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阶空伫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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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的晚会举办得极为成功,甬城的头面人物几乎都来了。中国人,洋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往来穿梭,会场里觥筹交错,衣衫鬓影,暗香浮动。
韩涛跟着林若煌与人寒暄也结识了不少人,其中自然包括那位校友神父。这位神父的确如林若煌所说是为性情中人,而却是位极为成功的神父,他不但在外滩的黄金地段建立了一座哥特式教堂,另外还建立了教会医院和教会学校。
他能顺利开展也少不了林若煌的帮助,他帮助林若煌结交外国政治势力,林若煌则给予他经济上的支持。这样的晚会就是中国人和洋人寻找结合的平台。
整个晚上林若煌都犹如太阳一般吸引着众人的视线,毕竟他是这个城市的首富,是这个城市经济的风向标;还是这个城市最受欢迎的王老五;,顺带还是这个城市最受欢迎的舅老爷。一个留过洋,镀过金,斯文俊秀,家财万贯的黄金单身汉,一个有如花似玉千贯陪嫁的妹妹能让人财色兼受的舅老爷。围绕他的身边不仅是各色美女如云,各种年龄的男子也趋之若骛。年龄大的希望能招他为婿,年纪轻的希望能作他连襟。只见他温文有礼,微笑应对,丝毫没有不耐烦,显而易见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场合。
这种场合,世家出身的韩涛自然也不陌生。他站在林如煌身边,凭借他高大的身材,良好的出身和学历,彬彬有礼的待人态度,很快被这一大群人认同。
这帮男人围绕着林若煌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够娶林家的宝贝――林若诗,如果能和林家联姻将是莫大的荣耀和利益。只是自己怕是没有这个资格了。韩涛心中暗想。
韩涛再次扫视了周围的人群,与若诗年纪相仿门当户对的男子大有人在,只怕过两年,追求若诗的人会踏平林家的千年门槛。比如眼前同样留过洋的李家小开,相貌端正,年纪虽轻却已掌管了自家最大的钱庄;再比如那个刘家的少东,虽然没有接管家族事务,但凭其燕京大学首席毕业生的条件,即使不靠祖产也能闯出一番事业。还有据说也是名门之后、林家的近邻张家的长子张绍东,此人更是和若诗从小青梅竹马。
这几个人论学识、论条件均不输自己,身世清白,不像自己还有婚事在身。而且据说都已经追求了若诗很久,自己又有资格向若诗求爱呢。想到这里,韩涛心中立时烦躁不安,便借口气闷离了会场,到会场不远的江边散步。
本以为出了门就能呼吸到清爽的空气,谁知在这江南的梅雨季节连空气都是湿漉漉的,天地间透着一股让人烦躁的潮湿闷气。这闷气如同无形的手一般钻入韩涛内心的最深处,把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思绪一缕缕地拔拉了出来。
韩涛站在会场门口,无奈地听着夜晚淅淅飘飞的细雨。黑漆漆的晚上,纵然彩灯照应,除了勉强能辨认出附近樟树绰绰约约的影子,偶然闪现的红色茶花外,根本看不出江水的颜色,就连江水流动的声音似乎都被落在树叶上和地面上的沙沙作响雨声给通化了。看遍周围,唯一能引起人兴趣的就只剩下几十步远外的教堂了。
韩涛犹豫片刻,决定放弃去江边吹风的打算,改为去教堂寻求片刻宁静。他听着雨丝落在青石板路面上的沙沙声,循着泛着微微水光的路面,穿过樟树和茶花丛向那座有着巍峨尖顶的哥特教堂前进。
教堂灯火通明,里面却空无一人,韩涛略微有些吃惊。他在教堂内四处走动欣赏那彩色玻璃窗和高高穹顶上的画像。最后他坐在祈祷椅上,望着被手脚钉住的神像。
倘若是神,遇到他现在的情形会怎样呢?是不顾一切地追求自己的爱情,还是怯懦地离去?洋人不像中国人允许三妻四妾,他们忠诚于彼此,他们在神前许诺除非死亡才能让他们分离。既然这样,又何须像洋人的神乞求呢?他又如何能了解这中国人的心呢?
韩涛摇摇头,心中暗自嘲笑自己荒诞的想法,目光离开了神像,四处游离。他不想回到会场,看着诸多若诗的追求者,他也不敢去深究林若煌下午特意安排的用意,他更怕明日面对若诗的少女情怀,怕自己情不自禁对若诗许下了承诺,却最终将她推入痛苦的深渊。
也许,他本就不该去留洋。倘若从未接触过洋人的思想,他也就不会抱定一夫一妻的念头,而将三妻四妾视为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必定会向林若煌提亲,不顾一切地将若诗据为己有。
出了国,留了洋,见惯了洋人先恋爱,后结婚,婚后平等夫妻的相处方式,就觉得中国那繁琐复杂,纷争不断,毫无感情基础的妻妾生活是多么的让人厌恶。他曾以为将来他必定会和他心爱的女子携手共度一生,可惜留洋期间并未遇到这样的女子。
可笑的是,在他打算游荡几年后,和自小定亲却素未谋面的女子沉沦在那个因为各自的利益而结合,毫无感情基础的婚姻里时,他心中的那个女子却出现了。
可他心中的太阳就那么不期然的出现了,那么的突兀,却又是那么的甜蜜。她就像是温暖的太阳,照进了他那颗逃避的心,给了他生活的乐趣。他心头的至爱本就应该获得他全身心的爱恋,本就该是他唯一的妻子,本就该和她举案齐眉,相守过一生。
可他却无法给她这一切,他也不愿意看到她将为了爱而委屈自己,她生来就是站在高处,她生来就是光辉夺目;享有人生最美好的一切……
韩涛疲惫地闭上眼睛,若诗的一笑一颦都历历在目,那么的甜美可人,叫我如何不想她啊,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这位兄台,可是为情所困啊?在下愿为你解上一卦。”文绉绉的中国话夹带些许洋人的腔调,自然是那位校友神父。
韩涛闻言睁开眼睛,只见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的神父站在神坛前,神情专注,用几乎能溺毕人的温柔眼神看着自己。
错愕使韩涛嘴角的出现了一丝扭曲;随即又大笑起来:“哦,我亲爱的神父,我可不是能让您风露立中宵的姑娘啊。”
神父走到韩涛的面前,握住他的肩膀,微笑着说;“我亲爱的孩子,你没有烦恼需要像上帝倾诉吗?”
“我想没有,对不起,我不信奉上帝。”韩涛开始向门外走去。他不过想一个人清净一下,既然教堂也不能让他安静独处,又何必留恋呢?
“我亲爱的孩子,向上帝倾诉是不收钱的。”神父扬声向韩涛招呼。
“不,谢谢。”韩涛朝身后摆摆手,继续前进。
“我亲爱的孩子,你愿意听一个神父的倾诉吗?”神父继续高声追问。
他最后的挽留起了一点作用,韩涛顿了顿身影,转身对神父说;“不,谢谢,神父,你可以向上帝倾诉。”
“哦,我的孩子,我只是想找个能陪我一起喝酒的人,相信我,只是今晚。”蓝眼睛的神父恳切地说,“今晚对我很重要。”
今晚对我也很重要,过了今夜,我该如何面对心中的爱呢?韩涛无声自问。
“倘诺你也是因为爱情而烦恼,不如和我一起喝点酒吧。狄俄尼索斯是解决烦恼的好手。”蓝眼睛的神父继续诱惑。
“今晚并非月圆之夜,您不需要变身吧。”韩涛走回神坛。为什么不呢?一醉解千愁,也许现在酒是唯一能帮助他的东西了。
“当然不是,今晚是我爱情的忌日。”蓝眼睛里浮现出长久以来隐忍的痛苦。
“我们喝什么酒呢?”
喝什么酒呢?什么样的酒才能让人忘却烦恼,只留下那最美好,最纯真的记忆呢?
神的启示(未完)
站在外滩会馆里,韩涛有种回到圣若望的感觉,会场里人影重重,随处可见金发女郎身着盛装,酥胸半露,还有那被葡萄酒熏的微红的脸颊笑得灿烂;金发蓝眼的男子戴着高高的礼帽,身着燕尾服,挽着女伴翩翩起舞。久违的语言低低地传递,蚊蚊地流动,恍然间,他像是站在圣若望毕业舞会的会场。
神父的晚会举办得极为成功,甬城的头面人物几乎都来了。中国人,洋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往来穿梭,会场里觥筹交错,衣衫鬓影,暗香浮动。
韩涛跟着林若煌与人寒暄也结识了不少人,其中自然包括那位校友神父。这位神父的确如林若煌所说是为性情中人,而却是位极为成功的神父,他不但在外滩的黄金地段建立了一座哥特式教堂,另外还建立了教会医院和教会学校。
他能顺利开展也少不了林若煌的帮助,他帮助林若煌结交外国政治势力,林若煌则给予他经济上的支持。这样的晚会就是中国人和洋人寻找结合的平台。
整个晚上林若煌都犹如太阳一般吸引着众人的视线,毕竟他是这个城市的首富,是这个城市经济的风向标;还是这个城市最受欢迎的王老五;,顺带还是这个城市最受欢迎的舅老爷。一个留过洋,镀过金,斯文俊秀,家财万贯的黄金单身汉,一个有如花似玉千贯陪嫁的妹妹能让人财色兼受的舅老爷。围绕他的身边不仅是各色美女如云,各种年龄的男子也趋之若骛。年龄大的希望能招他为婿,年纪轻的希望能作他连襟。只见他温文有礼,微笑应对,丝毫没有不耐烦,显而易见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场合。
这种场合,世家出身的韩涛自然也不陌生。他站在林如煌身边,凭借他高大的身材,良好的出身和学历,彬彬有礼的待人态度,很快被这一大群人认同。
这帮男人围绕着林若煌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够娶林家的宝贝――林若诗,如果能和林家联姻将是莫大的荣耀和利益。只是自己怕是没有这个资格了。韩涛心中暗想。
韩涛再次扫视了周围的人群,与若诗年纪相仿门当户对的男子大有人在,只怕过两年,追求若诗的人会踏平林家的千年门槛。比如眼前同样留过洋的李家小开,相貌端正,年纪虽轻却已掌管了自家最大的钱庄;再比如那个刘家的少东,虽然没有接管家族事务,但凭其燕京大学首席毕业生的条件,即使不靠祖产也能闯出一番事业。还有据说也是名门之后、林家的近邻张家的长子张绍东,此人更是和若诗从小青梅竹马。
这几个人论学识、论条件均不输自己,身世清白,不像自己还有婚事在身。而且据说都已经追求了若诗很久,自己又有资格向若诗求爱呢。想到这里,韩涛心中立时烦躁不安,便借口气闷离了会场,到会场不远的江边散步。
本以为出了门就能呼吸到清爽的空气,谁知在这江南的梅雨季节连空气都是湿漉漉的,天地间透着一股让人烦躁的潮湿闷气。这闷气如同无形的手一般钻入韩涛内心的最深处,把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思绪一缕缕地拔拉了出来。
韩涛站在会场门口,无奈地听着夜晚淅淅飘飞的细雨。黑漆漆的晚上,纵然彩灯照应,除了勉强能辨认出附近樟树绰绰约约的影子,偶然闪现的红色茶花外,根本看不出江水的颜色,就连江水流动的声音似乎都被落在树叶上和地面上的沙沙作响雨声给通化了。看遍周围,唯一能引起人兴趣的就只剩下几十步远外的教堂了。
韩涛犹豫片刻,决定放弃去江边吹风的打算,改为去教堂寻求片刻宁静。他听着雨丝落在青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