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鸾曲-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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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习惯怨恨,让他不在乎一切无谓地活着。
而,那双在他伤了他后依旧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
问,是不是见过他?
让他知道,
世界上,竟也有这般的单纯……
……
——只杀了一个!?诺大一个金狮大典,怎会只有一个高手?难道你产生同情了么!
那人怒极,他无言,于是,皮鞭狠狠抽上身体、脸颊。
——你不要忘了,是谁养大你,谁给你饭吃,又是谁教会你这么多东西!?
——你记住,天下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不值得你同情,你只要把他们一个个的杀光就行了,不要忘了我养你这么多年是做什么的。你现在说,你是什么样的人!
无血无泪,无情无义,杀人如麻。
——是了,不错,这就是你,这才是,我喜欢的乖飞儿。
声音忽然转柔,
——记住你说的这句话,永远也不要忘。记住你是什么样的人,记住你要怎样做,永远也不要忘了你说的这句话,你,懂么?
懂。
于是,那人终于笑了。
——好……这次的事便先作罢……正月十五对毒王庄的宣战,好好做,不要再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
那是记忆,记忆浮上脑海,让他想起了金狮一役时自己唯一的失误,想起在毒王庄又遇见少年的时刻,因为要纠正自己的失误,当即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亲手杀了这少年,却不想,一错再错,最终错到无法不去正视在意的地步。
扼向他颈中的手指终于在半途放下,凝视着少年沉睡的侧脸,在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刻,秦飞低语喃喃出声,
“我……真见过你么……”
三十、前奏
我那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醒来时,我躺在床上,身旁,已不见了秦飞。
“他走了。”
在我找到蝴蝶夫人后,她那样告诉我。
走了……?尽管心中已经得出答案,但当亲耳听到确定,仍有些微微的怔。
“我还活着……”低语呢喃,直到恍然察觉那道不知凝住我多久的视线,这才清清嗓子,回神面对,“呃……”
心中的谜团越结越多,不仅是秦飞,如今蝴蝶夫人的态度,同样令我费解。
不都是说她痛恨天下男人的么?不都说她可以救任何事物,唯独不救男人的么?其实,早在她为秦飞解毒时,不解的线便团作了结,虽可说她当初只为一时赌气,但我却觉得这并非真正的理由,如果只是因秦飞的那句话,为何,我总能在她注视我的目光中,发现那无法解释的一抹复杂?
老酒鬼的话忽然在我耳边回荡,
——是你的话,或许可以……
忽然,有些隐约的不爽。似乎这些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我什么也不知道。
“夫人……”我出声唤。
瞬间,她恢复了不可一世的孤高,淡淡地看我,
“想问我怎么肯让他走?”
“哎?”其实我想问的还没到这个,不过既然你打算先说,我当然也不会反对。
倚入竹床,她扯下身旁植物一片绿叶把玩,不等我开口便继续道:“让我救他的是你,自然,索要报酬的对象也应该是你,你说,他要走,我为何要留?”
虽然她的回答和我想听的有些背道而驰,不过她要表达的意思倒是清楚明确。
忍不住扯扯唇角,我道:“能为夫人尽份绵薄之力,乃小子三生有幸。”
面色倏沉,她皱眉,“少跟老娘油嘴滑舌,再有一次,我就把你这根舌头割下来去配药!”
心里不以为然,表面仍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我颔首,“小子惶恐,小子谨记夫人教诲,小子再也不敢了,请夫人原谅。”
瞪我一眼,脸色微缓,她又扯下一片绿叶放入口中,才道:
“我,要你留在在蝶园,一个月。”
“啊!?”
我愣了,半晌才呐呐地吐出几个字,“我……我可是男的……”
并不怪我会说出如此白痴的话,实在是她的行径让我和这个要求无法连接,痛恨男人的蝴蝶夫人竟然会要求男人留在蝶园,不知道老酒鬼听到后会不会脱掉下巴?
冷笑一声,“这我当然知道。”
“那……”
“一个月,我要你给我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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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不留下来的理由。何况,我有许多不解的谜,也许,留下,将会带来一个很好的解答。
并不担心给她试毒会留下的后遗症状,老实说,与其她是拿我试毒,不如说她在间接教导我如何使毒解毒,尽管她总是夹枪带棍的嘲讽和冷言冷语,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在她身上找到了与娘相同的感觉。
我不懂她为何要这般对我,直觉地,我感到这与娘脱离不了关系。
也许,她是认识娘的。
我常这样想。
不仅是之前的叠云阵和地下洞穴中的问题,更多的,是她们本身存在,那种淡淡的,似有若无的相似……
我甚至想过,若她要问,我或许会说。
然,她却再也没有问过我如何破阵的事情,我也没有主动提及。
就像很多不经意的错过,都会变成永恒的遗忘。
在蝶园的那段日子,后来想起,竟是我一生中少有的平静时光。
只是,往往在平静中,总潜伏着难以想象的震撼。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武林已经悄悄掀起惊涛的前奏;也不知道,此刻的平静,很快便要化作一场令我永生难忘的腥风血雨……
三十一、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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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魔由心生的道理,往往,内忧更胜于外患。
所谓防不胜防,正是如此。
在蝶园度过十余日后的那个清晨,竟,武林正道围攻蝶园,势声讨秦飞。整座蝶园,被里外三层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闻此讯后,蝴蝶夫人凝眉寒面,冷冷目光扫过一众女婢,最后落在我的身上,
“有多少人知道你带他来我这里?”
我张口,却未出声。
老实说,这同样也是我的疑惑。老酒鬼是指点我的人,他当然算一个;除此之外就是在路上遇见的崆峒弟子,不过他们应该不知道我来贵州的目的。刨去这个可能,难道说……这一路来,其实我们被人暗中跟踪了么?但,这样我便更加不懂了,若他们已从胡翊口中得知秦飞中毒无法运功的情况,便早该在路上拦截杀了他,何必还等到他的毒被医好后再出手?
他们不嫌麻烦,我都替他们累。
正想说话,耳边,响起一个冷冰冰的脆音。
“你不用问了,秦飞在蝶园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
女婢中,闪出一名极丑少女,面部坑洼不平,疤痕交错,身材却是玲珑有致,俏妍多姿。
我愣。蝴蝶夫人意外地面无表情,转向少女,平静开口道:“琳儿,你这是背叛我?”
少女冷笑,眼中尽是残酷的冰寒,“背叛?别说笑了。我从来没有对你真心忠诚过,又何来背叛!?”
这名少女,我是记得的。并非因为她特殊的容貌,更多的,是她经常伴随在夫人身边,不言不语,每次都无声却利落地完成着夫人的吩咐。我看得出,夫人,非常信任这名少女,有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疼爱之情。
“为什么?”眼,仍是平静的;声音,淡到毫无波澜。
“为什么?”琳儿不屑冷哼,“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像你这种冷血残忍、恐怖变态的女人,有谁会真心对你?又有谁会希望留在你身边?”
我看到,她的表情,依旧淡漠无撼,身体,却微微震动一下。
并未注意到她细微的变化,琳儿冷笑着继续道:“还记得那个被你剥了皮的人么?我是他妹妹。”
“当初我费尽心思,甚至自毁面容被救入蝶园,隐忍三年得到你的信任,全是为了今天,你可知道,我这三年忍得多么辛苦……”
琳儿说着,身体不住颤抖,声音也越显尖锐,“他究竟做了什么?你就要这么对他?就因为他醉酒后的胡言乱语,就因为这一点,你就杀了他,甚至还把他的皮剥下来放在门前……”
“……我知道,凭我们家的能耐,奈不住你何,就连爹都说算了,说是哥哥自造的孽,说他什么话不好说,非要说那样一番疯言疯语……可是,那是疯言疯语啊!就连一个醉酒后胡乱说话的疯子,你都不肯放过!?我不甘心,我真不甘心……我不甘心哥哥连死后都不得安息,我更不甘心我们家一直作为武林的笑柄!!!”
“……所以,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与其耻辱不甘地活着,倒不如赌上一切孤注一掷,反正,当时我的活着,还不如干脆的死了……”
“所以,我才会演那场戏,被你救入蝶园后,我一直在等,等一个时机,一个能够毁了你的时机,一个让你也尝尝进退两难滋味的时机……哈哈哈哈,苍天有眼,终于让我等到了……”
“如今,蝶园内的阵法机关都被我弄坏,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大能耐解决外面的难关……”
蝴蝶夫人不言,默默凝视少女那张被仇恨扭曲得愈加狰狞的面孔,忽然,一甩翠绿水袖,向外走去。
屋内的少女,笑声不止,我看着她,却说不出什么。
又是复仇,似乎每次的事件,总是由基本的仇恨衍生;然而,正是许多俗套的仇恨渊源,交织成了这个复杂血腥的江湖。
只要人存在着感情一日,便永远无法磨灭仇恨种子的生长。
能说是谁的错呢?其实,所有人,都有他们心中那个不可侵犯的理由吧?只……冤冤相报,几时才休……
猛然,我想到,娘之所以不肯下山,不肯对我说爹和过去的事,是不是……也怕我会走上与这少女一样的道路呢?
不知道。
我不愿想。
再看狂笑中的少女一眼,我转身追向门外。
三十二、相持
“以为,时间能消磨她对我的恨,不料,终究是我错了。”
赶上那抹碧绿的身影,我听见,一声幽幽叹息。
“您……早知道?”我凑近,试探询问。
瞥我一眼,她不答,神情再度恢复冷淡静漠。
“小子,敢不敢跟老娘出去,会会这群所谓的武林正道、英雄豪杰?”
我笑,“夫人,否则您以为小子追来,所为何事?”
她忽然冷笑,“臭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胆魄!”
我翻白眼。这才只算是有‘点’胆魄!?也不想想我之前闯阵,端的是多么千钧一发的危机与豪情!切!没劲……
并肩行走,她忽然迸发一语,“……你,对那秦小子,倒真好得紧……”
“哎?”
我怔住,为她莫名转变的话题,刚想询问箇中依据,她却猛然一扯我肩,提气纵越。转眼,我与她站在蝶园高墙之上,居高俯视下方人影叠叠。
原本,声讨如潮如水,一波更胜一波,但当她出现的那一刹那,四面,倏然安静。
看见,下方那群老少男女胖瘦高矮各不相同的人全部死死盯着同一个方向——我们的方向。我不禁笑,恐怕,这群人,还从来未像如此刻这般同心共志过呢。
此时,我并不懂导致这反应的真正原因,只是觉得有趣;直到后来,当我与老酒鬼再次见面,提起如今之事,他才愕然问——难道你不觉得她很美?甚至美到让你呼吸急促、哑口无言的地步么?我想了想才说,我就觉得她很顺眼,比很多人都顺眼,比很多人都看着舒服。
老酒鬼彻底无言。然后,他才告诉我,其实这蝴蝶夫人,当初,是以其艳色冠绝武林的。当年,双云仙子的称号,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个清逸绝世,一个艳丽无双;一朵是白莲,一枝是牡丹……正因为她们的美丽过于绝顶,致使只有人知道她们的美色,却极少人才知她们真正的才能。
其实,她们的才能,是更胜她们的美色的。
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