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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银月之舞-第13部分

小说: 银月之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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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里欧满脸不在乎的吐吐舌头,好凶哦!「苍蝇肉太少,也不好吃,换成蜥蜴好不好?」
  「你给我闭嘴!」依色格尔低吼:「横竖今天开了杀戒,我不介意多宰一个长舌男。」
  随着进入屋内,依色格尔逐渐感到一股异样的感觉,隐形的能量四处飞跑着,以极小的粒子状态和他的血肉激荡震动。倘若不是时间急迫,想藉由影像空间跳跃直接与导师联系,他才不想来这鬼地方哩!
  阴暗、潮湿、诡异的………难不成高明的术师都必须在个古里古怪的地方灵修才显得出身价?这位跳跃媒介师第一把交椅的传奇人物,涅卡尔冯,行事高深莫测丝毫不比蒙面藏首的圣祭司逊色,据说,他不想接受委托的对象,翻遍科索诺斯也别想找到他。
  他们突然意识到,不知何时已经跌入交界空间,绕着蛛网的天花板、斑驳的墙壁全部消失了,四方的视线所及之处连成了一条长而无边的漆黑地平线。
  「欢迎来到寒舍,依色格尔殿下…………」嗓音尖锐而苍老,如同破掉的变调低音琴弦所组合而成的声音钻进耳膜,驼背的瘦子唇线始终紧闭着,呆笑的眼神愣愣的盯着他们,另人不舒服而掉满鸡皮疙瘩的声音继续从他背后传出来:「咯咯咯!诸位的表情真是令人亢奋………我一向喜欢戏剧性的出场。」
  在那瞬间,他们全都瞪直眼睛,连最聒噪的亚里欧也讲不出话来。事实上,没有人期待驼背男人衣服底下的光景会是一副赏心悦目的光景,但当他拉开背后的衣物,并将背上的隆起面对着他们的时候,被那幅画面强烈震撼的众人,不管他们期待看到什么,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嗯!还是只有『震撼』两个字足以形容的画面。
  那一团凹凸的肉瘤中央,由人类的五官组合成一张不太像人类的脸,属于头部的地方像个比较大的肉球粘在瘦子的背上,隐约可以看出一个粘体的人形,和头不成比例的小小身体,两只形状不规则的畸形上肢,而下半身则只是纠结在一团的肉瘤。
  「你是……涅卡尔冯?」亚里欧刚找回的声音带着怪得难以形容的干涩。
  肉瘤在动,而且咯咯的笑起来:「正是在下。」藉由他人对其怪异的姿态的震惊与嫌愕,似乎能带给他一种自贱式的满足快感,并能以此行使其轻蔑的口吻:「你们口中的巨大苍蝇。」小手很有风度的挥舞比划行礼。
  尽管场面奇谲诡异,但亚里欧天不怕、地不怕,尤其不介意捋虎须,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哪一点出言不当。贱极了的笑容:「早知道你在现场听,我就会说是蟾蜍………你不像苍蝇嘛!」
  依色格尔只能暗暗惨嚎,恨不得当场扭断那个白痴的颈子!他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同情同情每次都得为他收拾善后的人──那个人往往是英格斯,而依色格尔自己也忘记,大多数的时候他和亚里欧一向是主犯和帮凶的关系。
  锐利难听的声音有颇为阴险的笑意:「诚实的小子,我欣赏你,这十几年孤孤单单,终于今天遇到看对眼的,不管你们今天是什么要求,代价就是把这红毛小子留下来。」
  「不要!」亚里欧强烈抗议:「这种鸡不拉屎、鸟不生蛋、乌龟不上岸的鬼地方,如果有美色可以观赏,我还会勉强考虑,但是你………」对着涅卡冯猛摇头叹气:「下次投胎时也许会和我比较有缘啦!」
  「废话少说,」依色格尔不耐烦的撩开耳边长发,简单的做下结论:「我的人不能留下。我要做面对面影像跳跃,地点是恩诺的大贤者之塔,报酬一百贯的黄金!」冷冷的说道:「这个委托要不要成立,就看你自己了!怎么样?」
  涅卡尔冯对他连珠炮般的节奏一下子适应不过来,过了一会才咭咭怪笑:「这种强迫服从的口气,倒是和那个人挺像………这也难怪………不过也只有这点像,因为你还不是他………咯咯!」在依色格尔还没开口前,马上继续说道:「不用问了,从我这里你什么也不会知道。这桩委托我接下了……去吧!用你心灵的眼去看见,用你真实的声音去和对方交谈…………只要用心想着你所要见的对象…………」
  粗糙尖利的声音很快的只剩下余微的回荡声响,依色格尔看到景象在脚底下延伸,大贤者之塔的石板地从倾斜的角度慢慢调正,让他能够清楚的把一切尽收眼底。
  死亡,如同瘟疫般的扩散。整个贤者之塔成了一座高耸的庞大墓冢。依色格尔拎着被纠紧的心,屏息的在一具具尸体中搜寻………最后,他停在一具死状最惨的焦黑尸骨前,把颤抖死命压进捏紧的手掌里,遭受电击致死的身躯缩成孩童大小般的干黑炭尸……焦黑的蜷起的手骨上还带着象征帝国内最高圣职者的法戒!
  景物倏然向后滑动,他如同硬化的岩石,跌回科索诺斯的空间。
  「依尔!」亚里欧上前搂住他僵硬的肩膀。由他黯然神伤的表情,每个人对情况已经大概略知一二。
  「这是我有史以来赚得最轻松的一笔交易了…………」畸形的小手举起,五根手指摊开,「再加五十贯,奉送杀人凶手长相………就当是特别服务吧!」
  「看不出你有这种热心!」依色格尔现在没有心思跟他多谈,朝英格斯挥一挥手,「我们走吧!」
  「请收下!」英格斯拿出准备好的金块,递过去时仍不忘礼貌,「打扰了!」
  走在阴暗的街道上,依色格尔的心几乎凉透了,他隐形的敌人强大的可怕,连圣祭院院长都保不住自己的性命。在短时间内轻易杀害贤者之塔所有的人,里面包括法力湛深的十几位术师和圣祭院院长………能够办得到的人屈指可数,他已经见过一个,撒德拉寇斯拉!传说与他旗鼓相当的圣法王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一想起导师高大苍老的身躯被烧成蜷曲的焦炭,他不禁痛苦的闭上眼睛,痛得麻木眼睛却怎么样也流不下眼泪,在好几年以前,他就发现自己丧失哭泣的能力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当身边的亲人一一离开后,他的反应越来越冰冷………从父亲开始,王兄、导师………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自己能够为自己而哭吗?或者是谁死了…………
  「亲爱的,你想哭就哭吧!你一定很难过………」亚里欧搂着他的头轻声安慰,一回过头来,就是亚里欧肉麻表情的大特写。
  「你恶不恶心啊!」猛然跳离他身边,生怕感染传染病一样,依色格尔叉腰开骂:「什么时候了,还把肉麻当有趣!无聊透顶!神经病!」
  「狗屎!我好心好意安慰你,鬼吼个什么劲!」
  两个人再度开骂,在吵吵闹闹中也许是暂时忘却悲伤的最好办法。
  厅堂的火把慢慢的燃烧,照出戈迪里奇那张偎琐怕事的畏惧脸孔,他缩在角落里,祈祷着焦点始终放在那几具扛回来的尸体上,最好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馊主意当初就是他提的。
  「全部是一剑毙命。」翻动尸体的男人对首领报告:「……有一具例外,左脕;被砍断了,致命伤是咽喉。」
  精瘦脸孔的男人单手靠在膝盖上,抬着下巴,细长的眼睛一闪一闪,被人形容,是狡狯如同黄鼠狼一样的眼神。「你看清楚了吗?那个银发的男人……?」
  「是!是的!」唯一侥幸逃回来的活口连忙点头,「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白脸,银色的长发,连眼睛也是银色的!一张像天使一样的脸孔,手段却非常俐落残忍,老盖的左手就是他砍的。」
  「哦!为什么?」
  「他逼问老盖我们是哪一路的……老盖没有马上回答,那小子就一剑砍下,没等他砍第二只手,老盖就全招了…………」
  如果真的是那个男人,事情就难缠了!不过,他确实是只奇货可居的肥羊,首领惟利是图的脑袋里不断运转,把消息出卖给黑暗帝王或是教皇团,哪边能让他得到最大好处呢?
  慢着!他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半睁着眼:「既然,连老盖也死了,表示他们根本不想留下活口,你有什么通天本领,居然逃了回来?」
  「这个…………」男人嗫嚅着。
  「猪脑!」他举剑一挥。男人睁大眼睛,双手掩不住鲜血自腹部狂喷而出。
  「你把敌人给带回来了还不知道!到冥府里去洗洗脑筋吧!」
第十二章
    风重重卷起地面的烟尘。原本白天是略带寒意的凉爽天气,一股突来的热风却把整个科索诺斯闷的像个大蒸笼,天上缩成如一团小小冷冻红丸的太阳并不张狂,潮湿而燥热的空气依旧让人烦躁不堪。
  然而,造成人心浮动躁乱的原因,并不仅仅止于天气。那些绝对不能搬上台面上公开的故事,满足了人们爱好私下相互议论的心里,前皇帝之死谜题重重,各种传闻仍在民间余波荡漾的时候,一颗更大的石头在波面上击出更大的水花。
  由黑暗帝王一手扶植的新皇帝依色格尔,不管他本人意愿如何、真实下落所在何处,帝都的百姓于登基大典的当天,几千几万只眼睛全都看见了新皇银发在高起的露台上飘扬,群众哗然,现场秩序一度失控,观礼的群众并不是对新皇强烈不满发起暴动,而是目睹了新皇在众目睽睽之下溅血倒地,他们群情鼓噪也是应有的反应。
  站在最前头的民众离溅血的场地只有几公尺,因为皇帝瞬间中了法光之箭的袭击,瘫下的身体歪斜的跌下看台,地上一大滩的血迹大部分还是从摔碎的躯体里溅撒出来的,同一时间,妇女幼儿的尖叫声、人群里的议论声和警卫的吆喝的声音混成一片。之后,关于新皇死亡原因的揣测各式各样的版本就出炉了,虽然各家说法并未完全一致,但有一个共同的地方,背后主谋者不是圣祭司就是教皇团派出来的杀手,圣祭司奥勒德里克大人扬言要以武力否决弒;兄者依色格尔的帝位,早已是众所皆知的事。
  上天以事实制裁了依色格尔的罪行,一切都是天谴!严肃正义的奥勒德里克对新皇谋杀事件发表的感想,更加确认了人们说不出口的怀疑。
  总而言之,皇帝依色格尔陛下死亡的事实,有了帝都几万群众的眼睛作为人证,他在历史上的死亡时间就于此确认了。即使是另外意图以依色格尔起兵的其它组织,敌对的一方都可以轻而易举给予的名号上的攻击。所以,法尔斯把这整件事视为撒德拉寇斯拉釜底抽薪的计画。
  「他只想把老鹰养在自己的笼子里啊!用来隔绝其它人的染指意图吗?恐怕对那个人来说是没有作用的吧………」法尔斯认识撒德拉寇斯拉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他做起事来拖泥带水!「撒德拉寇斯拉,你还没发觉自己犯了大错吗?你早该下手杀了依色格尔………如今,不管你怎么做,都会给他机会………」
  不过,法尔斯一向认为自己有悠闲的好命,对他而言,他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了,不需要去做多余烦恼,最需要伤脑筋的,恐怕是流亡在外的小王子吧!
  听到自己死讯的时候,究竟应该怎么反应呢?
  依色格尔思考的太用力,以致于忘了发脾气。他有那么多可怨的对象,撒德拉寇斯拉、教皇团、和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事实上,他身边的部下都以为他会像以往那样,把对方抓出来痛骂一顿,没想到依色格尔却只是坐在马背上思索着。
  他隐约感到有一个呼之欲出的阴谋正在慢慢成形,还欠缺了一个最主要的关键点,就可以把所有疑问串连成一个清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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