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怕怕哎呀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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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说爹娘已经死了,所以要带他们去一个好远的地方。〃小倪突然扑进纳兰的怀里,把一脸的泪水鼻涕全擦到她身上,〃姐姐,小倪不要一个人,小倪要爹娘,小倪会怕。〃
纳兰挑着小倪细瘦的肩膀。心中的疼惜油然而生。这么小的孩子,却要承受生离死别的悲痛,太残忍了,到底是哪个混球把她爹娘的尸体带走的?
任翔?还是那四只大老鼠?
〃小泥,乖,别哭喔!姐姐带你去找爹娘,别担心。〃她好言相劝,终于才哄得小女孩破涕为笑。
当任翔看到这个情景,他几乎快要疯掉了,千叮咛万交代,要她千万不许踏出那间屋子,没想到她还是不听劝。
他深呼吸、再呼吸,叫自己千万忍着,可别为了一时冲动,而去捏断高昌国公主的纤细脖子,虽然他此刻非常地想。
所以,他冷着一张脸,哼了一声:〃小倪。〃
〃啥?〃小倪从温暖柔软的怀中探出头来,高高兴兴地喊了一声叔叔:〃叔叔,我爹娘是不是给这位漂亮的大姐姐带走啦?〃
在她的小脑袋瓜里,她根本已认定纳兰是天上好心的仙女。
任翔咬牙切齿道:〃不是!你今天有没有乖乖喝药?〃
他根本不看向纳兰,对她的私自外出做出最严厉的处罚,那就是不理她。
也惟有如此,他才不会去想捏断她脖子的乐趣。
小倪跳下纳兰的膝上,绞着双手,低下头小声地说:〃还没有,药药苦,小倪不想喝。〃
〃不喝怎么行?〃任翔沉着脸,从随身携带的茶壶里倒出一碗黑黝黝的药,递给小倪,〃你是要自己喝完,还是要像小婴儿一样让叔叔喂?〃
五岁的小孩都有自尊心,何况是她,小倪嘟着嘴,将药接过来,一口气喝光了,扁着小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任翔放松了脸部的表情,抚摸小倪的头:〃这才是好孩子,乖。〃
〃叔叔,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爹娘呢?〃小倪仰起脸祈求地问。
任翔顿了顿,好半晌才说:〃他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好久不能来看小倪。小倪要乖乖的,听大人的话,不要让爹娘伤心,知道吗?〃
〃那他们是不是死了?〃小倪紧接着问。
任翔实在很怀疑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不过,他还是照实说了:〃是的,所以他们不能来看小倪了。〃
小倪似懂非懂的,安静得教人心疼。任翔又陪着她说了好些话,终于等到药效发作,小倪沉沉睡去时,这才起身离开。在这段期间,他始终没望向纳兰,而纳兰也异常地沉默,只睁着那双灵活的大眼,不住地瞧着眼前的一切。
任翔走到屋外,听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他蓦地停下来,转身面对她:〃你想看的也都看到了,还有什么你大小姐非常好奇的,尽管问吧!〃
〃任翔,请你相信我,我只不过是想出来走走看看,〃纳兰委屈地嘟着小嘴,〃现在我知道不好玩了嘛!小泥年纪这么小,就懂得察颜观色,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这么小的孩子根本不该是这样的。〃
任翔清朗的脸蒙上一层严峻:〃万般皆是命。我在她这年纪,早已知道我这辈子注定无法在父母面前承欢,享受生死以托的手足之情,只能在刁钻古怪的师父跟前讨生活,那段血泪交织的日子,唉!〃
言下之意,大有嫌她日子过得太过舒服,但生为公主,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这不是你第一次提到你的成长过程,再说点别的来听听。〃她淘气地吐了吐粉红色的小舌尖。
任翔懒得多费唇舌解释,取下腰间茶壶,缓步逼近了她:〃要听故事可也不难,不过……〃
话还没完,她就一声惨呼:〃不,别来这套,我又没生病,为什么要跟小泥一样?〃
光看那药的颜色就令她反胃,若要她把药吃下去,她可是抵死不从的。
〃你在这村里这么久了,每天莱里、汤里都被我下了药材,以防你们被瘟疫病毒感染。现在只不过是药的分量加重了点,没什么差别的,还是乖乖的把它喝了,免得惹病上身。〃任翔难得如此好兴致地哄人吃药,哪知纳兰完全不领情。
〃既然没什么差别,我干脆回去吃菜喝汤好了,虽然我也蛮气你不声不响地在我们饭菜里下药。不过,既然是为了我们好,我也不应该太挑剔,你说是吧!〃纳兰打了一个哈哈,采取不合作的态度。
〃纳兰,你喝是不喝?〃任翔的双眼眯了起来。
〃不喝、不喝,打死也不喝。〃纳兰跑到树林里去了。
刹那间,树林成了他俩施展轻功之地,两道衣衫飘飘的身影在空中追逐得不亦乐乎。
任翔终于开始对这番邦公主另眼相看,好几次他几乎要揪住她的衣角,却被她在千钧一发之际飞走。在惊愕之余,他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几分本事。
纳兰一边飞跃,一边不停说着:〃任翔,我看你是老啰!这么一点距离你都追不上我,还称什么天下第一游侠,我看是天下第一笨侠。〃
她看准了他的轻功路线,跃上树梢,站在那里高高地望着,只见任翔果然飞奔而来。
他抬头望向纳兰得意洋洋的视线,蓦地被惹毛了,堂堂游侠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耻笑,太没面子了吧!
一股内劲贯注在足底的涌泉穴,他猛然往上弹跳。
突然,他的内劲顿失,往下一沉,临危之中草率地挑了一根细枝踏稳脚步,却在细枝折断时,提起内力,踏上另外一根树干。
奇怪,在那一瞬间,为何他的内劲全失?
他皱紧剑眉,苦思不得其解。最近他只不过累了点,没病没痛的,没理由他会如此虚弱。
纳兰站在上面,还以为他是武艺欠佳,跃不到顶上而宽容大量、笑嘻嘻地出现在他面前:〃好啦!别面壁思过了,本姑娘原谅你的学艺不精就是。看,已经下雨了,我们一定得站在树上被雨淋吗?〃
任翔回过神来,颊上正好被雨水滴到。〃走吧,此处不宜狗留,连狗都不能留,何况是人呢!〃他拉着纳兰,一路往外跑。
纳兰侧着头想了想:〃有这句话吗?我怎么没学过?〃
〃当然有,说不定是你不用功,把它还给夫子了。〃任翔振振有辞地说,当然,在这一路上,他仍不死心地要她喝下苦苦的药汁。
而纳兰,当然抵死不从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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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翔终于没辜负关西四虎的厚望,除了已回天乏术的村民外,其它的人全被救活,而且病情也在控制之中。
临行那天,他们全都赶来,重情重义的四虎更是搀扶着老父前来:〃任大侠,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们一定会报答的。〃
任翔搀住他们欲下跪的身子:〃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再说个谢字,我可要骂人啰!〃
他们全是铁铮铮的汉子,自然知道此后关西四虎是欠了任翔一个天大的恩情。
至于黄金鼎,更是无人再提起。
纳兰花了些许银两,从邻村买来三匹骏马。他们正要上马赶路时,小倪冲出来,塞给任翔两粒晶莹浑圆的玉石子。
〃叔叔,这个给你,你一定要记得小倪,要回来看小倪喔!〃
任翔弯下身,凝视她红通通的小鼻头,心中也充满不舍:〃小倪,要乖乖听四虎哥哥的话,叔叔会回来看你的。〃
〃嗯!我要跟叔叔一样,成为把脉开药方的好医生。〃小倪发着小小的誓言。
〃那很好啊!有空,叔叔会教你的。〃任翔摸摸她的头,笑着许诺善意的谎言。天知道,他已这样安慰过多少颗心。
纳兰白了他一眼,不知怎地,就是知道任翔此刻在想什么,她弯下腰问道:〃小泥,那姐姐呢?你想不想姐姐?〃
〃想,当然想。〃小倪忙不迭地点头,又有些为难,〃可是,我只有两颗玉石子,全给叔叔了,要不然,我去要回来一颗送你。〃
她天真地想公平对待,哪知道纳兰古玩奇珍看到不想看了。〃小泥,没关系的,任翔比较爱财,还是给他好了。〃
〃喂!别把我说得好像守财奴似的。〃任翔抗辩道,〃我才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喏,拿去,我们一人一粒,小倪,你不会感到为难了吧!〃
他不等纳兰拒绝,硬是塞了一粒给她。小倪由衷地笑了。这抹纯真灿烂的笑容,还是纳兰第一次见到,她有些动容地把玉石子放在手绢中仔细包好,揣在怀中。
〃小倪,我们要走了,自己保重。〃任翔再次摸摸她的头,微笑着说。
而纳兰抱了抱她,在她粉扑扑的脸颊印下一吻:〃小倪,我们会回来看你的,要是任翔忘了,我会提醒他。〃
就在小倪依依不舍的送别中,他们和韦端三人跨上马,快马加鞭地赶往镖局里了。
一路上,任翔和纳兰是出奇的安静,倒让韦端好不自在,许久不曾耳根如此清静了。
纳兰还兀自沉浸在那个小村庄的震撼中,久久不能平复,而任翔竟然发现一件可怕的事,那就是,他千方百计将纳兰和韦端与其它病人隔离,为的就是怕他们被瘟疫传染,没想到,他竟忘了他自己。
这几天不眠不休地与病人相处,他自忖已经够小心了,却还是被病菌感染。那天在林子里内劲突然全失,想来也是因为病菌阻碍了真气的运行。
他拭去满头冷汗,感觉身子愈来愈虚弱,口舌也愈来愈干,但他不敢休息,生怕韦端的小儿子撑不住,他更不敢靠他们太近,生怕他们也被传染。所以,他独睡独饮,不跟他们同桌共食,一路上,除了些许必要的问候外,他一概沉默。
纳兰吆喝一声,驱马奔近他身旁:〃喂,任翔,你这一路上怎么这么阴阳怪气的?谁惹你啦!〃
任翔别过脸去,不让她见到他苍白的脸色:〃没什么,你别胡猜。〃
〃当真没有吗?你最近很少笑耶!〃纳兰心中闪过一丝焦灼,快得连她自己也没能理清就消失了。
〃我本来就是很严肃的人。〃他随口答道。
〃胡说,谁不知道你的修养最好,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你从来不担心,顶多揶揄几下,谈笑自若地把事情解决了。〃纳兰策马绕到他面前,硬是逼他停了下来,〃现在,你脸上明显写着…我有天大的事…,还不肯爽快地说出来,婆婆妈妈的,教人看不过去。〃
任翔飒爽俊雅的眉宇写满拒绝再谈的意味。开什么玩笑,此刻把真相说出来,不吓坏他们才怪。
所以,他坚持嘴硬:〃没事就是没事。〃反正说了你也不会懂。他默默地在心里加上这么一句。
他偏过马头:〃老伯,威远镖局就快到了吧?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在这附近了。〃
〃到了,到了。〃韦端对他俩的斗嘴没啥兴趣,他只想如何让这段路愈短愈好,〃再过十里路,就能看到镖局的大门。〃
最好如此,任翔发现他也只能再撑这几里路了。
纳兰控诉的眼光投向他的后颈,敏锐地知道他有事,但为何不爽快地说出来呢?
因为找不到答案,所以,她只好归咎成中原人拖泥带水的毛病。看惯父母相处之道,她多少也了解一些。
等着瞧吧!她一定会让他乖乖弃械投降的!纳兰唇边掠过一抹自信满满的微笑,随他们进入威远镖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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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远镖局,北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