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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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就会真正死掉。南宫汐,这种死法对你而言,够好的了!”小林手一甩,解药飞射出去,悉数落进路边河沟里。
她的解药——
南宫汐扑到路边,绝望地看着解药雨点般落进水里,消失,不见。
小林缓缓走到南宫汐身边,“南宫大小姐,怎么样?将死的感觉不好受吧?你要死了,堂堂南宫世家大小姐倒毙在路边太有失身份,念在你是个女子,我行个方便好了!”
“你……又要……做什么……”南宫汐已经陷入半昏迷,勉强张开眼睛看小林。
小林哼一声,拎起她,朝河里一扔。
扑通!水花四溅!
冰凉的河水漫入口鼻,南宫汐失去了意识。
第十四章 徐离
薄薄的雪纱随风拂动,窗外透进一角阳光,凤尾香罗重重,香熏,被暧,宛在天堂,恍然若梦。
“……醒了?”
谁人声启,悠悠绕梁。
她转动眼珠,循声望去……
她在天界?
正当青春年华的男子,修身玉立,雪色衣袂飘飘,肌肤更胜冰雪,容颜精雕细琢,双眸宛若黑玉,顾盼流彩,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他看她,含笑凝睇,优雅从容,风华绝俗。
“你是谁?神仙吗?”她从被中坐起,隔着罗帐,傻傻地问。
“不——不是。”男子轻轻一笑,满屋失色,举手替她勾起罗帐,立在床边,徐舒作答,“我叫徐离——”
“徐离……”她看着他,恍恍惚惚。
“你叫什么名字?”徐离垂眼看她,扇面似的长睫毛投下一圈暗影,动听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她张开嘴,想要告诉他,瞬间发觉脑中一片空白:她……想不起自己叫什么……她忘了自己的名字……也忘了许多事……
“我是谁?”她茫然地抬起眼眸,惊慌、无措,“我叫什么名字?我从哪里来?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牡丹谷,我的住处,姑娘昏迷在溪水中,被我朋友路过发现,送到我这里……”
“为什么……我什么也不记得……”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狠狠敲打自己的头,用力回想,还是什么也想不起。
徐离捉住她的手,轻轻拉住,“姑娘不必惊惶,我朋友说,你中了软酥散,毒发时昏迷过久,导致脑部麻痹,暂时想不起以前的事,只是暂时的……不用担心!”
和煦的声音轻轻易易安抚了她的情绪。
“软酥散……”她歪歪头,“我像是记得……不……记不起了……”
她再度蹙起秀眉,徐离拍拍她的手。
“不用忧心,我那位朋友是神医,姑娘所中之毒已为他所解,只需静养几日便会逐渐恢复记忆。姑娘若不介意,便在我这里养病,待到恢复记忆再行打算,可好?”
她仰首望着他超凡脱俗的脸,轻轻点头。
“暂时想不起,就先不要想。姑娘既是我朋友在溪水中发现的,我唤你溪儿吧,可好?”
溪儿……这个名字似乎熟悉……
“嗯!”她点点头,“救我的神医呢?我想谢谢他!”
“他到山里采药,回来你再谢他吧。”
“神医叫什么名字?。”
“江别。”
“江别,我记住了。”她反握住他的手,诚挚认真,“也谢谢你!谢谢你收留我!”
“不用客气。”徐离清浅微笑,浓浓优雅,淡淡飘香。
“好香,是你身上的香味吗?”她好奇地凑近他的衣袖,嗅了嗅,“为什么你的身上也有香味?”
“也有?”徐离垂眼看她,带着疑惑。
她又歪歪头,皱眉冥想,还是放弃,“我以前好像认识一个身上带香味的人……想不起来了……”
“不用刻意,慢慢会好的。”徐离摸摸她的头。
“我爹也总爱摸我的头。”她说,又陷入回想,冥想许久,突然猛敲自己的脑袋,“可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想不起我爹,我忘了我爹,我忘了我爹,我怎么能忘了我爹……”
徐离静静看她一会儿,轻轻把她揽入怀中,环住,制止她近乎颠狂的举动,手在她背上温柔拍抚,一遍又一遍,“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有我在,我会帮你,让你想起以前的一切!”
她伏在他怀中,情绪渐渐安定,一会儿,抬起头不解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以前认识吗……不对,我应该不认识你,见过你的人,怎么可能忘记你!”
徐离低下眼看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漂亮的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相逢即是相识,溪儿,现在认识——也不晚!”
“其实,我很高兴认识你!”她的手爬上他的眉毛、鼻梁,“徐离,你长得真好看,看了就让人喜欢。”
“你……喜欢?”徐离一顿,像是料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嗯!喜欢!”她点点头,转头看立在窗外的几朵牡丹,“就像看着美丽的花儿,灿烂的阳光,也很喜欢那样!”
徐离怔忡。
“不过,你比花好看。”她又转回来,认真地说。
徐离摸摸她的头,看着她,眼神无奈,像在容忍和放纵天真未琢的孩子。
第十五章 牡丹谷
牡丹谷,其实就是一片牡丹花田。
不少花农在这里建立农庄,开辟花田,种植各种类的牡丹。
徐离在这里有一个农庄,门前屋后也种了许多牡丹。
不过,她认为,徐离不像花农,她觉得他更像是来这里修心养性的世家贵胄公子,书香门第读书人。
徐离的农庄不大,房屋一幢,房间六间:一间厅堂,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厨房,剩下的两间归一个管理花田的长工、一个收拾里屋的童子住。
自从她来,卧室归她睡,徐离睡书房。
许多年后,有人问起她最怀念哪处住过的地方,她回答:徐离的农庄。
她在徐离的农庄住了七天,前两天处于昏迷当中,第三天才清醒。醒来就看到仙子一样的徐离。
白衣胜雪、俊美绝伦、高贵优雅。
她捡回一条命,失去所有记忆。徐离的朋友神医江别说,她并不是真正的失忆,不过因为软酥散毒性发作没有及时服下解药,陷入假死状态时间较长,脑部麻痹,记忆沉睡而已,一旦看到以前的旧识,回到生活过的地方,触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那么,记忆会被触发,沉睡的记忆会被唤醒,就能想起所有往事。
她忘记自己的家乡,也忘记自己认识过谁,不知道去哪里找回她的记忆。徐离说带她去找,但他们暂时不能出发,软酥散毒性发作有后遗症,解了毒,她的体质也相对变弱,必须调养。
徐离看起来像个生下来就有人侍候的大少爷,但他照顾她。
他关照她的三餐,亲自动手替她煎药,给她买来里里外外的衣裳,还教她习字——因为,这个也被她遗忘了。
遗忘所有,记忆一片空白,是一种可怕的失落,因为徐离的出现,一切没有变得不能忍受。
后来,她常想,如果她永远不曾恢复记忆,那么,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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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牡丹花丛中,眯着眼睛看天上的白云。阳光炽艳,晒得她鬓角沁出细密的汗水。曾经,也好像做过这样的事,躺在牡丹花枝下……
一片阴影罩住她。
她一惊,脑中掠过某个模糊的暗影,再定睛,原来是徐离撑着一把阳伞坐在一边,替她遮挡头上的阳光。
“太阳烈,脸都晒红了,若黑了,将来怎么嫁人?”
她瞪圆了眼,“徐离,我以为你不会开玩笑的。”
徐离轻轻一笑,眼眸如宝石流光溢彩。
她看呆了去,良久回魂,眨眨眼,讷讷地说:“不想嫁,不行吗?”
不想嫁!不想嫁东方沧浪,不想嫁宗政恕,不行吗?等等……东方沧浪是谁?宗政恕又是谁?
“为什么……不想嫁人?”徐离悦耳的声音勾回她的魂魄。
“没有喜欢的人怎么嫁?”她恍恍惚惚,脑中掠过镜奁、湖水、几张脸孔……
“我记得……你说喜欢我。”
她定定神,用力撑住下巴,“那……如果我说嫁你,你会娶我吗?”
“会!我会娶你!”徐离摸摸她的头,动作轻柔,更像安抚小孩。
她倏地跳起,风一般跑远,心怦怦乱跳。
徐离,只是在开玩笑!
他们认识才不过几天,她遗失了记忆,他不知道她姓甚名谁,有过怎样的经历,他很善良,慈悲为怀,对她,纯粹出于好心……天知道自己紧张什么……当真什么。
“溪儿,你来——”她蹲在一从牡丹后,拿着根小木棍胡乱替花根松土,徐离在另一头招手叫她。
他立在花丛中,没有哪一朵牡丹比得上他的容颜风姿。
她磨磨蹭蹭地过去。
徐离手里捧着一朵千叶黄花牡丹,金灿灿的,硕大的花朵端丽华贵无比。
“给,拿着。”
“我不喜欢花。”她说,接过来,抱在怀里。
“这个叫姚黄,是牡丹中的王。”徐离指着她怀里的花,告诉她。
“既然有王,也有后吧?”她往满地红白粉黛看去。
徐离俯低修长的身子,摘下一朵千叶肉红牡丹,递给她,“这就是牡丹之后——魏紫。”
“王和后——是一对的吗?”她一手一朵牡丹,并排、分开,摆弄过来摆弄过去。
“是,它们是一对的。”
她“哦”了一声,垂眼看花,不语。
“我喜欢花。”徐离看着她,“所以,希望你也喜欢。”
“为什么?你这样很霸道哦!”她抬眸,眼睛瞪得好大。
他微笑,牡丹黯淡了颜色,“溪儿,如果我是姚黄,你不想做那魏紫吗?”
她捧着两朵牡丹,一蹦老远,这一回,不论他怎么叫,再不肯近前,与他捉了许久的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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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天睡前都要喝汤药。
药是江别配的。江别与徐离不差上下的年纪,一副标准的江湖郎中打扮,像路边最不起眼的一株杂草。
她只见过江别一次,没来得及道谢,他就消失不见了。她应该感念江别的救命之恩,可是……她越来越不爱喝江别配方的汤药,苦!
“软酥散的后遗症若不及时消除,体虚气弱,对身子不好,练武也会事倍功半,听话,喝了它。”徐离端着一碗汤药,坐在床边劝她。
“练武?我练过武功吗?”她讶然。
“江别诊断你体内有内力,练过的。”
可惜!她忘记怎么使用武功了。不过,有没有武功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难喝!我喝不下。”她耍赖,也是心悸——的确太难以下咽,每一口都令人欲呕。
徐离往汤药里加蜂蜜,搅了搅,递给她,“这样应该不会太苦,来,把药喝了!”
她没有接汤药,捉住他的手,左看右看,“徐离,你的手指很长。”不但修长,还白皙、光滑,像玉雕的完美艺术品。
“喝药吧!”
“你的手掌比我的大。”她张开五指与之对比。
“喝药!”
“这是什么?”她指指他左手腕上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