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本是无凭语-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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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
他看了她很久很久,眼睛终于褪去迷雾苍茫,恢复了一贯的清亮透彻,表情是她见惯了的慵懒又坚毅。他深深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显得那么清晰有力,“是,你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但我一直在等她不在沉睡的那一天,因为我想跟她说声对不起,然后道别各自珍重。”
她终于笑起来,意态竟然非常从容柔和,语调也十分淡然,但言语间却充斥着淡淡的嘲讽之意。“林中桓果然是林中桓,这世上怕是没有任何事能够羁绊住你,鲜衣怒马的好日子永远是属于你的。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人生赢家,我由衷地佩服你。”
他有短暂的静默,然后慢慢地挪动身子,靠她更近了一些,眼珠越发黑不见底,“你真这么想?”
她却避开了他,迅速站起身来,然后闭起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轻声说:“当然。你的人生永远不会被别人操控,因为你是林中桓,所以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够阻挡你前进的脚步。没心没肺,才会无双无对。”
他重新沉默下来,眼睛像是蒙了灰的毛玻璃,即使有光也是幽暗的。
她依然紧紧闭着眼睛,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低到尘埃里,却开满了热烈的花朵,那样卑微而固执。“不管以前你有什么样的过往,有过什么样的女人,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
他震动地抬起头,看着她,有一瞬间他几乎觉得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从来就没有交集过的陌生人。他自嘲地笑起来,神色渐渐又如这天早晨那样慵懒里带着点冷漠,“我跟你说过,我生来彷徨,这辈子都不打算爱人。”
她看着他,一点一点露出笑容,就像春风里的*,美丽而温婉,“如果我不求结果,不求你爱我,只求你不要推开我呢?”
有些故事如果不能风化在尘埃,那么不如把它开诚布公出来,总好过心里长久地地覆盖着阴霾。时间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却依然稀释不了淡忘不了,倒不如来个永世不忘刻骨铭心,这样至少证明有一种坚持永远留在心间,证明她是真正的活着。就算最后等着她的是无边悬崖,她也会心甘情愿含笑九泉。
他眼眸变得幽暗难辨,定定地看了她好久,似乎试图找出点什么东西来,最后他说:“如果你不后悔,那么一切都随你。”
她看着天上的淡薄星光,微笑着摇头,“不,我永远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只是指尖的星光璀璨却容易湮灭,我只希望永远也不会等到那一天。”
回到房子里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两人俱是无言。皖宁知道他心里必定是乱极了,他需要放空自己才能消化事实。她洗了澡躺倒床上,竟然很快入眠。梦里面她很快乐,轻盈地走在钢丝上,每一步都那么惊心动魄。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跟着她,他说:“这一次,要不你会赢得全部,要不失去所有。”
她含笑回答:“零或是全部,这都是我想要的。”
一夜好睡,早上醒来,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神采奕奕,顾盼生辉。她轻轻地捏了一把脸,对镜子里的人说:“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拉*门,林中桓果然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客厅等她。她就佩服他这个本事,不管头一天多晚睡,永远比她起得早。不像她,不是工作日,根本就起不来。
他放下手下的书,跟她打招呼,“早。”
“早。”
出了门,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他忽然停下脚步,她差点撞到他身上,他说:“你干嘛这样紧贴着我?”
她笑,“就是想知道传说中的如影随形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低下头,似乎笑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牵起她的手,“这样够亲密吗?”
她莫名地瑟缩了一下,脑海里似乎空白一片,但心跳却急促而有力。
他紧了紧相握的手,“你紧张?”
她咬了咬唇,眼里有一刹的迷惘,“不是。”
他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到了公司,杨御风有点罕见的萎靡不振,看见她倒是一脸诧异,然后不免调笑一番,“看起来神采飞扬啊,最近走了桃花运了?”
她摇摇头,最近简直厄运连连,哪里还有什么桃花运。不过是解开了自己的一个梦境,有一瞬的云开雾散而已。“算了,您也别刺激我了,我哪里比得上您老魅力四射,通杀一片啊。”
杨御风笑着点点头,“果真是孺子可教也,到了现在总算不像刚来那么口拙讨人厌了。”
皖宁有点哭笑不得。她决意再也不会把自己陷入之前那种无望的困境了,只愿有生的每一天,都可以过得自在轻松一点。
到了下班时间,杨御风约皖宁一起吃晚餐。皖宁正想答应,结果一条信息蹦进来,“今晚有事么?不加班的话回家吃饭。”
皖宁盯着“林中桓”三个字,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他不会知道他的这句话有多大的杀伤力,她脑海里迅速浮现一出黄梅戏,名字叫做《夫妻双双把家还》。她祖籍是安徽安庆,黄梅戏风靡一时,小时候她也跟长辈们学了一些。相对于京剧越剧的慢条斯理,她更喜欢黄梅的活泼优美。那些生动浅显的唱词,让人如临其境。
“嘿!你丫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杨御风有点不耐烦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神色不由就带了几分抱歉,“御风,对不起啊,我晚上有点事……”她可不好意思说她跟林中桓“约会”。
杨御风愣了一下,看了她好半天,才笑着说:“佳人有约啊,不知道有幸约到你的是哪位公子呢?”
皖宁脸红,“没有,就是一个朋友,大家好久没见,就简单地聚一下。”
杨御风满脸都是奚落之意,挥着手说:“得了吧您呐。去吧去吧,虽然春天已经过去了,但阁下的情感运势还是很不错的。”
皖宁无语。她当然听得出杨御风的意思,不过是说虽然春天已经过去了,但还是可以*的。
上了车,呼吸才慢慢平复下来。他看了她一眼,“刚刚有人跟踪你还是怎么的,瞧你这满脸通红急躁的样子。”
皖宁只是笑。杨御风的那番调笑让她觉得尴尬,离开时的急切吸引到了众多目光,更让她心虚不已,简直有点偷情的窘迫感。但她可没脸把这番话跟林中桓说,不然一定会被他笑话死。
☆、第二十三章 (2)
皖宁很有自知之明,任由林中桓一个人去厨房忙活。她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瞄一眼厨房,偶尔有阵阵香气透过门缝传过来,她心想莫非这厮玩真的,他其实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如果那晚的蛋炒饭只是让人微微吃惊,那么这一次的丰盛晚餐简直让人惊艳。白灼虾,东坡肉,青椒炒蛋,鱼头豆腐汤,个个香味四溢,色泽动人。她这才相信林中桓真的会做饭,她之前以为他最拿手的是蛋炒饭,所以那天晚上才给她做了蛋炒饭。
望着桌上的琳琅满目,她只是发呆。
他解了围裙,“怎么?”
她将下巴抵在桌上,犹自震惊,“你以前是厨子吗?”
他笑了笑,“不是。作为一名单身男人,当然要学会必要的生存手段。”
她抬头,“单身男人?你确定你表达无误吗?作为一名旁观者,我简直无语凝噎了。”
他慢条斯理地舀了一碗汤,“只要没结婚的都是单身。”
她给了他一个佩服的表情,“真是牛掰的理论。”
他往碗里吹了一口气,“多谢夸奖。”
她不由败下阵来。
他的手艺果然耐得住考验,皖宁胃口大开,每一样都尝了许多。最后他终于看不下去了,“没人跟你抢,用得着向饕餮靠拢么?”
她振振有词道:“你不是人么?”
他放下筷子,忍不住叹息,奚落道:“吃吧吃吧,撑不死你。”
她笑得志得意满,不觉间又添了一碗饭。
等到她意犹未尽地放下碗筷,他已经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了。见她摊在椅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叹息,他忍不住笑出声。
她闻声望过去,“要是将来某一天你不幸失业了,还有这手艺撑下去。”
“行了。”他手拿着毛巾擦头发,“我这厨子忙活了半天,你这小丫鬟也该去洗碗了吧。”
她慢慢站起来,痛快地打:“也行。”
收拾完碗筷,开始犯愁,吃的时候是很痛快,但吃完后的油腻腻可真让人无力。她默默地想做一名家庭妇女果然任重道远,难怪都老得那么快。
“想什么呢,满脸纠结。”
皖宁抬眼看过去,就看见他摆着经典姿势,斜倚在门边,脸上又是那可恶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把满是泡沫的碗筷放在水笼头下冲洗,“我在想结婚真不是一件美满的事,就比如说这洗碗,满手都是油,周而复始地过着柴米油盐地主妇生活,想想都觉得没勇气了。”
他取笑道:“我看你真是吃饱了撑的,还没让你做饭呢,就在那儿抱怨个没完。”
想不到一语成谶,半夜她开始胃痛。
她不想惊动林中桓,但躺在床上一直疼得死去活来,最后她慢慢地挣扎着起来,一路扶着墙走出去。
到了他门前,额发已被汗水濡湿,但她却又开始犹豫。
正踌躇间,门忽然开了。他穿着睡衣,但眼睛仍是清明的,看到她一脸诧异,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上前扶住她,问道:“怎么了?”
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胃疼。”
他愣了一下,才说:“当时还防我跟防贼似的,看你的报应来了吧。”
她痛的没有力气跟他抬杠,任由他扶她在他床上坐下来。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还是让四大叔来帮你的忙吧。”
皖宁看了一眼盒子上的“斯达舒”三个字,又无意间瞄了一眼抽屉,没想到那抽屉里满满当当的,好像全是药。她接过他递过来的水,皱着眉头吞咽下去。好不容易吞下去,喉间一阵恶心,她不由得又喝了一口水。
“你不会又想吐吧?”他也皱起眉头,“可千万别吐在我床单上。”
她真是要被气死了,她知道他是有洁癖的,但这时候还说这种话简直让人抓狂。她只得气若游丝地回他,“我只是怕吃药而已。一闻到药味,就觉得恶心。”
他哦了一声,然后往外走去。
“你干嘛?”她忽然在想他不会这么没义气,残忍地扔下她一个人痛不欲生吧?
他没理她,径自走出去。没多久就重新走回来,手里拿了一个罐子和勺子。她不解地看着他,“你干嘛?”
他边用勺子舀白糖,边说:“知道宁妹妹你受苦了,现在哥哥我来给你点甜头啊。”
她想笑,但笑不出来,只能强忍着。
他将勺子递到她嘴边,马上又换了个称呼,“来,乖孩子,叔叔给你糖吃。”
她瞪了他一眼,忍着那同样磨人的甜腻,一点一点地如同嚼蜡般咽下去。
他放下糖罐坐到床边,她迟疑地靠进她的怀里。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揽着她瘦弱的肩膀。
她闭着眼睛,静静地感觉着这难得的宁静。忽然想起明天两人还要上班,而深夜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也不好,于是睁开眼睛挣脱他。
他也松开手,“你觉得好些了吗?”
“嗯。”她点点头,忽然又看见床头柜抽屉里的琳琅满目,心里头忽然一动,便问他:“你抽屉里怎么这么多药?”
他哦了一声,说:“不过是多备用点药,省得哪一天一个人死在屋子里都没人知道。”
☆、第二十三章(3)
那样自然平常的语气,却让她莫名地凄惶。她忍不住抓住他的衣袖,眼里是孩子般的单纯而忧伤,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
他温和地笑了笑,抓住她的手,“要不你就在这儿睡吧。”
她乖乖地点点头。他伸手关了灯。她侧躺着,他慢慢从背后拢住她。他的手移到她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