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真非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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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大哥,体贴的大哥,其实根本不是他的大哥!
突如其来的冲击令他满脑子乱成一团,一口气吸不上来,眼前一黑,倏地晕了过去。
「兰弟!」司徒信陵吓了一跳,猛地冲前,将他稳稳接住。一采脉息,知其只是一时血气不顺以致晕厥,才松了口气。
浓眉舒展,司徒信陵叹口气,抱起他软绵绵的身躯,慢慢地走回正院。
约半炷香时间,白兰芳才自床笫问悠悠醒来,刚张眼看见的就是司徒信陵满脸的关爱。
「终于醒了吗?」坐在床沿,拿着暖巾为他轻轻地印汗,司徒信陵眉宇之间深情如海。「看你的身子多差,都是以前病坏了身子,以后一定要好好调理。」
抿唇不语,白兰芳只以杏眼凝视着他,剧烈的震惊感至今未消,浓密眉头之下深邃阴骛的蓝眼如昔,但看上去心中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从小至今,大哥这两字他叫过多少次,想不到……
洁白的牙齿紧咬唇办,自幼他对司徒信陵就存着了深厚的孺慕之情,喜欢他依赖他,即使曾被他彻底伤害,这些感觉依然无法抛开。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白兰芳洁白晶莹的脸颊上泛起了显着的无措,垂下抖动的密睫,只感心乱如麻。
紊乱难过之余,心中又升起几分窃喜,若他俩没有血缘关系,那即使纠缠相爱也不算是愧对爹娘,这幺一想,脸颊立时浮起两朵红云,接着,他用力摇晃螓首赶走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藏在深刻眼线下的蓝眼一直密切留意白兰芳脸上的每一个神情变化,见其脸上惊异悲喜
交杂乍现,司徒信陵终于问。「在想什幺?想得都入神了。」
沉着厚实的嗓音令沈醉在思潮中的白兰芳倏地受惊,肩头一抖身子反射性地向后退去。
眼看他的后脑差点就要与撞上身后的床柱,司徒信陵飞快俯前利落地将他拉人怀中。
「啊!」轻呼一声,白兰芳已落入了他强壮的臂弯之内,如墨丝的长发散在皎洁的衣袖上,四目相投,无形的情意霎时弥漫室温。
在气氛使然下,司徒信陵俯首将厚唇印上形状姣美如花的唇上,白兰芳愕了半晌,正要将他推开,大手已悄悄地滑入了他的衣襟之内,粗糙的指腹在一朵红花上揉了几下,用力地挤压起来。
「唔……」悠长的呻吟自洁白的喉头流泄,纤削的双肩一阵颤抖,胸前最娇嫩的花蕾被搓揉的快感如电击,令修长的身子瞬间软绵如棉。
软妮的长袍如在风中被抖落的花红,露出一身若雪冰肌,小麦色的大手上下摩挲,粗糙的指腹过处触感柔而软滑不留手的肌肤就炽热起来,浮起一层薄红。
泛红的肌肤看上去如吹弹可破的一办红花,司徒信陵深蓝的眸子如受魔咒,凸出的喉结上下滑动几下发出干涸的声响,他慢慢地俯下线条有如刀削的脸,厚唇吻上娇艳的色泽,舌面滑过落下一道道闪亮水痕。
被他唇舌所触碰的地方全都燃起炙人的热意,一把火由四肢烧向心头,白兰芳再想推开他也失了力气。
欲望的火把蔓延之际,浑身酥软下来,十指插入他浓密的发际,将用青巾缠起的整齐黑发搔乱,墨黑的丝线缠绕青葱白哲的指头,而纠缠不清的爱恨亦缠绵心头。
他想起几天后自己打算做的事,想起可能会对司徒信陵做成的伤害,还想起他深情款款的爱语,和煦如阳的微笑。
他根本无法将司徒信陵推开,即使他是将他一剑穿心的人,即使他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即使他不是他的亲生大哥。
眼前人的所有言行举止,甚至欢情蜜爱皆似真非真,陷在他的手上,白兰芳总觉如坠迷障,偏偏无法挣脱。
心被缠得紧紧,既甜又痛,一颗泪珠划过脸颊,白兰芳缓缓地阖上眼帘,在司徒信陵厚实热暖的怀抱中,他根本无法隔绝心中妄念,只有随波逐流。
随着唇舌渐渐下采,黏稠的吻下更加激越,两人滚倒在柔软的被衾上,一阵清脆的珠帘晃动声,被翻红浪,娇喘细细。
青葱十指紧紧抓着健结实的背项,清削修长的身躯染上情欲的绋红,如浪里方舟摇晃不定,眼眸盈盈如水中之杏,滑下无数快乐的水痕。
灵巧的舌头轻轻舔去源源不绝的水珠,同样热情如火的司徒信陵不住以低沉的嗓音在耳畔细语:「兰弟,大哥最爱你了……你也爱大哥,是吗?兰弟,兰弟……」
激烈的情潮令泪流得更急,嫩薄的肌肤红得像轻轻一触就会破开,流出鲜甜的汁液,凌乱地喘息着泣着,白兰芳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只因他已意乱情迷,无法自己。
第十章
华灯初上,喜乐奏鸣,铜锣敲响,绿水青山明月辉映的苏州司徒山庄门前张灯结彩。
管弦丝竹之声飘荡四周,衣着华贵的宾客如潮涌至,家丁郊迎十里之外,车水马龙,司徒家家业深厚,结交的有朝野中人,有一方富商,更有江湖好汉,昔逢大寿之喜,一时热闹无双。
穿过两排迎宾的下人,走过两头威风凛凛的玉石老虎,跨过金漆排木门槛,雄丽的大厅装饰得金碧辉煌,大大的『寿』字正书在堂中,喜庆之言处处可闻,上下满脸欢笑,喜气洋洋。
只有站在内堂粉彩百蝠屏风后的司徒信陵蹙起了浓眉,脸上凝重的神情与堂前的喜庆显得格格不入。
他头上束了辫子以紫金链抑在头顶,换上了一件对襟白长袍,领子和袖口为天青色镶边,腰间束着青底金丝腰带,下垂金线悬以随身玉箫,足瞪绸面六合靴。
儒雅高贵的衣饰包裹着俊健的雄躯,一身风姿凛凛的司徒信陵正垂首看着身旁的红衣公子。
「兰弟,你真的想进去?」敛下眼帘,看着身旁的白兰芳,在他深刻如刀所削的五官上结着深切的不解。
倚立在墙壁前的白兰芳,今天打扮得份外照人,满头乌丝梳成松散的辫子,以一串明珠束起垂在肩侧,身上穿着金丝兰花长袍,腰问系着金丝宽带,外罩薄红弹花外挂,以指尖轻轻拨弄束带上垂下的流总,他淡然地说:「难道你不欢迎我吗?」
眉梢如月,莹白的肌肤与身上的红衣相辉映,杏眼乌亮漆黑,白兰芳修长俊美的身影就如一翩翩的弱冠书生,灵秀纤柔的气质令人无法轻易忽视。
司徒信陵亦在一瞬转不过目光来,沉吟片刻才摇头,答道:「只是……想不到你会有意思参加我娘的寿诞,大哥有点意外而已。」眯起利目,像在猜度其中缘由。
打量的眼光,令白兰芳心虚地瑟缩起来,接着又坚强地捏着拳头抬起头来,弯眉下的眸光越过一切,直刺高堂上珠光宝气的老妇。
宫碧雪就在几名大丫环,其侄女宫翠影与那天见过的胡佬齐塔木陪伴下坐在大堂中心的寿字金漆前领受宾客祝贺。她半白的华发全拢在头上梳成高髻,戴冠,冠上缀满珍珠翠花,穿着紫红寿字锦袍,项上挂指头大小的珍珠,浑身贵气迫人。
瞪着她脸上春风得意的笑意,白兰芳恨恨地咬着唇,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他与娘亲身上掠夺所得,她已经得意了十多年,但当今天的寿宴过去之后……
薄色的唇办轻轻勾起,白兰芳端丽的五官上泛起似笑非笑的神情,当今天的寿宴过去,他相信宫碧雪再也笑不出来。
右手不自觉地探入缀珠边的衣袖,抓着藏在袖内的紫檀鎏金长方盒,幼嫩的指腹在条理上轻轻摩挲,他心中浮现起一阵战栗的快感,明眸盼兮,掠过身侧卓越不凡的男子,却又感心疼。
一会儿他会有什幺反应?失望、尴尬、愤慨、怒恨?想象到深蓝眼中可能会有的怒火,白兰芳的肩头抖了一下。
垂首,睫扇如蝴蝶的薄翅轻轻捤动,带沙的嗓音向司徒信陵轻声说。「吻我……」今天以后,可能就是相见如同陌路,就在这之前,他希望留下最后一吻,最后的温柔。
乍然的要求,令司徒信陵脸上出现了惊异的神色,当抖动如花的唇办再次吐出轻细的『吻我。』两个字,他才相信自己并未听错。
大手温柔地托起他垂向地面的脸蛋,但见莹白的脸孔已因羞赧而生起红晕,指头拨开乌丝,轻巧地抚过光滑的额角,湿润的睫扇,紧张地闭合颤抖的单薄眼皮,圆润的鼻尖,掌下端凝雅致的一切皆惹人爱怜。
浓眉下的眼睛透着深刻的爱惜,司徒信陵俯首,将唇小心地印在羞红的唇办上,两人的神情专注,轻如点水的吻凝聚万般深情,仿如两极相吸再也不愿分离。
两唇难舍难分地分离以后,依然被搂着的白兰芳红着脸羞涩地垂下头,以手为他轻拢梢乱的鬓角,司徒信陵笑了起来,贴在他染上红粉的耳朵儿轻声说。
「兰弟!我们进去吧!」说罢,便携着他走出大厅。
卓越轩昂的身影刚现,立时有不少宾客涌上前见礼,司徒信陵自若地一一应对,打恭作揖之际,白兰芳悄悄地松开他的手,独自退开。
看着在人群中忙得不可开交的司徒信陵,知道他一时间无法兼顾自己后,白兰芳澄圆乌亮的杏眸开始在厅内转动。
流盼波光最终落在宫碧雪身上,瞧着她冷冷一笑,白兰芳从衣袖里取出他已紧握多时木盒,轻抚微暖的木面,回首向司徒信陵看了最后一眼,咬唇毅然将木盒捧在身前,笔直地向前走去。
站在台阶下方,负责收受贺礼的家丁采出手想要接过他手上的贺礼,乌丝一晃,白兰芳偏身避开,刻意高嚷:「司徒老夫人,在下有一份千古难得的宝物要亲手奉上。」
放声一嚷将不少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大家都在好奇他手上的是什幺稀世奇珍,胆敢在富甲一方的司徒山庄内大放蹶词。
满脸喜气的宫碧雪亦是好奇,向他手上饰着华贵鎏金的长方盒看了几眼,点点头,说:「好!好!捧上来吧!」
垂下的脸蛋儿泛起嘲笑,白兰芳捧着盒应声走了过去,他刚走近宫碧雪身前,坐在旁边的宫翠影就挑起了尖眉。
「姑姑!他是……」她本来想说,他就是司徒信陵在北方带回来的病鬼,但又想起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宜失礼便噤声不说下去了。
总不可以让外人知道堂堂司徒家家主在外面带了个身份昧不明的男子回家,还是待无人之际再向姑姑道明,等她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他!
「待本夫人看看里面是什幺稀世宝贝!」不知就里的宫碧雪接过小盒兴高采烈地打开一看,却见内里只盛着几张留有墨迹的薄纸,不由皱起老眉。「这算是什幺宝贝?不过是几张信纸!」
看着她妆靥浓艳的脸孔上不明的神色,神秘地勾起唇角,白兰芳应道:「夫人只要打开一看便知道了。」
将信将疑地拿起信纸,宫碧雪起初只是随意看看,越看越是胆战心惊。
将四、五张信纸都看完后,连涂丹的唇亦失了颜色,身上冷汗直冒:「这……这、这些信……你你……」
「夫人是嫌看得不够吧!这儿还有呢!」
端凝的五官化开,薄色娇唇轻勾展现出一抹灵狡的笑意,白兰芳从衣袖内取出另一张信纸,朗声诵读起来:「齐塔木表哥,月余不见,卿卿思之如狂,辗转之不能眠也,思君念君想君,春情……」
自幼遭逢不幸,他的性格中本已存在一定的扭曲点,这时与堆积多年的恨意溶汇一起,
做成了最激烈的反弹。
抑扬顿挫的声音回荡空中,信中情语露骨,立时令堂下传来嘲讽斥骂之声,更有下人偷偷议论:「齐塔木,不就是表舅老爷的名讳吗?」
这时,司徒信陵亦已卓立在围观的人群之中,见了白兰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