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皇妃-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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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甚至提议为了不让这件丑事被揭发,为了能让芙莲娜的孩子有个名份,她可以假装怀孕,称自己被噩梦惊扰,需要回祖国安胎,到时就可以说是她的孩子。
正为此事发愁苏皮利卢乌玛斯一世欣然答应,并对这个善解人意的正妃更是宠爱有加,此时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骁勇善战,叱咤风云的皇帝,而是一个被私欲冲昏了头脑的昏君。
之后,他便以芙莲娜得了传染病为由,将她软禁在非彼鲁斯神殿,不让任何人接近,而莱纳则悄悄地躲进神殿,等待她分娩,以便移花接木。
故事说到这,努旺达二世像是承受不住某种精神上的压力,神色萎靡,全身虚软靠在身殿内的柱子上,捂额悲叹,这等卑劣无耻、不可饶恕的事情竟然发生在尊贵无比的皇室中,是何等的羞耻,更何况还是帝国地位最高的皇帝与皇妃,这不仅是一国的尊严,更是对国体的亵渎,诉说中,他不止一次在心底悲鸣,他的父皇竟然如此的丑恶。
阿尔缇妮斯紧握住萨鲁冰冷的手,为芙莲娜的遭遇感到愤怒,其实当她知道萨鲁是芙莲娜的孩子后,她就推测到她极有可能是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才怀有身孕的,但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地凄惨,简直令人发指,她感觉到萨鲁的颤抖,回眸望去,只见他的下巴正剧烈的抽搐着,她的手只好握得更紧。
又是一片静默,神殿里没有人开口说话,寂静地空间里只有一声声的叹息声,可叹,可怜,可恨,皆有之。
努旺达二世靠着廊柱,全身都笼罩着一层晦暗,好半晌,他才又缓缓说道,“被软禁在神殿里的芙莲娜公主像是精神崩溃了似的,疯疯癫癫地,除了哈比之外,她对任何人都万分戒备,只要一靠近她,她都会像只疯狗一样地撕咬对方,因为神智不清的关系,她不再求死,对肚子里的孩子也异常地疼爱,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由于身体过于孱弱的关系,她……”他顿了一下,垂首看着地面,抖着唇说道,“因难产去世了。”
话落,殿内一片沉闷,官员们摇着头,叹气声此起彼伏。
萨鲁坐在椅榻上,肌肉紧绷,面色暗沉,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他一动也不动,但在他的眼睛里酝酿着一股风暴,越扩越大,原本绿色的瞳眸变得比墨还黑。
“你说谎猛然间,阿尔缇妮斯的声音在殿内乍然而起。
所有人都被她吓了一跳,只见她锐利的视线直射向努旺达二世,神情骇人无比。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努旺达身形一颤,仿佛是有意躲避她的视线,垂首不语。
“她真的是因为难产去世的吗?”她话里有着浓浓的质疑。
身旁萨鲁感受到了她不同寻常的怒气,不禁看向她,“露娜?”她看起来很愤怒,全身都在颤抖,她的表现,让他疑惑不解。
“该死的,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她从椅榻上一跃而起,作势就想冲上去。
萨鲁眼见,一把拉住她,“露娜,你干什么?”
她回首,眸中烈火四起,“他在说谎,我敢肯定芙莲娜公主的死因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这一句,让殿内的平静瞬间瓦解,官员们又开始连连抽气,惊恐地看着她。
同样的,萨鲁也泛起惊愕之色,“为什么你说得那么肯定?”
这不仅是他的疑问,也是所有的疑问。
路比斯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惊讶,他看向努旺达二世,发现他的脸色惨白如雪,身子愈发颤抖得厉害。
“努旺达二世陛下?”
努旺达猛然摇头,“不,我说了,芙莲娜公主是难产去世的!
“住口,要我拿出证据出来吗?”阿尔缇妮斯厉吼道,见他仍是不松口,她突然从腰间挂系的袋子里取出一块黏土版,掷在他面前。
那是一块相当陈旧的粘土版,上头颜色已经斑驳不堪,但隐隐约约写着几行字,努旺达看了一眼后,脸色大变,踉跄地倒退了数步。
路斯比也急忙上前查看,顿时他象是被雷劈到了似的,愣在了原地。
不大的土黄色粘土版上赫然写着,继位优先法则,即继位皇子中,如若有兄妹或姐弟结婚所生之子,不论长幼,皆可优先继位。
“这是我在泰皮鲁斯神殿里找到的,我想在座的各位大概都已经遗忘了。”
“不,不要说出来,我求你努旺达突然惊恐万分的喊道,乞求地看着她,从她眼里,他了解到,她知道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阿尔缇妮斯唾弃道,“你的母后根本就是个丧尽天良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宽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萨鲁握紧她的手,语气急切的问道,他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抱歉,萨鲁,我有偷偷去过你母亲的陵墓。”她直言不讳的说道。
“什么!?”他不敢置信的大叫,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你先听我说。”她也知道擅自去陵墓是对死者的不敬,但当时她也是想多搜集些证据,然而当她查看芙莲娜的尸骨时,她发现了一件事,“你的母亲是窒息而死的。”
剧烈的喘息声,在众官员间响起,乍然听闻,他们个个脸色泛白,但没有人怀疑她的说得话,因为一个都能让骷髅头恢复容貌的人,她的断定还会有错吗?
震惊,愕然,不足以形容萨鲁的表情,他的眼里瞬时涌上一股风暴,“你……说什么?”他颤唇问道。
“她是被人杀死的。”
下一刻,他象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泛出凶光,直逼努旺达二世,“你又一次骗我!
努旺达二世被他的视线吓得连连后退,“萨鲁,我……”
“我不要听你的解释,我只要真相。”老天,她的母亲到底遭受了多少苦厄,虽然从未见过她,也未曾感受过她的温暖,但血浓于水,他的心比谁都要痛。
阿尔缇妮斯站在他身旁,拍抚着他因愤怒而僵硬的背脊,“萨鲁,冷静一点。”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他握紧的拳头青筋暴涨,几乎捏碎自己的指骨,他眨回眼里的湿润,猛地握住她的肩膀,“只有你,我只相信你,露娜,告诉我真相。”
她心疼地抚着他纠结的五官,“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他感激地颔首,在她的安抚下,又坐回了椅榻。
阿尔缇妮斯站在神殿中央,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跟随着,知道只有从她口里才能知道这最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她环视着众人,视线在接触到卷缩在廊柱边的努旺达二世后,变得异常地复杂,这个男人其实也很可怜,只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他的可恨就是太过懦弱了。
当她知道他诈死之后,就刻意找服侍过他的侍卫和侍女查访,为的就是要调查他的个性和人品,而且为了能证明陵墓里是另外一个人,她特地查探了他的物品,发现他穿过的鞋子,左脚鞋底磨损比之右脚要厉害得多,因此她认定,他的右脚一定是跛的,之后她也证实了,他十四岁的时候曾经为了将跌落的小鸟,放回鸟巢,而跌断了右脚,虽然经御医诊治,已无大碍,不过仍是让他的右脚微微跛了些,所以走路的时候,全身的重心会放在左脚上,而使得左脚的鞋底磨损得比右脚厉害,从而她了解到,他是一个品性敦厚,善良得连侍女都为之称赞的男人,但为何这样一个男人,却偏偏在自己的弟弟遭人欺负的时候,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呢。
是不愿吗?不,他连从树上跌落的小鸟都要亲自放回鸟巢才安心,怎会如此漠视自己的弟弟被人欺负。
那么原因只有一个,不是他不愿,而是不能。
“其实,当我听路斯比爷爷说起萨鲁的童年时代时,我就一直都觉得很奇怪,萨鲁贵为皇子,又是皇妃的儿子,所谓不看僧面也看佛面,那些皇子们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该去惹皇妃的儿子,因为依照莱纳对地位的看重,我相信她是个绝对强势的女人,即便她觉得萨鲁不能带给她地位和荣耀,依她的个性,也绝对不会让人骑到她的头上撒野,然而为什么那些皇子们会越来越猖狂,甚至是肆无忌惮呢?”说着,她的脸色就愈发的阴沉,每每提到莱纳这两个字,几乎都是咬着牙说得。
“第二,就是莱纳临死前曾说过的话,她说‘当你出生的时候,为什么我会心软没把你掐死/我觉得很奇怪,她为什么不说‘我不该生下你/或是‘为什么我会把你生下来/这样的话,而且还提到了心软,听起来就好像是,她本来就计划要杀萨鲁,但却在实施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而罢手了,所以才会有心软这个词的出现。这两个疑问也一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发现萨鲁是芙莲娜的孩子之后,答案才被我找到。
她的神色突然一凛,眼中充满了愤怒,“那就是嫉妒!!因为嫉妒,她指使皇子们去欺凌年幼的萨鲁,甚至暗示他们就算做的再过分,也不会有人去追究,所以皇子们才会越来越猖獗,甚至是肆无忌惮。”
她说得恨之入骨,听得人也冷汗潺潺,尤其是奴旺达二世,更是惨白着一张脸,无法出声去辩驳。
“虽然说是嫉妒,但是我始终觉得连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她都想杀,这种嫉妒要深到何种程度才能如此丧尽天良,或许那不能称之为嫉妒,可能称之为嫉恨会更恰当一些,那么她在恨什么?因为芙莲娜抢走了她的丈夫吗,不,像她这样的女人或许渴望爱情,但远没有地位来的强烈,这时候我就猜想,或许因为萨鲁的存在会阻碍到她什么,她才会想要杀他,对她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无疑就是地位,但是按照铁列平的皇位继承法,萨鲁根本不可能会阻碍到她什么,接着,我就发现了这个
她走到路斯比身旁,取过他一直紧握在手里的粘土版,“上面写的继位优先法则,让我茅塞顿开。”
这时才缓过神来的路斯比说明道,“这是铁列平陛下在撰写继位法时附带的优先法则,但因为赫梯当时已不再实行兄妹或者姐弟结婚,加上后来的几任皇帝陛下也没有类似的情况,这条优先法则也被逐渐淡忘了。”
“法则是被淡忘了,但当有人想要用得时候,它却依然存在。”她说得别有深意。
“你是说……”路斯比似乎有些明白了。
“按照苏皮利卢乌玛斯一世的疯狂,为了让芙莲娜回心转意,他极有可能重新动用这条法则,既然无法让她做皇妃,那么就让她的儿子做皇帝,让她做皇太后,照他那种恐怖的占有欲,他绝对会如此做。”
众人哗然,细细回想苏皮利卢一世生前的为人,的确可能,像他那样的男人,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然而,这条法则也成了芙莲娜公主的催命符。”她叹了口气,感慨万千。
听闻,努旺达二世象是再也承受不住罪恶感而跪倒在地,哭叫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嘶声竭力的哭喊着,那噩梦般的一幕才他脑中回放,至今让他无法忘记。
正如阿尔缇妮斯所推测的,当时的苏皮利卢乌玛斯一世的确想用这条继位优先法则来挽回芙莲娜的心,但这件事却被莱纳知晓,当夜,她就让人从皇宫中取来赫梯的继位法典,疯了似的查找,当她看到那块已经字迹开始模糊的继位优先法则时,全身的毛细孔都为之收缩,有一种无形的威胁让她喘不过气来,那双美丽清澈的眸子因为妒恨而变得灰暗不明,她用手扣紧膝盖,拼命压制住想要怒骂的冲动,眼神却泄露了她丑恶的灵魂。
八个月后,在御医哈比声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