清宫,若觉得寂寥,不要辜负了外邦君王的好意!”
徐离点点头,“朕也不会辜负爱妻美意。”
他……存心气死她!
“你走吧!”她翻身向床里。
“朕这是被自己的妻子赶下床了吗?”
“对啦!”
“汐儿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徐离轻叹,穿衣,下床。
她、她、她真的是要气死了!
“淳于玺——”她扯开被子,坐起,冲他喊。
他背对她坐在床边,俯首看地上,一边找鞋子,一边说:“爱妻,淳于玺已经消失,你又忘记了?”
“我的徐离从来不油腔滑调,不轻佻,不滥情好色,你是淳于玺,不是徐离!”
他温和提醒,“爱妻又忘记了,淳于玺与徐离是同一个人。”
“不是!不是!根本不是!徐离不会这样对我!他说……我想要什么,他都愿意给!就算我肥胖臃肿得像一只猪,他也永远不会离开我!淳于玺……你好可恶!把我的徐离还给我!”她悲愤喊完,倒进被窝,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实。
不看他,脑袋却要想,越想越伤心,好怀念以前那个一心一意、忠贞不渝、体贴入微、温柔细腻、千依百顺的爱人啊!
啊啊啊……
他坐在床边,隔着暖被轻轻拍她的背。
她深深埋在被里,当他不存在。
温凉修长的手指悄悄钻入被窝,轻轻挠挠她肋下的肌肤——然后,俩人同时意识到,触手……一片光裸!
“不许……”她低呼,推开他的手,滚开去,定定神,发现……自己整个滚进他的怀里,出不来。
“汐儿——”他俯身看她,黑眸深邃幽暗,“不论我是徐离还是淳于玺,只要你想要,只要你说出口,我都愿意给,都愿意听从!”
她痴痴听着,呆呆看着。她呀……永远就是这样一个不够聪慧的女子,总是看不透他,只能傻傻地问:“如果我说……要你一辈子只爱我一个,只要我一个,只娶我一个,你也答应吗?”
他勾勾她的鼻子,“笨丫头,从以前到现在甚至到未来,我只打算爱你一个,要你一个,娶你一个!”
她皱皱眉,轻扇鼻翼,“真的?”
“真的!汐儿喜欢听这些话,夫君日日说与你听。”
她撇撇嘴,“如此肉麻的话!日日说……你不怕听的人腻,我还担心说的人油嘴滑舌!”
他微笑,“汐儿,你总是如此可爱!唔……这一胎我们还是生个女儿吧?生个像你的女儿,好不好?”
“不好!我想生儿子!我要生儿子!”她轻抚他的面容,无声加上一句: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儿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决胜
乾安帝移驾骊山行宫静养,当今天子许诺每月中旬携带妻女同上骊山请安。
十一月中旬,天子果然亲自携公主上了一趟骊山,当时,未来皇后回江南省亲,因而未能同行。
十二月中旬,又是天子例行上骊山向太上皇请安的日子,新近从江南省亲归来的未来皇后因有孕在身,不便出行,兼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天子索性连公主也不携带,自己前往骊山。
年关岁末,新年将至,元月元日朝廷依例必祭祀天地,祭拜祖宗。天子在骊山行宫停留一夜,第二日,恭请太上皇乾安帝同下骊山,同回皇宫。
由骊山返回长安城途中,大内侍卫统领、保定侯紫舞高高骑在骏马背上,走在一辆镏金车辇前。车辇前后左右罗布侍卫,个个金甲耀眼,兵戟森森,威武雄壮,显得镏金车辇里的人尊贵至极。此等阵式,除了当今天子能够显摆,舍我其谁?
天子车驾走在前,隔着五十名侍卫,紧跟着乾安帝车驾。侍卫们各个小心谨慎,戒备森严。
车驾逶迤,行到一条河边。
河水其中一股源头来自骊山温泉,因而寒冬不冻,依旧碧流淙淙。更妙的是河里有鱼,时常有渔翁披蓑戴笠,独钓寒江。这不,河对岸就坐着老僧入定的一位。
老渔翁孤独地坐在河边垂钓,一顶斗笠,一件蓑衣,一杆鱼钓,静默,仿佛已经融入天地河水。
侍卫们见惯世面,不以为奇,好事者随意瞟垂钓渔翁一眼,再没有兴趣瞟第二眼。
天子车驾行到垂钓渔翁对面,速度渐缓,后面,乾安帝的车驾落得有些远。
明黄幄幔罩住镏金车辇,车门前的帘子微微动了动,里面的人似乎说了什么,只见车辇外的紫舞大手一挥,连车带马及人全部停止,原地歇息。看样子,是要等候乾安帝车驾跟上来。
乾安帝的车驾却也停在原地,不动了。
镏金车辇里的人又说了什么,紫舞立即拍马回头,马往乾安帝车驾跑上几步,马背上的紫舞突然摇摇晃晃起来,在侍卫的惊呼声中,跌下马,重重坠落在地,伏在地上挣扎不起,却还竭力吼叫,“圣上……有刺客……护驾……”
“护驾——”
“护驾——”
侍卫纷纷呼喝,迅速围拢起来,团团护住镏金车辇。
一个人掀开镏金车辇帘子,现身而出,喝道:“朕好端端的,速去护卫太皇圣上!”
此人玄衣黄裳,高贵俊美,正是当今天子。
“遵旨!”侍卫齐声响应,迅速往后方跑,将乾安帝的车辇围护起来。
天子一跃而下马车,紧跟在侍卫身后,也奔向乾安帝车辇。
“咻咻咻——”
几声微乎其微的声响,几乎同时,天子脚步一滞,身体往前一跌,重重趴倒,挣扎,不起,不再动弹。
“圣上——”
“圣上——”
侍卫慌乱惊呼,混乱中,十数名侍卫一个接着一个跌倒,全都伏在雪地里不再动弹。
“圣上中了暗器——”
“刺客暗器有毒——”
“兄弟们小心——”
群龙无首,侍卫顿时乱成一团,东张西望,有的甚至找地方躲藏。
“哈哈哈——”
肆意的狂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