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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一屋二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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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吓呆了。
过了五秒。
「沈圣祺!」伊毅从车厢跳出来,咬牙切齿,「看见车子还不快跑,站着等死吗?!」
圣祺眨眨眼睛,「你、你已经把乖乖接回来了?」
「还没去。我忘记带宏祺的地址,所以折回来。」伊毅打量圣祺。
瘦削的他只穿着睡衣,幸亏还记得穿鞋子。
「你这是干什么?」叹气。
「没、没什么。啊,你不是说去接乖乖吗?我也去。」圣祺上车,双手抱在胸前,轻轻地抖颤。
◇◇◇
小货车向宏祺家驶去。半路上,蕴酿了半天的雨水终于轰轰烈烈地洒下。
「停车。」一路无言的圣祺突然开口。
「什么事?」伊毅问。
「我答应了乖乖买巧克力。」车子刚经过糖果店。
「下次吧,太大雨了。」
「答应孩子的事一定要做到。」圣祺坚持。
伊毅无奈,把车子停好。
「我去买。」
「你不知道乖乖爱吃哪一种口味。」圣祺摇头。
「可是……」这儿跟糖果店相隔一条马路。
「没关系,你的雨伞借我。」圣祺说着就要下车。
「等一下。」伊毅叫住他,脱下身上深红色的长风衣,「你只穿着睡衣。」
圣祺笑笑穿上。衣服用防水布料制成,连着帽子,略大,带着伊毅的体温。
伊毅看着他越过马路,走进糖果店。
过了一会,手机响起,伊毅接听。
『喂。』是熟悉的声音。
伊毅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抢先说:「蓝影的事搞砸了。」
电话另一头的人连连冷笑。
「我没法替你搜集蓝氏的罪证,你要替儿子报仇,还是另外想办法吧,恕我无能为力了。」
『你那么利害,也有做不到的事吗?』对方讽刺道。
伊毅打呵欠,「你要把仇算我头上也随你。」
『别忘了,我手上有你当年的犯罪证据。』
「起诉我好了,商业罪案而已,不是死刑。」
『说得也是,这种不轻不重的商业罪案,排期审讯也得排几年。』
「你知道就好。」
『快要被迫退休的我,已经等不及了。』
「什么?」伊毅一怔,电话挂断。
这时圣祺从糖果店出来。
他低着头,撑着伞,穿着风衣,戴着帽子。手里拿着电话,好像刚刚挂线。
不好了!伊毅打开车门,冲出来,大叫:「圣祺!快跑!」
圣祺听见,不明所以。
这时一辆旧车从横街驶出,速度惊人。
圣祺反应过来,连忙闪避,但仍被撞到。
车子绝尘而去。
伊毅接住飞堕的身躯,圣祺混身鲜血,已失去知觉。
「天——!圣祺——!!」
撕心裂肺的呼喊盖过了雷雨声。
◇◇◇
显示『手术中』的红灯亮着。
伊毅失魂落魄,坐在长椅上一动也不动。
一阵急速又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成翘、子楚、还有圣祺的堂弟宏祺同时到达。
「怎会这样的?」、「发生什么事?」、「现在情况怎样?」众人焦急,宏祺都快哭了。
伊毅曲着身子,双手托着额,轻轻说:「他进去两个小时了。」
这时警察上前要求录口供,伊毅却连头也不抬,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
「你倒是说话啊!」年青的宏祺沉不住气,上前揪起伊毅,一拳打过去,「你不说话就是包庇伤我圣哥的凶手!」
伊毅嘴角破裂,鲜血缓缓流出。
子楚连忙隔开二人,成翘负责应付警察。
「伊毅!你必须跟警方合作!」成翘问明情况,气冲冲地冲过来,震怒道:「警方检查过,马路上没有煞车的痕迹,而且当时车辆严重超速!」
「什么?你是说司机是故意的?!」子楚和宏祺惊怒交集。
「伊毅,你看见什么?车辆的型号?车牌?」成翘揪着伊毅,用力摇撼,狠不得线索摇出来,「快告诉警方,我们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
警方?绳之以法?伊毅觉得讥讽。
「我看见什么?我看见凶手的脸。」一顿,他冷笑道:「但,又有什么用?」
◇◇◇
拗不过成翘等人,或者说不想纠缠下去,伊毅终于说出凶手的姓名。
「那时正下大雨,你怎可能看清楚司机的长相?」年轻的警察听见凶嫌的姓名时皱了皱眉,压根儿不信。
那人的官阶不高,但在警界服务多年,很有声望,出了名照顾后辈,不少年轻后进都叫他干爹,他怎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伊毅冷冷道:「这是他第二次蓄意撞伤他人了,上一次发生在几个月前,我离开酒吧的路上。他在事后恐吓我,协迫我为他办事。」一顿,他把事情的始末说全部出来。
众人听完都震惊得说不出话。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成翘咬牙切齿。
「早说有什么用?」伊毅反问。
「你早说,我们早把那凶手绳之以法!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成翘大怒。
「成律师,想不到你那么天真,居然真的相信法律。」伊毅说。
子楚忍不住说:「伊毅,就算你不相信法律,也该相信我们。」
伊毅不语。他不想再拖累别人。
这时,忽然感到脑后生风,他下意识避开。
球棒落下,打裂了伊毅身后的桌子。
「是你!该死的人是你!凶手要杀的是你!」宏祺双眼充血。听到一半的时候他已经忍耐不住,刚巧看见别人手上拿着球棒便抢过来行凶,「圣哥太不幸了,两次都做了你的代罪羔羊!」
伊毅眼神一黯,看见宏祺再挥棒也不闪避。
「宏祺!不要!」成翘和警察联手阻止盛怒的青年,叫道:「你不值得为这种人渣陪上自己的一生!」
「宏祺!冷静!圣祺需要你照顾的!」子楚大叫。
宏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恨恨道:「姓伊的,圣哥有什么事,我会亲手杀你!」
就在这时候,手术室门外的红灯熄灭。
医生步出,神色黯然。
众人连忙涌上前。
「情况怎样?」宏祺问。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医生很凝重,「病人仍未清醒,目前很难确定他的情况。不过,他的脊骨受到撞击,将来就算康复,可能也不能再走路了。」
圣祺瘫了。
伊毅闭上了眼睛,在血液凝结的瞬间,堕入地狱。
第九章
    一个月后,深夜。
子楚来到沈宅,迳自以备用锁匙开门。
屋内一片昏暗,空气浑浊。客厅角落,一点暗红闪动,伊毅正躺在沙发上抽烟。
爱洁的他皱了皱眉,亮着全屋的灯,推开所有窗。
「你这是怎么回事?」伊毅嫌灯光刺眼似的眯起眼睛。
「这该我来问你!」子楚生气,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去看圣祺?」由出事到现在,伊毅从没去探访,一次都没有!
「我又不是医生,去看他有什么用?」伊毅疲倦地闭上眼睛。
子楚几乎气死。每个人都为圣祺心痛,他和成翘为了案子每天忙到半夜三更,但最应该着紧的人却一副『事情与我无关』的样子。
「我每次去看圣祺,圣祺都问起你!」
「是吗?」伊毅按熄了烟,敷衍似的问:「他的情况怎样?」
「正开始做复健。宏祺从外国请了一个名医来照顾他,进展还算理想。」
伊毅「嗯」了一声。
「圣祺说了,他偷听你的电话,知道那警察的事,于是拜托世叔伯帮忙。」子楚一边说一边看着伊毅,注意他的表情,「圣祺说不应擅自插手你的事,让情况越来越糟。」
伊毅表情不变。
「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却向你道歉。」子楚说着,脑海浮现圣祺微笑着替伊毅开脱的表情,心里着实难过。「圣祺喜欢你。」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伊毅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子楚气得拂袖而去,却在大门外停住脚步。
「关于车祸……」他微一犹豫,说出来访的主要目的,「警方调查过了,不管是酒吧那次还是这一次,那人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还有完美的时间证人。」
「让我猜猜看,证人也是警察,而且跟老家伙关系很好。」伊毅平静地说。事情完全在他意料之内。
子楚点点头,说:「警方认为案子没有可疑,决定把它当成一般交通意外处理。」见伊毅完全没有反应,他继续说:「但成翘说不会放弃,一定替你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替我转告成翘……」伊毅重新点了支烟,吸一口,「比起当律师,他更适合教幼稚园。」
「砰!」一声巨响,子楚气冲冲地甩上门。
伊毅在袅袅轻烟中发出一声叹息。
良久,烟燃尽。
落寞的男人默默拿起车锁匙,转身出门。
◇◇◇
车子停在医院门外。
伊毅走进西翼的头等病房。
这个时间已经没有探访的客人,周遭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值班护士。护士们看见伊毅只是点点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他已经睡了。」其中一个护士上前,装作巡视病房,悄悄入内把窗帘拉开一点,让门外的男人看见里面的情况。
安装玻璃窗是为了方便护士监察重病患者。圣祺的情况已稳定,他喜欢保留一点私隐,平常都把窗帘拉上。
可是……护士们偷眼看伊毅,这个美丽而忧郁的男人,大家都愿意为他犯禁。
「别太担心,他的进展很理想。」护士站在伊毅身旁,惯性地报告今天的情况,「今天做了五小时物理治疗,医生们都赞他耐力惊人,一般人是忍受不了的。」
「圣祺不是一般人,从来不是。」伊毅凝视病床上的人。那张素净的睡脸很安宁,只是消瘦了很多。
「你为什么不在他清醒时探望他呢?」护士忍不住问。
「不要让他知道我来过。」伊毅再次叮嘱。
在他凌厉的目光下,护士只好点点头。
「我想独处一会。」伊毅说,目光再度落在沉睡的男子身上。
护士看看他的眼睛,轻叹一声,静静退开。如果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也愿意躺在病床上。
◇◇◇
天色缓缓转亮。
伊毅如常在护士换班前离开。为了不给别人带来麻烦,他必须这样做。
「铃~~铃~~」车门打开,被遗留下来的电话不知响了多久。
伊毅一震,连忙接听。已一个月没有响过的电话终于再响,他知道是谁打来的。
『喂。』本就苍老的声音好像更苍老了,可能经过变声处理。
「你终于打来了。」咬牙。
『警方的调查完结了,跟踪和电话监听都在昨晚撤销了。』老人对警方的运作熟悉,消息也灵通,『我们的帐,可以继续算了。』
这分明是恐吓。伊毅恨极,「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你答应过的,我替你办事,无论事成与否,你都不会再伤及我身边的人。」
一阵沉默。男人说道:『我想撞的人是你。那个青年……是意外,但也不算冤枉。』
「你说什么?!」
『我查到他是谁。他是你的帮凶,就是他运用关系迫我退休。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急着杀你,他亦不会成了你的替死鬼。』男人轻轻叹了口气,『这就是因果循环了。』
伊毅挂断电话。胸膛急速起伏,脸上犹如结了一层寒霜。
◇◇◇
中午,伊毅再次来到医院。
圣祺正在专家协助下做物理治疗。只见他努力地练习站立,一次一次的摔倒,又一次一次的爬起。神色始终温和,没有一丝沮丧、怨怼、或忿怒。
伊毅在治疗室外远远地看着,小心翼翼地不让他发现。
「我以为你只会在晚上出现。」冷冷的声音带着厌恶,正是属于宏祺。
伊毅回头,挑了挑眉。
「护士告诉我的。」宏祺简单地说,「我付的小费比你多。」
「为什么不叫护士赶我走?」伊毅懒懒地问。
宏祺哼了一声。大半个月前,他因牵挂堂兄而半夜跑到医院,结果看到这骄傲的男人伫立在病房外。那时的他,神情哀伤旁徨,一如丧家之犬。
「我当然不赶你,你应该在圣哥房门外忏悔一辈子,下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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