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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左耳(终结版)-第12部分

小说: 左耳(终结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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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米惊慌失措地说:“你看到他了吗,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看着文姐,米米把文姐往外推:“你出去你出去,我只需要两分钟,保证不误事。” 

文姐出去了,米米把门关上,冲到我面前来:“姐。你怎么会认得许弋的,你告诉我,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叫我姐了。”我说。 

“姐。”她说,“哪能呢,求你告诉我。” 

“他把我当成了你,我答应他三天内见他。” 

“姐……”她欲言又止。 

文姐已经推门进来,她着急地说:“快些,演出已经开始了,化妆师等在外面。” 

“快你个头!”米米很凶地吼她。 

我问文姐:“我该怎么离开?” 

“海生在外面等你,你先把妆擦掉,衣服换回来,我马上带你出去。” 

“好。”我说。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米米追上来,她从后面抱住我:“姐,你别生我的气,我其实早就不生你的气了。” 

我回转身抱住她,在她耳边说:“记得,我等你回家。” 

她拼命地点头。 

那天晚上,赵海生一直陪着我。他给我看一幢房子的照片,那幢房子是在海边,如童话中的城堡,美仑美奂。 

赵海生对我说:“这是我朋友在大连开发的房子,等我的资金周转过来,我马上买一幢送给你。” 

我冲他微笑,说:“我还是怀念我们家以前海边那座小房子。” 

他有些入神地看着我说:“吉吉,你笑起来真好看。回头还是弄成卷发吧,我喜欢你卷发的样子。” 

“海生,”我问他,“你爱我吗?” 

“当然。”他说。 

我多么羡慕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我也可以像他这样不露痕迹地撒谎。在爱情消失的时候还能够做到镇镇定定的若无其事。 

“过来。”他说。 

“噢。”我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他伸出手抱住了我。 

我仰起脸,吻了吻他的脸颊。我很少这么主动,他反倒有些窘迫。 

那晚,米米又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她习惯性地抱着我入眠,我习惯性地失眠。我知道第二天米米醒来,会忘掉一切的烦恼,生龙活虎地继续奋斗。也许这就是我和米米最大的不同。所以,她注定要比我幸福。 

米米在梦里喊我:“姐……” 

我轻轻拍拍她的脸,她微笑,继续沉入好梦。 

她已经长大,选择自己的生活,遇到心爱的男孩,她不再需要我。我的心里有一种悲凉,但悲凉很快又被释然代替。或许这就是命运,一切的过程都早已有了安排,我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暂时消失。 

9 

知道米米出事,是在米米出事两个月以后。 

这之前,我一直呆在江西农村的一个小镇。我这样做并不是想要惩罚谁。我对未来也没有过多的思考和精心的安排。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沉淀自己。所以,我关掉了手机,远离了网络。我甚至连报纸都不看。深夜的时候,我坐在小木床上抽烟,有时看流星滑过,想念远在北京的米米和赵海生。除了他们,我生命中也没什么别的人可以想念,唯一感到庆幸的是,没有我,他们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九月的江西,秋高气爽。有人上来兜售当天的晚报,五毛钱一张,我买了一张,想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招聘信息。 

娱乐版通篇报道:别走,米米: 

两个月前,当红歌星夏米米拍广告时从高台摔下;生死未卜。成为植物人。牵动万千歌迷的心。昨夜,夏米米哮喘病复发,陷入重度晕迷状态。医院再度下达病危通知,无数歌迷在医院门口长时间守候,不愿离去,并拉出:‘米米你别走,我们爱你’的动人横幅,呼唤偶像醒来…… 

我捏着报纸,浑身发抖。 

世界变得一片惨白,天就在那一刻塌了。 

我跑到大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去了南昌机场,司机跟我要四百,我说好。那时他要四千,我口袋里有,也会给他。到了机场,我用我身上最后的钱买了一张机票,给赵海生打了个电话,坐上了当天最后一班飞往北京的航班。 

赵海生和文姐在机场等我,他们直接把我带到了医院。 

医院大门依然有歌迷在守候。我们通过特殊的通道进去,上了五楼,长长的走廊,仿佛怎么也走不完。我的双脚一点力气也没有,心跳得飞快。赵海生搂着我的肩,紧紧的,我想起十七岁那年的夏天,他的手也曾经这样放在我的肩头。他是这样邪门地见证着我人生的每一场生离死别。我推开他,朝前奔跑,却在病房前怯懦地停下了我的脚步,文姐追上来,替我推开病房的门,黄昏的阳光是金色的,从窗口投进来,给所有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我看到护士用白色的被单盖住了米米的脸。 

 
第四部分:第27节:心如刀绞  
 

“不!”我失声尖叫。然后,我彻底地晕了过去。 

之后的很多天,我才知道,米米是在我离开北京的当天晚上出事的,她去拍一个广告,搭建的高台忽然离奇倒塌,她脑袋着地,当场昏迷不醒。但是,她一直没死掉,在医院里撑了两个月,才离开这个人世。 

我想念米米,心如刀绞。 

第二天,赵海生带着我成功地躲过了所有的媒体,回到了老家。我把米米葬在了父亲的旁边,希望他们可以在九泉之下互相照顾。 

海还是那片海,一百年一千年,潮涨潮落,从不改变。所不同的是,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地消失不见,永远都不再回来。刹那繁华都是假相,如果没有贪恋,也许我们可以活得更好。只可惜年轻的我和米米不懂得这一点,所以才会得如此下场。 

我对生已经毫无眷恋,那晚我自杀,我用的是刀片,割向我的手腕,疼痛提醒我死去的过程。我看到血一点一点地从我的身体流出,没有任何恐惧。我用最后的力气走向大海深处,等待海浪卷走我的身体,夏吉吉三个字从此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醒来的时候,四周是白色的。 

我以为我到了天堂,且好像听到米米在歌唱。我兴奋地转过头,却看到赵海生。他伸出手握住我的,对我说:“等你好起来,我要好好揍你一顿。” 

我看到我手腕上白色的纱布,碍眼的,丑陋的,纠缠在那里,明白自己是没死。 

“你最好把我揍死。”我扭过头去说,“不然,我还是会想别的办法。” 

“吉吉。”赵海生说,“你想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我瞪大了眼睛。 

“听我跟你说个故事。”赵海生说,“这个故事有点长,你要有点耐心听。很多年前,在澳州,有个中国的留学生,他很穷,每天要打两份工来维持自己的生活和学业。有一天晚上,已经很晚了,天上下着很大的雨,留学生从打工的地方出来,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车撞了。撞他的车子很快就开走了,后面的车上下来一个穿蓝色旗袍的中国女人,把他送进了医院。那个中国女人不仅救了留学生的命,还替他付了所有的医药费。后来,他们成了朋友,她常常跟留学生讲起她留在中国的两个女儿,说她们长得漂亮极了,也像极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一对双胞胎。有时候,她也会讲起他在中国的的前夫,说他前夫的画画得好极了,只是时运不好,所以当不了画家。她还说,她嫁给一个老头来到澳洲,只是权宜之计,最多五年,她肯定带着钱回去,帮前夫实现梦想,让两个女儿快乐长大。她的故事打动了留学生,留学生出院以后,常常去找那个女人聊天,虽然女人比她大十岁,但他却感觉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爱上了她的沉静,美好,善良,温柔。有时候,他坐在她家里听她弹琴,能听上一整天,也不觉得厌倦。虽然留学生和女人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是还是被他的先生认为绝不能容忍,老头子有一天喝醉酒,拿出了他家里的猎枪,对着留学生扣动了手里的扳机,女人冲过来,挡住了那颗子弹……” 

我颤声问他:“你的故事里,说的都是谁?” 

赵海生说:“那个女人,就是半夏,你的母亲,而那个留学生,就是我。” 

我大惊:“这么说来,你压根就不是我父亲的学生?” 

“当然不是。”赵海生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爱上你的原因,你跟你的母亲实在是太像了,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就是一个人。你穿上那件蓝色旗袍的时候,我简直就要疯了,恨不得告诉你一切。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纵容米米的原因,我对自己发过誓,一定要让她的家人幸福,倾尽我所有,也要让你们幸福。回国的前三年,我一直在创业,有了钱,我才有勇气去找你们。现在,米米走了,我心里,比你还要难过,吉吉,如果你还不珍惜你的生命,你让我怎么跟你九泉之下的母亲交待呢?你又让我怎么办才好呢?” 

“这么说,你爱的一直是我的母亲?” 

“不。”赵海生说,“吉吉,我现在爱的是你。逝者已去,唯有生者可以鲜活地谈情说爱。我是一个生活在现实里的人,一个成人,懂得对自己的感情负责任。你明白吗?” 

我的眼泪流下来。 

“答应我,好好活下去。”赵海生用温热的掌心紧握我的,“我跟她的手续已经办妥,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我听到海浪的呼吸,在城市的最中央。风呼啸而过,夹带着微尘,泥土,飞絮和所有不堪重负的往事,纷纷扬扬,一去不返。 

而夏天,是真真正正地过去了。 
 
第四部分:第28节:小耳朵  
 

PART3小耳朵 

我还是相信 

星星会说话 

石头会开花 

穿过夏天的木栅栏和冬天的风雪之后 

你终会抵达 

——木子耳 

0 

国庆长假,拥挤的上海火车站。 

当天开往北京的火车票已经全部售罄。这是秋天依然灼热的午后,有很大的风,吹得站台的广告牌忽啦啦作响。广场上的人群挤挤挨挨,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我决定去见他的心九匹马拉不回。 

终于,我捏着一张站台票在一个好心人的帮助下混上了车。是一列慢车,站站都停。我没有座位,四周都是陌生人,肮脏的车厢里混和着各种各样的气味,让人想要呕吐。我跑到车厢连接处,想去透透气,但那里也全都是人。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抱着我的小背包,思忖着漫长的夜晚应该如何度过。 

这是生平最艰难的一次旅途,我的双足站得几近麻木,随时闭上眼睛就可以随时进入短暂的梦乡。我终于明白人最强大的是内心,只要心之所想,翻越千山万水,总能抵达。 

火车渐渐驶出天津站。还有一站路,我将和他呼吸同一个城市的空气。想到这里,我精神百倍,一夜的疲惫被格式化,神奇消失。清晨的曙光中忽然接到他的电话:“小丫头,你在哪里呢?” 

“火车上,下一站北京。”我得意洋洋,“准备接驾!” 

那边迟疑了两秒种,然后说:“靠,我在上海站。” 

这真是史上最绝望的一次错过,我们为彼此想要制造的惊喜付出的最无聊的代价。 

一切的起因只为两个字:爱情。 

爱情让人疯狂且弱智。看来这话谁也不能反对。 

1 

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完全没有认出他来。 

他理寸头,白色棉布的衬衫,宽大的运动裤,球鞋。两只耳朵很大,显得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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