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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别了讲坛-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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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雁南笑了笑,没说话,任由张涵俊去打电话。
过了一会,张涵俊慢慢踱到吴雁南跟前说:“雁南,真不好意思,那边虽没说不要,但看意思现在就拍板肯定不行。校长说初中部语文老师一个也不缺,除非看老总下半年招不招高中部,招的话,可以来参加应聘。”
“哦,是这样。”吴雁南说,其实他明白这还不是等于拒绝了他?参加应聘,和报纸上经常登载的还不是一回事?自己的资历自己清楚,看来私立学校才是后门把得最严的地方啊。
“那,那就等下学期看看吧。”张涵俊说。
“嗯,好,可以。”吴雁南说,但下学期在哪呢,谁知道!
“那你——”张涵俊又问。
“我明天想去看看刘望东,毕竟我们以前的关系也很好。”
“那行,你知道他在哪吗?”
“他以前说过好像在浦东,我有他电话,明天再和他联系。”
“既然这样,那就等你见了老同事以后再说吧。”张涵俊说道。
三个人没有其他话了,就一个劲地喝酒,人在快乐的时候特别能喝,人在郁闷的时候酒量也常常特别大,张涵俊的一个提不起人的精神的消息,却让他多破费了好几瓶啤酒。
第二天早上一出小区,吴雁南就拿出电话号码簿,翻出刘望东的手机号,一打,就通了。
“喂,请问哪位?”刘望东用流利的普通话说。
“我是吴雁南。”吴雁南也算是没事偷着乐,也用了普通话。
“哪位?”刘望东当然想不到说普通话的吴雁南是谁。
“我是吴雁南。”吴雁南不得不改了家乡话。
“哦,雁南啊,你在哪?”刘望东听出来了。
“上海。”
“什么?不会吧?”
“千真万确。”
“什么时候来的?”
“前天。”
“来干什么?”
“先别问了,告诉我你在哪,我去看看你。”
“哦,你看我,真是,你过来,快过来。”
刘望东说了地址,吴雁南按图索骥,转了几趟车,坐了小半天,终于在快到中午的时候和刘望东见面了。
刘望东把他带进一家工厂的办公室里。
“怎么,你进厂了?”吴雁南问。
“是啊,我现在在这里做推销员。”
“收入怎么样?”
“还行,最多的一个月也能弄个上万几万的。”
“好不好做?”
“怎么说呢,我也是过了一年多才摸索出点经验,现在才尝到点甜头。”
“哦,你老婆孩子呢?”
“都在这。”
“你老婆上班吗?”
“暂时没上,我就想让我母亲过来带孩子,叫她也上班呢,年轻的时候不多挣点,老了没老国养活咱了。”
“那你开除的事,你后不后悔?”
“后悔。”
“哦?”
“后悔出来晚了,早知道在外面干还好,不如早生孩子早被开除。”
两个人说笑了没多久就下班了,刘望东没在职工食堂给吴雁南打饭,而是把他请进饭店,点了好几个比较上等的菜。从这里不难看出两个人的交情,也不难看出刘望东现在混的的确不赖。
酒菜都齐备了,刘望东却不请吴雁南下箸,而是拿眼睛往外不停地瞟。
“怎么还不到呢?”刘望东说。
“谁呀?”
“来了你就知道,保证是你这趟来上海的一个大惊喜。”
“吴雁南,吴雁南,你还欠我五十块钱呢!”过了一会,吴雁南听见有人叫,语气里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欣喜。他就赶忙回头看,好家伙,刘望东说得一点也没有错,真是天大的惊喜。来的人竟然是金成龙,我们教院时候的“龟头偏左郎”!
“是啊,我来还你钱啊,你怎么在这啊?”吴雁南冲上前去,和老同学抱在了一起。
“来,坐下说,坐下说。”刘望东说。
“你们俩——”吴雁南充满疑惑地望着面前的两个人。
“我他妈的不比博远、明天,考研下不了死工夫,不是那块料。毕业第二年拿到毕业证,听说家里进城关的都不给解决关系,我就让我叔叔,就是教育局的金副局长给我请了长假,就跑了。来上海转悠了大半年,进了这家工厂,竟然认识了望东,还是叶县师范的校友!哈哈,爽,来喝酒啊!”金成龙还是教院时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听他这段开场白,考研狂的毛病肯定改掉了,也不知还有没有裸露癖?
“成龙干得很好呢,他有性格,在上海,就成龙这种性格的人吃得开。”刘望东说。
“望东,你也不错嘛,——雁南,你现在来这儿干嘛呀?”金成龙说。
“有个老乡要介绍我进一家贵族学校。”
“搞好了吗?”
“没有,但我已请了假,不想马上就回去,看能不能在这儿找个事情做?”
“你刚来上海,人生地不熟,我也没法介绍你进我们厂,最好先熟悉一下环境再说。”刘望东说。
“雁南,你想来这儿应聘学校啊,嗨,我在这镇上教育局有个朋友,她老公是我的一个客户。我前几天听她说镇上的中学正招人呢,她问我去不去,可惜我一没高中教师资格证,二没中级职称,门槛都不给迈呀。”金成龙兴奋地说。
“招哪学科的?”吴雁南立即关心起来。
“科科都招,尤其是语数外。”
“你给雁南推荐一下不行吗?”刘望东说。
“当然行,不然我说出来干嘛?”
“那谢谢了,我这里有证件。”
“不要原件,要复印件。”
“我回头去复印。”
吃过饭,几个人赶忙上了街,把吴雁南的每个证件都复印两份,整理好一份,递给金成龙,另一份留着以备不虞之需。
金成龙走了,刘望东笑着对吴雁南说:“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阴呢。”
“谁知他这一去怎么样呢?”
“哎,你现在是什么职称啊?”
“中学一级。”
“一级?什么时候评的?”
“假的,我来之前办了个假一级职称证书,希望复印件上看不出来。”
“其他还有什么证件?”
“也没什么,高中教师资格证,普通话证书,英语四级证书,一些获奖证书,优秀教师学科获奖教坛新星什么的。”
“你还是教坛新星?可以呀!什么时候参的赛?”
“嘿嘿,也是假的,我有一个同事是做假高手,我这是经他熏陶出来的,来之前也办了个假的,也希望他们看不出来。”
“那我想没问题,这么优秀的老师哪里去找?”
“别挖苦老弟了,望东,没办法啊。”
两个人以为会等好长时间,可是刚聊了一会儿,金成龙就回来了。
“怎么样?”刘望东迎着他就问。
“不行啊。”金成龙简捷地说。
“为什么,雁南证件齐全啊。”
“但他缺少一个关键的证件。”
“哪一个?”这回吴雁南也糊涂了。
“中学高级职称。”
“我靠,早说啊。”刘望东看见吴雁南受了愚弄似的表情,生气地说。
“好了,这没办法,在这儿就是这样,证件是个门槛。”
“没事,正常。”吴雁南说,其实他心里是在想,你还不知道我连中一职称都是假的呢。
“好了,雁南空欢喜了一场,为了弥补损失,我请客。”
于是,吴雁南来到上海,遇到金成龙,不仅没还两千年抢来的五十元钱,还让老同学破费请了一顿啤酒。

晚上,刘望东吃过饭就回去了,他有两个孩子在家里,外面呆得时间长了,老婆一个人照应不过不来。金成龙也结婚了,但还没有孩子,老婆是厂里的会计,两人住在工厂提供的两居室里。但他并不带吴雁南回家,自己也不回去,找了一家旅店,要了个双人间,和老同学一起睡。他说这样两个人更方便拉话。
洗完澡,两个人坐在床上,把灯开得很亮,也不看电视,相互看着对方很久,直到同时哈哈大笑,才开始了晚上的聊天。
“想不到我们教院一别,快四年没见面了啊。”吴雁南说。
“是啊,时过境迁,也不知道那些同学现在都怎么样了?”金成龙说,他现在比以前胖一些,可能常跑业务,脸黑得也和吴雁南差不多了。他也不穿内裤,由于兴奋,浴巾在身上裹不住,一会儿就现出教院偏左郎的原形了。
“你记得毕业时我跟你借钱时的情景吗?”吴雁南想起往事,看看眼前人,就忍不住地笑。
“记得,记得,你先说说那些同学吧。”金成龙把浴巾胡乱在身上裹了裹,催促道。
“我知道几个,周明生还在新世纪学校,干得不错,西湖中学我们教院一届的江远明去年也去了,前不久还和他们通电话,说周明生在省城买房子了。”
“他算在教书这一行中干得不错的了,其他人呢?可惜我从省城离开得早了,零一年赵博远和彭明天去专职考研,我们在一块只玩了几个月,后来听说都考上了,是吧?”
“是,都在北京呢,我还知道洪长海和陈建江,在职高教了两年书,都走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
“洪长海去重庆,陈建江去杭州,都去读研究生预科班了,也不知这回考上了没有?”
“这回肯定考上了,我想,人只要坚持,没什么事做不到的。”
“坚持借调除外,”吴雁南笑了笑,“他们当时都请的病假,他们真有头脑。”
“这也不是有没有头脑的问题,有人好办事,白天有望东在,我说我是我叔叔给我请假出来的。实际上我也是假研究生啊,我们县教育局一直把我当成读研的,我也拿着叶县纳税人的钱呢,有时想想,真有点不好意思。”金成龙说。
“我也想开了,拿得到就拿,不拿白不拿,拿不到也没得埋怨,凡事存在即合理。像我们在西湖中学的三个人,从踏进城关至今,就不知道国家的钱是什么样子了,不是也还在活着么?”
“他们俩还好吧?”金成龙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说多了,就不和吴雁南往下讨论,继续打探老同学的事情。
“李爱华还好,她丈夫张德奇,还记得吧,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大一时的教院优秀大学生?”
“怎么不记得?往下说呀!”
“他跟着李爱华回了叶县,但城关不要他,他就在河下中学做了代课老师。做了两年,考上研究生,明年就毕业了,到时候,李爱华准跟他一块远走高飞。她带过一轮高三了,带得也还不错,还办了高中教师资格证,以后到外面应聘什么的,也不用怕了。只是苦了何书章。”
“何教授为人很厚道呀?他怎么啦?”
“去年暑假被西湖中学辞掉了,县里要每年赶走一批借调的,直到撵完为止,可他成了第一批。”
“那他去找周明生嘛。”
“他不行,他老婆孩子都还在城关,老婆开了个小吃部,有时候他得去照应。再说,他年龄大了点,形象也差了点。”
“那就是说,他回原单位了?”
“是,去年清退老师中唯一一个回原单位的,就是他。我只听说他很郁闷,常常一个人扛着鱼杆到处钓鱼。你知道,他不打牌,也没有什么爱好,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就是说,当时回城关的可能就你会在那里长期呆下去了?”
“不是,要说长期,应该提到严莉莉,他的工作关系毕业时就调到二中了,至于我,你看,不是也在到处乱撞吗?”
“唉,想想毕业的时候,我可是全叶县最丢人的人啊。几年的光阴,真是物是人非啊。”金成龙说,他想起当时自己留校一年的事情了。
“怎么说呢,古人说盖棺才能定论呢,你看你现在过得不比谁舒坦?你以后还回叶县吗?”
“谁知道,到时看家里怎么说吧。我父亲弟兄四人,二叔金明在县政府,三叔金俊在教育局,小叔金路也在你们西湖中学。只有我父亲是农民,按我父亲的意思,能回城关工作还是最好的,给他这一门撑起一片天嘛。如果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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