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拉玛会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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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住了眼睛并把照相机瞄准好。诺顿估计时间很准,又过了两秒钟,黑洞洞的世界在轰然一声中突然光亮夺目。
一闪中,诺顿看到了整个世界的天象,他竭尽全力要把它深深地铭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在他四周,台阶斜坡往上升起,直通到上面的厚实墙壁,这个墙壁就是天空的边缘。不——这种印象是错吴的,他必须把地球上的空间直觉抛掉,而在自己头脑里重新建立起一个坐标框架来。
周围的管状世界有明有暗,斑斑驳驳,它们也许就是森林、田野、冰封的湖泊和城镇。由于距离较远,而且亮光正逐渐暗淡,诺顿不可能将它们加以辨认。那些狭长的线条可能是公路、运河或精心规划的江河,它们组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几何网络。沿圆柱体侧面方向望出去,在视力能达到的最远方是一条深黑的环带;它正好是一个完整的圆形,沿这个世界围绕一周。诺顿突然想这了关于世界海的神话。古代人认为,这片巨海曾将整个世界团团围拢了起来。他现在看到的可能是一个更为离奇的海——不是圆形海,而是圆柱海。在星际长夜使它冰封以前,它有波浪、潮汐与洋流吗?有鱼类吗?
照明弹的亮光逐渐变弱,终于熄灭了。饱人眼福的时刻过去了。然而,诺顿明白,只要他活在世上,刚才看到的这些情景就会在他脑中长明不灭。
第九章太空城市
“我们沿圆柱体轴线已向下发射了五颗长延迟照明弹,因而对整个环境作了详尽的摄影。根据其主要的地形地貌,我们绘制了地图。由于我们能叫得上名目的东西不多,我们为它们取了临时性的代称。
整个内部空间有50公里长,16公里宽,两头均呈碗状,并有相当复杂的几何构造。我们把自己站的地方叫北半球,现在我们正在这里的轴线附近建立第一个基地。
“中央平原上最醒目的特征是,在圆柱面的半腰让有一条宽为10公里的深黑色带子环绕着它。这条带子看来象条冰带,因我们把它命名为圆柱海。它正中有一个很大的椭圆岛,大约10公里长,3公里宽,岛上布满了高大的建筑物,它的形状使我们想起了曼哈顿旧区,所以我们称它为纽约城。
不过,我们觉得它实际上不是一座城市,倒更象一座巨型的工厂或化工厂。
“但是,这里有城市——起码是些市镇——至少有六个。如果它们供人类居住的语,每座市镇可容纳约5万人,我们把这些市镇叫做罗马,北京,巴黎,莫斯科,伦敦和东京。它们彼此之间有公路和某种类似铁路系统的东西相连。
“在这个冰封世界的遗骸里,一定有丰富的资料,可供今后许多世纪科学研究之用,需待考察的面积有四千平方公里,而可供考察的时间只有几个星期。我不知道最终能否答从我们进入“拉玛”以来一直困扰着我的两个不解之谜:他们是些什么人?这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录音到此结束了。“拉玛委员会”的成员们要松了一口气,然后,他们开始研究摊开在面前的地图和照片。
“佩雷拉博士,大概你想发表意见吧?”
“对,大使先生,我想我可以向诸位提供一些有趣情况。我们遇到的无疑是一艘“太空方舟。”
“如果你打算从一个星系飞向另一个星系,有许多办法可供选择。如果我们假定光速是极限速度——使飞船达到或超过光速的百分之九十,看来在技术上不存在根本性障碍。这也就是说,在两个相邻星球之间旅行,需要五到十年时间——这可能是冗长而乏味的事,然而并非不切实际,尤其对那些寿命以世纪来衡量的生物来说,情况更是如此。可能会有人设想,用比我们目前所能有的大不了多少的运载工具,就能实际这种旅行。
“但是,考虑到必须携带的运载韧的质量,人们也许无法按这样的速度飞行。应该记住,即使作单程旅行,你也必须携带足够的燃料,以便在航行终了时供减速用。因此,更为合理的做法是延长时间——花上一万年,甚至十万年。
“贝尔纳和其他科学家认为,可以用直径为若干公里的活动小世界来运送成千名旅客,这种旅行将持续几代人的时间。当然罗,这种运载体系必须非常严格地加以密封,并能实现所有食物、空气和其它消耗性物资的自我循环——地球上也正是这样做的,只不过规模稍许大一些而已。
”一些著作者曾建议,这些太空方舟应该建造成同心球形,另一些著作者则提出应建造成中空而自旋的圆柱体,这样,离心力作用会产生人工重力——正如我们在“拉玛”上所发现的一模一样……”
“现在,“拉玛”已寒冷冰封,漆黑一团,而且很明显已经死去,大概我能对此加以解释一下。拉玛人也许别无其它选择——他们很可能是逃难出走的——但是他们没有考虑周全。
“对此,我可以用我的名誉担保。我们从“拉玛”内部取出的所有样品都毫无再生能力。我们!一个微生物都没有找到。对此,你们可以不予理采。
“不过,我们至少已经回答了亘古以来就存在的一个问团。在宇宙中,我们并非孑然一身。以我们来讲,恒星世界将永远不会再象过去那样了。”
第十章艰难的跋涉
诺顿队长很想亲自参加这次活动,然而,作为飞船队长,他的首要职责是飞船。倘若首次探测出了大问题,他也许要指挥飞船逃离此地。这样一来。
显然只剩下手下的第二名军官玛瑟少校能负责此事了。
玛瑟是生命保障系统的权威,而且他的生物反馈控制能力相当出名。一旦有需要,他可以马上将脉搏跳动次数减少一半,以便呼吸作用几乎减少到零,且能坚持长达十分钟的时间,这个十分有用的小小技巧曾不止一次地救过他的命。
一个考察队不能只有两人。人们早就发现在三个人最合适——因为,倘若一人遭最不幸,剩下两个人也许还能逃命,而孤单单一个幸存者到头来往往也会完蛋。经过考虑,诺顿选中了技术中士威技德·玛伦。玛伦是一位机械方面的天迸,他能使任何机器开动起来,或者设计出更好的新设备,由玛伦来辨别稀奇古怪的设备装置最为理想。
当他们漂浮着经过最后一个密封舱,沿着处于失重位置的“拉玛”轴线往外移动时,象往常多次出现的情况一样,卡尔弗特发觉自己又身临电影的倒叙镜头。
卡尔费特心里十分明白那里有些什么。首先,在一公里之外有平坦的环形平原,另有三条象宽轨火车的轨道那样宽的梯子把这个平原分成三等分。
梯子的梯极是凹陷进去的。因而任何东西在扶臂上面滑行都可畅通无阻,它的布局完全对称,因而就不必挑选使用哪条梯子。
有一根导索从阿尔法密封舱一直拉到坑边上,诺顿队长和后备队成员在那里注视着他们。在孤光灯照射不到的地方,他们只看见一片漆黑。黑暗中只能看到由晃动着的头盔灯照到的梯于前端几百米内的地方。灯光在平坦但而又无特色的平原上空穿过,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后流的阻力,移动太容易了,使人很想大大地加快速度,但是经验丰8的玛瑟知道,在如此生疏新奇的环境中,他不应该仓促行事。
梯级之间的距离千篇一律,都是半米。开始时,玛瑟两级并成一级地前进,不过他很仔细地记下了梯级数。在大约第二百级的地方,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开始有了重量。“拉玛”的自转开始表现出作用来。
“队长,一切正常。玛瑟报告说:“我们刚走完了一半路。乔,威尔,你们俩的情况怎么佯?”
卡尔弗特回答说:“我很好。”
“注意,——我要把身子转过来了。”
他牢牢地抓住梯级,用手臂将自己转了180度。在一瞬间里,在他上面很远的地方——现在是真正的上面了——他可以看见在悬崖边上有一点微弱的灯光。从他这里可以看到诺顿和后备队员被灯光衬托出来的轮廓,他们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玛瑟向他们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放心。
他松开了手,让“拉玛”目前还很微弱的表现重大起作用。从一级下降到另一需要两秒多种的时间,而在地球上同样的时间内,一个人会跌下三十米。
下降速度馒得真使人感到厌烦,玛瑟用双手推着,一次能滑过十几个梯级,这使它下降稍微快了一些,一旦他感到移动得大快,他就用双脚挡一挡。
几分钟以后,他们登上了第一级台阶,在太空中过了好几个月以后,他们现在能笔直地站立在一个坚实的表面上,并感觉到表面在托着自己,这使他们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的重量仍然不到十公斤,但这足以给他们一种平稳的感觉。当玛瑟闭上眼睛时,他可以相信,在他脚下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世界。
这里的重力还很小,因而不可能象地球上那样真正行走。人们只能大踏步地跳跃前进。对一个冒冒失失的旅行者来讲,如果一步跨的太大,就可能使自己象弯弓似地被远远地抛到空间去,然后在下面大约一百米远的地方再撞到地面。这种碰撞本身倒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它引出的结果可能不堪设想,因为“拉玛”的自转会使阶梯向左偏移,因而下落者可能与阶梯两旁的光滑曲廊连续相撞,一直跌落到下面几乎相距七公里的平原上去。
“队长,”玛瑟报告说:“沿着梯予下来没有发生任何困难,如果你同意,我就继续向下一个平台前进。我想测定一下我们从阶梯上下去的速度。”
诺顿毫不迟疑地答复说:“前进吧。”他不需要再补充“谨慎从事”这句话。
没过多久,玛瑟就有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发现:至少在目前二十分之一的重力之下,人们不可能以正常方式走下阶梯,结果就产生了令人十分厌烦的梦幻式慢动作,这真使人受不了。唯一切合实际的办法是离开台阶的梯级。
骑在扶手上滑下去。
这道扶手——假如它确实是为了手一类的器官设计的——是一根扁平的金属棒,由间隔很远的一米高的枝子支撑着,玛瑟跨坐在栏杆上,小心翼翼地使用双手为闸,控制住自己的速度向下滑去。
虽说谁也不肯公开承认这一点,但大家都觉得自己好象又变成了孩子,跨骑在楼栏杆上往下滑着玩。不到两分钟,他们已安全而轻松地下降了一公里的距离。一旦他们觉得滑得太快时,只要用手握紧栏杆,他们就能使速度变在或停下来。
他走到——更确切他说是滑行到——平台边缘,将头盔上的灯光向下面的一段阶梯照去。灯光能照到的地方看来和刚才走过的那段完全相同。
“温度没什么变化,”他向诺顿报告说:“仍然比冰点略低。不过,正如我们所预料的那样,气压上升了一在三百毫巴上下。尽管含氧量很低,却差不多可以供人呼吸,再往下就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了。这将使我们的探险工作大大地容易起来。真是惊人的发现!——这是我们可以不带呼吸器具而能四处步行的第一个地方。说真的,我正想吸一口呢。”
玛瑟调整了一下压力,位开头盔上的保险阀让它露出一条缝,他先十分小心地吸了-口气,然后再吸了较深的一口。
“拉玛”的空气有一股象是从非常古老的坟墓里散发出来的气味,它呆滞发霉,象是由于年代久远,尸体腐烂以后的最后一点残迹也早已消失干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