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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别了讲坛-第95部分

小说: 别了讲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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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他们撒吧,你当初也是出于好心,他们总会清醒过来的。等到有一天,老钱真把咱的小钱给了,他们还得回过头谢你,请你喝酒呢。”
“你倒理解我,嗨,不说了,那就等吧。”

大家就又耐心地等下去,期末考试结束了,试卷批改完了,分数统计好了,补课费也领了,假也放了,年货也买了,结果都在接近年关的三五天内回家过年了。然而,钱正明的电话,就像海底沉船一样,没有任何消息。
但是,我们的主人公吴雁南老师,不是一个看不开的人,虽然他明白,钱正明事件不过是玩了大家一把,也许是他出于谋略,也许是他出于无奈。的确,他并没有明说,你们谁谁该给我送茅台五粮液了,是可笑的园丁们,自己把一节课十五块钱的报酬铆足劲攒够了,硬感恩戴得地买了酒给人家搬过去的。
加上出租车费、扎金花输掉的,每个人多开销了八百来元,相当于在县城带三个班课近一个月的收入。贪他一斗米,失却半年粮。争他一脚豚,反失一肘羊。机关算尽太聪明。偷鸡不成蚀把米。古人已经总结得够多了,活该!
现在,吴雁南仍然很是满足,虽然牺牲了许多时间,牺牲了酷爱的午睡,牺牲了与女儿奇奇的天伦之乐,但半年的辛苦,换来的却是沉甸甸的钞票。他这一学期单补课费就拿了六千多元,真好。高三(8)班主任要是由自己带,收入岂不更多?但想想石德厚的丧父之痛,也就同情并理解一切了。何况,石德厚在要与吴雁南分享班主任补贴无果之后,还给奇奇买了好几罐奶粉呢。人,要学会知足和感恩。
生活啊,就这样下去吧,他吴雁南有的是手,有的是教学的头脑,他会在讲坛上勤奋耕耘,发家致富的。过年的晚上,他跟在母亲的后面,在所有烧了香的地方,都虔诚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又冲大山的方向,默默地把当初许过的愿望又向大山奶奶重新祷告了一遍。他相信大山奶奶会看到他家的一切的,看到父亲的体弱,母亲的年迈,妻子的操劳,女儿远离妈妈时的孤独,看到自己内心常常压抑不了的低人一等的痛苦。
是啊,这四五年来,他一个当老师的,竟然置身校园和讲台,却感觉和别的园丁不一样。过去没有人理会,现在有了大山奶奶,有了神灵,一切可能就是另一番样子了吧。
吴雁南边想边摆好碗筷,天一直下着小雨,至晚也没有停。他看到父亲又在为在哪个地方放炮感到犯难,就帮着把鞭炮挂上了树干。然后,他看见母亲拿着一只水桶要去提水。在乡里有一种说法,正月初一不打水,所以母亲要把水罐灌得满满的,吴雁南赶忙把桶接过来。
父亲已经把鞭炮点燃了,噼里叭啦地响起来,吴雁南就去了屋后面的水进旁,系好井绳,把桶放了下去。当他认为该把水桶灌满的时候,就用力往上一拉绳子,人却差点一个趔趄倒向井台外了。直觉告诉他,那轻轻的绳子的另一头是怎么回事了,提出来一看,水桶果然不在绳子上。
他慌了,赶忙取来一根长竹竿,绑了钩子,他小时候也常会把水桶弄掉井里的,就用这种方法打捞。可是这一会,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捞不到。
他怕大家等急了,就赶忙跑回屋,却看见父亲的脸色过于严肃。他不便去问,只好偷偷告诉母亲刚才在井边发生的事,母亲听了,张大了嘴巴,半天才说:“别告诉你爸。”
“为什么?”
“他刚才鞭炮只放响一半……”
“啊……”
吴雁南默默地跟着大家坐在了桌边,心里盘算着桶的事情。父亲开了酒,摆好杯子,见自己碗里有些水,就拿起来,把碗口朝下,想把水倒尽。可谁知那小小的碗儿,竟从他的手里滑了下去,“啪”,等父亲弯腰再拾起来的时候,已是两半了。
“老天爷不给我饭吃啊。”父亲很忧伤,眼角挂出了两滴老泪。
“没事的,爸,岁岁(碎碎)平安啊。”梅思月说。
“好吧,事不过三,希望不要再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听了父亲的话,吴雁南心里一紧,他和母亲最明白,第三件事已经发生过了。难道,来年真的不是一个好年景?
一家人小心翼翼地吃了年夜饭,看了联欢晚会,睡了觉。可是,这一晚,最没有瞌睡的就是吴雁南了,他挨到下半夜,于寂静的夜里听了听从各屋里传来的酣声,就悄悄起了床。他按照母亲昨晚偷偷的吩咐,点着了三柱香,装进香碗里,端到了井边,把香碗在井台上放好,连着磕了三个响头,为父亲许了平安愿,就拿起昨晚的竹竿打捞。
这一回,巧了,竹竿刚伸进水里,就触到了硬硬的东西,他慌忙往上一点一点地拽,竹竿沉沉的上来了,另一端的钩子上真的挂着那只可爱的水桶。
他放好竹竿,又趴在香碗前磕了三个响头,才提起桶蹑手踊脚地进了厨房。
他知道现在已是2005年了,他为桶的失而复得心情多少高兴了一些,同时,烧香许愿,也让他多少平静了内心的遗憾。
感谢大山奶奶,让我的父母长命百岁,让我的女儿健康活泼,让我和妻子事业有成!
阿弥陀佛……
第四十一章 再现曙光
    一
吴雁南一家三口比往年还要提前,只在老家呆到初三就回了城关。这不只是因为过年晚上发生的预兆性的意外在他们心里留着阴影,他们回城关还有另外的大事要办。梅思月嫁给吴雁南这几年来,春节里已经形成一个习惯,那就是丈夫到哪她到哪,从没有独个儿在娘家呆过。她本来可以不必也这么早过来,小学都是正月十六以后开学,她的函授也早已结束。提到函授,虽然去年暑假就结束了,但一直抽不出一个像样的时间去拿毕业证,这似乎也无关紧要,因为像她们这样没有编制的师范毕业生,要不要那些个东西又有什么关系?
夫妻俩初三下午就到城关了,还带着奇奇,他们从王文彬手里接过门上的钥匙和摩托车。把房间整理了一下,院子清扫一下,还把挂在门头上的从大山顶上请回来的八卦镜仔细地擦了一遍。吃过饭,一家人到浴池洗了澡,吴雁南还花三元钱搓了背,彻彻底底洗去身上的污垢和晦气。
做完这一切,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梅思月也不忙着洗衣服,打开电视,津津有味地看起来。明天有的是时间,她可以先洗衣服,再带奇奇去姨妈家拜年,姑姑那儿可以后天去。吴雁南就做在床边的茶几旁整理着一堆试卷,那是上学期期终试卷,后天开学了,要分发到学生的手里,还要给学生仔细分析。试卷内容他早已研究透了,这时候要做的就是看看有没有放乱的,整理好,免得临时慌了手脚。
奇奇独自一个趴在床边,手里没有任何玩具。这孩子都一岁半了,还不会走路。刚开始都以为她个子高走路慢,再后来认为是缺钙,可也补了,钙片呀钙加锌呀都没有少用,但她仍然不会走路。这渐渐成了夫妻俩的另一个心病。有人说可能是营养没跟上,可是夫妻俩再穷,就是上一年一个月就拿六百块钱,也没有断过她的牛奶呀。又有人说,这可能和奇奇不在妈妈身边有关,要知道上学期是孩子成长的关键期,她却离开了妈妈的怀抱,失去了灵性,才不会走路的。
虽然吴雁南觉得这种说法理论依据不是太充足,但他还是很快接受了这种观点,他甚至还和妻子讨论过关于下半年要不要再在小学里教课的事情。但梅思月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最后给了他否定的答复,她说不能不干,原因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她如果不上班,一个月几百元钱,房子,水电费都没有了。家里现在状况虽然好一点,但离理想的标准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什么时候才能攒足钱买套房子啊!
所以奇奇今年这学期还将面临跟爷爷奶奶呆在乡下的事实,只是吴雁南已和妻子商量好,趁放假有时间,梅思月要带奇奇跟姑姑到二院里好好检查一下。
吴雁南想到这里,抬头又盯着女儿看了一会,这一仔细的凝视,竟给了他万分惊讶的收获。他看见小奇奇从床头柜那儿,面朝床里面,扶着床边慢慢挪到了床尾,然后试探着松开小手,直直地站着,自豪地发出笑声。
“妈妈,快看。”吴雁南叫道。
梅思月把视线从电视上转过来,也盯着女儿。奇奇开始后面的动作了,她表演式的右手扶着床边,向左转了身,又松开了扶床的右手,面对着床头柜那一头快步走过去,走到床头柜旁,两手一下扶在了上面。
哈,她自己完成了人生行走的第一步。
“我的好孩子……”梅思月跑过来,流出了激动的泪水,就想抱起奇奇,却被吴雁南用目光制止了。
“奇奇,好棒!”夫妻俩都连声叫着。
奇奇抬头笑着看看爸爸妈妈,又很自豪地扶着床边从床头走到床尾,然后放开手站立,然后转身,然后向床头快步走去,然后扶住床头柜,然后开心地大笑。
奇奇这样又走了几次,脚步也渐渐稳健起来,梅思月再也不顾丈夫的制止了,冲上去抱起女儿,原地里转了一个圈,在女儿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又一口。吴雁南被妻子感染了,也跑上来,双手环抱住妻子和女儿,吻一个一个地落在一大一小两张脸上。
“我们的奇奇会走路了!”梅思月还在流着眼泪,但那是幸福的泪水。
“是啊,会走路了……”吴雁南也激动地说。
我们能够体会得到,对于三十三岁的男人,看见自己的孩子学步,是一种什么样悲喜交加的心情啊!而奇奇的成功,对她的爸爸妈妈来说,又是一个多么大安慰和激励啊!

夜深了,学步学得累了的奇奇很快睡着了。几天没有好好在一起的夫妻俩温存了一番之后,梅思月在被窝里偎着丈夫,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今年拜年你准备去哪些家呀?”
“姨妈和姑姑家呀。”
“他们家肯定要去的,我问的是你们学校。”
“我,我是这样打算的。”吴雁南吞吞吐吐地说。
“怎么打算的就怎么说呀。”梅思月催促道。
“申建文那肯定要去,他多给我分了一个高二的课,吃水不忘挖井人,我想多给他花点钱。秦弘一那,怎么的也算和他排上了师生关系,一直也没表示过,拜年少不得也要去的。还有尹立原,现在当了主任,对我也不错,我去上海个把星期,他都给算请假,课由别人上,但一节课十五块钱的课时津贴,一分也没扣。”
“我知道这几个人,你都说过了。”
“是呀,今年两个班班主任想接个二茬都没接上,下半年怎么的我还是想当班主任。”吴雁南搂着妻子尽量让气氛活跃。
“好呀,这你也都说过了,你就说,去这几家,买什么?”
“秦弘一那,是第一次拜年,他又是一把手,我想多花一点钱,买两瓶茅台吧。申建文那,年年去的,再买两瓶剑南春。至于尹立原那儿,也就是去意思一下,花个一百多块钱,到时候再瞅着买吧。哦,还有,周思前为我带高二的课,也费了不少心思,他特爱喝茶,我想给他买一斤茶叶。”吴雁南终于慢吞吞地说完了,不是他还没有完全计划好,而是他心里清楚,这个年拜下来,得花多少钱,妻子会不会心疼。
“这得花多少钱呀?”梅思月问了出来。
“千把块吧,是不是有点多了?”吴雁南说。
“什么多不多的,买吧,该花钱时只管花,不要瞻前顾后的,只要工作舒心,比什么都强。”
“是呀,我也这样想呢,只当我补课费少拿一千块吧。”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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