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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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韩逸将后半个字吐出,也随后一跃,站到了楼惊澈与汪连身边。
本在比拼内力的二人经此一出,纷纷撤掌,众人也因为楼惊澈的出现,而倒吸一口气,神色惊疑不定。
还是那不变的白衣,还是那飞舞的长发,还是那琥珀色的眼睛。云袖连天,杀意尽敛。
“阿澈!”汪连神色欣喜,仅仅只是唤了一句,便立刻转向印凡和各大门派掌门,下巴一抬,语气甚是挑衅,“你们刚才说……没有楼惊澈,魔教不足为惧?”
“怎么可能,当日我明明亲眼见到他掉落悬崖!”众人皆是不可置信,纷纷退了一步,看楼惊澈的眼神仿佛是在看鬼。
安静了一小片刻,才有人站出一步,毫不客气地指着楼惊澈,大声说道,“就是有了楼惊澈又如何?魔教总有一天,会被铲除!”
“不错,就算今日死在这里,老夫也绝对不会退缩半步!”
“我们名门正派,绝对不会怕了你们这歪魔邪道!”
韩逸在一旁默默听着,心里即为反感,一时没忍住,便冷冷嘲讽道:“好个名门正派,在二人比拼内力之时出手,意在让印凡大师与汪教主一同丧命。印凡大师真是英勇,为了匡扶正义除去魔教,竟是舍得性命。”
众人都是过来人,这讥讽的话语自是听出,道理上本就过不去,何况这些掌门都是好面子之人,一听此话,反驳不出,不禁也有些脸红,一时间也对柳德松的作为极为不满。
而罪魁祸首柳德松,却在楼惊澈出现的那一刹那,眼睛瞪得更大了,眼角被撑得几乎裂开。
“哼,你这个与魔教勾搭在一块的神医,也好不到哪里去!至少我们几个掌门,就算是死在这里,也决不与魔教为伍!诸位掌门,我们再次联手,他活几次,我们杀几次!”
“众位且慢。”一直沉默的楼惊澈忽然开口,眼角有挥之不去的忧愁,“我并不是来杀你们的。”
众人一听,都是狐疑至极。一人顺势开口:“当日我们围杀于你,让你坠落桀骜崖,你大难不死,如今站在这里。人之常情,意在报仇,你却说不是来杀我们,我不信。”
就连汪连和韩逸,也是诧异。韩逸一路上一直以为楼惊澈回来就是要他们付出代价,这种状况,确实让他始料未及。
“如果我想杀你们,你们还未见到我,就已经死了,我何必与你们多话。”楼惊澈简单一句话,却让发问的人气炸了肺。
“你!”
那人作势要拔出武器,却被印凡一手拦下。他双手合十,面对楼惊澈,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看着对方:“楼施主不是来复仇,却为何龙吟出鞘?”
楼惊澈睫毛一敛,淡色的薄唇轻启:“我不是来杀人,我来救人。”
印凡大师一听此言,愣了一愣,却问道:“如何救?”
“杀之。”
“阿弥陀佛……即是救人,为何杀人?若是杀人,谈何救人?”
楼惊澈扫了一眼站在几十个掌门跟前的柳德松,淡淡答道:“当日大师同意杀我以救苍生,我又为何不能杀他而救江湖?”
“这……”
“哈哈哈哈,好个魔物,好个伶牙俐齿!”柳德松忽然仰头向天,发出一阵怪笑,“印凡大师,你不会要被一个魔物给说动了吧?”
“柳掌门,你口口声声说我是魔物……”楼惊澈眼珠一滑,琥珀色的瞳孔如同千斤巨石一般压得对方呼吸一窒,“可有证据?”
“哼,你能凭空变出龙吟剑,天地惊雷,当日众人有目共睹,这还不够吗?!”
韩逸张了张嘴,虽然很想替楼惊澈反驳几句,可他当日也是亲眼所见,竟是找不出一句话能够合理地解释它。他担心地望了一眼楼惊澈,却发现后者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手中的龙吟剑轻轻掂了掂。
“柳掌门,你不是一直想要龙吟剑?”楼惊澈意味不明地挽了个剑花,忽然将手中的龙吟剑一抛,“那就给你。”
柳德松完全没有料到楼惊澈会将龙吟剑丢过来,还未反应过来,手就顺势一接,握住了龙吟剑柄。
只听闻一声“呲”的声音,仿佛是烙铁烫身的酷刑。柳德松一开始只是盯着剑身打量,那贪婪的眼神和怪异的笑容都让人不寒而栗,直到他终于感觉到手火辣辣地刺痛,这才将视线收回,转而望向自己的手——那握着剑柄的手,已经漆黑一片,宛如焦炭。
“啊——”柳德松疼得大叫一声,赶忙要将龙吟剑甩开,可是不知为何,无论怎么甩,都甩不开,剑身随着他的手在空中胡乱挥着。他的身上不断地泛着黑气,雪白的胡须也在一瞬间染成了血红的颜色。
周围的掌门人全部退后数尺,惊异地看着柳德松。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韩逸最是怕鬼,见到这幅情形,不自觉地想要后退,却被楼惊澈牵住了手。
边上的汪连也是被这景象惊呆了,半天才皱着眉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楼惊澈微微抬起手,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回来。”
龙吟剑“嗖”地一声飞了回来,但柳德松似乎并没有因此而觉得好受些。他的五指长出了利爪,皮肤上生出了墨绿色的鳞片,一双瞳孔通红一片,一条长长的尾巴还在身后延伸着。
掌门人中有人吓得差点晕厥,让众人扶着又退后些许。印凡大师看到这一幕,瞪着眼睛,也是说不出话来。
“柳掌门。”唯一没有半点吃惊的楼惊澈眼底闪过一瞬的同情,刘海轻遮眉毛,他缓缓开口,“如今众人也是亲眼所见,你当是不会否认了。”
“你……”柳德松柳德松本就狰狞的脸更加扭曲。
“印凡大师,救他的唯一途径,只有杀。”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无名人士(踏云而来):大圣手下留情,那是本仙的坐骑!
武当山众人:谁是大圣= =
无名人士(仔细地观察):啊,对不起,本仙错场了,你们继续。
武当山众人:……
☆、第五十五章 武当和局(二)
武当派后山传出了怪异的嘶吼,在空中来回悬荡。此刻武当后山的众人,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全都纷纷退到了同一阵线,一脸惊吓地望着那一瞬间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柳德松道长。
“楼惊澈!我要杀了你!!!你们都要死!都要死——”暗哑的声音从柳德松的喉间冲出,带着几乎要灼烧天际的怒火,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那一双完全不似人类的手不依不饶地左右挥舞着,指着在场的众人。
楼惊澈往前踏了一步,龙吟剑轻轻一挑,搁在指尖。韩逸本也想跟着上前,却被楼惊澈的左手按了回去。
“交给我。”
这三个字在韩逸脑海中回响数声,黑色飞舞的长发,如同刀片一般割裂蓝天。韩逸仅仅只是怔了一瞬,便听到柳德松愤怒的吼声,再一回神,白色颀长的身影,已然和那怪物斗了起来。
柳德松的武功,本就在楼惊澈之下,上次占了围攻的便宜,又使了奸计,才将楼惊澈逼入似地;然而这一次,柳德松得不到助力,而且似乎十分害怕那龙吟剑,与楼惊澈对招时根本力不从心,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被楼惊澈制住手脚,拿剑抵了脖子。
那带着鳞片的脖子被龙吟剑贴着,又似乎灼烧起来,不时地冒着烟。柳德松一脸扭曲,愤怒丝毫不减:“楼惊澈,你就算杀了我,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楼惊澈微微皱了眉头。
“况且,你若杀了我,你的死期来的更快!哈哈哈哈……”柳德松的怪笑配合他那怪物似的的模样,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楼惊澈并未多话,早已做出的决定,不会凭着对方几句话就会退缩。手中的龙吟剑毫不留情地往柳德松颈间用力划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笑声就会因此戛然而止之时,空中一道强光闪过,众人纷纷侧脸低头,抬起袖子遮住眼睛,以抵挡着一瞬间的不适。
只听得“叮”的一声,龙吟的轻啸从耳边划过,所有人都抬起头,望着眼前的一幕,却是呆住了。龙吟剑深深地嵌入离楼惊澈身后一丈的土地中,柳德松头身尚且相连,安然无恙,再看二人之间,多了一个人。
此人一头淡蓝色头发,其间夹杂着一缕白色的发丝。淡蓝色的轻纱飘裹在银色的内衬之外,半张脸带着诡异的银质面具,只瞧出那面具之下的瞳孔,媚眼如丝。
韩逸惊讶地张大嘴巴。如果尉迟枫也在这里,他们一定会对视一眼。这便是当日他们进入浮屠塔内盗龙吟剑之时,在顶层献身助他们一臂之力的神秘人。韩逸并不觉得他是坏人,但是此时此刻,看着他救下柳德松,心内很是复杂。
“唔……”那人肆无忌惮地扫了一眼楼惊澈,嘴角勾起一笑,“我应该叫你楼惊澈,还是你以前的名字?”
“……”楼惊澈毫无恐慌,见了来人,只是淡淡地瞄了一眼落在身后的龙吟剑,语气很是平静,“途伏,让开。”
“如果我不让开,你要和我打么?”那人银色的面具在日光下泛着刺目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地上的龙吟剑,剑身微微颤动。
那人掩嘴笑了一声,睫毛低垂:“呵呵呵,看你的样子,恐怕支撑不到三天,你没有胜算的。大家朋友一场,就不必因此闹不愉快了吧?”
“你说……谁没有胜算?”这个时候,只听一声天外来音,周围的空气猛烈地震荡一番,一身溯雪的身影和一道青色的长衫出现在众人眼中。
“咦!这个是……”韩逸瞪大眼睛,第一时间认出了那白衣人——正是那日在绝处逢生谷赠与他龙吟剑的公子。
那白衣人有着如瀑的墨色长发,雪色的流苏发带垂落而下,轻盈如同白色的蝴蝶,丝毫不显累赘。那让人看过一眼就难以忘怀的容貌,和独特的一红一紫的瞳孔,让在场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有掌门人不认得“飘血白竹”莫轻尘,就像没有僧人不认得佛像一般。见到几片竹叶在对方的脚下打着圈儿,众人的脸色要么黑要么白,比见到柳德松还要惧怕,皆是默契地向后再退了几丈,动作出奇地一致。
“你……你……是人是鬼!”柳德松见到莫轻尘,立刻躲到了途伏身后,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惶恐。
“好问题,可惜我不想回答。”莫轻尘撩了一下长发,脸上神情却不似以往的轻佻,只是转向途伏,面无表情地开口,“澈儿退后,个人恩怨个人解决,旁人不许插手。”
“……”楼惊澈一听此言,并无半句赘言,十分干脆地抽了龙吟剑,退回了韩逸的身边。
这个时候,韩逸若是还认不出莫轻尘,那枉费他十年来的江湖阅历。是以楼惊澈走近之时,韩逸立刻拉住对方,问道:“你师父……”
楼惊澈食指轻轻竖在唇间,以示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韩逸这才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开始关注起场上的局势。
很明显,那个曾经在浮屠塔中略施援手的公子与柳德松关系密切,却似乎和莫轻尘有着说不清的旧怨,但这半含恨意的眼神,却多是投向莫轻尘旁边的那位青衣人。
那人身形健壮,下巴很尖,长相平平,但若说有何特点,那一对一黑一红一大一小的双瞳倒是让人看着心里发悚。那一瞬间,韩逸总觉得这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他确实想不起来与此人到底有何交集,心里留了个意,正当细想之时,那边的对话却将他的思维拉了过去。
“我找是你身后那个人。”莫轻尘白皙的手抬了起来,食指放肆地指着那淡蓝色的身影,出口的话语也是狂妄地让人切齿,“你,让开。”
“你叫谁让开?”途伏那半个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但开口略带不满的语气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不好意思未请教姓名,不过