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施咒来敲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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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私心的想保住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即使十天来巨家换了一整组沙发椅、三组咖啡杯,连灯罩都换了好几个……凌豆典还是咬紧牙关忍着,相信巨家的所有仆人都会和她一起共体时艰,努力撑过这个过度期的。
看吧,彦舟就对她适应的非常良好,从一开始的跌倒,到现在顶多是打翻一盒彩色笔,有进步,真的。
她相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这个家就会对她的扫把星威力免疫的。
砰——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不用看也知道,仆人又打破盘子了。
「凌老师,好像每次你来的时候,舅舅家的仆人就会打破杯子。」已经能够画出一个像样的哆啦A梦的彦舟,一边画着竹蜻蜓一边说着。
「有吗?有这回事吗?呵呵,只是凑巧而已。」装傻、乾笑,凌豆典才不承认她是功力深厚的扫把星。
只是,连彦舟都开始联想得到,想必巨家的仆人也猜到七、八分了,那他呢?
凌豆典拿着铅笔在图画纸上乱涂,思绪游离。
她来的时间大都是彦舟刚放学后,一个钟头的画画时间一到,她就得走人,这十天来,压根没见到他一面。
「凌老师,你画到我的图了。」彦舟叫道。
「呃,对不起、对不起。」凌豆典拿着橡皮擦把被她涂到的地方擦掉。
虽然她没再见到巨昊,但是从彦舟口中,她可听到不少事,大抵了解彦舟的妈妈是被他「逼着」到国外去读书的,连老夫人也被逼着每天下午要出去外面学织毛线……
这个男人的思想,真的很奇怪!
「凌老师,你住在哪里?我可不可以去你家玩?」搁下画笔,彦舟突然问着。
这十天来,都是凌豆典在安慰彦舟,没了父亲又和母亲短暂分离的彦舟,自然依赖对他疼爱有加的凌豆典。
「去我家?这个……」彦舟的要求让凌豆典有些为难。
她是很欢迎彦舟去她家玩,但是,她担心彦舟还没对她完全免疫,万一彦舟到她家去玩,一不小心受伤,或是弄丢了,那她如何向他舅舅交代?
「凌老师,我可不可以去你家?」
「这个,恐怕要先问你舅舅。」
「舅舅他一定不答应的。」拿起画笔,彦舟在纸上乱涂。「以前我好爱舅舅,他常常买好多玩具给我,可是,自从我爸爸死了后,舅舅就常常对我凶……」
彦舟说着,喉间陡地哽着委屈的声调。
「不是这样的,彦舟——」摸着他的头,凌豆典用温柔的声音告诉他:「你舅舅不是因为你爸爸死了,才会对你凶的,他是……他是希望你能够坚强,以后你才可以保护妈妈。」
「我好想妈妈……」
孩子就是孩子,一想到妈妈就开始哭个不停,凌豆典一边安慰着他,一边想着,或许她应该鸡婆的提醒那个人一下,让他不要对一个孩子这么严厉。
※※※
「……我相信台湾叫FIF…LCD口今年的产值,绝对会挤下韩国,位居全球第一位,巨昊彩晶要在南科二期增租一百公顷的土地扩建新厂……」
巨昊正在办公室内和特助谈论公事,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谈话。
巨昊暂停讨论的话题,男特助转身去开门,秘书在门外说道:「有一位凌豆典小姐要找董事长。」
之前几任女秘书总是藉工作机会,刻意的想和他做亲密的接触,烦不胜烦之余,他只好另请一位男特助,并规定女秘书除非必要,否则不准踏人董事长办公室,所以女秘书只在门外答话。
「董事长,有一位凌小姐要找你。」男特助回头重复着秘书的话。
「让她进来。」坐回办公桌前,巨昊毫不迟疑的下令。
「董事长,要请凌小姐进来办公室?」男特助不确定的再问一遍。
能让董事长答应接见的女人并不多,通常董事长会请她们到会客室去,等他忙完,他才会过去。
但他方才听到的是,董事长要请那位凌小姐进来办公室这里。男特助想,董事长会不会是说错了。
巨昊抬眼,声调沉厉:「我是这样说的没错。」
「是,董事长。」
不敢有一丝拖延,男特助退出办公室,把等在外面的凌豆典给请了进来。
※※※
「你找我,有什么事?」
当凌豆典一踏进办公室内,巨昊只抬头看她一眼,旋即又低头忙着批公文,他是巨昊彩晶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他的工作量,是别人的好几倍,所以他一分钟当十分钟用,他的时间比钻石更值钱。
他相信她来找他,并不是彦舟出了什么危急之事,若是如此,程叔早已经来电向他报告了。
两道浓眉微地一拧,他既然知道不是危急之事,那他为什么还让她进他的办公室来?他大可让她到会客室去呆坐,等他忙完,自然会去见她。
也许她是彦舟的绘画老师,所以他特别通融吧,他这么想着。
「我……」凌豆典两眼直盯着专心工作的巨昊看,此刻她眼中的他,是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一件有生命迹象的艺术大作。
他微扬的双眉轻蹙着,认真思考的神情,让人看了入迷七分。
「如果你是来借钱的,找我的秘书去谈。」见她一直没出声,他猜,她可能有难言之隐,第一个跃入脑里的念头,就是她——缺钱。
「嗄?!」
回过神来,凌豆典傻愣愣地想着,自己到底是不是来向他借钱的?
想了半晌,她霍地想起自己来此「求见」的目的。
眼一眯,她埋怨的看他一眼。她哪是来借钱的?她凌豆典缺的是工作,钱倒是不缺,都是他,谈什么借钱,把她整颗脑袋提着走。
也怪自己一看到他,心思全跟着他走……
「我、我不是来跟你借钱的。」把心思从他那张酷脸上拉回,她正色的道:「我是来和你谈彦舟的事。」
「彦舟?」垂落在桌上的视线,怱地移往她那张清丽的脸上。「他有什么问题?」
突然成了他视线的焦点,她显得有些不自在。「呃……其实彦舟没什么大问题,有问题的是……」
「你有什么问题?」两道卧龙眉皱成小山型,他捺住性子看她。
基本上,他已经为她破例许多次,不但破例让她进办公室来,破例听她废话了十多分钟还听不到重点……
「嗄!?」凌豆典把两颊吹的鼓鼓的,消弭了嘴里的气后,直言道:「有问题的人是你。」
对,就是你。问题出在你身上,所以我想找你谈一谈。」她睨了他一眼。「显然你现在很忙,但是,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拨十分钟给我。」
她僵着身子无言的站了一分钟等他回覆,只见他站起身,拎了外套,他那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雄伟身躯,在眨眼间已来到她面前。
「走吧!」
「要……去哪里?」
他走在前头拉开办公室的门,回身和她说:「半个钟头,够吧?」
「嗯?喔,够,当然够!」
知道他愿意腾出时间听她谈一谈,她高兴的小跑步先行走出办公室,只是当她一走出他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就莫名的掉下来——
她回头见状,无言尴尬的笑着。
又一次,门板在他手中毁坏——巨昊皱起了眉头,合理的怀疑起,是不是因为有某人在场的缘故。
※※※
正好是晚上用餐时间,餐厅内多的是用餐的情侣,但更多的是充斥客人耳膜的盘子摔破声音。
「你……你干嘛一直看我?」坐在巨昊的对面,接收到他两道含带着一丝疑惑的视线,她心虚的低着头。
「我很怀疑你是不是一名女巫。」巨昊不讳言的道出心中怀疑。
从他见过她几次都发生过……意外事件来看,他可以合理怀疑问题是出在她身上,因为他办公室的门,他开开关关过几万次一直都没问题,直到她来——
「我倒希望我真的是女巫。」凌豆典苦笑着。
如果她是一名女巫,至少她还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法力」。
偏偏她不是,她充其量只是一名法力尚未及格的倒楣女,造成周遭人群的困扰,她也千百个不愿意呀!
「好吧,我承认我是一个扫把星。」面对他炯炯有神的凝视,她坦承自己一直不愿对外公布的「真实身分」。
她的诚实,在他听来,以为只是她的玩笑话语,听完后,他反倒不在意这件事了。
「你要和我说什么?」现在该讨论的是她说问题出在他身上的这件事。
凌豆典低着头,心情有些低落,她恨自己嘴快,干嘛对他说白己是扫把星。一般人听到自己身边有扫把星存在,大概都会避而远之吧!
「对于那个门……」
砰地一声,后方端着主菜的服务生打破了盘子,盘子上的一只煮熟的明虾飞到她脚边来,她犹豫着要不要帮忙弯身去捡,他又出声——
「彦舟的事,为什么问题是出在我身上?」他看到虾子,但那是服务生的事,他只想知道彦舟和他的问题所在。
「你……要问的是这个?」她颇为惊讶他不追究她是史上最强的扫把星,害他连连拆了两个门板。
「如果你要说的不是这个……」他的黑眸射出两道锐利光芒。「那你最好不要出声,吃完饭马上定人。」
要是她以彦舟为藉口找他聊天,说一些不重要的事,那他会考虑除去她的家教工作。
虽然他并不讨厌见到她,老实说,他有某种程度上的喜欢她。但是,他不喜欢假藉任何名义想尽办法接近他的女人。
「我,我要说的当然是这个。」正襟危坐,等服务生把虾子拿走之后,她马上开口说道:「今天我去上课时,彦舟哭了。」
「你打他?」
「我不会打他,你放心。他哭,是因为你的缘故。」
「我?」巨昊放下手中的刀叉。「他觉得我对他太凶?」
「看来你很清楚嘛!」
「我没有凶,我要教他学会坚强、独立。」拿起刀叉,他机械似地切着牛排。「他必需学会照顾他自己,还有他的母亲。」
「我大概也懂你的想法,可是,你似乎太严苛了。」
「如果他学不会坚强,那他就注定只有被人宰杀的份!」他说着,狠狠的咬着送入嘴里的牛排。
「没……没这么严重吧!」他凌厉的神情,让她感到骇然。
「你看起来没吃过什么苦?」他冷眼看她。
「呃,是没有。」
虽然她家并不富有,但至少她吃得饱、喝的足,除了她的「特殊体质」比较伤脑筋之外,大体上来说,她是没吃过什么苦。
「那你没资格和我谈我要如何教导彦舟的事。」
他突然露出一抹冷笑,而她讶异的发现,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笑。
「虽然我……」
「我吃饱了,如果你还没吃饱,请继续。」他起身掏出信用卡,摆明要先行离去。「很抱歉,我很忙,没时间陪你。」
「你……」凌豆典不敢相信他这么对一个像她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和她一道来,竟把她丢下而他要先走——他怎么可以做这么没礼貌的事?「如果你忙的话,那你就先走吧,我、我要留下来继续吃。」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在和他赌气,但是,他又不是她的谁,而她谁也不足,为什么要和他生气?
管他的,反正她东西部还没吃够,她不能做出暴殄天物的事,否则难保下辈子不会又是楣星一颗。
她受够了当扫把星的命运了!
「OK!那我先走了。」
再看她一眼,他注意到她脸上微愠的神色,是因为他?
见她的主菜还真的原封不动摆着,他突然有种冲动想留下来陪她吃完——但他终究没这么做,办公室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
她低着头,看也不看他,一股失望的云雾,不知打哪里来,盘踞在他心头上,转身,他疾步离去。
他该把心思放在一家人和公司所有员工的生计上,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然而,踏出餐厅后,他的心却没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