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五号-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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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他注射了德罗纳三号,”斯泰尔曼说,“他会没事的。”
“他是一个好孩子。”赫罗拉说。
“多半是休克了。”斯泰尔曼说,“等他醒过来我叫他做数钻石的工作。我想,数钻石是最佳疗法。”
赫罗拉微微一笑,他的脸开始恢复正常的颜色了。“我想做切割钻石的工作。所有的事情似乎正朝着正常的方向发展了。”接着他的长脸变得严肃起来,“可是我问你,斯泰尔曼,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是无法理解!”
童子军大会是一次光荣的集会。第二十二巡逻队——翱翔猎鹰队——进行了清洁埃尔博奈土地的哑剧表演;第三十一巡逻队——猛牛队——则穿着全套先祖的服装。
在第十九巡逻队——狩猎莫莱什队的最前边站的是一级童子军卓格,他佩戴着闪闪发光的勋章。卓格扛着队旗——那是荣誉的象征。看到队旗,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
在旗杆上壮观地舞动着的是一副结实,精致,独特的成年莫莱什外皮。它的拉链,纽扣和枪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移植风波
“该死的!我怎么还活着?”
“谁!谁在说话?”里奇·卡斯曼满脸疑惑。
“是我,莫瑟·格雷克。”声音从里奇·卡斯曼的身体传出来。
“莫瑟·格雷克?好像在哪儿听过这名字?……对了!格雷克不就是那个将自己身体卖给我让我重获新生的家伙吗?”里奇终于想起来了。
“我应该已经死掉的,他们说过我会死掉的。”格雷克说。
“对啊!”里奇说,“我现在记起你了,你已经把身体卖给了我,所以我应该完完全全地占有这个身体才对!”
“可我没有死,我还活着,所以这仍旧是我的身体。”
“我不同意!”里奇说,“虽然你还没有死,但是你已经把身体卖给我了,现在它是我的!”
“好吧,好吧,是你的。那你就当我是你的向导吧。”
“什么向导?我不需要!身体是我花钱买来的,我只想一个人舒舒服服地呆在里面。”里奇并不买格雷克的账。
“这能怪谁?”格雷克似乎很无奈,“一定是手术的某个环节出了问题,所以……我还在里面。”
“你出去!”
“冷静点,伙计。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那你先出去,呆在我外面总可以吧?”
“出去?像一个游魂?对不起!伙计,我做不到。”
“什么伙计!我叫里奇!”
“这我知道,只是我觉得叫你‘伙计’更合适。”里奇没有反击格雷克的挑衅,只是喃喃地说:“一山容不了二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儿的环境不错啊!应该是有钱人的房子吧?”格雷克问。
“怎么回事?我怎么看不见东西?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别激动,”格雷克不紧不慢地说,“看来这身体的感官还是由我来支配的。你要看吗?那就看吧,我把视觉转给你。”
于是里奇有了视觉。他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在他自己那套坐落在西中央公园的高层公寓里。现在是白天,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模拟骑马健身器上。墙上挂着一幅马克·夏加尔的油画。
“这是我家,”里奇说,“可能是手术后他们把我送回来了。怎么连个护士都没有?”
“护士!你这家伙还要护士!”格雷克笑道。
“我可是刚刚动过大手术啊!”
“难道我就不是吗?”格雷克说。
“这不一样。你是一个本应该死掉的人,所以你不需要护士,随便怎么处置都行。”
里奇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但是他也没料到会出现如此巧合的情况——居然会有两个人的灵魂呆在同一个身体里。他昨天才刚刚完成这个灵魂移植手术——由于他的先天性心脏病开始恶化,这个移植手术是十分必要的。所以他找到了灵魂移植技术公司,正好发现有一个可以立即进行灵魂移植的供体——一个叫莫瑟·格雷克的人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将身体卖给灵魂移植技术公司并将所有财产捐给以色列。
门铃响了。里奇披上睡衣穿着拖鞋去开门,心想:“灵魂移植技术公司怎么现在才派护士过来。”
门打开了,一个高高瘦瘦的老太太站在门口,黑色的头发在肩后胡乱地扎成一把。她穿着一件朴素的棉布大衣,一只手拿着钱包,另一只手拎着个白色的购物袋。
“请问莫瑟·格雷克在吗?”老太太怯怯地问道,“是灵魂移植技术公司给了我这儿的地址的。”
此刻,里奇觉得自己就像个滑稽的木偶,因为格雷克还在这个身体里面。尽管里奇能看、能听,甚至有时候还可以放声说话。但他无法控制身体的其他功能。他没有触觉,当身体移动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是在离地6英尺(1英尺=30。48厘米)的空间里游移。
“我在这呢!”格雷克说。
“莫瑟!”老太太哭着扑过来。
“艾莎!真的是你吗?”
“难道会是别人?”老太太说。
“快进来!快进来吧!”格雷克招呼道。
艾莎将鞋在擦鞋布上搓了好几遍才走进屋。格雷克领着艾莎到客厅坐下,他已经非常熟悉里奇这所大公寓的“地形”了。
“你的厨房在哪,我总是闲不着,我在厨房里会更自在些。”艾莎说。
里奇只能静静地听格雷克和艾莎谈话。他们说的好像是格雷克那些在东大街自助餐厅的老友们都很担心他,其中的一个朋友从《纽约时报》上得知莫瑟·格雷克要进行一个全
身整体移植手术。因此,他们推断格雷克已经同意转让自己的身体了。
报纸引述格雷克的话说:“上帝拯救不了这个世界,我已经完全厌倦了生活……”格雷克要出卖自己的身体,自己了断自己。
“那你怎么还活着呢?”艾莎问。
里奇憋足了劲终于插上了一句话:“他本来就不应该活着的。”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艾莎满脸疑惑。
“手术失败了。”里奇接着说,“他们完成了移植,但他们没有处理掉莫瑟·格雷克。这本应该是我的身体了,可格雷克就是赖着不走!”
艾莎眼睛睁得老大,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呼出一半:“很高兴认识你……怎么称呼?”
“里奇·卡斯曼,你是……”
“凯佐尼夫人,艾莎·凯佐尼。”她皱着眉头似乎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简直是莫名其妙!”
艾莎似乎有些混乱:“莫瑟,你还在里面吗?”
“当然,我还能去哪儿?”里奇觉得格雷克的声音比自己的声音更浑厚有力。格雷克的声音响亮而不失风趣,音调高低起伏中又有强弱过渡。
艾莎看着格雷克的表情,再一次低声地问:“莫瑟?”
“我还在!”格雷克回答,“难道我还有其他的地方可去吗?”
“和你在一起的是一个什么人?”艾莎问。
“无神论者。”里奇抢着回答,“我是个纯粹的无神论者。”
门铃又一次响了。格雷克开了门。
“索罗门!”格雷克冲着眼前的高个子黑人喊。
“索罗门·冈地,埃塞俄比亚犹太人。”格雷克向里奇解释。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莫瑟?”索罗门问,“艾莎给了我这儿的地址。”
“当然,我能听到,索罗门。你现在是在那个拥有我身体的人的家里。不巧的是我仍呆在这身体里面。”
“这怎么可能?”
“很快你就会相信的。对了,你来找我是要争论什么吗?该不会又是那些古怪的非洲海西德伪科学现象吧?”
“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拜访你的。”索罗门回答。
“朋友?在我最需要朋友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决定出卖身体、自我了断的时候你在哪里?”格雷克问。
“自我了断?可你不是还活着吗?”
“我本来不应该还活着的,现在活着只是个意外。”
“那是不是每一个类似的意外都可以说是不应该发生的呢?”
“胡说八道!”格雷克大叫。
索罗门沉默良久,点点头说:“我承认,我算不上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朋友,甚至连好朋友都算不上。在你最需要朋友的时候我没有出现。”
“呃,我也不知道。”格雷克没想到索罗门会退让。
“我们双方都有责任。”索罗门说,“你选择了受害者的命运,而我注定是那个凶手。我们一起毁掉了生活。但我
们忘了还有上帝的存在。”
“怎么说?”格雷克问。
“我们原以为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对死亡,但上帝以为并非如此。所以上帝让我们活着去吞食冒失的行为带来的苦果。”
“就算是有上帝,他也不会这样做的。”格雷克说。
“上帝会的。”
“他凭什么这样做?”
“上帝就是上帝,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现在这样完全是活该,又不是上帝让你去自杀的。”
里奇乐此不疲地听着他们的争论。索罗门简直就是格雷克的克星。咄咄逼人的格雷克算是遇上对手了。但是这争论的一切都是围绕格雷克的,里奇觉得自己被晾在了一边。
“嘿!伙计们。”里奇又插上了话,“看来你们一时半会儿是争不出个胜负的。我还没有介绍自己呢。”
格雷克极不情愿地向索罗门介绍了里奇。
“我们不如弄点东西吃吧。”里奇发现自己居然能够继续开口说话,他当然不会浪费这个支配嘴巴的机会,“想不到我还是可以控制一些东西的啊。”
“这附近有素菜馆吗?”格雷克问。
“不知道。不过,离这儿不远处有一家相当不错的古巴小餐馆。”里奇说。
“我可不要吃那些东西。”格雷克说,“就算我不是今素食主义者我也不会去。”
“那你拿主意吧,大嘴巴。”里奇说。
“朋友们!”索罗门喊道,“我们打车去城东的莱斯顿饭店,车费我出。这总可以了吧?”
计程车在第二大道第4街的拐角处停了下来。莱斯顿饭店正在营业。宽敞的大厅里估计有100多张桌子;除了靠门的一张桌子有两个人正在争论咖啡和布林兹的好坏,其他的桌子都是空的。
“我们坐最里面那张哲学家专用的桌子。”索罗门一边说一边领着大家往最里面一张带8张椅子的椭圆形桌子走去。
“纽约大学的斯莱普·斯坦经常光顾这里,”索罗门说,“哥伦比亚大学的汉斯·韦克有时也会来。”
服务员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花白头发,欧洲人的模样。他慢慢地走过来,好像脚很痛的样子。
“这张桌子在下午7点之前要腾出来,”服务员说,“它已经被预定了。”
“现在才下午3点,”格雷克说,“上帝不允许那些哲学家们坐其他的位子吗?在他们来这儿讨论哲学之前,我们早就吃完走了。”
“我们的顾客已经习惯坐这儿了,”服务员说,“我叫雅各布·雷伯,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开始的时候大家只是泛泛而谈,无非是日常生活中杂七杂八的事情。从他们的谈话中,里奇大致了解了早些时候纽约的情况,到处都是廉价的出租公寓、手推车。里奇想:“他们谈论的是不是100年前的纽约呢?”
乘车经过第2街的时候他注意到了那些海西德餐厅、香水店、午餐柜台和干洗店。曾经的犹太社区变成了现在的海西德贫民区。里奇将自己的感慨说给艾莎听。艾莎则回答:“一切都变了,听说莱斯顿饭店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有一个富裕的犹太黑社会组织的支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