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鸾曲-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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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外依然冰冷，面具下的眉微皱。
一堵墙而已……？
若面对真正的高手，哪怕一个眼神，都会成为致命。
然，对江墨谈武，好比夏虫语冰，无从沟通。
本便不擅长交流表达，此刻更是懒于解释。
“罢了。”
淡道一句，转身回房。
罢，如此，也有办法。整夜清醒他当然能做到，只要在感受到异常气息接近时便作出防御，应该……不会成太大障碍。
毕竟，以前追捕犯人，不吃不睡的日子，至少有过半月。
******
也许今生，秦云只低估过对手这么一次，但这一次，却在未来的日子成为他最大的转折。
世上很多事就会出乎意料的巧，同时在你不希望它发生的时刻发生。
就在那夜，秦云与江墨遭遇十一名顶级高手的联合击杀。
当感受异常气息的一刻，秦云几乎是如闪电般骤起，攻向窗外。
难得的，沉稳如山冷漠如冰的他也会震惊。
十一名蒙面人。
那样随便一个搁在中原武林中都是拔尖儿的人物，此刻竟聚集了十一名，前来对付江墨！
如果仅他一人，秦云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脱身，然，拖了个完全不懂武功的常人在侧，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知他轻功还算不错，想叫他先跑，却担心前方隐藏不知名的危险，而且自己也无法保证能将这十一人同时拖住，心下清楚，只要江墨随便挨上一掌，他们四人恐怕便要在来生相聚。
拼上全力，却终究没能守住身边江墨。
那些人不知弄了个怎样的障眼法儿，秦云一个疏忽，腰侧被横刀削过，江墨也被某两人合力带走。
面具被劈开裂缝，眉心血迹微微渗出，腰间也是撕裂的痛，秦云不管那些，豁命般杀出重围，重伤五人急忙追去。
断崖边，终于拦下挟持江墨的二人。
而身后，追杀者同样赶至。
前狼后虎，危机重重；自己，不仅要杀死狼虎，还必须抢下狼口中的羊肉。
秦云是确切感到无力的。
好在江墨还算有骨气，硬是不肯呼救，同时狠咬了抓他的人一口。
痛呼，那人一把甩开江墨，大刀泄恨般劈下。
江墨再纨绔无用，好歹算灵山的人，不会打，总有几手保命招数，顿时全力施展轻功躲闪，刀避开了，却不慎踏空，坠崖。
眼角瞥见，秦云这才急了。
瞬间分神，左肩中刀，胸口被刺，肋下中掌。
一皱眉，口中涌上腥甜，秦云不顾刀光剑影再度来袭，纵身越下断崖。
————不能让他死，自己保护的人，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死！
如是想着，不断加速坠落，直到终抓住下落中的江墨，这才，稍微安了心。
提气，使出全身解数，两人平安落地，稀里哗啦压断一片树丛。
回头再看江墨，早被此番折腾吓晕，不省人事。
******
江墨醒来时，面前火光跳动，秦云弄了只兔子正在烤。
发现，因坠崖扭伤的脚已被敷药包扎，手臂脸颊的擦伤也经过处理。
再发现，胜过火焰的颜色。
秦云肩头的腥红，以及胸口、腰间。大片的殷红侵染了白衣，凝结作一团团的干涸。江墨见血，顿时泛上眩晕，犹犹豫豫地询问，秦云淡道已经处理过了。
“给你。”
热气蒸腾、泛出金黄色泽的兔肉，忽然递到江墨眼前。
仿佛依旧不能跳脱之前的惊吓，江墨愣愣地，只凭直觉接过兔肉，直到手指被木棍烫到的一刻才真正回神。
“哎……”好烫……
“等你吃饱，我们还要找上去的方法。”
冷淡声音响起，江墨将视线从兔肉拉扯回秦云身上。
盯他片刻，小小疑问泛起。
“喂……你怎么不吃……？”他发誓，这不是关心，这绝对不是关心！只是他江大少爷的善良本质罢了！
“吃过了。”简单一句，秦云继续擦他的刀。
“噢……”
呐呐低头，看看手中整一只仅被剥皮熏烤的兔子，尝试地，咬一小口。
接着————
食如嚼蜡般地咀嚼着口中因烧烤过火同时并无佐料相伴的干硬肉质，江墨，终于硬生生地将那句‘难吃’吞下了肚。
正文4
上章啰嗦多了，这章就少啰嗦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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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constance要保重，考试同样加油，在下这个素有巫师之称的人会为你开坛做法的，笑。
小风行在下是你的幸运神么？笑，只要不成为噩梦魔就好~
至于其他美人暂且没有回应，在下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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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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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虽与秦云向来不合，但这次江墨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秦云为他受伤坠崖，尽管江墨想过这就是秦云身为捕头的职责，不过每见到那一身的殷红，便将这些想法统统收了回去。
江墨光看都觉得很疼的伤，秦云却丝毫不当回事儿，见江墨吃得差不多了，便问他是否和天一宫有过纠结。
天一宫？我还天二天三天四哩！
江墨兀自想。
他哪知道这些武林的玩意儿，问他这些，倒不如问他如何弹奏一曲‘凤求凰’。
于是，摇头。
“那你是否曾听过这个名字？”
再摇头。
“或者你认识的人里……”
“行了行了，你问的我统统不知道！我说你能不能说点别的，如今我们都这般了，你还在那里摆什么神捕架子啊！”
江墨忍不住抱怨着打断。
不为什么，说不出为什么，秦云这家伙总是有办法让自己很不爽。久而久之，不爽便成了不顺眼，一时的脾气也成了习惯。
就像现在，居然还能公事公办像对待疑犯似的对待自己？与其想这些一时半会儿得不出答案的问题，不如先想想今晚该住宿何方，还有还有……每次看他那个破面具都不爽到极点，那天西湖相聚也是戴着，怎么，他们四人好歹也算一同长大，还假惺惺地装什么神捕姿态！？
做作！
无聊！
秦云看他一眼，闭口不语。
他并非摆什么神捕架子，他也从不认为这个头衔如何，只是，向来不会解释，习惯了，也便没有必要解释。谁愿意误会自己，随他误会好了。
秦云继续擦刀，江墨也赌气不肯开口，两人静静而坐，直至夜幕降临。
夜风，有种冷冽如刀的寒意。
山谷中尤甚。
耐不住沉默的江墨，终于没话找话地率先开口。
“哎……要是小真在就好了……”
闻言，静坐运气的秦云回一句，“你想真也被追杀？”
“我……”瞬间被噎住，江墨心道自己与这家伙果真是永远都甭想合得来，“我不是这意思！”
便，又是寂静。
******
夜，不断深沉。
黑暗树影相映火光张牙舞爪地摇摆，偶尔伴随远处模糊的狼嚎，古怪的鸟声风声，虽说身边端然放一无双神捕，江墨依旧有种发毛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面对秦云那张半裂染血的面具时愈发强烈。
“……喂……”
不住犹豫，江墨终决定再次开口。
秦云微微侧面。
尽管感到率先开口便是屈就便是认输便有种面子挂不住的勉强，但为了自身健康以及不必留下心灵阴影，江墨决定就重避轻，此一时，彼一世，毕竟还有大半辈子要混，可不能在这穷山恶水的环境里落下什么心理病根儿。“深更半夜的，又破了那么大个口子，干嘛你还要戴着那个鬼面玩艺儿？”
“习惯。”
多年来的习惯促使，若江墨不说，几乎都忘记脸上还挂了这个面具。
当初为了办案方便，也为了外表的震慑力，方便，直到最后便成了习惯。
皱眉定定瞅了秦云几秒，青森森的面具，斜扯一道干涸血迹的裂纹，有种活生生的鬼皮开肉绽的感觉。
不自然地抖抖身子，一边将这归结为夜风太冷的缘故，一边挺直胸膛出声：“喂，都坏成那样了，拿下来不行吗？”
声明，不是他害怕，绝对不是他害怕！……
秦云闻言不答，二人对峙，身边气氛仿佛瞬间凝滞，就在江墨心愈发毛认为秦云不悦之际，秦云伸手，轻轻除下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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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墨是误会了。
就像秦云的态度总被误会一样，这次，也不例外。
秦云只是在消化江墨的要求，之后，行动。
对他而言，一个面具而已，无所谓的。
之前图方便，也为避免他人不必要的疑虑忧忡，此刻身在崖底，仅面对江墨，不存这层顾虑，自然，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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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其实只是短短的一瞬，对江墨而言，却如同瞬间流转整个世纪。
接触到面具下素颜的刹那，身体，不受控制地滞然。
******
秦云的出生地，在一个很小的村庄。
被剑寒带回之前，他没有名字，没有家，一个人不知所谓地长大，由于颜色的关系被全村人唾弃，起初有些老婆婆会偶尔泛滥同情，但更多的还是他随便挖些东西吃赖以生存。
所以当剑寒笑嘻嘻地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只是回想着村人的称呼，吐出二字。
“鬼子。”
“这算什么名字，不好听。你跟我走吧，有好吃的，也有好听的名字。”
那一天，秦云跟着剑寒回到灵山。
他总是无所谓的，四岁的小孩儿，便拥有一种看透人世的清明冷冽。他知道他有病，与其他人不同，他也认为，异常的事物不会存在很久，差到离谱的身体，让他将活着仅看作一种拖欠，生与死，对他而言只是呼吸和知觉有无的区别罢了。
死在哪里，都无所谓。
反正，也无人会为他的消失担心。
当然，那时他完全不知道，剑寒的出现，是他生命中最大的转折之一，也是他人生的真正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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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不上切齿痛恨，但也绝不是喜欢。
对自己的这副外表，该说是无谓中多了几丝嫌恶的。
很小之时，他曾比较自己的白发白瞳，羡慕过那些黑发黑眼的孩子们。曾想过，若自己与他们是一样的，也会拥有可以呼唤爹爹娘娘的人，也会有一个能够回去的地方，可以和他们一起嬉戏玩耍，不用每次被石头打都觉得很痛，也不用总是一个人胡乱包扎伤口……
然而毕竟是不懂事的憧憬，看得清了，明了，无望，也便不再希望。
……
秦云的想法，江墨是不懂的。
没有经历过的人，不论如何切身思考体会，如何唏嘘感慨，都不是身临其境的真实。
先不必说江墨根本不知秦云来到灵山之前的事，就算他知道了，也是不懂。
个人有个人的性子。
世间千百人，便存千百种不同。
在某种意义上，江墨是个很单纯的人；他的眼中，看到的也是很单纯的世界。美人，在他眼中便是美人，与其他一切因素无关。
身份、地位、家世、仇恨、过去或未来的纠结，皆无谓。
就像此刻，他只觉得，秦云很美。
甚至让他无法想象的惊叹，六年不见，秦云竟会这般的美。
……
白发静静流泻肩头、一丝的凌乱；白皙到微微透明的肌肤，水晶般的眼瞳藏在染雪的长睫之下；如冰雕琢的素净人儿，清冷透彻的绝美。他的脸，是那种真正的美丽，与他形事作风的冷硬刚强全然不搭调的美丽。
……
江墨怔怔看着。
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清清嗓子，莫名尴尬起来。
没话找话地道：“……哎，……你，干嘛总要戴那个面具啊？”
在他看来，这简直暴殄天物，浪费上天赏赐资源。
江墨口气的瞬间软化，令正在沉思的秦云泛起小小不解，不过有人问，他便回答：“方便，做事方便。”
秦云就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