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嫁衣引出三段曲折爱情-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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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走走,也是另一种不错的生命体验吧。
“他们自己开车去吗?”我问。
“对,自驾车旅游。”这回在贝明俊口里又成了“旅游”了。
“还有一个生癌症的女孩?”
“当然,她可能干了,几乎游遍了全国。”
“去多少天?”
“不一定,看行程,少则个把来月,多则一个多月。”
“装备怎么样?”
“全副武装!你需要的东西他们会帮你准备好的。”
尽管我知道贝明俊一派粉饰太平的夸张之词,但我沉思了片刻,平和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答应你。”
贝明俊的神情立即活跃起来,兴奋地搂住我说:“麦淇,我真是太爱你了!”
我拍了拍他的背脊,示意他结束这慷慨激昂的拥抱:“好了,不用太博爱,我替你去,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他无趣而小心翼翼地瞥了我一眼,似乎有点进退两难,嘴上却说:“什么条件?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辞。”
我说:“别咋咋呼呼的,口没遮拦,你要有这胆量,刚才蹲在我面前的不是你吧?”
他抓耳挠腮地呵呵傻笑,一副难得的服帖样子。
“我的条件呢,就是你赶快跟于晓婕和好,别再来烦我了,OK?”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得不答应你了,不过,你这话真让我失望,难道你就一点不留恋我们曾经共度的美好时光?”我听得出他是在有意调侃。
我便起身说:“时候不早了,既然后天一早就要出发,我得整理一些东西,你也该回去了。”
《红衣》第四章(3)
“好吧,你都赶我走了,我怎么好赖在这里呢?”他的心情显然不错,我们边说边往外走,走到门边,他突然回过身来,说:“麦淇,其实,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们仅仅是一场游戏,是吗?但我真的挺欣赏你的!让我们拥抱一下吧,也许,以后天各一方,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张开手臂搂住我,试图亲吻我的脸颊,我觉得他这样子有些滑稽可笑,于是,发出爽朗的咯咯的笑声。为了避开他过激的亲热动作,我迅速打开门以期望将他推出去,可是,正在此时,在门口幽暗的光线里,我看到了于晓婕瘦弱的身影。
26
我的视线和于晓婕相撞的瞬间,有两团凄凉而愤怒的火球蹿入我眼中,烧得我头晕眼花,难以自持。而贝明俊跨出门时窃喜的表情也牢牢地凝固在他的脸上,化解不开。我看见于晓婕的眼泪安静地慢慢地滚落下来,在楼道清淡的灯光里,散着让人恐惧的青灰色光芒。我知道我需要说点什么,但是,喉咙像是被粘住似的,发不出声,也张不开嘴。
我们就这样难堪地对峙了片刻,于晓婕终于撒腿跑下了楼,我听见她的皮鞋敲击楼板的声响,那声音仿佛被裹着一层塑料纸,遥远而恍惚,但它还是将我从麻醉中逐渐唤醒了。
我匆忙而不知所措地追下楼,在风雨飘摇的闪着微弱路灯的小区街道上,隐约望见一个向外奔跑的背影。也许当我茫然冲进雨中追赶她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叫“于晓婕”的女孩,我的脑子里是一堆混乱的惊叹号和问号。然而,当冰凉的雨水打在我脸上的一瞬间,羞愧抑或惊恐的火焰已经被浇灭了大半。
我气喘吁吁地奔跑着,硕大有力的雨点打在皮肤上,竟有点微微的疼,但零碎而迸裂的情绪却在这过程中渐渐变得镇定起来。
我在小区门口一个公交车站旁追上了于晓婕,我一把拽住她,她奋力甩掉我的手,我隔着模糊的雨帘冲她嚷道:“晓婕,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什么也没有想,我是看到的!”她哭泣着说。
大雨滂沱的夜晚,街道上几乎不见一个人,狂躁的雨点放肆地打在马路上,溅起一片白茫茫的水花,也敲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我和于晓婕的谈话几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叫喊。
“你看到的也不是真的!你以为我和贝明俊之间有什么吗?来,我告诉你!”我将她拖进了路边搭着浅绿色塑料顶棚的公交车站,我也不想隐瞒什么了,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其实掩藏比坦白更难。
于晓婕捂着耳朵,绝望地喊了几声:“你放开我!”然后,蹲靠在车棚的不锈钢栏杆上,掩面痛哭起来。
我也缓和了一些口气说:“你一直叫我‘麦淇姐’,把我当最好的朋友,你觉得我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大声的抽泣依然从于晓婕的指缝儿里传来。
“你记得吗?有一次你和小贝在办公室吵架,为了他有外遇的事情,后来,我才知道,你们吵架是为了我,为了我收到的那些神秘玫瑰,那是小贝送的。”
于晓婕安静下来,手指拨弄着地面上的一块小石头。
“也许你不相信,我和贝明俊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事实上,永远也不会有,我一直把他当做一个不成熟的弟弟,而他呢,送我那些玫瑰仅仅是想试探一个单身老姑娘的心理而已,他真正爱的人是你,晓婕。”
于晓婕换了一个蹲姿,用那小石头在湿透的水泥地上画圈。
我也蹲了下来,湿淋淋的衣服粘在我周身。“你一定会想他为什么说要和你分手呢?原因很简单,他只是想从中获得恋爱的乐趣,当他说了和你分手之后,你知道,他有多在意你的反应吗?正因为他确信你是不会离开他的,你们不可能分开,所以,他才会这么放肆,这证明什么呢?他爱你!”
于晓婕抬眼看了看我,目光中流露出一份怀疑和善意。
“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只是想保护你,我原本以为那些事情你没必要知道,不知道会比知道好,但现在我真想你能原原本本地了解事实真相,别加入你的想象,你明白吗?”
于晓婕缓缓地站起来,扔了手里的石头,似乎平静了一些,她说:“麦淇姐,我没生你的气,我相信你的话,我只是对阿俊失望,早就失望了……他不懂得珍惜……”说着,突然狠狠向我身后瞥了一眼,就跑进了夜色里。
我顺着于晓婕的视线回头望了望,贝明俊呆呆地站在我后面的人行道上,雨水顺着他的头顶流下来,形成一条条难得一见的微型瀑布。我奔过去,扯了一把他湿透的衣袖,嚷道:“快去追她!”
贝明俊木讷地深呼了一口气,仿佛如梦方醒般笨拙地向前跑去了。
我看着两个身影消失在雨夜里,刚才的猛烈的火焰已经成了灰烬了,但这并没有让我觉得凄凉,身体里只剩下了轻飘飘的空洞。
一整夜激情澎湃的大雨之后,第二天早上,已经变成了缠绵悱恻的细雨。我站在模糊的玻璃窗口眺望,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昨夜经历的一切仿佛依然在重演。我莫名地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空荡荡的心情有种自由落体般的茫然却舒畅,那是一份难以言传的微妙感受。也许是经历了一场意外,终究倒出了心里的疙瘩,无论于晓婕怎么想,我都做好了坦然接受的准备;也许是和闻屿的拉锯战似乎总算有了进展,我们两人都不是很容易再次开启心门的人,迈出这一步,来之不易;也许是与决定辞职有关,这让我觉得无所事事,却又说不出的轻松。
《红衣》第四章(4)
吃过午饭,我打了一顶透明的雨伞,踩着湿漉漉的大地,去采访也许是我在那家报社的最后一期人物专访的主角——一个人到中年的畅销书作家。近几年,他接二连三地出书,名声与日俱增,可依他自己的说法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制造这么多垃圾?”
我对他颇有好感,至少我们的处境还是有几分相似的,日复一日地被所谓的工作或者事业牵着鼻子,可停下来驻足观望的时候,眼前却是一片茫然。
从中年作家那儿出来,走了不多久,便是闻屿家旁边的那条河。透过细密雨丝交织的透明伞顶,看得见闻屿家那幢沧桑而幽雅的小木楼,朝河那扇窗子敞开着,隐隐约约似乎听见了屋里传出古筝的曲调。
过了河面上一座有百年历史的素雅的石板桥,便是闻屿家门前的那条老弄堂,透着半开的木门,我看见闻屿正撑着把雨伞,修剪着搁在天井里的一块长石板上的盆景,那股书呆子似的挑剔又木讷的感觉,十分惹人发笑。
我轻微地叩了两下铜制门环,而后,推门进去。
“天气不错,我喜欢下雨天。”闻屿看到我,悠闲地说。
“好像你今天心情也不错,什么事这么开心?”高山流水般轻快而空灵的古筝乐曲从二楼飘下来。
他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走到我身边,韵味十足地笑着说:“当然是和你有关。”
一股酥麻的幸福感觉立即穿透我的身体,我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却欲擒故纵地打趣道:“对了,我要去西藏墨脱了,听说那个地方挺危险的,没准回不来了,特来向你辞别,也许是永别。”我说着,抿嘴笑起来。
“别瞎说!我到过墨脱,不也好好地活着吗?”闻屿说,“不过,墨脱县城确实是挺不容易进去的,你一个文文气气的女人,去那儿干吗?工作需要?”
“算吧,有几个在校大学生要去那儿搞所谓‘探险’,我是随行记者。”我边说边绕着天井里的石板观赏闻屿种植的盆栽。
“怎么不派个男记者去呢?”闻屿跟随我后面,也缓缓地踱步。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去旅游一趟而已,你不用担心。”
“那个地方真不好去,你别不放在心上。”
“知道了,你都去过了,我怎么能落下?”我转过身,仰着脖子说。
“你真这样想?”他的目光里藏着异样的光芒。
“当然。”
闻屿的脸上露出浅淡而丰富的笑容,他扔了雨伞,拉我进屋,上楼,潮湿而温暖的手掌紧拽着我的手指。我突然想起了古时新郎牵起新娘入洞房时的羞羞答答的红绸缎,体内的热气便忍不住一个劲儿地涌上脸颊。
到了二楼那间凌乱不堪的工作室兼客厅,电话铃声已经咋咋呼呼地响了好一会儿,闻屿的喉咙里发出些不耐烦的音符,脚步却不曾怠慢了它。
我倚在临河的窗台上,风带着雨天清新又陈旧的味道拂面而来,我似看非看地盯着几艘在微风中摇曳的小渔船,蒙蒙细雨凝结在它们横卧的桅杆下,成了一排玲珑剔透的水珍珠,欲滴下来,可又久久地挂在上头。
耳边徘徊着闻屿低沉而琐碎的话语和一浪接着一浪的水波声,我猛地回忆起第一次来这儿的场景,同样的小船和微风,同样的两个男女,同样的电话铃声,可我知道这次一定有什么不同了,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有我的心中荡漾起细腻却模糊的感慨。
闻屿打完电话,也走到窗子边眺望苍老而依然繁忙的河面。“这河快结束它的历史使命了,这儿就要拆了。”他仿佛惋惜地说。
“真的?真的要拆了?”我仰起脖子凝望他含情脉脉的微笑,视线就被牢牢地粘住了,收不回来,如此坦率地感受爱情让我觉得极其美妙。
“是的,是真的,拆迁通知已经寄来了。”
“拆了,搬到哪儿?”我问。
闻屿轻轻含笑地问道:“搬到你那儿去好吗?”
“我可真是求之不得。”我说着,却不知为何有点淡淡的莫名的失落,大约是一种过于幸福时的正常反应,又大约是我确信闻屿的话不过是一句笑谈。
“我已经准备好新房子了,在山外山庄园9号楼,不算太大,一楼一底,两个人住,没准还会有个孩子,三口之家,你说够不够?”
他这个含蓄却赤裸裸的问题,让我的脸也骤然红了。
于是,闻屿岔开话题,语气里有股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