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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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着长长的睫毛,很茫然,很无辜,“汐儿,夫君又做错什么了?”
他做错了什么?他竟好意思问?还好意思问得如此若无其事?
她不会回头了!他别再奢望她回头了!
她撇开头,下床。
他忽然从后面拉她,她忘了运力抵挡,不由自主仰倒,跌回他怀里——肢体相触,鸡皮疙瘩立起。
他抚摩她瞬间变得不平滑的冰肌雪肤,轻噙笑意,“汐儿冷了么?外面还在下雪,穿好衣裳再出去。”
“不要你管!放开我!不要拉着我!我……我现在就走,现在就回家!”
“汐儿的意思……又要回去南宫世家,离开夫君,离开乐儿?”
乐儿?
他的话提醒了她。
“这一次,我带乐儿一起走!”
他睫毛低垂,遮蔽黑眸,轻轻叹气,“汐儿,不论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想做什么,我也不会阻拦。”
这么的洒脱?
根本就是别有意图!
她拼命压抑越烧越旺的心火,冷冷道:“我走了,你想纳多少个妃子,想册立谁做皇后都随你!可不正好?”
他表情真挚,“汐儿,我的后位只给你,即便你一生不愿回宫,我也为你虚悬。”
虚悬后位,然后宠幸无数爱妃?
“圣上厚爱,无福之人受之不起!圣上何不将之赐予德才兼备者!”她斜睨他,讨厌死他的虚伪。
“此言有理!朕当慎重以待!”他打起皇帝腔,慢慢阖上双眼。
她用力瞪他,非常……非常想……
他从容睁开眼睛,茫然看看面前晃动的粉拳,轻轻握住,关切得令她腻烦,“汐儿的手怎么了?不舒服?”
她捂住耳朵,用力摇头——实在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他了!她现在就离开他,眼不见,为净!
她挥开他的手,往床下跳,被他快手快脚捞回来。
她心里愠怒,口气冷漠:“放开!”
他没有放,上下左右看了她又看,微微讶异,“汐儿是想……这般模样出去?”
啊——
她低头,惨叫,抬头,伸手扯过他身上的被子,一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动作一气呵成。
他的脸伸到她面前,很无奈的样子,“汐儿,我呢?”
“谁理你!离开我的床!不许睡在我旁边!”
“不睡旁边,睡哪儿?”
“你想睡哪里就睡哪里,总之不许睡在我旁边!”
“好——不睡旁边。”他俯身,压在她上头,“这样可以了吧?”
“淳于玺,你真的很可恶!”她好想一掌挥过去,可惜双手困在被子里,一时之间抽不出来。
“汐儿不喜欢这样?”他又翻个身,让她躺在怀里,“这样呢?”
她确信,他在戏弄她,手段极度幼稚、恶劣,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她扒拉开被子,翻身,趴在他胸口,双手摸上他颈项,用力……掐……
“汐儿……谋杀……亲夫……”
若她真能不顾一切下手,或许就能了断一切!
她恨恨地松开手,瘫在他身上,浑身无力,气息微弱,奄奄一息。
“汐儿,告诉夫君,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他捧住她的脸,深邃黑眸凝视着她。
“你明知故问!”她别开脸,不想看他的眼睛。
“你不说,夫君如何得知?”
他拇指轻柔描画她的双唇,柔情蜜意,一如往昔——厚颜无耻!她呲开小嘴,尖利牙齿毫不客气咬下去。
他浓眉皱起,眼波却依旧柔情似水,由着她放肆。
她则愠怒未消。
僵持——
终了。
她松开他手指,“淳于玺,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汐儿先前浓情蜜意,此时为何……”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卷入被中,连同脑袋……她真是发了昏了,任他予取予求……何谓自作聪明?何谓自食其果?
无限懊恼,悔之晚矣!
恨自己总是傻,总是笨!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丫头!
《灵霄心法》,百毒不侵,只需达到第六重!她离开无锡殷家庄不久,功力达到了第六重——他一清二楚,因此才格外狂放。
他得到她一半内力,尽可以继续挥霍,直到重又消失殆尽,但,别再妄想她会奉陪!
相濡以沫!再不会了!
淳于玺也好,徐离也好,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完了!
一团乱麻,她好累……
第一百三十二章 道魔
他很快睡着了,她却睡不着……被子给他涎着老脸扯去一半,俩人又同挤在一个被窝里……不对!是他强行拖她入怀。她失去一半内力,倦怠疲软,暂时不是他的对手,想来就气得牙痒痒!
好想……掐他一把……如此天姿国色温文尔雅的表相下藏着的根本就是一个强横霸道为所欲为的恶魔王!
“……好厉害的毒……挖地掩埋只怕毒性终久不散……贻害草木人畜……不如……”
南宫汐将手从徐离脸上缩回来,悄悄溜下床,找到她的衣服,穿上……衣服穿好了,却单薄、居家得难以见外人,她四顾,瞥见徐离的白裘外衣掷在床边椅子里,于是取来套上,蹑手蹑脚走向房门,无声无息拉开,神不知鬼不觉出去。
书房与卧房隔得不远,她之前听到的声音从卧房里传出。
天色大亮,农庄里外都是大内侍卫,大队人马几时入的庄,她竟然无丝毫感觉?
“娘娘安好!”
紫舞挺立在卧房门口往里看什么,警觉转头,看见她来,连忙躬身问候。
紫舞话音方落,卧房里面蓦地闪出一个人,随手把房门紧紧关上。这人是江别——果然是江别。
南宫汐方才听到的正是江别的声音。
“你们——打算怎样处理她的尸首?”南宫汐看着房门,里面,东方清泉永远躺下了,她可恨、可悲,却也可怜,旧日情谊虽逝,死者已矣,灰飞烟灭,思之恻隐之心泛起,“真的不能好好安葬她么?”
江别微躬身,低首道:“尸首之毒过于剧烈,且难消,臣用化骨水化尽尸首,再泼洒解毒药水加以中和,遗毒虽未能全清,毒性亦不至于危害土地人畜了。”
“什么毒如此厉害?”
“此毒江别初次得见,不知东方清泉由何处获得,东方清泉是东方龙得力臂膀,据此推测,东方龙手里也应该有毒……唔,我得加紧研习琢磨,万一东方龙先发制人,那可糟糕……”江别说到后面,浑然忘记身外事,自言自语,陷入思索。
“江御医,我想请问一事……”南宫汐提高声音,打断江别的苦思冥想。
“哦——娘娘请说。”
“是这样的……”
……
懒懒地翻身,肢体不再疲软,却又因为睡得太久变为酥软。
连日,她从江南赶回东都,由东都进长安,而后返回农庄,来回长途奔波,歇不上几口气,遭东方清泉潜入农庄意图暗算,之后,徐离出人意表赶来……雪花纷飞,忘情缠绵……她,委实疲惫不堪。
她在卧房门口问了江别几句话,听完想听的话,眨眼之间,江别和紫舞消失了!她愕然回首,惊见身后立着身穿里衣的徐离,结果可想而知,她被那个霸王一把挟持回书房,连逃跑的念头都不必生……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南宫汐仍然闭着眼睛,身边,淡雅的清香一阵又一阵弥漫,心里,一次又一次觉得——好不甘心!
她好不甘心!
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何况她从来算不上冰雪聪明!却自不量力企图在他面前班门弄斧,结果……她不得不乖乖随他一同回长安。
怎么就这样与徐离一同回长安了?她……可还没打算就此彻彻底底原谅他呢!
可是……唔……
外面应该还在下雪,她身处的地方温暖、馨香、舒适,好想大大地伸个懒腰啊……唉,手臂伸展不开!这还不够,有热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鼻尖,未来得及反应,脸颊和嘴唇被温存的羽毛统统扫了一遍……
“淳于玺——”南宫汐睁开眼睛,抵住那个肆无忌惮的男人,气急败坏气焰嚣张,“你又趁我睡着胡作非为了?谁准许你抱我了?谁又准许你亲我了?不准——”
“爱妻……”徐离低低府视她,嗓音温柔得能滴出水,眼波也是。
簌簌——好像有鸡皮疙瘩掉地。
南宫汐挣扎着推开徐离,坐起身,上一次清醒,她还在马车里,现在,眼前锦帐低垂,身下奢华大床,她回到皇宫了?
撩开锦帐朝外望,一片金碧辉煌,果然是浩清宫。
她,又回来了……
一双手臂由身后袭来,圈住她的腰,稍微施力,将她扯回温暖被窝……南宫汐扭头,斥责尚未出口,徐离的唇贴了上来……她推他,手无缚鸡之力!她又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弱女子——都怨他!南宫汐重重捶打徐离的肩膀——恼人的是,敲得再重力气也比蚂蚁大不了多少,跟给徐离搔痒似的。
“汐儿,小心弄疼了手。”徐离温柔低语,放任她捶打,双手圈住她的纤腰,锁在身下,她挣扎……无论如何挣扎不起。
“淳于玺,我好讨厌你!你知不知道……”南宫汐低嚷,放任自己撒泼,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甘心。
“……又不开心了?”他轻捧她的双颊,黑眸幽暗,爱她,欲罢不能,“唔……我的汐儿只喜欢温柔的徐离……怎么办?为夫万分担心……我们的第二个孩子会成为暴戾恣睢的淳于玺第二呢……”
“你还说!你还说……”她浑然无力,哆嗦颤栗,断断续续斥责,“……不许吻我……不许抱我……不许碰我……一根汗毛都不许再碰我……”
他不说话,以行动告诉她——他反对。
喘息渐渐平定,她以细长手指戳他的胸口,“圣上可是打算从此不理朝政了?”
他心满意足,“芙蓉帐暖,良宵苦短……金风玉露,岂能堪比朝朝暮暮?”
她白他一眼,“果然是……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他轻笑,“饥则欲食,渴而欲饮,寒而欲衣,露处而欲宫室……男女情爱亦人之大欲。若能使内无怨女,外无旷夫,朕之好色,与百姓同。”
冠冕堂皇!大言不惭!可见男人无论专情或者博爱,没有不好色思淫欲的!
南宫汐别开头,思绪纷纷,想起那个疯狂雪夜……未曾想到,彻夜缠绵,得来这样的结果——她,怀孕了!
落雪曾经说,她若想再度怀孕,必须废了《灵霄心法》。那夜,她没有中毒,内力丝毫未减,却能怀孕,应当是徐离内力全失导致她的内力乍然流失过多《灵霄心法》护身不及的缘故吧?哼!他为何内力全失……他一清二楚她的心思,偏偏故意装傻,任她郁闷不已胡乱猜疑嫉恨啮心。
这个大坏蛋!
明知他是皇帝,明知要他一生为她守身如玉天真得近乎痴人说梦,可她,还是无论如何接受不了他有别的女人!她宁可守着一堆回忆老去,也不要亲眼目睹他左拥右抱凌迟她的真心与爱情!她的心就是这么狭隘,她的爱就是这么极端!他是徐离也好,是东都王也好,是皇帝也好,甚至是淳于玺也好,他想要给她心,就必须给一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