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雪飞云-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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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还有,我小名叫做康儿。是因为我出生不久,就大病一场,差点死掉,母后就为我取了这个小名,佑我一生健康平安之意……”
“康儿?”飞云在心里默念了一下,没想到皇帝还有这样的小名,和乡下叫阿猫阿狗也差不多,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觉得这样的小名实在是唤不出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改口道:“皓……”却觉自己的牙齿都已酸得倒掉。原来昭文帝姓杨,单名一个皓字。
昭文帝听飞云终于肯叫他的名字,喜不自禁,忙应了一声。忽想起父皇母后已仙逝多年,而自己从即位后,再没有听见过有人叫一声自己的名字,至今也快二十年了……便道:“云儿,不要叫我皇上,皇上是天下共主,我只是你一个人的。你叫我什么都成,我都喜欢。现在这世上也只有你能叫我的名字了……”
飞云听昭文帝说“我只是你一个人的”,虽早知道他心意,今日听他明白说出来,仍觉有一股暖流流过心间……
等昭文帝沐浴更衣完毕,飞云早换过衣服自去睡觉了。昭文帝命下面传了早膳来,知飞云这段日子补品也吃腻了,只端了碗百果粥走进他卧房。飞云面朝里睡得正香,昭文帝上前去摇了两下,飞云迷迷糊糊地一摆手:“不要吵!”昭文帝又去捏了捏他的鼻子,飞云只好睁开眼,伸个懒腰,昭文帝半拖半拽地将他抱起来。飞云见床边桌上放着碗粥,他这些天躺着疗伤,事无巨细,都是皇帝亲手伺候,不须他动。飞云也早惯了,只是不停地打哈欠。
“小懒鬼,吃点东西再睡,不然你这一躺下去,不定到太阳落山也醒不来。”昭文帝边说边喂他。飞云靠在昭文帝身上,微闭着眼一口口地吃着,懒洋洋地想着:若以后天天过的都是这种饭来张口的日子,倒是很不错。只是若吃了睡,睡了吃,日久天长下去,可有些不大妙……昭文帝喂飞云吃完,笑道:“云儿,这下你好好休息吧,我还得回宫里去一趟,办完事就过来。”
飞云听他要回宫,暗道:他天天不睡觉,昨晚还在雪地里疯了一夜,现在又要处理事务,也不知精神怎么这么好?不管他了,反正他是皇帝我又不是,我已经帮他顶了这好几个月,现在也该轮到他了……又打了个哈欠,一会便已沉入梦乡。昭文帝仍是守着他睡熟,方轻轻地离开。
昭文帝回到宫里,早朝自是已误了时辰。他看了奏章,又召见了几位大臣,这才去榻上歇息了一会。醒来后略用了些午膳,再到飞云府中时,飞云果然还未起床。
昭文帝关好门窗,脱了外衣,也腻上床去,挨飞云躺下,一只手却不安分地往他怀里伸去,还未触到飞云肌肤,飞云已本能地使出一招擒拿手,来扣昭文帝脉门。昭文帝轻巧躲过,笑道:“便在梦里也这么凶?”干脆把他抱过来,舌头已舔上了飞云的耳垂。飞云痒得受不了,再不能装睡,却微撅着嘴看着昭文帝。
昭文帝笑道:“你这懒鬼,不想动就躺着吧,今儿还是我来侍侯你。”说着,便吻住了飞云撅着的小嘴,舌头也探了进去,深深地寻觅,品尝着伊人的甘甜。飞云被他撩动得睡意全消,也情不自禁地深情回报。昭文帝见他投入,双手也慢慢下滑,一颗颗解开他衣扣……等到他把飞云放开时,两人已是全身赤裸。飞云如雪的肌肤上已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双颊早已绯红……
二
昭文帝抱着飞云,慢慢用一根手指探入他密穴,飞云没有动,也不说话,身子却突然有些僵硬。昭文帝心里暗暗叹口气:他的伤才好,怕是经不住吧?仿佛又看见飞云那冷漠绝望的神情……总不能再勉强他,自己解决就好了……昭文帝起身披上衣服,便要下床出去,却被飞云拉住,问道:“去哪里?”昭文帝不知该如何回答:“我……”。
飞云也不追问,只侧过身去,从床单下摸出一件物事塞到昭文帝手中,昭文帝低头一看,竟是上次去漠北前夜送给飞云的那盒大内密药!回头见飞云脸上红晕未褪,双眸中水波荡漾,摄人心魄。昭文帝顿时明白他的意思,惊喜万状,忙又吻住他,极尽所能地缠绵温存。良久方轻轻地在飞云耳边道:“好云儿,我还以为你不愿意……”
飞云听他这样说,突想起往事,当年你要自己时不管如何暴烈,惨绝人寰。只因是你,只因自己爱你,却从未有过半点不愿,也从未责怪过你半句,今天你还以为我不愿意,又将我对你的情置于何处?飞云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哀,眼中发酸,怕控制不住泪水,只闭着眼,一口咬住了昭文帝的左手手臂。
昭文帝不能动,任他咬着,右手却抱着他,轻抚着他的背,低声唤着:“云儿?云儿?”,感到怀中的人儿有些微微的颤动……飞云咬着他不松口,好一阵才放开,虽未故意用力,也在昭文帝的手臂上留下了一圈深深的齿痕,肌肤已成淤青,渗出些血丝来……
飞云仍不肯睁眼,昭文帝吻了吻他眼角,轻轻问道:“云儿,觉得好点了吗?你心里不痛快,就再多咬我两口,不要委屈自己……”停了下,又问道:“云儿,自从我第一次见你,就一直好喜欢你,只想和你在一起。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飞云胸膛起伏不停,吸了口气,闭着眼道:“以后再说。”
又等了一会,昭文帝见飞云慢慢地恢复了平静,才又吻住他。昭文帝一边摸索着打开手中的药盒,手指抹上些油膏,用最轻柔的手法涂在他密穴周围,又缓缓地探进去,均匀地涂在里面……
昭文帝想把飞云放下来,飞云双手环着他脖子,迷迷糊糊的说道:“不要……”昭文帝便翻身自己先躺下去,让飞云俯在自己身上,仍是紧紧地抱着他。飞云躺在昭文帝温暖的怀中,紧贴着他胸膛,侧耳去听他的心跳声,听着那急促而有力的跳动,飞云只觉这便是世间最动听的声音。
三
“皓,你的心跳得好快!”飞云轻声道。
昭文帝笑道:“你仔细听听,它每跳一次都是在说同样一句话。”
“什么话?”
“‘我爱你!’这颗心每跳动一次就说一句‘我爱你’,每一次,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永远都说着这同样的一句话,直到它停下来那天为止……云儿,你听到了吗?”
飞云静静的听着。“皓,是的,我听到了……但我不要它停下来,永远不要,我要听……”
飞云从来早将生死悲欢置之度外,但此时见昭文帝这样说,心头竟是说不出的沉重。过去几经磨难,而人生几何,去日苦多,纵使今生刻骨相恋,销魂缠绵,待到无常来时,两人终究还是要分开,今日相聚的欢乐,不过如朝露无痕,至于来生来世,又是何其渺茫?
飞云压在昭文帝身上,头埋在他坚实的胸前,喃喃低语:“皓,抱紧我,不要放开,永远不要……”昭文帝看他象个小孩子似的赖在自己怀里,笑道:“只要你愿意,我当然永远都不会放手。”又道:“可惜我的宝贝大了点,不能含在嘴里,也不能藏在我怀里……”
昭文帝见飞云趴在自己身上半天不动,以为他睡着了,问道:“云儿,你又睡着了?”
飞云回过神来,摇摇头,笑道:“你身上全是骨头,硬得要命,我哪里能睡得着?”
昭文帝自从离开飞云去漠北后,先是受伤中毒被擒,后来又为飞云取血,失血过多竟至生命垂危,大病了数月,略好些又为飞云疗伤,操劳国事,未曾休养,早就是瘦得皮包骨头。他见飞云抱怨,便道:“云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养的白白胖胖,让你每晚都能睡得舒舒服服。”又道,“你今儿都睡了一天了,我抱你去沐浴好吗?”说着便起身将飞云横抱起来。
原来,昭文帝为方便飞云沐浴,在他卧房背后,和昭文帝的寝宫一样,也用白玉砌了个池子,从城北山上引了温泉过来。以前昭文帝每每都是先服侍飞云沐浴,今天两人都是赤身裸体,便一起泡在温泉池子里。虽然已是初冬,池水依然温暖宜人,蒸汽弥漫。昭文帝仍是先帮飞云沐浴,细细地为他洗尽自己在他体内残留的污迹,又为他清洗全身。
洗着洗着,昭文帝竟不知不觉地发起呆来。这是飞云旧伤痊愈后他第一次为其沐浴,不由让他回忆起第一次赐浴飞云的情景……那时云儿也一定是现在这样美,可惜自己不敢去看,一旦错过竟等了这么多年……却听飞云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昭文帝叹道:“云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美……”
飞云见他这样说,已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故意瞪了瞪眼道:“我正想问你呢,那时我进宫不久,你就赐浴留宿,你老实说,是不是没安好心?一定是居心叵测!”
想起那次自己见飞云浴后披条浴巾跑出来,昭文帝刷地红了脸,忙辩解道:“冤枉啊!我哪里敢?就算有时想入非非,也是有贼心没贼胆……我就怕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喜欢我,生气了再不理我。”又问道:“好云儿,你那时到底喜不喜欢我?告诉我好不好?”
飞云听了,半响低头不语。想他自幼年就以帝王之尊君临天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自己那时表面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小侍卫,尊卑之别犹如霄壤,他若借势用强,最简单不过,也不违情理,更不会有人说他半个字。但他唯一在意的却是怕自己不喜欢,所以千般宠爱,万种柔情,费尽心机只为博我一笑,而他的愿望,却总是放在次之又次的地位,自己的一句话就可以主宰他的喜怒哀乐,乃至让他生让他死。一直到现在,又何尝不是这样?但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被他吸引的呢?飞云却从来没有认真去想过这个问题……应该是很久了吧?是校场初见他时的温和笑容?还是御花园中比剑的惺惺相惜?是那一曲高山流水的知己之情?还是那漫天飞雪中比肩而立,然后许下飞云剑法霁雪琴谱的诺言?……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绝不应该,却又是命中注定,一步步深陷于他编织的密密情网中,任凭世事如何变迁,自己对这段情缘始终无悔……
飞云轻轻地叹一口气,微微带笑道:“那时是不是喜欢你,我也说不上来。不过现在想来,既然你有司马相如的绿绮古琴,我就不该教你弹什么高山流水,教你弹一曲凤求凰好了。”说罢,也即红了脸。原来,相如当年初遇卓文君,就是以绿绮琴挑文君,尔后两人夜奔,传出一段千古佳话。
昭文帝揽着飞云的腰,两人半身都泡在温水里,欢娱后不觉有几分慵懒。昭文帝便又伸手去哈他腋下,飞云躲也躲不开。昭文帝谑笑道:“你若真的教我弹凤求凰,我一定会和你私奔,去开一家飞云酒家,定比当年文君当垆更流传得久远。”说着吻了飞云一下,突然抱紧了他,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云儿,我当时怎么会放你回去?你都说了不要走,我还让你走……你那么喜欢我,我不该让你走啊……这是我今生最后悔的一件事,我真是蠢到极点,我真是该死……”说着便用力地敲打着自己的头。
飞云倚进昭文帝的怀里,轻轻的把面颊靠在他宽阔的肩上,沉默了一会,才道:“皓,我们现在还是在一起了……”又道:“就算你那时留下我,难道你就不怕……不怕我对你不利?”
昭文帝轻轻地道:“云儿,如果你在我身边,就算你把我杀了,我也决不会后悔。”
飞云笑道:“你又来哄我,我要杀你可是不大可能,你武功比我高,宫里又都是你的人。”
昭文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