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之天雨花 作者:桂月迭香-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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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念了句诗,“刘郎复入天台路,要问仙姬哪里寻?”
维明也不瞧杜舜卿,起身离去。
☆、一三三 安排巧钓得金龟
杜公子倒觉得此事已了,一身轻松,辞别出了左府,临别见左永正似笑非笑,微微摇头的模样,心里还想,这人今日怎地做出这许多怪模样出来?难道为了他堂姐嫁个人,倒要他这般费心不成?
瞧着杜公子离去时的马上英姿,倒是迫不及待地离了左府的样子,永正瞧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小杜啊小杜,哥也帮不上你了,自求多福吧。
回了内堂,见维明桓清和三位小姐都在厅中坐着,维明犹自怒气未消。
“那杜舜卿着实可恶,不愿对亲也就罢了,还要写什么执照为凭,纵然他心里不满,念在世交的情份也该留些礼体,这般狂妄目中无人!”
说着把那字据取了出来,念给大家伙听。
“立誓书人杜舜卿,今因左丞相大人,愿将侄女许舜卿为婚,奈因人各有志,是以坚辞不允,又恐将来或有反悔,再来左府复求,故两下约定,永不反悔,誓不来求,恐后无凭,立书存照。”
众人听了,都是笑个不住。
只有黄镜英面上虽微笑,心中暗暗叫苦,心道舜卿表弟这回可是把左伯父给得罪了,这可怎么好?
维明将字据又收好,恼道,“原本一片好心要成全他们,谁知狂生如此无礼,也罢,他既无礼,莫怪我无情。如今倒要给镜英另寻婚事,绝不偏宜了这小子!”
桓清笑道,“镜英自有父母在,老爷怎么自家做起主来,且如今知交人家的儿子们都大多订了亲,老爷却上哪儿寻合适的亲去?”
维明哼了声道。“老黄自家把女儿沉了河,就是断绝父女之情,镜英被我救起又当亲生闺女般,在咱府里也一年了,怎么做不得主?春闱在即,届时举国英才无数尽聚京师。本相略加留心。还寻不到几个新进士?”
镜英听了这话,把头一低,垂下眼帘,心中难过欲泣。只强忍着莫要露出形迹来。
桓清又笑,“他哪里知道是黄小姐,这才坚拒的。老爷若是明说是黄小姐,他当然乐意得很。”
可见是老爷促狭心又起,非要试探杜公子一番才肯罢休。
“哼。就是不说是黄小姐,难道我与他父亲相交一场,好心把侄女儿许他,也该婉言谢绝才是,他可倒好,还立什么执照,发什么大誓!且我话中透出多少玄机。这小杜却只一味推辞,全不动些脑筋。可谓是朽木一块了。”
永正在一边也是暗自摇头,往日这杜公子可是最伶俐的,如今怎么倒呆笨起来?
仪贞暗自发笑,老爹当人人都和你似的心似比干多一窍?
那小杜估计本来就念书念得有些呆气,又是恋爱中的人,智商又下降了不少,这才傻不愣登地着了道儿。
桓清微笑道,“这杜公子不过是心里想着黄小姐,为他守着呗,也算得个有情有义的了。”
左维明却道,“可不是胡来,老杜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只守着不娶,竟是要断了杜家香烟!岂不知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也是老杜面软只知将就,惯出来的。”
仪贞在旁笑道,“爹爹难道不知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么?”
维明也笑道,“你就是个惯执拗有小心眼的,果然也向着这种不孝之子。这种儿子要来何用,若是我有这般儿子,立即打死还省事些。”
几人说笑着,下人们将晚膳送到厅内,众人齐入席中。
黄镜英心中愁肠百结,食不知味,也不挟菜,只数着碗中的米粒。
维明瞧了心中暗笑,故意道,“镜英侄女为何这般愁容惨淡,莫非是方才听了不许与杜家,心中怨忿么?”
黄镜英双颊生晕,低头只是羞惭不语。
维明道,“非是我不许你们亲事,但是那小杜张狂,自写凭据,分明是一纸退婚文书,如何还能成得好事,侄女也不消伤心,日后新进士甚多,伯父与你挑一个强似小杜百倍的来便是。”
黄镜英听了面色更红,却是呐呐道,“劳伯父挂心,只是镜英不愿婚嫁之事,只愿就此孤老一生也罢。”
维明正色道,“岂有年华正盛之女,非要孤老的道理?侄女莫要学小杜左性,日后只须在闺中待嫁,一切事宜皆包在伯父身上便是,管教侄女风光大嫁。那小杜张狂,老夫如今偏要争这口气回来。”
黄镜英听他说得认真,想到日后自己就要与杜舜卿各自婚嫁,不由得心如刀绞,泪水夺眶而出,丢下手中玉箸,便起身离座而去,坐在内堂里间低头试泪。
德贞一瞧这光景,心道黄家姐姐倒是好大的气性,换了自己可是不敢如此作为的。
桓清见了便数落维明,“好好的正用饭,老爷为何多言语那几句,也不管是不是自已亲生的,当面就说什么婚嫁起来。”
同了德贞仪贞几个进去将黄镜英劝了出来,维明见了心中暗笑,二贞忙提起旁的话,将这婚事岔开了去,好歹吃完一顿饭,各人都回房中歇下。
镜英想着自己这一番心事,难道果然终要成空不成?若是嫁不成杜舜卿,还真不如死了的好。
仪贞瞧着,便劝她几句,“黄姐姐莫要烦恼了。”
“我爹平日偏爱游戏,常戏言取笑,今日只怕多是取笑,也顺便试探你们两个是否真心,黄姐姐可千万莫认真起来。”
黄镜英抬起泪眼瞧着仪贞,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似的。
仪贞忙又宽慰几句,还把当初老爹从朝堂回来,骗家人说要被砍头一事拿出来当佐证,黄镜英闻之咋舌不已,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到得夜间仪贞把这事当新闻给朱常泓说了,朱常泓也乐得直打跌。
“哈哈,这真是一对呆头鹅啊,那小杜也笨得要死,明明老左一直就只有两个女儿,哪里多出来一个侄女,还正好是比他大一岁,偏偏看中了他,都不好好琢磨一下的。”
待笑了好一阵,却是觉得老左也太会捉弄人,想想有些可怕,遂商量道,“仪贞,要不我去和皇上说说,给我换处封地吧?”
好家伙,这要是跟老左住在一处,哥可算不过老左来。
要不还是换个远点的地方吧。
仪贞笑吟吟地,斜睨了他一眼,“随你喽,反正我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了。”
说实话,天天被老爹管着也挺不好受,姐出嫁了以后若是离得远些,还能自由自在地想做啥做啥,可若是离得近了,老爹就敢时不常地上门来训斥一番。
不过呢,若是离得太远,万一出点什么事,没有老爹这个顶梁柱在,这日子过的也是有些心虚的。
倒是襄阳附近的地方好些,仪贞还没说出自己的主意,孰料朱常泓也是这般想的,这二人倒是不谋而合了。
再说维明与桓清这一对老夫老妻,夜间回房也是有一番私语。
维明笑着跟夫人说,“黄家侄女也好笑,一听嫁不成小杜,就那便着急起来,可见当初老黄也不是全冤枉了她。那日的诗笺,多半也是有意要带回的。虽说不见得有私情,但私心私意却是少不了的。”
桓清笑道,“老爷一大把年纪,很快便要当家翁,怎么为人仍然这般促狭?什么事都要试探人心,心中百般奸巧,也不怕短了寿去。”
维明微笑道,“夫人怎么诅咒起夫君来,难道我短了寿,夫人做了孤孀,可不是更苦么?”
“有甚苦处,儿女都长大成人,我就是那一府老太君,不愁吃穿,有你在时,成日拘管着,反倒不自由。”
桓清也笑着回他,想起在娘家时,想出门就出门,母兄从不管束,嫁到左家后,规矩可是严得很,这二十几年,也才渐渐习惯。
维明搂着夫人道,佯做委屈状,“原来二十几年夫妻,倒是惹了夫人的厌,夫人怎么如此寡情薄义?看人家黄小姐杜公子,何等多情,不得成婚,宁愿一死,夫人却为何对维明如此负心?”
桓清倚靠在相公怀中,笑嘻嘻道,“老爷如此冤屈,何不寻几个年轻美貌的姬妾,我一个年老色衰的婆子,负不负心有何相关?”
维明将夫人推坐妆镜之前,指着镜中人,温言夸赞,“好一个镜中佳人,哪里说得上老了?正是芳华正好风致可人,旁的姬妾哪里能及夫人半分?”
桓清虽然一把年纪了,耳听得自家相公的夸赞,虽明知多有水分,心里也如饮蜜汁一般,双颊生春,犹如小姑娘似的,羞答答与维明携手同入罗帐,一霄春梦。
待第二日天明,维明早朝回来,进了厅中,见众人俱在,只少了镜英一个。
维明一问,德贞才回说镜英称病,在房中养着呢。
维明便笑道,“这必是昨日那事引的了。”
想了想,叫了永正过来,“今日小杜过来,你将他带到二门厅中。”
又把仪贞也叫过来,交待了几句。
仪贞听了笑嘻嘻地,道,“爹爹果是老谋深算,真正是安排巧计钓金龟啊。”
☆、一三四 悔意深撕去执照
庭院中两株花树开得正盛,隔着低低的粉墙都能望见一树花如白雪,一树红如晚霞,淡香阵阵沁入心田,在门口站得有些无聊的杜舜卿左右看了看,仍是无人。
今日他被自家老爹打发上门来给左大人送东西兼道歉,原本他是死也不愿来的,怕又重提旧事,却被杜宏仁骂了个臭头。
“呸,你当你是什么潘安宋玉不成,左相家中小姐,哪里还找不着个好女婿?何况你都发了誓立了据,你当那左相爷是个好性的?还能看中你这轻狂人?做的什么清秋好梦呢?赶紧去送了这方石冻,若遇见了左相爷也好生陪个礼,莫因你这小畜生坏了我两家交情。”
他故意挑着左维明不在家的时候过来,就是想着此时他应该还没下朝回家,果然只有永正出来见他,只说了几句话,也不再提什么结亲了,倒是说起永正书房内收着几幅字画,请他过去一看,刚走到这二门外头,忽然有个家人叫了永正过去不知说什么事,永正便让他在此看一回花稍等片刻。
杜舜卿呆得有些无聊,想着厅中无人,便进去瞧瞧那两株花树,方踏入几步,便瞧见树下坐着位年轻女子,身穿浅红色的大袖,素白绣花罗裙,旁边还有两个小丫环伺候着,都是垂手静立。
他心中便是一惊,下意识地便收了脚,怒气冲冲要回身而走。
这定是左家求亲不成,另施一计,想着让自己见着了那位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要硬赖给自己啊。
不料那花树下女子听了动静,抬头朝自己望过来。正是面白如瓷,凤眼琼鼻,望过来的眼波带着惊喜激动,不是镜英表姐又是哪个?
杜舜卿瞬间瞪大了眼,只疑心自己身在梦中。
只觉得喉间发涩,胸臆满满。满腔惊喜又说不出话来。正要上前相认,却听身后脚步声响,一声断喝。
“镜英侄女,怎么却在这里闲坐。这二厅上可是人来人往之地,若是遇见那无良外客,岂不是被看了去。还不快回内堂去!”
正是下朝回来的左维明,一身官袍都还没换下呢。
镜英满面羞红,也顾不上再瞧杜公子一眼。低头称是,领了丫环赶紧进了内堂,心里却想,这定是左伯父定的好计了,难怪仪贞妹妹说要和我同坐花下饮茶,却半途中找了借口不见人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