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或者离开-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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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让我体验生命的真实存在,那怕这个女人长得再丑再老我也不在乎,但当白天来临,这种感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两个人,晚上是鬼,到了白天才算是一个人。
脑子里一片混乱,酒精的作用慢慢见效,体内似乎燥热无比,却又万分冰冷。我的两只手机械般地抓着毛巾的一角拼命地往身上拉,忽然想到去年冬天林艺感冒发烧,冷得哆嗦个不停,我给她盖了三层被子都无济于事,我问她:“怎么就不冷了?”她轻轻地说:“你睡进来,陪在我身边,”当我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叫着她的名字时,我仿佛看见自己的目光是那样的安详而悠远。
一只飞蛾拍打着窗户玻璃,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它冷吗?可它飞不进来。纵然它能飞进来也只是给我们留下一个成语——飞蛾投火。我把林艺象小孩子一样抱起来,坐在去往医院的路上,一路上焦急而安静。雪还在恍恍惚惚地下,天色一晃一晃,整个冥暗的世界都浮起在一片巨大的虚无中,这虚无寒冷无比。路上行人寥寥,雪却在他们脚下迅速肮脏。一幢幢灰色的楼房像一些没有生气的火柴盒被四处胡乱堆放。让人见了,心底忍不住打颤,想逃离,想远远逃离这目光所及处。夜色渐渐涌来,不可抗拒。我忽然发现这些夜色已被灯光剖开一个个鱼鳞般的小口。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凶手?
一段让我最幸福、快乐的日子就这样从身边溜走了,留下了什么,或者什么也没留下。只不过我还得呆在这里,继续我的悲剧。膀胱越来越憋,我艰难地爬起来挪到卫生间,用手扶住桌台畅快淋漓地看着变了颜色的啤酒喷泄而出,可能是憋得太久的缘故,脑袋突然猛一阵眩晕,差点一头载到在马桶上。
正要出去,听见门“吱呀”一响,一个轻盈的脚步走了进来。我低着脑袋费劲地拉开门,首先把一双小巧的秀足映入眼底,然后是一双纤细的小腿。姑娘赶紧过来一把将我扶住,腻着嗓子说:“老板,怎么喝这么多呀?”声音很轻很细,却象一根极尖的针一样使劲地扎在我心里。这个声音太让我熟悉了,它是那样的让我悸动,我慢慢抬起头向上一看,一个熟悉无比的脸庞清晰地在眼前显现:她是百合。
第四部分第34节 我不赚你的钱
时间在那一刻停滞。我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百合,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百合看我时眼里骤然掠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地,就恢复了平静:“先生,按摩还是睡觉?”我使劲掐了自己一把,手心里生疼生疼地,脑子里瞬间一闪,拔起身来就准备往外跑。百合把我一把拉住,问:“韩笑,你干什么?!”我支支吾吾地搪塞着,说我下去买烟,百合从小包里抽出一盒没有牌子的烟来,我正要接住,她却手一缩,又放了回去:“你,你还是抽你自己的吧。”
手机突然想起,我心里犹如撞鼓,脑子里飞快地琢磨如果是杨错打来,我该怎么告诉他。接起来一听,里面是高小三病恹恹地声音:“韩笑,”我把声音压低,沉着嗓子说:“你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挂了电话,站在当地脑子里一片空白,许久才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百合看我一眼,冷冷地说:“你想让我在哪儿?”我站在地下尴尬无比,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百合慢慢走到床边,自己点燃一根烟,微笑着说:“别觉得不对劲了,这很正常。”说话时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尴尬和不快,显得是那样自然,我也同样不知道她所说的正常是指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在说我的出现。我呆了半天,说:“回去吧,你这样象什么样子?”百合徐徐吐出一口烟雾,冷笑了一声,说:“回哪儿?回那个老女人的别墅,睡在他们俩中间?”
我晃晃越来越沉重的脑袋,走到卫生间在冷水下面冲了冲脸,正想往出走,喉咙一痒,趴在马桶上就呕吐起来。这几天火气很大,嘴里又苦又臭,一股腐烂的味道顿时飘散在潮湿的空气中,挥洒着弥漫开来,闻着像极了这操蛋的生活。
吐了半天,一回头,看见百合站在门口,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这会想起林艺来了吧?别人给你捶背都是交换,只有她才是真心实意的无私。”我脑袋里一片混乱,也无暇分析她话里的意思,说:“你先出去,这臭死了。”百合微微叹口气,过来帮我在背上擂了几下,在后面幽幽地说:“回去吧,我不赚你的钱。”
我猛地回头,说:“什么意思?”百合扬了扬眉毛,轻松无比地说:“什么意思?就这个意思。我得吃饭,我得生活,你们那叫工作,我这一样是工作,谁也别看不起谁。”我猛一阵剧烈的咳嗽,说:“不管怎么说,今天你得跟我走。”百合冷笑了一声,说:“别烦了,谁离开谁都能活,用不着你来教训我,还是回去陪陪你老婆吧。”我一愣,抬头说:“我老婆死了。”
百合听了浑身一震,挥手就朝我脸上一甩,我耳边立刻响起清脆的一声,顿时感觉脸颊边热辣辣地生疼,我捂着脸瞪着她,说:“你有病啊!”百合忽地站起来,用手指着我大骂:“韩笑,你他妈个贱货,还在哪个小姐面前这么糟践林艺?!”我心里顿时猛地一酸,强作苦笑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今天喝多了。”百合恨恨地看着我,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们男人统统都是他妈的杂碎!”
我又趴在马桶上呕吐了一阵,出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说:“给我根烟。”百合死死地盯着我,说:“这可是你硬要抽的。”我皱着眉头正要去接,听见门被一通乱擂,外边传来杨错的声音:“韩笑,中场休息,该换场地啦!”我的心一凛,正要往出走,被百合狠狠一个眼神钉在当地,动弹不得。
杨错歪歪扭扭地走进来,嘴里还在嘟囔:“重庆辣子鸡,真他妈爽,”等慢慢走进来和百合一打照面,顿时惊在那里,脸上一片呆傻,仿佛怎么都不肯相信似的,嘴巴大张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心里一凉,心里寻思着他负伤以后去哪家医院会比较近。
百合却出乎我们的预料,大大方方一指身边,点头示意杨错过去,说:“坐呀,别愣着啊杨总。”杨错的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在地下犹自发抖。我过去拉了他一把,说:“行了,等天亮一起回家吧。”杨错看了我一眼,支吾着不肯说话。在那一刻,我分明从百合眼中看到了一丝深深的绝望。
正尴尬间,杨错房间的那个姑娘穿着睡衣跑了进来,凑到我跟前,腻着嗓子说:“哥,怎么还不过去啊,我都等不及了。”百合颤抖着站起来,手指着她嚎叫般地喊:“滚!滚蛋!”那姑娘白了一眼百合,不耐烦地说:“姐姐,你新来的呀?懂不懂规矩啊?客人挑谁,你管得着吗?”
杨错猛地跳过来,往那姑娘脸上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骂道:“贱货,说谁呢你?!”姑娘被打得一愣,站起来就要过去理论,被我紧紧拉住,说:“这个耳光不白打,1000,干不干?!”姑娘突然微笑起来:“好啊,只要有价钱,要不要再来一下?”我把她拉出门外,听见背后一片寂静,死气沉沉地那种安静。
我搂着姑娘睡在床上,等待着隔壁房间传来的打闹声音,但很让我奇怪,那边安静非常,让我甚至感觉到一阵失望。姑娘很尽职尽责,虽然把浑身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上我还是无济于事,但仍旧不肯放弃,执着地让人心疼。到最后她伏下身去,头发散乱在我的腰间,让我不禁感到一丝怜惜。我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心想亲爱的,别再为失去动力的青春费劲了,那样只能让你更加失望。
到最后姑娘甚为黯然神伤,撅着小嘴跟我赔礼道歉。我笑着这不关你的事,我说过不行的。姑娘冲我甜甜地一笑,说:“干什么都有规矩。这是我不行,不是你不行。”我心里一阵痛快,目送着她款款出门,心里认真地说谢谢你了,我亲爱的姑娘。
那夜月光如水,映得人心尖发凉。几只晚睡的小鸟被月光发出的声响惊醒,振翅远远飞去。在一幢普通非常的红色楼房里,一个又丑又脏的家伙忽然翻身坐起,像疯了一般地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那些圣洁无比的清澈月光,在他胡子拉茬的脸上轻轻飘拂,好似梦中的缕缕泪痕。
恍惚中我沉沉睡去。林艺的脸庞在眼前渐渐清晰,她柔情无限地看着我,伸手在我脸上缓缓抚摩,轻轻地说:“别睡了,起来给儿子换尿布。”我看见自己满头大汗地在地上跑来跑去,忙得不亦乐乎。一个小孩子躺在襁褓中哇哇大哭,他在哭什么?是不想来到这个世界吗?还是觉得人生活着太累了?我们当然不知道,只知道幸福地看着他的小脸,依偎在一起,微微地笑着。
忽然林艺和孩子猛地消失,迷乱间我看见米兰泪眼朦胧地向我奔来,披头散发地大声叫喊:“韩笑,救我!韩笑,救我!!!”我向后一看,只见她的父亲和丈夫正拿着两柄铁锹,追上之后狠狠向她头上砸去,脑壳陡然裂开,一股夹着脑浆的热血猛地喷出,溅了我满满一脸。米兰的声音渐渐微弱,伸着柔弱的双手向我抓来,嘴里呢喃说道:“韩笑,韩笑……”我从梦中陡然惊醒,看见昨天晚上的那个姑娘正伏在我身前,说:“先生,天都亮了,要不要再试一次?”
我伸手抹一把额头的汗水,跳下床就朝隔壁跑去,门被大开,里面安静依然,只是杨错和百合不知去向。我掏出手机来给杨错打电话,里面却一个劲地是“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用其它方式联络。”我脑子里飞快地转了几下,又给杨错家打电话,响了长长地几声后有人接起:“谁呀?”正是杨错。我心里猛地一安,张口就骂:“操,走也不叫我一声?!”杨错懒洋洋地说:“忙着呢,别烦我。”
我正要挂电话,里面传来百合的声音:“再来一次,就更舒服了。”我笑了一下,回头问姑娘:“几点了?”姑娘千娇百媚地看着我,把胸脯往我身上一凑,说:“着什么急呀,还早呢,再试一次吧,保你满意。”我微笑着看看她,掏出钱来:“再见,我得回家了。”姑娘的脸上笑开了花,一个劲地说:“下次来了记得找我啊,我想死你了。”我心里却突然一阵厌烦,回头骂:“滚吧,贱货!”说完大踏步下楼,听见她在后面温柔地问候着我妈。
出门后找了一个小摊点往嘴里胡乱塞了几根油条,看看手机已经7点了,昨天的酒气还没有完全散去,脑子里仍旧是一片混乱不堪。街边的行人络绎不绝,满大街都是行色匆匆的人群,他们精神抖擞,他们活力无限。曾几何时,我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每天忙忙碌碌,每天辛辛苦苦,但同时又无不感到满足、幸福,而现在,这一切就象那些尘封的记忆一样,随着岁月轻轻地流逝,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对着人流默默的发了阵子呆,心想,应该回家睡觉了。
到家时,远远就看见门口似乎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我的视线之内逐渐清晰。我瞪着眼睛使劲观察也没有看出来,硬着头皮过去一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