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横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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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过还有一天我能和你这么自然的相处。」颜暮商温柔的看着唐欢,「这些年我一直很担心你……」
「多谢。」唐欢摊开双手躺在沙发靠背上,笑得轻松,「我过得很好。反而是丁沂,一直放不开的人是他吧?」
颜暮商眼神闪烁:「也许吧。」
唐欢低声笑起来:「那时候我们三个真是弄得太惨了……」
颜暮商的目光在他腕上明晃晃的手表上划过,内疚浮现在他眼内。张开嘴正要说什么,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忽然在他们头顶响起:「喂,你们两个!知道你们感情好,也不用从头到尾粘在一起,把我们当空气吧?丁沂和我们每人喝了一杯了,轮到你们两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丁沂站在他们面前,后面是拎着酒瓶子正对他们发出抗议的男人。丁沂的脸背着光,阴影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一片迷朦。
「你们三个以前不是最要好的吗?该多喝几杯吧!」
丁沂的声音里带着笑:「难道今天的主题是放倒我吗?唐欢多少年没回来了,应该主角是他啊!」
唐欢立刻倒满一杯酒堵住他的嘴:「说得好,那你先和我喝三杯再说!」
颜暮商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忽然回想起高中时,第一次对唐欢和丁沂有印象是在全校大会上,他们两个因为和其他班级的男生打架而被当众处分。念检讨的是丁沂,浑身挂彩的也是丁沂,唐欢除了低着头发抖外,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后来颜暮商听说,因为那几个男生欺负唐欢,抢了他的钱。所以丁沂就带着唐欢,埋伏在那几个人放学的路上,等他们经过时,从后面赶上去用棒子将他们撂翻了。他当时只觉得无比震惊,一点也不能想象那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男孩子,竟是个打架那么狠的角色。
直到他们三个后来成了死党,直到他逐渐代替了丁沂,成了唐欢最亲近的人。他对丁沂的印象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那个男生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却依然能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若无其事的念检讨。
第二章
同学聚会直到半夜两点才最后散场。颜暮商是开车过来的,问唐欢住在哪里,回答说住在酒店。
颜暮商隐约想起,唐欢好像告诉过他这次他回来是要来拍电影——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个害羞胆怯的男孩子,如今竟然做了导演。
唐欢是最近几年声名渐响的年轻导演,刚刚老同学一起喝酒的时候就有人笑着问,能不能在他电影里上几个镜头?不要报酬也可以哦。
唐欢轻轻一笑:「可以。但是……」瞄了一眼对方肥肥圆圆的肚皮,他忍着笑说,「你要扮人妖跳肚皮舞。」
「什么?」
「有牺牲才能成就艺术价值——你肯在我片子里牺牲一把,戴假胸穿露脐装跳脱衣舞吗?」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回去的时候,颜暮商开车送唐欢。问丁沂要不要一起走,丁沂摇头说不顺路,他自己叫计程车走。
坐在车上,颜暮商随口问唐欢:「你这次要拍部什么电影?」
「我看中了一篇小说,想改拍成电影。」唐欢头靠在座位靠背上,望着车窗外,「目前还没联系上作者。」
「还没联系上作者你就跑来了?」颜暮商有些诧异,「万一人家不给你拍呢?」
「那就当是重回故乡观光旅游啊。」唐欢无所谓的回答,「反正我也好久没放假了。」
「你的电影准备在这个城市拍吗?」
「嗯。那篇小说里面描写的场景,都和这个城市很相似。」唐欢闭上眼,显然是有些困倦了,「我睡一会儿,到了你叫我。」
颜暮商应了一声,专心开车。
曾经他以为,唐欢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也不会再见他。谁知再见面,云淡风轻的竟然是他。
原来岁月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只是他和丁沂,这么多年,守着那道疤痕竭力装作相安无事,任凭岁月变迁,物是人非,却依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
凌峭坐在客厅看电视,听到大门开锁的声音,立刻跑了过去。
「丁沂……丁沂?」他看着丁沂有些费力的脱下鞋子,使劲揉着额头,马上明白他是喝得有点多了。赶紧伸手将他搀住,往洗手间扶。
「吐一吐,吐出来胃就舒服了。」凌峭拍着他的背,心急的说。
丁沂无力的摇手:「已经吐过了……给我杯水吧。」
凌峭赶紧把他又扶到沙发上坐着,然后走到厨房倒了杯热水。出来后见丁沂歪在沙发上,已经睡过去了。
轻轻叹了口气,凌峭只得弯下腰把他扶起来,搀进房,放到床上。丁沂迷迷糊糊间又醒了过来,半睁着眼看着凌峭:「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凌峭转身走到卫生间洗了条毛巾出来,坐在丁沂床边,轻轻敷在他额角,「我怕你喝多,等你回家。」
「小鬼,学会关心人了啊。」丁沂想笑,胃又难受得慌,只得又闭上眼睛,「我没事,你去睡吧。」
「回来这么晚,电话也没打一个,我很担心你啊!」凌峭的声音里有着一丝颤抖。
丁沂本想笑着调侃他两句,却在对上那双认真而担忧的眸子时,忽然心里抖了一下。记忆中另一双相似的眼眸浮现在眼前,渐渐混淆了现实和虚幻。
「对不起……」喃喃的吐出亏欠的话语,丁沂的胸口像撕扯般难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凌峭吓一跳,霎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我又不是怪你……我去帮你换条毛巾。」匆匆把丁沂额头上的毛巾取下来,走到洗手间用热水重新洗了洗。忽然想到他去参加同学聚会,应当颜暮商也在,怎么没送丁沂回家呢?明明看他喝成这样,竟然自己开着车回家了!凌峭想着不由动气——哪有这种朋友!
走回丁沂房间,凌峭开口道:「你和颜暮商……」
本来想问你们怎么没一起走,谁知丁沂忽然像被人抽了一鞭子似的,刹那间从床上弹了起来:「我和他什么都没……」
剩下的话在看到凌峭瞪大了的双眼,陡然清醒过来回到了现实,及时吞了回去。
丁沂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和他……我和他什么都没喝。」
有些尴尬的沉默。
丁沂强迫自己的视线不要闪避,虽然这句蠢到极点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到可笑。
半晌,凌峭笑了笑:「喔,看来颜大哥还有点良心,没有落井下石。」
丁沂长吁一口气,又倒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凌峭默不作声的关了灯,退出了房间。
凌峭搂着被子坐在床头。
他不想去怀疑,不敢去怀疑。因为颜暮商亲口对他说过,丁沂那么无趣,怎么会合他的胃口。
可是他们两个,从来都闭口不谈以前的往事。凌峭仔细回忆,从他认识颜暮商那天起,就只知道他和丁沂是多年的朋友。他们怎么认识,怎么相交,怎么会将这段不温不火的友情维持了十七年,他们两个没有一个和他说起过。
「我和他什么都没……」
凌峭知道,丁沂原本要说的,绝不是那句「我和他什么都没喝。」
那么惊惶的表情,那么失措的举动。凌峭从未见过丁沂表现出这样脆弱的一面。
他所熟悉的丁沂,虽然有张温和的面孔,骨子里却是骄傲内敛,个性十分强势。他会微笑着拍着他的头开玩笑,但绝不会喝醉酒乱说话。
这是凌峭第一次看到丁沂失控,即使只有那短短的几秒钟。
凌峭将被子扯上来,盖住头。他忽然想起当初颜暮商喜欢上他,向他展开追求时,丁沂说的一句话。
他说:「我并不反对你们交往。但是凌峭,记住凡事要给自己留好余地,不要把所有的感情都押在一个男人身上。」
他一直以为丁沂是提醒他颜暮商曾经很花心。
可是现在他忽然明白过来,丁沂那么说,只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颜暮商的过去。那段或许……连他自己也牵扯在内,两个人都不愿意面对的过去。
凌峭开始发抖,每当他害怕,他只会发抖。他喜欢丁沂,不同于对颜暮商的那种感情。不是爱慕,不是崇拜,而是单纯的……喜欢。
他不想伤害他,可他更不想被伤害。最后,凌峭决定,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察觉。
对不起,丁沂。
他在心里小小声的说,我是真的,想要抓紧这次的幸福。就算你和颜暮商过去真的发生过什么事情,那也是过去了。
是的,那也已经是过去了。
最后,他自我催眠般的重复着这句话,安静的睡了。
***
丁沂第二天醒来,唯一的感觉是宿醉的头疼。捂着额头叹气,昨晚真是醉得不轻,这些年出入各种场合,酒席上觥筹交错,不是没喝多过,但是会喝到几乎认错人说错话,还是第一次。
房门被拍得震天响:「丁沂,猪!再不起来老娘进来鍁被子了!」
是他老姐丁泓的声音。
丁沂越发觉得头疼欲裂。匆匆从床上爬起来,洗了脸换好衣服,打开门走出去,他老姐双手交叉环在胸前,靠在门边看着他,似笑非笑:「昨晚上干吗去了?打你电话不接,睡到12点才起来——看看你这张肿得像猪头的脸!」
丁沂只好尴尬的笑笑。从小到大,他只怕他老姐。
丁沂的父母在他小时侯因为交通事故而去世,他和他姐姐从小便在各个亲戚家混饭长大。他们本来就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家里的亲戚也都是紧巴巴过日子的普通小市民,没有哪家能独力抚养起他们姐弟,只好每年轮换着负担他们的生活费和学费。丁沂和丁泓从小就知道一分钱要掰成两半花的道理,也懂事认命的从不和别的孩子攀比。没有爹娘在身边,被欺负了就只能自己还回去。丁沂打架狠,丁泓比他更狠,被人摁地上了还能把人家手腕咬出血死不松口的类型。姐弟两从小到大携手拼天下,打遍三街六巷无敌手。
丁沂一直觉得,丁泓这种女人居然能嫁出去,对方八成是被她那张脸给骗了。想到这里,不由万分同情的看了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男人一眼。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叫展铭豪,既是丁沂的姐夫,也是他的上司。看到他们两姐弟走过来,放下了报纸,微笑着看向丁沂:「丁沂,过来坐。」
丁沂走了过去,在展铭豪身边坐下了。他姐姐也跟着坐下。看到丁泓如小鸟依人般挨在展铭豪身边,满脸端庄贤淑的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削皮,丁沂几乎要怀疑刚刚还堵在他房门外一脸悍相的女人,只不过是他的幻觉。
左右看看,不见凌峭的人影,丁沂有些吃惊:「凌峭呢?」按道理他爸过来,他没理由不陪着。
「接了个电话,说出版社编辑找他,出去了。」展铭豪皱起眉头,他虽然不喜欢凌峭靠写小说为职业,觉得那简直是不务正业。但他也知道凌峭胆小内向,唯一的兴趣和爱好也只有写自己的小说,加上深感从小对他关心不够,也就不忍心逼他进公司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每每想到自己一双儿女,一个躲在家里不出门半点社交能力也没有,一个不肯读书不听话只热衷于玩乐打扮,展铭豪就觉得一个愁字横在心底。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不成器啊!
丁沂也知道展铭豪不喜欢凌峭的职业,不好多说什么,端起起茶几上泡好的茶喝了一口。
「对了,丁沂。」展铭豪忽然表情认真的看着他,「凌峭是不是谈恋爱了?」
「啊?」丁沂吓一跳,刚喝进去的茶会差点喷出来,「怎,怎么?」
「我好几次打电话给他,他都说在外面吃饭。问他是和谁,只说是朋友。」展铭豪笑了笑,似乎很欣慰,「前几天我下班开车回家,看到他在电影院门口等人。普通朋友不至于约了去看电影吧?那孩子又向来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