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真非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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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信陵勾起唇角。「你再不理我,我就要亲你了!」凑近头,贴在白兰芳的脸颊上轻轻吹气。
湿热的气息吹拂脸颊,白兰芳吓得睁眼,身子急退,腰身却被健臂勾紧,司徒信陵飞快凑前,厚唇迅捷地压在淡色的唇瓣上。
白兰芳起初还以手捶打他的胸口试图将他推开,司徒信陵紧紧搂着他不放,灵巧的舌头纠缠侵略,牙齿轻扯咬吮丁香小舌,厚唇不断转动角度摩挲娇嫩的唇办,熟练的吻技带来一片炽热,不一会,白兰芳便手脚酥麻,软绵绵地倒在他怀中。
搂抱绵软的身躯继续深吻半晌,司徒信陵才心满意足地松开唇,只见亮闪闪的银涎沾在红肿的唇边,衬着透白的美肌,蓝眼灼灼如火,以手托起红粉霏霏的双颊,轻轻摩挲。
白兰芳被吻得满脸通红,依在他强健的怀抱中细细喘息,奸不容易平静下来后,才挥手推开他。「摸够了没有?」
「不够!永远也不足够……」在沉着柔情的嗓音中,白兰芳呆了,眸子痴痴地凝看司徒信陵深邃的眼睛无法栘开。
轻巧地将白兰芳修长的身躯抱到膝上,两人就此以相贴的姿态坐在软垫上相相凝望,默默的情意交流,这一刻似是永恒,无人愿意首先打破这一份宁静。
直至司徒信陵的贴身仆人小五走近车窗下。「大少爷,我们要起行了。」
深沉的眼睛内飞快掠过一抹不悦,司徒信陵抬头,却见小五满脸无奈地朝他打个眼色,深沉的眼神立即醒悟地越过他,看向不远处躲在树后紧张地探头窥觊的宫翠影。
勾起唇角,俊睑上浮起冷冷嘲笑,司徒信陵反手将在他怀中不安蠕动的白兰芳搂得更紧一点,对小五道:「我有事与兰贤弟说,你替我牵马上路吧!」说罢,便再也不看他一眼,垂下头以指尖逗弄白兰芳羞红的脸颊。
小五应是,肃然退了开去,白兰芳在羞涩中偷偷勾起眼角看去,只见小五退到树下与那宫翠影说了几句,气得她在原地跺脚,却不敢走过来质疑。
从一见面就对她印象不好的白兰芳暗暗高兴,唇边不知不觉地灿起阳春笑意。
这时马车已再次驾动,铁明没有上车,想必是不欲打扰他俩而骑马去了。在两人独处的空间中,白兰芳强忍着心中甜丝丝的喜意,捶一捶他的肩头问:「你有什幺要对我说?」
「说?」司徒信陵梢愕,立刻又醒悟过来,邪笑着凑近雪白的耳朵儿,轻轻一咬。「就是对你说情话嘛。」
白兰芳倏地羞得垂下头去,司徒信陵的手一直在他身上左右游栘,温暖厚实的大手滑下光滑的小腿,覆着冰冷的足踝,心疼地细细摩挲起来。「现在不过是秋天,你的手脚就已冷冰冰了,真不敢想象你之前怎在北方居住。」
因为坐在马车上而没有穿鞋袜的双足如白瓷般冷而光滑,被覆在掌心下传来令人舒坦的暖意,白兰芳弯幼的眉头柔顺地层开,心亦随之松懈下来,张开唇吐出柔柔沙哑的嗓音。
「我本是南方人,在几年前,机缘巧合之下到了北方。」
「哦?为什幺?」司徒信陵留神起来,侧耳倾听。
柔长如丝的黑发散在颊角,浓密的睫扇轻抖几下,眸光蕴涵遥远。「小时候,我是南方一富户人家的庶子,后来爹死了,我和娘亲……」说到这里,白兰芳咬一咬唇。「罢了……没什幺好说的。」
昨日之事不可留,连昔日作恶者亦已无印象,他提起也没有意思。
自从再次见到司徒信陵后,他心中的挫败感就无法抑制地滋长起来,多年来,想象过多少次与司徒信陵面对面相见的情形,但实在想不到,再见竞成陌生客。
轻摇螓首,波光潋泼的眸子幽幽仰看那张高鼻深目的俊朗脸孔,面对一个根本想不起,甚至对他柔情蜜意的人,即使心中存了多少恨怨、不解,又可如何?
况且只要看他一眼,被他软言几句,就在心中升起的酥麻酸软早就令他心思紊乱,无法自持,恨怨情爱混淆不清……
伸手轻抚过莹白的脸颊,看着他明显复杂紊乱的神色,司徒信陵刻意将嗓音放得更加轻柔:「说吧……我想知道。」
柔和沉着的语调梢稍鼓动了意兴阑珊的白兰芳,敛下眼帘看着衣角上的蔓花。「爹死了后,我和娘亲被人赶了出门,过着贫困的日子,不久……娘亲就病逝,我被卖入戏班……之后……」
幽冷如兰的嗓音将在戏班中结交到好友白翩然,随他投靠龙腾堡,后来染上肺病,幸得神医医治的事简单交代一次,其中八九都是真话,只有一开始提及他与娘亲被赶出家门的事不尽真实。
司徒信陵细心听着他述说往事,浓眉不觉蹙起,有谁可以想到怀中这幽逸端丽挺拔如兰的人儿竞吃过不少苦头。
他说得虽然简短,但只要想到以他好强的性子竟要在台上浓妆唱曲,受人轻蔑,以他这幺纤瘦的身子竟然久病多年,在病榻上苟延残喘,司徒信陵的心就是一阵剧痛。
小心地将白兰芳青葱的手收在他厚实的掌心,深蓝若合的眼睛在莹白的脸上慢慢游栘,本是养在堂上的娇兰,偏被无心移植野外受尽风吹雨打,他怎受得了?
俊脸上闪过痛心的色彩,司徒信陵朗声道:「等回到司徒山庄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白兰芳一怔,呆呆地看着他。「回到?」
眯起眼,司徒信陵垂首在他耳畔轻言:「韩重提过你们到南方是为了养病,并未有确切要去的地方,既然如此,那就到我家去吧!司徒山庄就在苏州,碧波粉荷,柳青树绿,正是人间仙境。」
他将嗓子压得低低,声音深邃遥远,炽热湿润的气息吹喷在耳朵,令白兰芳整个人都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乌亮的杏眼内光芒涣散,声音呢喃。「苏州……司徒山庄……」朱红栏栅,翼然飞檐,钿金彩壁,门外的两只玉石老虎,还有……小时候他最喜欢爬的大树……
「苏州,司徒山庄……」密睫震动如一双墨黑的蝶翅,回忆中亲切的事物令白兰芳无法拒绝地颔首答应。
俊脸上灿起迷人的笑意,司徒信陵高兴地将他拥得更紧,厚唇贴在莹白的脸颊上落下点水轻吻,沉着的嗓音轻轻细语苏杭风光。
杏眼半敛,在他温暖的怀抱中,白兰芳的神志飘远,融合在明媚风光,雕梁画幢的美境之中。
※ ※ ※
车队一路南下,司徒信陵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马车内与白兰芳相伴,两人同桌而食,相枕以卧,白兰芳抗拒过几次,但始终比不过他的口才手段,久而久之就惯了下来。
铁明、韩重等侍卫亦不在意,只道他俩的在脱险后友谊突飞猛进,并不知道其中的情丝纠缠,反而女儿家的心细如尘令宫翠影深感不妙,暗暗警惕,不过,司徒信陵经常都留在白兰芳身边,她亦不敢太过张扬,只不时对着白兰芳冷嘲热讽。
表面风平浪静地过了半个多月后,车队终于驶入了苏州境内,刚踏入苏州就有十数司徒山庄的侍卫闻讯赶来迎接,人马精良,显示出司徒家在苏州的势力。
马车进了城,再驶一会,穿过大片湖泊树林后便入了司徒家的范围,从车窗一路看去,尽皆玉乳砖墙一望无际。
「大少爷,已经到了!」马车外传来下人恭谨的声音,司徒信陵点点头,一拂衣袖当先步下马车,接着,又转身向白兰芳伸出手。「贤弟,下来吧!」
白兰芳沉默,近乡情怯的感觉盘旋心头,半晌后,才咬着唇站了起来。
既然来了,就必须面对!端凝洁净的脸上浮现毅然的神情,白兰芳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车外除了一路跟随他们的人马外,还立着不少穿着下人衣服,戴幞头的家丁,婢女,他们分列两排,一见司徒信陵下车,就齐声高呼:「大少爷万福!」
虽然早就听讲南方的高门大族最重排场,这等场面仍然令韩重等由北方来的豪迈汉子吓了一跳,顿时拘谨起来,只有白兰芳心不在焉,眸光游栘不定。
妙目盼兮,光波如水,先是停驻在朱红正门前两只足有一人高的纯白玉石老虎上,白虎戏球,栩栩如生的神态令他忍不住一笑,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就爱骑在虎头上逞威,接着,扬起眼帘,凝视门上金区书着的『司徒山庄』四个大字。
手不自觉地将身旁的司徒信陵抓得更紧,终于回来了,这一个曾经以为一生也没有办法司来的——家!
第八章
穿过湖廊曲榭,园林假山,司徒信陵携着他的手走进了一个轩昂壮丽的大院落中,院落内只有两间正房相对。
白兰芳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司徒信陵所住的正院。司徒信陵推开左方房间的大门。「贤弟,你看看有什幺不喜欢的地方,我叫下人换新。」
跨入门槛,正室置着檀木书柜,放满瓷器玉石的多宝架,梨木桌椅等精致的家俱,左方以粉彩八仙贺寿屏风分隔出内室。
穿过屏风,走入内室,入眼的是更加精致的上古摆饰,檀木书案,红木窗框前的青花缠枝高脚花瓶,最瞩目的要算是纱帐胡床前挂着的大片海东珠珠帘。
轻栘步履走过去,执起有指头大小的晶莹东珠在指头把玩,眸光潋泼。
小时候,他的床前也垂着这样的一幅珠帘,是大哥特意叫人从关外送来的,说是整个江南就只有那一幅,每当他睡不着的时候都喜欢看着晶莹的东珠一一细数,直至人梦。
就不知道眼前这幅是从何而来的呢?
「这珠帘……?」眸光闪烁地看着负手在旁的司徒信陵,白兰芳迟疑着不知道该怎幺提问。
「喜欢吗?」司徒信陵笑着上前,携起他的手。白兰芳点头,正想再托词追问,却被他拉着手,走出房门。「我带你四周看看。」
门外垂手侍立着几名穿着得体的丫鬟,还有司徒信陵的贴身仆人小五,却不见铁明及韩重等人,白兰芳不由纳罕。「铁明,还有韩大哥他们那里去了?」
带着他穿过游廊,司徒信陵不在意地回道:「我着人安排了他们住在西院。」
白兰芳俊美的脸上不由现出诧异之色。「连铁明也……?」
神色自若地点点头,司徒信陵道:「他始终是个大男孩,不够细心,我另外差了身边的几名丫鬟过来供你使役。」
伸手指着跟在身后的几名丫鬟后,他又引手平指院落里的另一个正房。「我的房间就在对面,你有不满意的地方亦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弯眉颦起,他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不过,白兰芳隐约觉得总有不妙之处,一时又想不出来,只得摇摇头,暗忖:想必是自己多心了。
不再多想,便随着司徒信陵在花园走看,园里植满翠竹松柏,旁边一个小湖上,残荷秋藕,白玉拱桥,诗意如画。
又见茂密翠竹上挂了几个紫檀木鸟笼,养着几只翠毛黄爪的画眉鸟,白兰芳看了,心中十分欢喜,接过司徒信陵递来的绿玉棒子,挽袖逗弄起来。
南方的天气比起北地虽是暖和,但此时已近深秋,金风吹过,枝叶摇晃,亦是清凉,司徒信陵命丫鬟拿来了披风,细心地为他披上。
两人伫足在茂竹下,一者高大轩昂,沉渊峙狱;一者莹肌玉骨,清姿雅质,侍候在旁的丫环们都忍不住抬头偷看。
司徒信陵从后环着白兰芳的柳腰,在耳声轻语,白兰芳亦边逗着鸟儿,边笑着回应,两人不亦乐乎之际,地传来恭谨的声音。
「大少爷,老夫人派了人过来传话。」
司徒信陵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敛,松开了搂抱白兰芳的手,朝小五点头说:「嗯!叫她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